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生死对决(中)
开弓没有回头箭,郗焰短暂地闭上眼,想起子铃之前说过的话,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等他成为国王,这些事情不会被记录。
他不再去看老国王愤怒的眼睛,妖孽的脸蛋薄情得近乎刻薄,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催命的诅咒接踵而至。
父亲,你不是最爱我了吗?那就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吧。
为我去死!
一旁沉默不语的苓紫都不忍看下去了,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够薄情了,而郗焰,他依旧像个被宠坏的孩子,勒索父亲最后一滴价值。
老国王就这样看着他的小儿子,从一开始的愤怒,眼神逐渐灰败,终于变得失望。
神死如灯灭,正当郗焰说得慷慨激昂的时候,老国王犹如绷断的古弦,张着嘴巴,断了最后一口气。
“唔——父~亲~!”,被绑在柱子上的郗栩不停挣扎着,任凭捆仙绳勒进他的血肉里。
郗栩眼眶红得马上要流出血泪,而他心心念念的父亲,至死也没多看他一眼,只带着对小儿子满满的失望咽了气。
苓紫被郗焰掐着后脖颈,凑近老国王,吸走了他最后一口龙延息。
龙延息既霸道,又是死人之气,苓紫浑身战栗,从灵魂里打了个冷颤,面色马上变得铁青。
紧接着,苓紫摇摇晃晃地端着龙血,走到中间的棺材里。
她拼命掐着手心,维持清醒。
用毛笔,在自己的肉身上画着符文。
四肢被金色的龙血画满,苓宥宥仔细辨认了一下,赫然就是她唤醒蜥蜴的符文。
最后一笔,落在她的的眉心。
苓紫把杯子和笔一扔,抬起冰棺里她的下巴,把刚刚这一口气,渡给她一半。
用尽自己最后的意志力,爬进另一口冰棺。
苓宥宥眼睁睁看着,郗焰将这两口冰棺合上后,一步一步逼近她面前。
“去给她们护法。”,郗焰手一挥,她身上的捆仙绳应声而落,没等她活动下肩膀,就被郗焰扯着,往法阵中间走。
“你就不怕我使坏?”,苓宥宥漏出她的利爪,不情不愿地被他推搡着。
郗焰回头,看看被绑住的郗栩和昏迷的金元宝,冷哼一声,“你有的选吗?”。
把她丢到两具冰棺中间,寒冰释放出刺骨的温度,苓宥宥觉得自己的骨头,一碰就要碎了。
不满她在愣神,郗焰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用刀在她手腕上,划下一道伤口。
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汩汩鲜血从女巫体内向外奔涌,流到地板中的暗槽,很快打湿了香灰。
血液一接触香灰,苓宥宥感觉自己,像被磁铁吸在地板上一样,一丝动弹的力气也没有。
命运已经被这两具冰棺绑定,苓宥宥挣扎着盘腿坐起来,缓缓吐息调整自己。
郗栩的手腕早已血肉模糊,捆仙绳被鲜血浸透,泪水糊了满脸。
眼见自己的父亲去世,一手带大的金元宝生死未卜,心爱的女人被胁迫。
该死的!他们怎么还不动手!
郗栩生平第一次,这么恨自己的暗卫,怎么行动这么慢。
---------------
东城门外五十公里,大队的兵马,足足三千铁骑,早早集结完毕。
黑压压的盔甲把人和马,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
暗卫指挥使一声令下,金戈铁马将长枪甩至身后,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朝东城门方向逼近。
没走上十公里,滚滚黄沙弥漫,官道上扬起土,一支一模一样的重装铁骑和他们迎面装上。
哼~!果然不出主子所料。
暗卫指挥使冷哼一声,他们还没进城门,就和郗焰的兵遇到。
对面比他们更懵,两队人马穿着一模一样的装备,脸被头盔裹住,怎么分得清彼此?
这,还怎么打?
郗栩夜探郗焰王府的时候就发现,他在囤积兵马,顺藤摸瓜找到了制作铠甲的工匠。
紧接着叫人仿制一批一模一样的铠甲,只不过,正面左胸下第三片铠甲的鳞片是半片,后背的铠甲也同样有个残缺鳞片。
微小的差别,足够以假乱真,暗卫指挥使率领人马冲进郗焰的部队,三五瞬息之间,他们就分不清谁是自己人。
噗呲——!鲜血在身后喷涌而出,前面的士兵惊恐的发现,他的同伴捅了自己一刀。
冷冰冰的盔甲里,指挥使不屑一笑,当他们这这几个月的眼力是白训练的吗?
就为了在今天,分清敌我。
郗栩的部队速度很快,打入对方部队后,在他们腰部未覆甲的地方一捅,人与马具伤。
郗焰的精锐部队,很快被打得落花流水,残余兵力眼见敌不过,策马扬鞭回去通风报信。
同一个招式只能用一次,后续赶来的部队皆卸掉左臂护挡,和郗栩的部将区分开来。
事关到主子的王位,成王败寇,两队人马杀红了眼,战场绵延十几公里。
郗焰布置在城外的兵力终归是不敌,还是被郗栩的暗卫骑兵闯进城门。
马蹄踏上东城主街,花隐楼的一支精锐,郗沣的部队出现在巷尾。
一个时辰前,花隐楼的人敲开郗沣家的大门,听到告诉他宫中正在发生的事。
郗沣立马带着人马,冲到宫门外,准备救驾。
两帮人马汇合,确认是友非敌,就一齐朝着宫中进发。
-------------
可怖的伤口在凝固,鲜血一滴、两滴、三滴,溅落在地板上,很快被染红的地板吸收。
符文的香灰像是有了灵魂,蜿蜒得像血管,附着在地面上,欲求不满地吸收苓宥宥的血液,向阵法中的冰棺输入。
血液的流速越来越满,苓宥宥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的手指了,周围越来越冷,她可能要死了。
在苓宥宥晕过去的前一秒,一只手,从姨妈趟进去的冰棺里伸了出来。
子铃醒了,严格来说,是真正的子铃醒了。
一改原来苓紫在她体内,无欲无求、不食烟火的气质。
真正的子铃,虽然还是清冷的长相,但平静的面色中,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的狠决。
和心狠手辣的郗焰站在一起,倒很是相配,两人都带着呼之欲出的野心勃勃。
“亲爱的,好久不见,你想我了吗?”,子铃走过去,挑起郗焰的下巴。
郗焰回以深吻,“当然想了,我的大祭司,欢迎回来。”,他展开双臂,抱紧子铃。
这才是他的爱人,和他势均力敌的野心家,他最牢靠的政治同盟。
郗焰牵起子铃的手,带着她走到床前,献宝似的指给她看。
“你看,老东西已经死了,王宫内外已经全部都是我的人,这个王位,是我们的掌中之物。”,郗焰瞳孔深邃地可怕,呼吸因兴奋而变得粗重,只差最后一步,他的目标就要实现了。
说着,郗焰单膝跪地,捧着老国王生前的王冠,深情款款地仰视子铃,“你愿意成为这个国家的王后吗?我的大祭司。”。
子铃像恩赐一般颔首,允许郗焰低贱的、沾着鲜血的手,为她戴上王冠。
多年的夙愿实现,子铃心中,万种情绪翻涌。
她做到了,她终于做到了权力的顶峰,只有这个位置,才配得上她那么刻苦和努力。
子铃闭上眼,举起双臂,感受一刻辉煌与荣耀充斥心间的满足。
郗焰轻车熟路地依偎进她怀里,“那这些人,我们怎么处理?”,眉头轻蹙了一下。
一次要处理好多垃圾,真麻烦。
苓紫的冰棺一直没有动静,苓宥宥和金元宝已经倒地,只剩下郗栩,被捆在柱子上,垂着头、麻木地一动不动。
高跟鞋一步一步踩在金砖上,敲金击玉的声音踩踏在人的心尖上。
“好久不见呀~,大哥~”,一句话扭了十八个弯,子铃的手,粗暴地把郗栩的头抓起来。
尖锐地指甲从太阳穴往下刻划,细小的血珠不断渗出。
望着晕倒在地板上的苓宥宥,看郗栩眼底猩红一片。
“你们两个疯子!真以为这王宫是铜墙铁壁?还是自己做的天衣无缝?”,郗栩话音儿没落下,脸就被结结实实地扇了一巴掌,脸被抽得歪向一边。
“闭嘴!焰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子铃捂住郗焰的耳朵,额头抵住额头,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但还是晚了一步,看着曾经他最好的大哥被打,郗焰眼底有一丝犹疑,他没接话。
“王位和这江山,有你一份,自然就有郗焰一份儿。”,子铃接着大声辩驳,说罢和郗焰来了深吻。
“我们同甘共苦的感情,大哥你这种出生就含着金汤勺的人,自然不会懂。”,子铃旁敲侧击地提醒郗焰,他一直活在他大哥的阴影下。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子铃突然笑了出来。
“说来也巧,当年在魔法学院的毕业典礼,我第一眼看中的,可是大哥你。”,嫣红手指伸出来,捻过郗栩的嘴唇。
郗栩扭过头躲开她的触碰,眼神里愤怒的火焰,恨不得把他们烧成灰烬。
郗焰听到子铃的话,脑子重新被忮忌占据,狠狠地盯住郗栩。
凭什么!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郗栩都是排第一位的,连他的爱人,居然也被他先占据目光。
子铃故意掐住郗栩的下巴,蘸了一抹他渗出来的血珠,舔了一口。
“呸!”,郗栩怒火中烧,呕出一大口心血,整个人被恶心地浑身发抖!
瞄了一眼郗焰捏紧的拳头,子铃转身踩着高跟鞋,施施然离开、
喀哒喀哒~,高跟鞋响了五步,子铃定在原地,转过头来,一脸期待地看向郗焰。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