表面关系

　　“凡凡，看妈妈给你带什么来了？”一个女人脸上洋溢着温馨的笑容，气质优雅且从容。

　　“妈妈！”十几岁的小男孩一把扑到了女人的怀里，抬眼看去，才发现后面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也不傻，知道这是妈妈离婚后，找的新人。
　　小男孩就这么站那里，也没怎么抵触，至少他知道，这个人比他亲生父亲好太多了。

　　“凡凡明天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呢？”女人声音温柔道。
　　“……”男孩做出思虑状，边想着他想要的东西边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那如果……凡凡想不想要一个弟弟或妹妹？”

　　男孩突然顿住了所有的动作，他的世界好像也……静止了。

　　他不想，他不要要任何人来平分妈妈对他的爱，他只想妈妈只有他一个人。
　　但是他也不傻，妈妈会这么说只是因为木已成舟。

　　女人继续询问着，“凡凡？外公外婆走了家里就一个人了，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男孩只是摇着头。

　　“一个人的话……”

　　男孩眼神肯定道：“我不需要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的兄弟姐妹。”
　　话说的很清楚了，他不需要任何一个人和自己分享妈妈。

　　妈妈蹲下抱住他：“好，我们不要弟弟妹妹，我们就只有凡凡一个人。”
　　第二天，女人帮小男孩庆了生，也没敢多提弟弟妹妹的事。

　　到了第二年生日，女人如期而至。

　　只是，当男孩看到身后那怀里只有几个月的小女孩的时候，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白费劲而已。

　　男孩二话不说直接躲进了房间，留下的是门外那位心存愧疚的女人。

　　“没事，我们先回去，孩子这个年龄正是叛逆期，慢慢的就好了。”
　　屋外女孩的父亲是这样说的。
　　女人也没有过多的言语，真的回去了。

　　男孩打开房门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已经是被抛弃的孩子了。

　　翌日，女人告诉男孩说要来找他，说是帮他补昨天的生日。
　　男孩随口应答着，摆出了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其实心里早不知道高兴到哪儿去了。

　　结果等了很久，也未等到人到来，最后等来了一个电话，里面的声音却陌生且冰冷。

　　倾盆大雨冲刷着道路，因为事故造成的交通堵塞，男孩越往前走一步就越感觉到自己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最终男孩还是看到了那躺在血泊中的人，身旁坐落着一盒碎的蛋糕，是那家，自己最喜欢的店。
　　男孩瞬间就崩溃了，连忙跑过去拉住了那冰冷的手。

　　有的，只是后悔，自己不该这么任性，不该对于那突然到来的妹妹而感到排斥，如果没有这些的话，如果不是自己，就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男孩哭着闹着，嘴里喊着‘妈妈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要蛋糕我要妈妈！我可以要妹妹，只要你不要离开我！’

　　霎时，天空传来一声响，仿佛在叹息般，雨也愈下愈大，剩下男孩跪坐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发抖……

　　“小伙子，醒醒！”
　　“啊……”睁开眼睛，才发现叫醒自己的是车上打扫卫生的清洁工阿姨，祁凡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车上睡着了。

　　每次在下雨天睡着了都会做这样的梦，说是梦，却又不是，因为那场景真实到自己不想再去触碰。

　　“没事吧小伙子？脸色这么不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不好意思。”祁凡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胃一阵绞痛，连忙下了车。
　　下车后才发现，雨已经停了。
　　真的就是阵雨，来的快，去得也快，路上还湿漉漉的一片。

　　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走回了家。
　　开门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朝对面看去，那道门，是紧锁着的。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好像自从帮秋郁说要搬回去的时候，就没有了联系。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一看到他，就会觉得自己变了个人似的。

　　这天过后，还是开学了。

　　因为调课，上午第一节就是体育课，和往常一样，跑了两圈就开始自由活动。

　　秋郁早上被叫去办公室帮忙，请了半节课的假。

　　本来以为一早就会遇见的人，却从早上开始就不在教室。
　　祁凡心里更是百感交集。
　　没见到人吧，又有点小失落。见到了吧，又不知道怎么相处。

　　“凡哥你家那位许少君是不是家里没给吃到好吃的饭！天跑来找我要礼物！”
　　“对啊，所以都跑我家蹭饭来了。”祁凡点着头表示赞同。

　　郑泽哓接着道：“唉，我不是前天晚上回的家，你猜他第二天早上干嘛来了？”

　　“我觉得不用猜了。”祁凡声音里带着笑意，“昨天下午送他回学校的时候就把那玩意儿拿出来显摆，还一个劲儿的高兴呢。”
　　郑泽哓听后才语气郁闷地回道：“那你可别让他知道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个，不然就完了。”

　　“等等！为什么别人的都是刻的名字，而我的是文......大姐大？”文婧在一旁突然道。

　　郑泽哓本来笑得还挺开心，结果文婧突如其来的话让他措手不及。
　　好一会儿才生硬道：“咳！哎这不更符合你的特别的气质嘛！”

　　文婧突然从杆子上跳了下来，眼睛一眯，“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的文婧的婧怎么写？”
　　要是不知道的话就绝交吧！好歹是做了这么久的兄弟！居然连你兄弟的名字都不会写，这怎么说得过去！

　　“哪有这回事啊？这真是对咱婧姐特别的关照！”郑泽哓语气异常真诚。
　　文婧还是不信，“恩？我觉得你在诓我。”
　　“不我没有！”说完郑泽哓还叹了口气，“但你好歹也叫文婧，能不能对得起你的名字啊。”

　　谁知文婧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的婧可是托塔李天王的靖，哪能跟文静俩字挨着边啊。”
　　身边两人突然震惊了起来。

　　卧槽！搞了半天这人自己也不自个儿名字怎么写，人李靖的靖可不是你文婧的婧！这丫语文课代表，当着玩的？

　　“我没猜错你的婧应该是女字旁的吧，看你家人对你寄托的希望多大。”郑泽哓又道。
　　文婧只眯了眯眼睛，“猜？”
　　“我去！抓重点啊你！”
　　“这就是重点！”

　　祁凡看着两人笑了笑，直接跳上了身边靠着的双杠，就这么倒挂在上面后没下一步了。

　　文婧看后稍稍有点不解，“凡哥你这样脑子不会充血吗？”

　　“不知道，我这几天脑子已经够累了，这可能不叫充血，这叫放血。”祁凡喃喃道。
　　郑泽哓好奇，“发生什么了凡哥？”
　　“难啊！”

　　“怎么难了？”

　　“啊？”祁凡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只是这声音的主人不是郑泽哓，看着一个人以翻转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看清了他的脸后，立马惊得从杆子上摔了下来，“卧槽！”

　　“凡哥你没事吧！”

　　“啊艹。”祁凡还惊魂未定，想站起来，结果动了动自己的脚踝。
　　痛！

　　“伤着脚了？”秋郁蹲下后沉沉地问道。
　　祁凡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

　　只见秋郁深深地叹了口气，背朝祁凡，“上来。”
　　见人没反应，秋郁又道：“怎么？要我背还是抱？”
　　“……”

　　最后祁凡还是一脸生硬地被人背到了医务室。

　　“哟，熟人？这次又怎么了？”
　　又是这医务老师……

　　“脚伤了。”秋郁淡淡道。

　　医务老师瞥了瞥他身后的人，“行吧，坐那。”

　　还好她今天没怎么说多余的话，秋郁走到床边后将祁凡放下。

　　老师蹲下手指直接按住了祁凡的脚踝处，“痛不痛？”
　　“卧槽！”祁凡疼得直接叫了出来。
　　“痛？”

　　祁凡眯着眼睛连忙点点头，不疼才怪！你丫这么用力！

　　“痛就对了。”医务老师站了起来，“脚崴了，上点药就行。”

　　“崴脚了？这头先着地，这脑袋没事儿，倒伤着腿了？”郑泽哓说出了他的疑惑。

　　刚准备着药的老师一边拿药一边道：“你哪知道人头先着地？万一就是脚它想崴呢，你管得着。”
　　“也是哦。”

　　祁凡：我怎么感觉你们在大声议论。

　　简单给包扎了一下，几个人扶着祁凡去了教室。

　　“好了安静！”班主任走上了讲台敲敲桌子。

　　“那几个人呢？”老代望见那几个空位，深深叹了口气，“平常那三个就算了，现在怎么连秋郁还跟着闹？”

　　“医务室。”底下有人道。
　　“你们上节什么课？”
　　“体育课。”
　　“难怪。”没毛病都能闹出点毛病来。

　　此时几人刚好往班级前门走了进去。

　　“哟，回来了？上个体育课这是被球砸脑子了？”老代揶揄道。
　　“谢谢，人都这样了你还不忘多说我两句。”祁凡摆出一副伤心的表情。

　　老代看人这样，也不多说什么了，“行了行了，回去坐着。”敲了敲桌子，这棍子怎么这么经用呢？老代又道，“学校活动运动会和艺体节快到了，现在我们来商量商量。”

　　底下本来死气沉沉的一片，听着这些东西瞬间沸腾起来。

　　“安静！首先运动会，各种项目，先自愿报名参加。”

　　“我我我！”
　　“跳高跳远！”
　　“接力赛保证今年还是冠军！”
　　“......”

　　祁凡当然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趴在了桌子上，歪着脑袋看了看刚坐下就在旁边玩手机的秋郁，还是睡觉好了。

　　“还剩一个一千五，谁来？”

　　嘈杂混乱的场面一下就变得安静起来。
　　看着底下突然安静下来的人，老代又敲了敲桌子道：“没人？”
　　底下还是死寂一片。

　　一千五诶，跑完了可能半条命都没了。

　　“那我可点人了？”老代往底下扫视了一圈。
　　下面的人把头埋得更低了。

　　本来在嘈杂的环境中快睡着的祁凡突然感觉四周安静下来了，条件反射地抬起了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结果一抬头，直接对上了班主任的眼神。

　　“好了祁凡，就你了一千五。”
　　祁凡震惊，“什么啊？我都这样了你还？”

　　“就你这脚难不成还养个一两年？我看没一周你就可以到处蹦跶了，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啊，行了就你。”
　　“……”怎么感觉被针对了？这也没做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儿啊？

　　“艺体节活动，学校要求一个班至少出一个节目，谁要报名？”

　　班主任一说这话又没有声音了。
　　“有才艺的！唱歌跳舞都行！给你们展示才能的机会啊！朋友们！”老代敲了敲桌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突然一女生举起了手，还以为她会舍己为人，结果......“老师！我推荐祁凡和秋郁两人去！”

　　“卧槽！你有毒吧！”祁凡一听就出来抗议，怎么什么破事儿都能轮到自个儿头上？

　　一听这话，秋郁也莫名抬起了头朝祁凡看去。

　　“他们可以合唱。”周围的女生又接着道。

　　“不！我五音不全！”祁凡继续挣扎。

　　“听你吹！别以为我没听过你唱歌！”

　　祁凡想了想，自己好像参加过班里的聚会，在ktv唱过歌的。

　　“......人秋郁还不愿意呢。”这时候祁凡只能拿秋郁来当挡箭牌。

　　“秋郁？可以吗？”老代询问道。
　　秋郁盯着祁凡，见人一直朝他摇头，只能对老代道：“不行吧。”

　　“没事，我觉得可以练练，时间还长。”
　　好像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事情就这么被定了。

　　祁凡不由自主地将头看向秋郁，现在这么个情况也就只能在人多的时候说上几句话了，能让两人单独朝夕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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