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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寸进尺
江亭在床上躺了两天以后,终于清醒多了,也能下床了,宋氏这才放心,江琬熬着两天没怎么歇息,俩人都算长出了一口气,各自回去歇息,两日后江希才过来探望。
江亭披着衣服坐在床上,江希坐在椅子上,屋里只有兄弟两个人说着话,江希开口道“你身子要不要紧?”江亭摆摆手,“没事了,就是前几天吓了一跳,跑了神,如今好些了。”
江希理着胡子笑了笑“可偏偏弟妹担心的紧,我和你嫂子几次要来,都没进来,我把担心的不行,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的。”
江亭听着这话怎么感觉有些别扭,只清了清嗓子,小厮听见了忙给端了茶进来,江希见人退下了才开口道“往后要是去修炼,也找个好点的地方,那屋子实在不结实。我听说房梁就掉在你旁边?”
江亭点了点头“这回是知道了,大哥放心。”江希左右开了看“怎么没见孩子们?”江亭道“原来都在,只让我给打发回去了,都在这杵着也没事。”
江希眉头一皱“孝道,孝道,什么是孝道,要是说没事就回去,要她们干嘛。”江亭虽然好了,但是底气不足,还很虚弱,听见江希说这话,也没答应也没反驳。
江希见江亭没接话,想了想又道“如今你病着,家里的事怎么办?”江亭靠在软枕上道“有宋氏呢,一直都是她在打理。”
江希呲之以鼻,“内宅的事儿她管管也行,外面的事儿她怎么知道,不是我看不起她,实在是,爷们出面的事儿,她一个妇道人家办不好。”
江亭笑道“宋氏管家多年,井井有条,哪里会出事,大哥放心,若是有事弟定然知道。”江希见他不说宋氏的不是,就又问道“你可认识徐复先生?”
江亭想了想“知道有此人,就是平日没有什么往来,不太熟悉。”江希叹道“你呀,在眼前的事儿都不抓紧,据说他有个学生,如今是国子监祭酒,我一直想着榕儿找个好老师,不然咱们将榕儿送到国子监去如何?”
江亭一听,“那地方岂是那么好进去的,就算有推荐,也得是管用的推荐才行,这徐复我觉得不太能靠的上。”江希摇摇头,“凭着徐复是不太行的,若是咱们再给先生送些银子,不就八九不离十了?”
江亭又摇了摇头“光用银子,怎么能砸出个状元来?”江希听到这就火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这侄子读书好的很,若不是家里如今没银子,就给耽误了,到咱们这辈子,就我出仕,往下一代,头一个还不是你侄儿?若是出了差错,有什么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去?”
江亭无奈的道“大哥你着什么急,就算是榕哥进了国子监,学不好的话更难办。”
江希不爱听“在外面的时候好着呢,就是咱们这穷乡僻壤的没个正经师傅,我才起了去国子监的主意,凭榕哥的学识,你用你担心。”
江亭道“那得多少银子花费。”江希道“我自来在任上,家里都是你在打点,倒反过来问起我来。我哪里知道。说来说去,还不是心疼银子。”
话说完就往外走了出去,江亭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头疼的厉害,小厮见人气呼呼的走了,小心的溜进来问道“老爷……”江亭摆摆手,小厮不敢说话,出去找宋氏了。
宋氏一听小厮把话说完,就到了江亭处,见江亭倒在床上,忙过去道“老爷,老爷?”江亭睁开眼看见宋氏“你来了?”
宋氏低声道“老爷,刚听说大老爷过来了?”江亭点了点头,“说是要送榕哥进国子监,要用银子,国子监是那么好进的么。前阵子守备家的公子,有钱吧,有权势吧,据说带了五千两银子进京打点,怎么样,还是单找了别的学堂。”
说着叹了口气,“若是有个真才实学的,也行,就怕到了那反而耽误了学业,攀比之风尤甚,都是京中各个达官显贵家的子弟,没听说状元总是出在国子监的。”
他说完转头看着宋氏,就见宋氏在默默的掉眼泪,“你怎么了?”
宋氏伏在江亭床前哭道“自从大伯回来,家里就没个安静时候,大嫂不是嫌弃我这个不好,就是嫌弃那个不好,老爷也知道,咱们在宜春不算什么大户人家,日子过得去就不错了,哪里像他们那样讲究。”
江亭道“你起来说。”宋氏依言坐好,拿帕子擦了擦眼睛道“之前都没敢和老爷聊起这事,就是怕老爷心中嫌我多事,如今实在忍不住才和老爷说的,”说完回头让丫头去取来这个月的账册子。
宋氏翻开给江亭看“这个月从大伯他们回来,开销成了往月的三倍,老爷你看看,单单小公子江桐就站了一半,我是妇道人家不出门的,不知道这钱都该花在什么地方。”
江亭只知道大哥回来,一定会多花,没想到开始的月份就花了这么多,忙问道“那进项呢?”宋氏道“还是原来的样子,没加。”江亭合起账本叹了口气,没往下说。
宋氏看着江亭试探的问道“老爷,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后半年的收成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江亭沉默片刻道“大哥如今刚回来,心情一定不好,咱们还是多体谅些吧。”说完想了想又道“你不如多想点法子,让铺子先把银子交上来些?”
宋氏低声道“如今都是要进货的时候,钱紧的很,庄子上也都要种地了,真挪不出钱来,你看怎么办才好。”
江亭听见宋氏说没钱,心里有些烦躁起来,“那就得想办法,”说完转到床里,背对着宋氏不说话了,宋氏看着江亭的脊背,手攥成拳头,站起来拿着账本就走了出去。
她本想回自己院子,又一想,转身去了江琬处,江琬正在和婆子丫头商量着新做衣衫的事,去年的衣衫有些短了,没法穿了,这回正好做些新的。
几个人听见小丫头回禀说宋氏来了,都是一愣,就见宋氏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江琬给这几个人一个眼神,众人鱼贯而出,宋氏进来屋子就坐在凳子上,江琬捧过茶来放好“母亲这是怎么了?”
宋氏恨道“今儿,你大伯去找老爷,说要银子把那边的榕哥送进国子监去,”江琬一听“哎呀,这还真敢要,国子监是那么好去的地方?”
宋氏拍着桌子说“可不是,你听听,咱们宜春有几个在国子监读书的,起什么哄,听人说,若是以后榕哥考不好,就是咱们不出力的事儿,也不想想,往常是怎么学的,怎么算到咱们头上。”
宋氏一只手使劲的撸着帕子道“人家还有寒门子弟中进士的呢,也是没钱的错?”江琬坐在旁边道“母亲,父亲怎么说?”
宋氏道“就让我弄银子,你说如今铺子里上新货,庄子也要春耕了,我哪里有银子?”江琬觉得大伯一家还挺莫开面子的,往常还是拐着弯的说,如今都明着要钱了。
宋氏道“一个个胃口大的很,这个月的开销是往常的三倍,你说,你说,都花在哪里,我是那种有银子不花看着亲戚饿着的人么?”
江琬想了想说“这钱可不是随便花,进国子监也不是容易的事,也不知道多少银子才让进呢。”
宋氏道“我也是这么打算,若这次给,没进去,那往后就得一直给,一直进不去呢,咱们都搭进
去也没办法。”
江琬劝慰道“母亲先别生气,让我想想,”江琬坐在桌边手指摸着桌上的布料“下个月又要给寺中送银子了,母亲先把这个扣下,父亲要问,就说给大伯了,先送过去。”
宋氏道“那还是给了银子!”江琬道“如今不让父亲吃亏,他是不会说大伯不好,即便知道大伯不好,没伤到他的事上。父亲都不会说,要是真的从父亲那里挪了银子了,他才能恼怒。”
宋氏看着江琬,江琬想了想又道“要分家的话,大伯不得好处一定不答应,母亲还有什么铺子都算出来,到时候要是大伯母闹起来,给她个空铺子就是。”
宋氏道“他们要是真闹起来,还是咱们吃亏。老爷没有官身,就是打起官司来,也是那边占便宜,况且兄弟分家,打到官府,也丢不起那人。”
江琬道“那就先一步一步来,往后有事还得来闹,那就直接去找父亲,反正都是父亲拿主意。”
宋氏听了江琬说了半天,心里的火气也小了,就剩下无奈的叹息,站起来往回走,江琬忙去送,宋氏一路低声说着“你也没事别出来了,我看今天往后还得麻烦,要多照管好自己。我这边顾不上。”
江琬点着头,俩人正往前走着,耳边就听见哈哈的笑声从院中传来,宋氏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去看看。”
丫头忙下去打探,功夫不大回来说“回夫人,是那边的公子请了好友来家做客如今就在院子里呢。”
宋氏瞪着墙边伸出来的枝头怒道“家里有病人,闹什么闹,”正要往下说,就见从园子门走出一堆人来,为首的就是江桐,身后跟着几个人少年,众人一起说笑着往前走。
江桐见了宋氏,先轻蔑一笑“请二婶婶安”宋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叔父这几天身子不好,经不起吵闹,二公子还是多读读书念些佛经给你叔叔祈福才好。”
江桐听了道“二婶婶有所不知,我和朋友笑闹玩乐,叔父听了才会欢喜,平日叔父可是不爱读书的,哪里侄儿读了佛经叔叔就会好的。”说完哈哈一笑,引得他身后的人都笑了起来。
等笑够了,江桐道“我要送人出去,二婶婶自便。”说完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却见了江琬,“咦,妹妹也在,”江琬施了一礼,转身去扶着宋氏。
江桐借着酒意道“我介绍几个好友给你认识,往后不必总在家拘束,有个四处走动的地方才好”说完就扬起扇子转身道“这位是……”
“母亲,小心路滑”江琬停都没停,扶着宋氏回院子去了。江桐身后的人道“二公子,你这妹子可不够给你面子的哈……”
江桐脸色一沉道“自来在院子长大,哪里见过什么世面,罢了,咱们去狮子楼去,我做东。”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大笑,都夸赞江桐好爽值得结交的,就往门外走去,有几个人往江琬离开的方向看了看,没见到什么影子,才跟着众人一起出门去了。
宋氏抓这江琬的手就开始哆嗦,江琬一路扶着人回去,到屋中坐好,才开口说“母亲别生气了。”宋氏忍着眼泪道“你也看见了,欺人太甚。”
江琬道“一个毛头小子,不值得母亲气成这样,这事儿等不得,今儿敢把这帮人领进来,明儿就能把墙拆了算完。”宋氏看了一眼,就见江琬盯着一点不动,也不知道心里在盘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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