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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原将外传之一:归梦——曹焱(42)
听到这话,邱凤皱着眉挠着头,看着尹寂,轻声回道:“难道不是吗?可说书的里面告御状都是这样的……”
“……”翠鹭被他的话逗乐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说邱凤兄弟,你真的把告御状想的太简单了。如果都像你说的这样,那皇帝还不得累死啊!”天涯终于忍不住,无奈地吐槽了一句。
“那怎么?”邱凤正想问,却被尹寂打断,“不知天涯大哥有什么好办法?还请告知,小弟感激不尽。”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甚了解,我知道当初弟妹去告御状时,并未拦御驾,而是将状纸递到御听司,然后才能让圣上重申冤案。不过具体她是怎么做的,她并未透露。”说道这儿,他略显歉意,示意自己也是爱莫能助。
兄弟二人不禁有些泄气。翠鹭没有开口,不过我听到她心中的轻蔑之意。我从没想到一向心思单纯的翠鹭竟也会有这样的心思,不过碍于在场有外人在,所有我并没有指责他,而是开口打圆场道:“姐姐,你还是别卖关子了,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翠鹭这才收起了嘲笑,向我浅作揖后,开始道来。
不得不说,翠鹭知道的真的很多,她基本上帮我们普及了《大成刑法》中我们所有不清楚的地方。末了,她幽幽开口道:“告御状,是要通过四大刑法筛选,否则即便你千里迢迢去了京城,也是于事无补。”
“四大刑法?”竹青粟轻得入迷,不由开口问道:“这时什么东西?”
“削发、火路、钉板、毒酒,合称四大刑法。”翠鹭此言一出,立时让尹寂和邱凤都不由呆住!
“这,这御听司的设立不就是为了替天下百姓鸣冤伸屈的地方吗?为什么还有用如此刑法来对付百姓?”天涯也是一呆,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出口问道。
“这还用问?”北城濡沫不由冷冷一笑,“告御状说白了就是民告官,皇帝虽说是万民之主,可到头来却要依赖百官替他打理天下。如果把皇帝比作一家之主,那百官就是他手下的管家。天下的百姓是管家手下的奴仆。你说奴仆来状告管家,一家之主自然是不会相信,又不能让奴仆寒心,只能将这状告的门槛提得高高的。一来为了保证自己的权利不受损害,二来有保全了管家的名声,与让奴仆觉得主人心中的一碗水是端平的。翠鹭,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翠鹭没想到北城濡沫会突然提到自己,转忙转身作揖道:“表少爷好妙的比喻。其实告御状说白了就是为了皇帝手下的官员判错了案,然后传到皇帝耳中。皇帝虽然多少知道这是冤案,可碍于自己的面子,所以才会要求每个去告御状的人都要经过四种刑法的筛选,若是不死,才有机会将状纸送到当今圣上手中。不过,我觉得你们去了也是白去。”
“为什么?”
“因为御听司一般只受理已盖章封存,官府留有档案的案件。可你们爹爹的这件案子既没有申清楚,也有没有沉案留底,你让御听司如何伸冤?”
此言一出,犹如一盆冷水,将尹邱二人的一腔热情尽数浇灭。尹寂下意识咬着嘴唇,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而邱凤则是一拳锤在门框上,有些气馁的吼道:“难道就没有办法救爹了吗?”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 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见霜忽然若有所思地提出自己的想法。他的一句话如平地惊雷打乱了我接下来的所有想法,更是让尹邱二人觉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急忙催促见霜继续说下去。
见霜没有率先开口,而是看看我,显然是在等我的意见。看着他的样子,显然是没有明白我的弦外之意,却又想办法想“帮助”他们兄弟二人。如此热忱让我无法说什么,只得心中苦笑一声,道:“见霜,你有什么好办法就说出来吧,毕竟帮人要紧。”
见霜得到我的首肯,立刻打开话匣子,“是这样子的,在我家乡也曾经有过像尹公子和邱公子的爹这样的案子,原本那家人也是想像两位公子一样上京告御状,只可惜他们实在太穷,就算砸锅卖铁也凑不出上京的路费。无奈之下只得去求人帮忙,后来还是当地的一个秀才和他们说,他们的案子即便去京城也解决不了,不如另辟蹊径,用反告来救人。”见我们都面露疑色,见霜解释道,“就是通过另一件案子,将原先案件中的原造与被造位置对调,然后两案同查,从中找出端倪,还冤者真相,这就是反告。”
听了这话,邱凤想了一会儿,忽然拍手道:“这么说,曲药海这次监守自盗,陷害我父的案件可以用来做反告的案子了?”
邱凤的想法刚说出口,就被北城濡沫矢口否决。北城濡沫的否定让邱凤十分不悦,正想出口反驳,却被竹青粟一句轻飘飘的话弄得彻底泄了气。
“如果你真要用这个案子来做反告的话,那第一个深受其害的绝对不是曲药海,而是你身边的尹寂。”
“什,”邱凤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眉问道,“这是曲药海做得坏事,和温……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看了尹寂一眼,终究还是下意识地没有把温华叫出口,他这举都动让尹寂不由一阵失落。
“你可别忘了,这缎子上的东西都是尹兄誊写的。若拿这个出去做证据,只怕非但不会让县令信服,反而会被曲药海反咬一口。到时别说反告不成,只怕你要两头顾不了。”见邱凤还在迷糊,天涯淡淡提醒道。
天涯的话,让邱凤又是一阵泄气。我听了他们的话,用食指轻敲着额头,略略想了一会儿,“不用这个案件,我们可以用另外的案子。刚才尹大哥说曲药海曾拖欠邱伯伯的药钱,不知道你们能否知道他拖欠的物证?光有物证还不过,最好还能有人证,这样说不定就好办了。”
邱凤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喜道:“我怎么忘了这件事?我们莹兰县万源村几乎一半的村民都是将自家药材卖到本草堂。曲药海所拖欠的药钱,也并不是我们一家!这样爹有救了!爹有救了!我们这就回去,说动乡亲们来状告曲药海。”说罢,急急拉上尹寂,转身要往外跑。
“等等,”竹青粟起身叫住他们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在看到他们惊讶的神情后,竹青粟微微一下,摸了摸挂在手腕上的蛇形铜镯,不紧不慢的说道:“尹兄你不是说曲药海那老匹夫是你们父子三人为眼中钉、肉中刺吗?那他今日知道公审未判案结束,再加上你们现在不知去向,必然会联想到此事与你们脱不了干系。以他的心思之诡谲多变,不难猜出你们的想法,再加上他的狠辣,肯定会在出城的路上截杀你们。如果你们现在孤身回乡去弄反告之事,岂不就中了他的计?到时万一你们出了什么事,谁再来救邱世伯?”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确实让急功冒进的邱凤冷静下来,好好把前因后果想了一遍后,不由惊出一头冷汗,心中暗暗惊呼“好险。”
尹寂虽然也是心有余悸,但比之邱凤还是多了一份慎重与心细,再听到竹青粟提出这些问题时多少猜出了些端倪,所以他出口问道:“竹兄此言可是有什么好办法了?”
听到尹寂的询问,竹青粟大方承认,“我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你们兵分两路以混淆曲药海的视线。一队人在明,来吸引曲药海的视线,而另一队人转为暗,去收集证据。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不能说没有危险,但在这两队人马中,最先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那队最危险。你们……”
“我去!”竹青粟话音未落,尹寂已率先说道。
“温华,你……”邱凤猛地转头,正想说什么,却被尹寂打断,“你是邱叔叔的独子,若是你出了什么事,邱叔叔会伤心欲绝的。而我孤身一人,即便有什么事,也不会有问题的……”尹寂说这话时虽然在笑,可上扬的嘴角,低垂的眼眸中却无不显露出他的苦涩与无奈。
他的话让邱凤的嘴角抿了抿,想开口说什么,却被竹青粟打断。只见他勾着尹寂的脖子,笑着说,“要是尹兄你一人出现,别说我会担心,就连曲药海也不会相信的。到时这兵分两路也就成了空谈。所以我决定和你一起去。”
“什么?”
“凭什么?”
“我不准!”
“竹兄,你……”
竹青粟此言一出,顿时如平地惊雷般,炸得在场众人都惊呼起来。尹寂更是惊得握住竹青粟的手,拼命摇头。“太危险了!我尹寂何德何能能让你这般冒险?”
竹青粟微微一笑,反手握住尹寂的手,淡然道:“尹兄此话就是见外,不把我当兄弟看了。你先别急,既然我能提出这个办法,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你且听我说,你和你兄弟无论谁出现在曲药海的视线中,曲药海都会下意识地寻找另一个人,试想与其让他乱找坏事,倒不如两个人在一起,好绝了他的乱想。不过既然要兵分两路,你们自然不可能一起走,但你身边又必须要有你兄弟的存在。所以,我可以易容成你兄弟的样子,一来瞒天过海,骗过曲药海的眼线,二来,我也学了些功夫,关键时刻还能保护你。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可阿青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曲药海没有中计怎么办?那你们就真成众矢之的了!到时万一有什么好歹,你让我怎么和师傅交代?”竹青粟话音刚落,北城濡沫马上极力反对。对于他的反对,竹青粟自然是反驳起来。如此一来,两人间更是争锋相对,让原本紧张的氛围更是剑拔弩张。
“小家伙你说,这件事究竟怎样处理好?”竹青粟强辩不过,便将矛头转到我这边,气呼呼地问道。
“啊!”我显然没料到竹青粟会这么快对上我,让我来想办法。我更没想到的是,这整件事已经完全脱离了我的预想,我已经不知道该让这件事怎么继续下去。有这么一刻,我真的想把这件事完全放下,不再理会。可这念头刚一出现,就被我否决了,毕竟这件事因我而起,又牵连了无辜的人,如果我真的不管,只怕我自己都会觉得过意不去。
所以我略略想了想,道:“竹大哥的注意的确不错,”注意道北城濡沫的脸黑了黑,我接着说道,“只是还有些许瑕疵,所以天赐想了个补救的方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竹青粟一听,立刻喜笑颜开地拍手道,“快说快说,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这么多人凑在一起想的主意,讲不定还真能骗过曲药海那个老匹夫呢!”
我轻轻点点头,对翠鹭说道:“翠鹭,我现在命你去西面进些食材、医书,有空在去莹兰逛一圈,早去早回。记得要用上邵府的名号。”
翠鹭呆一了呆,随即笑道:“翠鹭明白了。翠鹭会早去早回的。”
“小孩儿,高招啊!”天涯听罢,不由竖起拇指称赞道。一旁的竹青粟也由衷赞道,“小家伙真是深藏不露啊!我佩服。”而尹寂则是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北城濡沫下意识地皱着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竹青粟,只得无奈叹气。挥手让孤烟上前,在他耳旁低语几句后,孤烟迅速离开。随后起身,将挂在腰间的玉阕塞到竹青粟手中,低声道:“让风雨露雪跟着,不然我不放心。”坚定地宛若命令的口吻,让竹青粟不禁皱皱眉,随即笑着吐吐舌头,撒娇道:“望愁,我不是小孩子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少废话!师傅让我照顾你,我就不能让你有事。”对于竹青粟的撒娇,北城濡沫一反常态地没有理会,而是冷冷地威胁到,“我已尽力,到时你要是再有什么事,你自己和师傅去说,我不管了!”
“放心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还有谢谢师兄。”
“到底怎么回事?”见霜、邱凤听得云里雾里,直到结束,也没有听明白。所以翠鹭不得不又和他们重新说了一遍。邱凤听罢恍然大悟,急忙想我作揖道谢。见霜却是嚷嚷道:“少爷,我也要去!”
“为何?”这是见霜第一次毛遂自荐想做某件事,我自是好奇他为何一下子变得如此积极,所以多嘴问了一句。没想到我的问话,反而让见霜脸一红,反倒扭捏起来。
“这反告的想法是我想出来,照理我要一起去指导他们。而且,而且我,我能言善道,说不定能帮到他们。”见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也有一言成谶的时候。
只不过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还不容易看到翠鹭这个心仪的人,万一她在路上和这个傻头傻脑的邱凤日久深情,那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不行!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一定要积极阻止!
听到见霜这般如此直白的心声,我不由险笑出声,只得捂着嘴假借咳嗦,将笑意压了回去,故作无奈地摆摆手,“罢了,你要去的话就跟着一起去吧。”
见霜听罢,高兴地险些跳起来。不过碍于有人在场,他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然后狗腿地蹭到翠鹭身边。翠鹭则别扭地看着他,一脸的不自然。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尹寂与翠鹭商讨接下来的事宜,而竹青粟、见霜和邱凤则被带下去,好一会儿,“邱凤”和两个相貌一般的人被带了上来,如果不是他们开口,只怕真的分不清他们谁是谁了。而翠鹭也已经把尹寂所要的道路画成地图,交给对方。然后两队人马风道扬镳,暂且不谈。尹寂在临走前,悄悄与我们说,他后来曾多方查找,发现真正的原件非但没有被毁,反而被曲药海秘密地藏了起来,不过具体被藏在什么地方,他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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