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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来接人的悬浮车上有第一军校的校徽标志，是双头鹰隼，左边头的鹰眼果决，右边头的鹰眼凌厉，爪子下还踩着闪电，背景则是一片鲜红，代表着血与力量。
安若已经提前给两人发了今天的流程，先去军校史料馆参观，然后再给军校的学生进行讲座。
讲座之后两人会在军校负责人的陪伴下和那些学生们进行互动，叶墨在这个环节挑选出合适的人选资助即可。
最后安若还特意发了行小字提醒两人——人设：善良、心软、大方。
不知怎么，叶墨脑海里突然闪过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傻白甜。
他不由抿唇。
“怎么了？”凌绝收起光脑，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你若是不喜欢和人接触，第三项可以取消。”
母亲是好意，但他凌绝的伴侣，就算没有那些刻意打造出来的名气，他一样护得住。
少年抬头看向男人，他正倚在窗边，阳光透进来，把他的睫毛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注意着自己的目光却满是专注。
就像是只要一句话，男人可以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他。
很奇怪的男人。
不论前世还是前前世，他从没感受过这种毫无保留的好。
一时间，有个念头突兀地钻出来。
“少主，如果当初婚约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其他人，你也会对他这么好吗？”叶墨好奇地问。
凌绝因为他的称呼微微皱眉。
在军部，其他人都称他为少将，在家里，称他少主。
跟他回来这几个月，叶墨基本都呆在静园里，称呼应该也是跟着其他人来的。
他不喜欢。
“叫我名字。”凌绝说。
“凌绝？”叶墨立刻开口。
男人顿了顿，伸手又把他头上呆毛压了压。
本来是想让他叫自己“阿绝”之类比较亲近的称呼。
但，算了。
小家伙还没成年，对感情懵懵懂懂，慢慢教就是，他有耐心。
“嗯。”
“那我的问题？”叶墨的好奇心还在。
“不会有别人，没有如果。”
他身负煞气，唯有少年能解，这注定了他们是天生一对，和婚约无关。
更何况……
男人眼神暗了暗。
婚约之说，是他临时起意，是叶家族内误传，并非真的。
但他会把它变成真的。
叶墨这辈子都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我现在联系军校那边，把和学生的互动环节取消。”少将重提话题。
“不用，”少年习惯性地朝凌绝靠过去，偎进他怀里，一边说话一边伸出双手，“伯母是好心，而且家境贫寒仍积极上进的学生，值得奖励。”
凌绝看着怀里的人指尖灵活翻动，很快将几缕阳光弯折绕在细瘦白净的指掌间，不由挑了挑眉。
“好，”他将少年揽得紧了些，“这也是煞气的用法？”
“是啊，”叶墨眉眼弯弯，“你等我一下，很快的。”
紧接着十指翻飞，越来越多的阳光被缠绕进去，最后竟形成了一个心状的光影。
“好看吗？”白袍少年把光影托在掌心，抬起来给他看，“以前用草编。但天寒地冻，枯草难折，最后就学会了用光。”
当时那小灵豹最喜欢玩他折好的光影了，用毛茸茸的爪尖一戳一个，戳到最后整个爪子都泛着光。
后来小灵豹长成了大灵豹，大爪子比他的头都大，就改戳为拍，一爪子下去，碎掉四五个光影。
唯一的遗憾是灵豹过于贪玩，在它寿元将尽时，孤岭真君为了留住唯一的伙伴，冒险画了同生符，希望能将自己的寿命分一些给它。
结果灵豹看到叶墨手指在空中挥动，灵力闪闪，还以为那又是对方在和自己玩光影游戏，拼了最后一口气伸爪子拍到未成的浮空字符上，灵气当即就散了。
随之散去的还有灵豹的命。
从此孤岭真君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身边再没出现过任何动物。
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太过久远，他早就记不清时间。
凌绝伸手在他掌心的心形光影上碰了碰，见光影潋滟，随时有散去可能，便直接把他的整只手都包裹起来。
“这样就不怕它散了。”男人说。
叶墨一笑，心中隐约升起的一丝沉郁消去：“留不住的，顶多十几秒。”
凌绝却不在意他的回答，也不松手。
本也不是真为留住那光影。
只是在阳光中跳跃的纤细灵活的手指让他心动，又察觉怀里人情绪似有些低落，便干脆握住。
史料馆在军校北部小岛上，负责人想陪两人进去，被少将婉拒。
“我亲自给他解说。”凌绝说。
军校领导们会意，纷纷停下脚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少将的未来伴侣长相精致，身体单薄，没想到这么得欢心。既然这样，他们也不能那么没眼色。
“会场那边再重检一次，少将他们从史料馆出来后会直接过去开始讲座。”一位负责人在光脑上发出消息。
叶墨跟在凌绝身边，两人踏进了史料馆大门。
光听名字，他还以为和图书馆差不多，或者像凌家那样用惰性悬浮气泡保护的一本本书，等走进去才发现并非如此。
入目是宽敞的大厅，上半的穹顶竟然是全景的星图，随着他们的走动而不停变换方位。脚下的合金地板是透明的，踩上去几乎无声。
两人穿过一道浅灰色光影，凌绝拉起他的手，十指相扣。
“那是安检，”男人说，“我们先去那边。”
说着两人右转，空中光幕显示五个大字：双子星展区。
双子星？
叶墨眉头微动。
走进展区，几米外就出现了一幅等身投影，上面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少女身穿军校制服，长发束成了高高的马尾，目光锐利，一脸英气。她旁边则是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其貌不扬，笑容憨厚。
两人旁边则是详细的介绍。
【黎蔻·赫胥：帝国第一军校……】
看到这个名字，叶墨转头看向男人。
他还记得，这个名字曾经有机会成为少将的联姻对象。
看到少年似笑非笑的眼神，男人扣着他的手指紧了些。
“调皮。”声音有些无奈。
“军校每一届学生都会有‘双子星’？”叶墨好奇地问。
开始他以为是凌绝和另一个学员的，现在看来并不是。
“是在校期间对学校乃至帝国都做出了重大贡献的，”少将耐心解释，“每一年都有机会，授予荣誉勋章。军功能提前累计，毕业后若是进了军队，军衔还会视具体情况向上提至少一级。”
“听起来不错。”叶墨独来独往惯了，对军衔之类的感触不深。
“但每年最高上限两人，所以才会被称为‘双子星’。而且不是必有，毕竟军队管理相当严格，授勋更是如此。军校建校到现在，一共才有六人。”他说。
黎蔻·赫胥和同伴的影像消失后，再次出现了两个男军校生的等身像，一高挑一壮实。
“这两个人家境一般，付不起军校的高昂学费，业余时间出去打工赚钱。有一次在宫廷宴会上做侍者结果遇到敌袭，救过前代陛下的命。”凌绝继续解说。
前代陛下？
叶墨记得在星网上查过，现在的帝国皇帝五十多岁，即位已经二十年。也就是说，这至少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影像再闪，这次的很熟悉。
毕竟其中之一就站在他身边，帮他解说。
不同的是，影像里的凌绝眉眼不像现在这样凌厉，而是眼带笑意，一脸的意气风发。
站在他身边的少年穿着同样的银灰色训练服，微卷的短发，剑眉星目，眼眸是深邃的黑。少年一手搭在他肩上，另一只手则指向天空。
叶墨扫了眼资料：“唐·伯斯？和你并称‘双子星’的那个？……帝国军校史上最年轻的精神力S+……已殁？”
显示的六个人，只有这个已经死了。
投影下方，有一个小小的透明匣子，里面是封存着的旧物。
只剩一半边缘焦黑的肩章，断裂的光脑，还有一个徽章，上面刻着“T·B”。那是双子星的荣誉勋章。
叶墨沉默下来。
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受现代影响，他对所有保家卫国的军人都有天生的好感。
透明匣中的东西，是逝者的遗物。
凌绝的目光也落到投影上。
“我记得，你说他是你的好朋友。”少年打破了沉默。
帝国双子星，同样年少，同样神采飞扬，谁能想到也同样被命运给了沉重一击。一个失去生命，一个被煞气折磨多年。
半晌，凌绝才开口，声音低沉：“唯一的、最好的朋友。上了军校之后，在维德的帮助下，我的精神域还算平稳，临毕业时去外星实训遇到星盗混战，对方动用了波纳弹，引动了我体内煞气，被紧急送回帝都星。”
后面的叶墨已经听凌安讲过。
凌绝在维德医疗室里躺了一年多才出来，结果得知唐·伯斯在他回帝都星一个月后就上了剿杀星盗的战场，死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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