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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谜
眼前的光精灵让艾利尔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张艾利尔非常熟悉的脸——还有他的名字——但眼前的人并不是艾利尔认识的莱德斯：这位光精灵明显已经成年，端正的面容轮廓清晰。他的身上有时光堆积出的沉稳，即使微笑时双眼也带着疲惫的感觉。
光精灵族长轻轻抽出自己的头发，直起身来：“我不能在这里待的太久。米普勒斯，好好照顾他们。”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莱德斯，我……”大长老叹了口气，“很抱歉。”
光精灵挑了挑眉：“为什么？”
“伊莉斯之印。”
“不是你的错，这是他的要求。”名叫莱德斯的成年精灵摇摇头，苦笑起来，“谁都不会拒绝他的，即使是我也一样。”
大长老低下头，不再说话。
光精灵在三个婴儿的额上印下代表祝福的吻，然后在突然闪现的白色光芒中消失不见。
树屋里安静下来，只有年幼的小暗精灵们无意识的轻声呢喃。
大长老站在床边，表情复杂地俯视他们：“席尔蒙德……你真的这么做了么……”
艾利尔从未在大长老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暗精灵的大长老米普勒斯总是温和地对待每一个人，用优雅的微笑安抚每一个人。而眼前的大长老却深深皱起眉，纯净的黑色眼睛透露出伤感。
“无论如何，”他轻轻抚摸婴儿的头顶，喃喃自语，“我会如你所愿，让你成为一个普通的精灵。你不用再担心森林，只要好好长大就够了——直到你自己愿意醒来的那一天。”
“所以，现在安心睡吧。我会一直在这里。”
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
前一刻艾利尔还是大长老眼中的小小婴儿，下一刻他就被巨大的眩晕感击中，昏睡过去。
“还好么？”
关切的询问声听起来很不真切。艾利尔觉得自己就像被击打树狠狠揍了一顿，连耳朵里都嗡嗡地响个不停。他呻吟着扶住头，挣扎地睁开眼。头晕目眩的感觉让他花了很长时间才认出霍金院长那张担忧的脸。
“呃……我在哪里？”艾利尔含糊不清地提问。
“在现实中，如果你是问这个的话。”
艾利尔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忽略那让他想吐的眩晕。他放下扶在额上的手，手臂落下时撞上了什么很硬的东西。艾利尔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这才迟钝地发现自己正躺在院长室的地板上。
“西斯和提亚……”
“不用担心，”老院长扶起努力想要爬起来的艾利尔，让他在椅子上坐下，“他们应该很快就会醒了。”
正如他所说的，还躺在地板上的两位暗精灵没过多久也呻吟着恢复意识。
除了思考时还多少有些混乱，艾利尔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至少能帮着老院长把提亚和西斯扶进坐椅。
“我的头……”西斯有气无力地抱怨着，“我觉得它就像被什么撞了。”
“事实上，它是撞到了。”老院长摸摸自己的大胡子，似乎在笑，“你刚才倒在地板上时，确实撞到头了。”
“哈？”西斯痛苦地抱住头，“为什么我这么倒霉？”
一旁的提亚一直没有出声。除了刚醒来时的几声呻吟，提亚再没有示弱的举动。他的脸色苍白的厉害，让艾利尔有些担心：“提亚，还好么？”
提亚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点了下头。
“过一会儿就会没事的。”霍金院长悠然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抬手把那本厚厚的《席尔蒙德传记》合上，“我希望你们已经在书里找到想要的答案了。”
艾利尔直视着他的眼睛，低声问道：“我们三人中真的有精灵王的转生么？”
“你认为呢，我的孩子？”
老院长还是很轻松的样子，艾利尔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他犹豫了一下，换了另一个很在意的问题：“那么，那位莱德斯是谁？”
“恩？”老院长意外地扬起眉毛，“莱德斯？你和他不是朋友么？”
“光精灵的族长，在书里的那一位。”
“……”老院长沉吟了片刻，最后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谁。光精灵的历史里并没有你说的这位族长——虽然未来可能会有。”
“没有？！怎么可能！”艾利尔意外地瞪大双眼，“他和莱德斯——我是说，光明院的莱德斯——长的几乎一模一样，我听到米普勒斯大长老叫他做光精灵族长……提亚和西斯也在那里！”
“艾尔？你在说什么？”西斯揉着脑袋奇怪地问他，“我们在哪里？”
“就在大长老的树屋，就是我们出生那一天的事啊！”艾利尔惊讶地望向他。
“艾尔……我是在那里，但我没有看到你说的那个‘莱德斯’……”西斯犹豫地看看身边的提亚，“你说呢，提亚？”
提亚点点头：“我也没有看到。”
“怎么会？”艾利尔彻底混乱了，“他就在那儿！就是他说我们三个里有精灵王的转生……”
“等一下！”西斯疑惑地打断他，“这话不是米普勒斯大长老说的么？”
“啊？”
“院长，为什么会这样？”提亚严肃地把脸转向沉默的霍金院长。
老院长眨了下眼，手指在那本传记的封面上摩挲：“我不知道，我的孩子，我不知道。这本书是由最高级的魔法写成的，它会让你看到它想让你看的部分。相信我，每一个读过它的人看到的都不完全一样。”
“但我们三个在同一个场景中，看到的却不一样……艾利尔甚至看到历史上不存在的光精灵族长？”提亚不赞同地摇摇头，“我不认为这是正常的。”
老院长没有回答。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暗精灵们耐心地等了很久，他才有了动作。
白胡子的老院长看似漫不经心地挥挥手：“孩子们，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院长！”
“这种状况我之前从没遇到过，我想，我暂时是不能给你们一个明确的解释。”老院长叹了口气，“你们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暗精灵们不再坚持：在书中所经历的已经让他们觉得很累了。
退出院长室后，提亚叫住了艾利尔。
“什么？”艾利尔应了一声。
提亚的脸色还是很苍白，眼神却已经和平时无异：“回去以后，我们把自己看到的内容对比一下吧，也许还会发现其他不同的地方。”
艾利尔点点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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