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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官府解决
那边人群争吵不休,这边褚疏茗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顾思一则垂眸,盯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俩人都不说话。
良久,褚疏茗抬起头,悠悠地说:“世人都道皇宫豪华,连地砖都是金砖石玉,宫殿雕栏玉砌,可又怎知皇宫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冷冰冰的,凉得刺骨,冰得渗心。皇宫或许于他人来说是座金屋,可于我却是只铁笼子,而我就像关在笼子里的鸟,吃穿不愁,却无自由。”
顾思一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有个姑娘一直都有行走江湖,浪迹天涯的愿望。她想看看世上不同的风景,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她与你一样也被关在笼子里。那笼子还没你的大,不过她偶尔可以飞出来放放风,可是笼子外还有屋子,飞不远。有一天,她决定收拾包袱离开笼子,当踏出家门那一刻,她想到自己的亲人,她突然明白自己根本就走不了,她不是孤身一人,做不到了无牵挂,这里还有关心疼爱她的人,她不能那么自私,有时候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关心自己的人。你看看街上的人,大多都是男子,京城的深宅大院里不知道有多少女子都不敢独自一人出门,束缚着她们的不止有害人的礼制,还有吃人的人心。你一离开皇宫,便被偷了钱袋,得亏你遇到的是个憨傻之徒,若是阴险狡诈之人,就不只是被偷钱袋那么简单了,所以你这只鸟在翅膀没长硬之前,这笼子就是你的避风港,皇宫既然愿意当你的港,你且暂时呆着,待你羽翼丰满时,便是你翱翔九天之时。”
褚疏茗想了想,盯着顾思一说:“这次若回去了,父皇必定要为我再选一名驸马,只怕到时候翅膀没长全,下场不是清蒸就是红烧。”
“若你不回去,现在的下场就是油煎,皇上给你选的何状元如今死因不明,正是焦头烂额之时。若你再好言相劝,皇上或许就不急着给你找驸马了,我只是局外人,给你分析如今的局面,该如何决定还得看你。”顾思一说完,便把钱袋放到桌子上。
褚疏茗盯着自己用手帕包着的掌心,陷入沉思……
看到那边仍在纠结不休,顾思一突然朝着聚集的人群大声喊道:“既然解决不了,不如交给官府解决。”
“对啊,带他去见官,让他尝尝牢里的滋味。”其中一人听到有人提议后,附和道。接着人群都嚷着要带那人去官府。
“各位开恩,不要带我去官府啊,我上有老,下有小,若进了牢房,我这家就没了,真的彻底完了。”那男子哭着跪下乞求道,他现在是真的没银子了,进了牢,狱中的酷刑实在难以承受。
“欸,大家可别被他骗了,就这畜牲,整日游手好闲,把老父母一生的积蓄都输完了,还把自个儿媳妇儿卖了,抢走二老的房契田契抵债,欠了一屁股债仍死性不改,整日往赌场跑。家里都掀不开锅了,可怜的两位老人最后被活活饿死,事到如今,还有脸拿自己父母妻儿为自己求情!”要债的人早就把这人的底细摸得清清清楚楚。
人们听后纷纷怒腔斥责,指着跪在地上的人骂,那人缩着脖子,羞愧得不敢抬头……
最后面摊老板与要债的人商量了会儿,还是决定把这人带到官府去,既然付不起银子,又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怎么也得进牢里挨些教训。
可那人仍不死心,接着哀求说:“两位大哥,实在不行,我把这身衣服抵给你们,这衣服值不少钱,千万别把我带到官府去。”
人群里又有人开口说道:“你的衣服谁要啊?你不嫌脏,我们都嫌晦气。”
“对啊……”
“就是就是……”
人群接着开始附和……
要债的人态度强硬,开口说:“没得商量,咱们到官府说理去!”
面摊老板也在一旁点头赞同。
人群渐渐散去,老板抬头看了看还未全黑的天色,落日仍未没入山头。老板低声叹了口气,接着走到顾思一这桌,带着歉意说:“两位姑娘,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今晚提前收摊,两位姑娘改日再来可好?今日招待不周,实在抱歉。”
褚疏茗将桌子上的钱袋收好。
“无妨,我们也都吃完了。”顾思一说完,掏出银子放在桌上,便缓缓起身。
“为何要因为他一人,而耽误今晚的生意?”褚疏茗突然问。
老板回道:“话是这么说,但是这次我若放过他,接下来就会有下一次,下下次,若我为了给自己少找点麻烦,一次次的放过他,接着人人便都像他这般赖账,到时就不是一点麻烦了。”老板说完,给俩人作了一揖后,便到其他桌位相告收摊了。
待老板走到其他桌后,顾思一一边走出面摊,一边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去大理寺,估计刚到大理寺就放衙了,顾思一叹了口气。顾思一走着走着,大眼圆溜地转了转,狡黠一笑,突然转身,明知故问:“跟着我干什么?想好了?”
跟在顾思一身后的褚疏茗别扭地说:“带我去见肖姐姐。”
顾思一笑着说:“不用我带你去见了,他们已经找来了。”说完扬扬下巴,示意褚疏茗转身。
褚疏茗茫然转身,便看到瑜承带着一队护卫朝这里奔来。
“去回禀肖大人,公主已经找到了。”瑜承对身旁的护卫吩咐道。
“是。”
“快跟上,若公主再跑了,你们都不必回肖府了。”瑜承厉声对身后的护卫说。
“是。”
当老板和那要债的人绑着男子朝官府方向去,经过顾思一和褚疏茗时,那男子心虚地抬头瞅了瞅褚疏茗,他早就认出褚疏茗是被他偷钱袋的人,毕竟褚疏茗的姿色实在是不多见,让人过目不忘。他一直都不敢抬头,就怕被褚疏茗认出。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若不是褚疏茗,他或许就可以逃走了。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腰间,却见钱袋不翼而飞,只剩一根金绳。一脸惊恐看着褚疏茗,而褚疏茗则恶狠狠地瞪着他,他心中一惊,耷拉着肩,灰溜溜地由人推搡着走着。
瑜承赶到顾思一和褚疏茗跟前时,褚疏茗正要开口,瑜承则一脸正色说:“此乃肖府逃犯,押回肖府受审。”而刚散去的人群,又凑热闹的挤成一群。
顾思一和褚疏茗一时有点懵。
“是。”瑜承身后走出两名护卫,走到褚疏茗身侧,那两名护卫知道褚疏茗的身份,俩人磨磨蹭蹭,不敢出手。
顾思一一脸迷茫地看着瑜承,瑜承则将眼珠转向别处,顾思一则撇过来脸,向褚疏茗眨了眨眼睛,褚疏茗心下了然,憋着笑,装作一脸害怕地说:“饶命啊……”说完便乖乖伸出双手,这一举动倒让护卫摸不清头脑。褚疏茗看了眼他们手上的绳子,又抬了抬双手,示意让护卫拿绳子将双手捆在一起,最后护卫恍然大悟,哆哆嗦嗦的拿绳子将褚疏茗的手绑着。
绑好后,褚疏茗见着顾思一与自己反方向走,没忍住开口:“你……”
顾思一赶紧说:“瑜侍卫,我先回大理寺了。”
“顾仵作慢走。”瑜承点点头。顾思一和褚疏茗的小动作被瑜承看在眼里,心里在想顾思一与公主算是死对头,怎么如今倒变得有默契了?
褚疏茗心想原来顾思一是大理寺的仵作啊……
顾思一,褚疏茗和瑜承走后,长街转角处的面摊聚集的人群渐渐散去,只剩来来往往的行人……
在面摊斜对面的一座高楼二楼窗边,站着一男一女,俩人蒙面,神秘至极。
许久,女子纤瘦的身影慵懒地靠在窗边,媚眼如丝,细雨柔声地说:“这小姑娘倒是有趣。”
男子斜眼看了看女子,轻笑一声,饶有兴致地问:“哪一个?”
“绑着的那个。”一双媚眼含笑,但眼神更像是不带一丝感情地盯着一只猎物,透着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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