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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遇
我和悦莹都是循规蹈矩的好学生,逃课的事从来不干,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个陈瀚宇来监视我们,我们就更规矩了,学习上我们也毫不含糊,图书馆跑得比谁都勤。不泡图书馆的时候我在学校也呆不住,悦莹对我鄙视归鄙视,但是还是抵挡不了童童的魅力,三天两头往我家跑,而且一抱着童童就老半天不肯撒手,导致莫绍谦很有意见,经常就一通电话让陈瀚宇来领人。只可惜人家还是很护着自己的老婆的,通常最后的情景就是我和悦莹抱着童童在一边玩,顺便看他们两个互相冷嘲热讽。
我们每周有两节课是陈瀚宇的,周一第一节和周三最后一节,所以我每周至少有两场好戏可看。我就这样家庭学业两不误地过着自己快活的小日子,然后每周乐呵呵地看两场好戏,终于有一天遭报应了。
这样有滋有味的日子过了两个多月,也许是我平时在学校就比较低调,有时间的话除了泡图书馆就回家了,不像悦莹似的虽然有陈瀚宇在一旁虎视眈眈可照样迅速和一大帮人混得烂熟。我在这边称得上朋友的没几个,除了悦莹,也就跟那几个和她特别熟的人算得上点头之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我在他们眼中颇有些东方女子的神秘感,有一次悦莹还挤眉弄眼地在我耳边说他们给我取了个称号叫“Miss Mystery”,我笑笑也没放在心上。
回家后我跟莫绍谦说别人给我取了这么一个称号,他意味深长地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才慢腾腾地得出个结论:“名不副实。”我不服气地追问他哪里名不副实了,他悠悠地说:“你全身上下有哪里是我没见过的?哪来的神秘感?”我的脸腾地一下发起烧来,这么暧昧的话被他说的跟闲聊似的,看来我们的脸皮厚度真的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这天是周三,我知道只要是陈瀚宇的课就一定无聊不了,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的,我像往常一样揣着看热闹的心思,没想到这回自己成了另一场热闹的主角。
课间的时候,我还在寻思着陈瀚宇会不会给悦莹“开小灶”呢,教室里忽然热闹起来,我抬头一看,一个男生站在讲台边跟陈瀚宇说了句什么,陈瀚宇笑笑就踱到一边,那个男生在讲台上忙活了一会儿,教室四壁内嵌的扬声器里就流淌出一支很舒缓的钢琴曲,是Richard Clayderman的《爱的纪念》,然后教室前面的投影幕上陈瀚宇的PPT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Flash短片,蓝色的天空上一朵朵白色的云飘过,每朵云上都有字。我正想看看写的是什么,那个男生就说话了。
“For Meredith Tong,the most beautiful and mysterious girl I’ve ever seen.”
Meredith是我的英文名,留学生在国外取个英文名会比较方便,当初我追过一段时间美剧《Grey’s Anatomy》,就直接把女主的名字借过来用了。
我吃惊地看着那个男生,他倒是有一双能迷倒悦莹的灰绿灰绿的眼睛,长得也不错,我在脑海中拼命搜索着他的名字,终于想起一点线索了,应该是在图书馆偶尔碰到过两次,我想起来他的名字挺长的一串,叫Christopher,是个从爱尔兰来的留学生。
现在这是个什么状况?
我还处在混沌中,台上的人就已经开始声情并茂地朗诵一首短诗:
“There is a lady sweet and kind,
Was never a face so pleased my mind;
I did but see her passing by,
And yet, I'll love her till I die.”
他念完了,还从讲台后面捧出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深情地来了句:“Meredith,would you do me the honor of accepting my hands ?”
我早就窘得恨不得把头埋到课桌底下去了,Christopher说完了,满教室的人都high起来了,齐声呼喊着:“Sayyes ! Sayyes !”闹得最欢的竟然是刘悦莹那个女人,大概是平时我老幸灾乐祸地看她和陈瀚宇的好戏,她记着仇呢,我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无外乎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童雪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她夸张地摇晃着我的胳膊,在我耳边尖叫:“好浪漫啊!童雪,快接受人家呀,快呀!”我在心里哀嚎着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你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sayyes,我家禽兽还不得把我骨头给拆了喂讨厌啊!
我有气无力地瞪了她一眼,可惜杀伤力不够,被她无视了,她依然热情高涨地在一边煽风点火。我无奈,偷偷用眼角瞟了还耐心地站在台上等着我回答的Christopher一眼,然后向陈瀚宇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至少也该管教一下他那个明显high过了头的老婆。
我怀疑陈瀚宇自己看热闹也看得挺起劲的,德国的学者大多比较严肃,很少有人敢在那些个老教授的课堂上放肆,但是陈瀚宇人年轻个性也比较随和,在学生中人气很高,大家在他面前也放得开,以前我也只在他的课堂里见过这样的表白戏码,没想到有朝一日这样的“桃花运”竟然会砸到自己的头上。他看了我一眼,眼神说不出的奸诈,看样子是觉得还不够热闹,添油加醋地说了句:“Meredith,we are all waiting for your answer,just say it . Is it really so hard ”说完还一脸无邪地看着我,好像是在期待着我的答案。要不是因为现在是在教室里,我简直恨不得拿本书砸在他那张俊脸上。
好在这时候上课铃终于响起来了,我从没觉得那单调的铃声是如此清脆悦耳。
陈瀚宇有些不情愿地让更不情愿的Christopher下去了,然后又开始装模作样地扮他的知识精英。
我翻到笔记本上的空白页,刷刷写了一行字——“下课跟我一起回去,敢说不的话我一个月不让你见童童!”然后啪地一声放在悦莹面前。
没过一会儿她就把本子用同样的方式还给我了,我翻开一看,我那句话下面多了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算你狠!”
附情诗译文:
有一位姑娘甜美而又温柔,
从未有一张脸让我如此心荡神摇;
我只是看见她经过,
就会爱她直到永远。
——Thomas F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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