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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三琅琊榜22
只不过是多等待三个月而已,月绫和祁王已经等了十三年了,似乎已经不在意多等候时日,可景琰却不行。从他了解到梅岭发生的种种后,他的心已经不再平静了,他不忍受昔日好友战死沙场,可却背负逆名,一天也不行!那种急迫的心,让他一天三趟往梅长苏这跑,时而商议平反事宜,时而又和躲在此的卫铮谈论昔日的种种。
这些往日的回忆,让梅长苏多有伤感,终于黎纲忍不住,偷偷向月绫求助。“公主,靖王殿下,总是这样提及少帅的旧事,飞流说近几日宗主总是思虑过多,夜不能昧,这样下去我怕…,可靖王殿下,我等却又阻拦不了!”
“我知道了!”月绫叹息道,“我会让太子哥哥给他找些事做的!”
月绫让寒离将此事告之祁王,很快祁王给他安排了个推脱不了的任务,去南境迎娶霓凰郡主,梁王对此事并未反对,或许在他内心仍邪恶想着,若景琰和霓凰联姻,就会势力变大,或许说不定有一天也会生出上进之心,到时他就可在祁王和靖王间制衡,坐稳皇位。
景琰对此时安排他离京娶亲,有些不满,可在太子哥哥和月绫那一唱一和的配合下,也只得乖乖去南境。
送走了景琰,月绫来到苏宅,刚进院门,就听到院中有人在抚琴,琴声哀戚悲凉,月绫一听便知抚琴人是梅长苏。此时琴韵哀戚婉转至最高时,铿然弦断,月绫近前看到琴弦将他的手指勒了一条细口,凝出殷红的血珠。
阳光下梅长苏默然静坐,半晌才缓缓道:“难怪琴弦会断…”
月绫幽幽叹问了一声:“殊哥哥!”
梅长苏浅浅一笑,道:“没事,我仍在……月绫,我只是近日豪气衰微,纠结于半点心田,不过是一缕哀情,让你担忧了。”
月绫苦笑道:“你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不能好好保养自己,难道就不相信我和哥哥会替你平反嘛!为什么…”
“我能怎么样呢?”梅长苏淡淡地道,“七万赤焰军的冤魂等着我为其申冤,我不能安安稳稳地找一个山林,就那样苟且的活到四十岁五十岁……月绫,我没的选。”
“好,过去是没的选,那如今呢?如今哥哥完全有能力为赤焰军平反,我要你和我去隐居静养,你总能选了吧!”
“月绫,”梅长苏摇摇头,眼神中透出决决之意,“我必须等到祁王哥哥足够稳时,再用莅阳长公主手里的笔供,把当年的旧案翻出来。如果不能在梁王在位时重审此案,后世只怕会诟病祁王是为了与赤焰军的旧时情义而有所偏私。我要清白,就必须要彻彻底底的清白,好比当年身上的火寒毒,拔得再痛,也不能不拔。月绫,我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你让我走下去,好不好?”
月绫的眼圈儿已经红了,她明白,无论她再怎么怒,再怎么跳脚,可面对着他,谁又能拗得过他呢。不觉泪水已经落下来。
“月绫,别哭哦,我也不是马上就要死的。”梅长苏放缓了语气,露出让人难以抗拒的微笑,“我向你保证,只要赤焰的案子昭雪了,我就放下一切好好休养,我一定活过四十岁,好不好?”
看着眼前人那灿烂的笑容,月绫竟然觉得无法直视,她怕真待平反之日,这眼前人也就油尽灯枯…便狠下心,咬着牙追问道:“殊哥哥,我不是阻止你参与此案平反,我们可以看着事情的进展,其余都让太子和七哥来操作,而我们安心静养可好?”
梅长苏无奈道:“月绫,别任性。”,月绫心中一悲,知道是劝阻不了,不满道:“好,是我任性!象你这样背不动了还什么都要背的样子,你以为我就喜欢?这世上最任性的人就是你了,自己不觉得么?”
“公主,”听到两人争吵而躲在院外的黎纲,忙进屋打着圆场,“少帅他有少帅的难处。”
“他是你的少帅,又不是我的。对我来说,他只是林殊。”月绫苦笑着,擦干眼泪,“我一直帮你,只是想帮你了却心愿,而不是帮你自杀的!…”,话到此处月绫哽咽住,再也说不出来。他明明已经命若游丝,明明每日已殚精竭虑,可为什么还要承担所有的重负,熬尽所有的心血?每当月绫看到他为了亡魂,为了旧友,为了生死相依的兄弟一点一点凌迟自己生命的时候,月绫只觉得为他揪心与疼痛。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让月绫此刻不想面对他,一转身往院外而去。
此刻梅长苏看到月绫眼中对自己的怜惜和隐痛,看她痛苦转身离去,自己却无法妥协时,就觉得胸口闷闷的疼痛,不由抚住胸口弯下腰,眼前昏黑一片,立时向前倾倒。
“少帅,宗主!”黎纲的声音响彻院落,月绫忙回身看去,就见黎纲扶着已经昏迷的梅长苏,无助呼喊着。
月绫忙上前为其抚胸拍背,晏大夫闻声已经赶来,一番救治后,梅长苏缓缓醒来,看到月绫和晏大夫同时站在身边,只能露出歉意的笑容,晏大夫阴沉着脸,半晌才叹息一声,挥挥手道:“快扶进去,休息吧!”
黎纲领命忙和飞流左右搀扶梅长苏往寝室而去,梅长苏依依不舍盯着月绫,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时,月绫淡淡道:“我就不耽误苏先生休息了。”,转身而去。
梅长苏动动嘴,却说不出挽留的话语,晏大夫无奈看着,喃喃道:“你们啊…为什么不能让老夫省点心!”
月绫并非真的不管梅长苏,她已经派人飞鸽传书通知蔺晨赶回京城。她对于梅长苏只是想让其妥协一次,毕竟只能活着才能实现心愿。于是这两人就僵持着,互不相见。
蔺晨是在五天后才赶到京城的,一见面梅长苏便知其是月绫的安排,便调侃道:“蒙古大夫,怎么有空是亲自为我诊脉的吗?”
“太过分了,一封书信,我跑断了腿从南楚跑过来,结果就这待遇?”说完二话不说直接将桌上一壶茶饮尽,“我还饿着呢,让吉婶帮我煮碗粉子蛋…”
“你还饿着?”梅长苏笑道,“那太好了,快诊脉,诊不出不许吃饭。”
“狠,你狠。”蔺晨无奈地走上前来,抓起一只手腕,半天才叹息道:“可以想像的到,晏大夫日子不好过啊! 难道月绫会着急,小殊你为何就不能听劝…”
“不能!”梅长苏斩钉截铁说道,“我只需要一年的时光就行,一年我便可为赤焰军亡魂洗刷冤屈了,我…蔺晨帮我可好?”
蔺晨为难看着梅长苏,长叹一声,“那也需要你的配合。”
梅长苏微笑点头,“我会的。”
“会,你就不会把自己搞成这样的!”蔺晨抱怨道。
梅长苏陪着笑脸道:“我肯定好好配合你的,你看你想吃的粉子蛋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蔺晨飞快的吃完,擦擦嘴站起身,说道:“好了,你且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会和晏大夫商议出新药方的。”,说完便要朝外而去。
“你这是去见月绫吗?”梅长苏问道。
蔺晨抱怨道:“我说,你俩这好不容易在一起了,这又是闹哪出?”
梅长苏苦笑沉默应对,蔺晨一摆手道:“好了,反正你两位的情感我是发表不了意见的,关键是你们也不听…”,说完一个飞身便朝院外而去。
黎纲在收拾碗筷时,小声和甄平抱怨道:“这蔺大少是要去哪?他不是专程给宗主看病的嘛?”
甄平摆摆手,悄悄说:“蔺公子是公主写信叫回来的,他肯定要去见公主的!”
黎纲盯着蔺晨离去的方向,细语道:“他不会是喜欢公主吧!”
月绫此时正站在空落落的院子里,正仰着头,把手掌盖在眼上,透过指缝去看太阳的光芒。“公主,烈日当空,你还是少晒为妙!”,公主低头一笑道:“蔺晨,好久不见了。”
“对你们而言,不见我或许才是最好的…”说着示意月绫伸手,要为其把脉。
“我就不用了吧!你只要能盯住梅长苏就好了。”
蔺晨没管那么多,直接伸手把住月绫手腕的脉门,“思虑过重,且肝火太旺,最近和小殊闹矛盾了?”
月绫苦笑不语,蔺晨调侃着:“看着美人心忧帮不上忙,实在罪过啊罪过……”
“呵呵。”月绫笑出声,“我有神力护身,无事的!”
“使用神力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忘记了吗?”蔺晨严肃道。
“我知道。”月绫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认真问道:“蔺晨,你说实话,林殊他…他到底如何?”
蔺晨迟疑着,月绫拉着他胳膊追问,“他的状况是不是不好,蔺晨,告诉我,他究竟…”
蔺晨长叹一声道:“或许明年就…”
“明年?当初老阁主说可以到四十五…”月绫心慌道,“可今年他才三十五…”
“月绫,放心有我在,只要他能完全静养,四十绝对没问题的。”
“完全静养,在此时此刻我都是没办法让他答应。”月绫摇头说着。
“你们就为这争执了?”蔺晨问道。
月绫点点头,喃喃道:“我只是想让他能活着…”
“可你比谁都明白,小殊是不会选择离开的,他背负的东西太多太沉重,如若不让他亲自解决,他是决不会…”
“我是明白,可明白不代表我能熟视无睹,我…”,月绫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蔺晨也止住话题,宽慰着:“好了,不说了,你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蔺晨返回苏宅,开始了坐镇监督梅长苏养病的日子。一连数天在旁,可就是未见月绫的出现,终于黎纲有些担忧,名曰请蔺晨喝酒,实则旁敲侧击打探消息。
酒过三旬,蔺晨主动说道:“别兜圈子了,月绫目前是不会主动来这了!”
“为什么?公主她…”黎纲不解追问。
“没事的,等她气消了,自然会来的。当然,要是你家宗肯主动点,她的气可能消的就会快些,要知道公主也是女的,是要人哄的!”
正说着,外面闯进一人,见到黎纲和蔺晨神情更是激动,大叫道:“我找到了!”,来人正是聂铎,他兴奋拿出一个瓶子,递给蔺晨:“冰续草,我找到了!”
黎纲听闻也激动紧盯那瓶中的植物,兴奋道:“有了冰续草,少帅他就有救了!”
蔺晨只是平静问道:“你们怎知这冰续草能救治小殊?”
“是老阁主说的,有一年我们喝了一点酒,老人家无意中提到在琅琊书库中,曾记有冰续草治愈火寒毒的先例。可第二天醒了,他又不认,说是酒醉后胡言,可是前几年我到你的书库中查其他资料,竟然无意翻到,真的有这个记载,连图形都有……”
“是,”蔺晨点点头,“确是有这个记载,我也知道。可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有这样一种奇药,为什么我爹和我这些年一直不肯告诉你们,让你们去找呢?”
“看书上说,此草长于毒泽绝域,常常有人终其一生送掉性命也难找到一株,我猜也许是少帅不愿让我们为他涉险,所以不准说出来……”
蔺晨斜了他一眼,道:“你还真会猜,他不准说我们就不敢说?你当我跟我爹和你们这群人一样,他无论吩咐什么,我们都会乖乖的?”
“蔺公子……”
“我们从来不说,是因为知道说了也没用。”蔺晨的脸上也不禁浮起一抹黯然之色,“既然没用,何必说出来让大家心里挂念着呢。”
聂铎急地跺脚:“怎么就没用呢?的确有人曾经治好过……”
“是治好过,可怎么治的你知道吗?”蔺晨看着琉璃瓶中枝叶舒展的奇草,又叹了口气,“疗法是记在另一本书里的,需要找十位功力精熟气血充沛之人与病者换血,洗伐之后,病人可获重生,但这十名献血之人不仅要经受痛苦,而且最终会血枯而死。简单地说,用冰续草来救人,就是十命换一命。”
聂铎想也不想,抓着蔺晨胳膊的手一紧,大声道:“换命就换命,我愿意!”
“我也愿意!”黎纲紧接着道。
“换命,你们有没有想过没有,小殊他愿意吗?”
“能不能暗中……”
“不能。整个过程双方都必须保持绝对的专注和清醒,任何一方都不能有所犹疑,甚至可以说,是由病者主动从这十个性命相托的人身上吸走他们的气血……”蔺晨的语调极淡,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哀凉,“你们都是最了解他的,要让他这么干,还不如先把他杀了算了……”
聂铎双膝一软,跌坐在石凳之上。
“性命和道义,得此就会失彼,愿意选择那一边,只是看自己的心罢了。”,闻此言众人回头,便见月绫正在在不远处,她本是想来看望梅长苏的,可一进大门,便感到了一股淡淡的冰之灵力,继而找寻而来的。
月绫上前接过聂铎手中的瓶子,果然冰之灵力是这瓶内奇草散发出来的,“你从何处寻到的?”
“南境一处偏僻毒泽深处。”
“可还有?”
“应该还有吧!”
月绫握紧了瓶子,转而对蔺晨说:“我要去你书库查看关于这冰续草的资料。”
蔺晨伸手从怀中掏出个玉佩递来,“凭此,可调阅琅琊阁内的所有资料。”
“谢谢!”月绫接过笑着道谢,同时又对众人说:“关于冰续草和我来这,都不要告诉小殊。”
黎纲担忧道:“公主,你不进去看看少帅吗?”
月绫表情黯然道:“不见了,省得徒生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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