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茵青青

　　第43章不会因为这个孩子结婚
　　夏一帆一路沉默到家，虞茵走在前面，他默默跟着。虞茵估摸着他应该冷静下来了，把他带进了门。夏一帆打量着玄关，只有她一个人的鞋子乱七八糟地放着，夏一帆帮她整理整齐，外穿的鞋子放进鞋柜里。鞋柜里也没几双鞋，都是平跟的，夏一帆关上，看到虞茵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脱掉鞋子，光着脚在客厅里走，夏一帆追着她把脱鞋穿上。
　　虞茵坐到了沙发上，夏一帆半跪着先给她穿左脚，再穿右脚，最后低头亲了口鞋面，虞茵浑身一哆嗦，真肉麻。

　　他这才返回玄关，找了双男士拖鞋。一共有两双，估计就是贺知春他们两个。

　　“我去买菜，最近的菜场在哪里？”夏一帆打开冰箱，又看了厨房，除了有几个鸡蛋，还有自己送的腌菜，其他的就是水和水果。他准备去菜场，虞茵摇头，“小区侧门有一家卖菜的，应该就是那里。不用，我点外卖好了，一样的。”
　　夏一帆觉得外卖不健康，刚想说，就看到虞茵已经气急败坏了，“我都要饿死了，等你做完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啊！”

　　也是，夏一帆说知道了，虞茵打开软件，一个个都要 30 分钟起步，那和做饭也没什么区别了。
　　“要不我们出去吃吧，门口有一家米线很好吃的。”她饿极了，对于刚才忽然发脾气也有些愧疚，好声好语跟夏一帆说。夏一帆没意见，“要不我打包回来？”
　　虞茵眼睛一亮，那感情更好啊。
　　“会不会太麻烦你啊？”装客气一下，虞茵说完就有些后悔，他一直听不明白好赖话的。

　　这次夏一帆蛮上道，他穿上鞋，看了眼虞茵：“你好好待在家。”
　　虞茵歪头看她：她能去哪？夏一帆笑笑。

　　门口的米线不是连锁品牌，就是自己开的，可特别好吃，有北方的口味，虞茵一问，人家是东北夫妻，麻油加的够量，又麻又辣，小豆皮豆芽都放，虞茵每隔一段时间就回去吃一顿。可夏一帆带回来的，既没有麻油，也没有辣椒油。
　　虞茵看看米线，又看他。夏一帆看着她，已经是发脾气的前兆了，“没有加辣，我不清楚孕妇能不能吃，所以我是装在小袋子里了。”夏一帆拿出来一个塑料小袋子，晶莹地像一个小玻璃球，虞茵哦了一声，“加一点吧。”

　　夏一帆把冰箱里的卤牛肉切片，加在碗里，虞茵吃的开心，顺便打开电视，漫不经心问：“你呢，什么时候回去？”
　　虞茵之前不喜欢看综艺，后来一个人的时候发现还是看大家欢欢乐乐地好玩，再看一些宫斗啊宅斗啊，她肯定要抑郁了。夏一帆吃了两口，心不在焉，“明天吧。”
　　“哦。”虞茵没有什么失落，她也不想破坏他正常的生活，大家都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夏一帆看着她，她没什么变化，想起来她作为玉芬说的话，是不是真真假假，他也不清楚了。虞茵不想他留下来的，夏一帆吃完饭收拾起来，离开桌子的时候说：“我早上走，大概晚上就回来了。”
　　虞茵先嗯了下，转而觉得不对，看他：“嗯？不用，你想看小孩的话，预产期到的时候我会叫你的。”既然他知道，如果他想和女儿亲近一些的话，虞茵也觉得合适。

　　夏一帆感觉到一阵心凉，虞茵根本没想过让她留下。夏一帆抬起步子，慢慢道：“这几个月我得陪着你。”不容拒绝的口气，虞茵慢慢翻了个白眼，“真不用，你好好工作吧。”
　　“不行。”

　　他进了厨房，把堆积的碗筷拿水泡着。厨房干净明亮，用过的痕迹也不多，看来她不常做饭，他去翻垃圾桶，里面只有几包速食泡面、意面的袋子，夏一帆看着看着几乎要流眼泪。
　　打扫完厨房，他拿着抹布开始擦桌子，擦阳台，最后问卧室：“我能进吗？”

　　“能啊。”

　　虞茵的卧室蛮大的，还带了衣帽间和隔壁书房。书房她放了很多书，桌面上摆的大部分是育儿知识，夏一帆把她看过的放起来，正在看的那一页折了角。书房很空，唯一的书架上没有几本书，夏一帆一格一格整理过去。
　　去到卧室又帮她叠被子，晒被子，忙进忙出的，虞茵看着他就累。

　　“没关系的，其实你不做我也会让小时工做的。”
　　夏一帆：“不用，我来就行。”

　　虞茵是一个边界感极强的人，她不喜欢让别人打探自己的生活，所以她请小时工心里大概也是排斥多一些。夏一帆问了新的床单被套在哪里，他拆掉旧的之后，虞茵进来说和他一起换。
　　“不用，灰尘多，我自己就行。”

　　虞茵有些不好意思，夏一帆看着她有些拮据地站着，他摸摸她脑袋，“真不用，你去看电视吧。”

　　其实在花颂虞茵也没有换过床单，夏一帆一个人换的轻轻松松，可能这是她的家吧，她有些主人的意识。
　　等待着换完，虞茵琢磨了下夏一帆住哪里，她总不好让他住酒店，可卧室也就两个，小的那个被她做成了书房。

　　“要不，你先睡宝宝的房间？”里面有张婴儿床，旁边是个大人的单人床。虞茵布置地仔细，小孩的衣服都准备好了，一排挂在柜子里，婴儿床很大很漂亮，周围一圈是小象之类的塑料玩具。
　　“我睡在你房间的地板，可以吗？”

　　虞茵想说没必要，夏一帆坚持道：“这样你有什么事我也能及时知道。”

　　她摸摸鼻子，他们也不是情侣，住在一个房间总归是不合适，“不用，你在隔壁一样的，我晚上总是起夜，肯定会吵到你的。”虞茵说的客客气气，夏一帆心哇哇凉，“这不就是用得到我的地方吗，之前我都不在，我一点责任都没有尽到。”虞茵在心里给两个人之间划了条线，他轻轻松松被放在了线外，她和她的宝宝在另一头。

　　这不是好时候，夏一帆这个时候如果说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虞茵肯定是不愿意的。夏一帆不知道虞茵怎么想的，他想和她结婚，她不知道愿不愿意。隔着网络，她是玉芬，她可以尽情调戏他，可是面对面，虞茵冷淡又疏离，夏一帆不知道她的想法。
　　再等等。

　　等宝宝生完，他再和她解释吧。

　　夏一帆回家带回来一对破烂，没错，就是破烂。
　　“你怎么连你的塑料杯也带过来了？”
　　虞茵给他买过一个啊，夏一帆踌躇地看了眼，解释：“这个是我爷爷留给我的。”

　　虞茵：……
　　成，一搬出来故去的人物虞茵就开不了口了。

　　“行，那就更应该保存起来了啊，上个世纪的东西怎么说都有细菌吧，你也不想宝宝生下来细菌感染吧……”
　　虞茵有些无辜地看着他，男人转了一圈，蓝红格子的袋子里的东西散落在地上，他的衣服都是旧的，虞茵指了条路，“阳台上面有柜子，放在里面可以吗？”
　　“嗯。”

　　夏一帆很好说话，就是虞茵最近脾气怪。晚上夏一帆在她的房间打地铺，虞茵坐在床上，她刚洗完澡，夏一帆在门口守着，像只大狗。
　　虞茵一出门，就见夏一帆靠着墙站着，“你要用吗？”
　　“里面的东西你都可以用。”虞茵摸摸他的头发，“去吧。”

　　夏一帆也摸了一把，板寸感觉不出来脏不脏，他把手凑近闻了下。虞茵的家里都是香的，夏一帆不想自己脏脏的。
　　“好。”
　　他洗完了才发现自己没有拿浴巾，就想着直接套上去。虞茵敲敲门，然后一只手探进来，“给，浴巾，睡衣。但是是我的码，我估计你也差不多。”

　　她其实的穿衣风格偏中性，卫衣是她最多的，她不喜欢紧身的衣服，所以显身材的几乎没有，偶尔夏天有一两件。睡衣也都买大一号，没图别的，舒服。她除了真丝的睡裙，其他的都是棉质睡衣睡裤，睡裙其实不方便，老往上跑。
　　虞茵刚才翻了下他的行李，发现他带的东西不多。她叹口气，夏一帆本来就只有一个小店，这下好了，店都没有了。虞茵催着他回去也不是没有道理，没有收入来源他之后怎么娶老婆啊。

　　夏一帆出来的时候虞茵在床上往肚子上抹精油，防止妊娠纹的，但听说作用不大，该长还是长。夏一帆坐在床边，拿过精油瓶，“我帮你涂。”
　　“别。”她抢了回来，“太暧昧了。”她直言。

　　虞茵不让夏一帆碰她，主要很多事情一开始就不好收场，夏一帆低着头，头发没擦干，静静注视着她的肚子。
　　穿着衣服看的不明显，现在的肚子很显眼，虞茵四肢还是很瘦，贺知春找了个食谱给她，掐着热量，掐着蛋白质的量。她胳膊依旧纤细，唯独小腹高高隆起，连带着胸部都胀大了。

　　她给自己涂完肚子，伸着就够不到脚了，“算了，你帮我涂脚。”虞茵换了瓶身体乳，无香。夏一帆摸上她的脚踝，脚还在水肿，一按下去，一个坑。夏一帆忍着翻滚的情绪，哽咽就在咽喉处，他说不得话。
　　虞茵摸着肚子，感受着里面的小人也在动作，她问：“你要不要摸摸她，她还没睡。”

　　可以吗？
　　夏一帆这样想。

　　等到真的把手放到她的肚子上，他就感受到了里面真的有个小生命，她健康，强壮。于是乎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铁汉柔情，虞茵看着他也笑了。
　　“我说话她能听到吗？”
　　虞茵：“可能吧，你可以跟她多说说话。”

　　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夏一帆也不知道。他和里面的小人击掌，还是说道：“青青，我是爸爸。你不要太调皮。”
　　虞茵撇眼看他，终究没说什么，她计划着还是要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夏一帆沉浸在和宝宝互动的喜悦中，虞茵冷不丁道：“宝宝出生之后你就要走的吧。”
　　虞茵的态度恢复了冷淡，夏一帆知道她的意思，他本来想等着孩子出生之后再和她商量，他也不想骗她。

　　夏一帆沉默半晌，才慢慢开口，虞茵已经觉察到他的意图，“茵茵……”
　　“你打住。”

　　虞茵沉下脸，严肃地对他说：“我答应你我会离开花颂，那你答应我你在我生完之后就离开，行吗？”
　　他喉咙上下滚动，想说什么，最终低下头。他答应不了。

　　“她也是我的孩子。”
　　半晌，他才说话。虞茵皱眉想了想，问：“你要留在成都？”
　　“我想留在你和宝宝身边。”他一五一十地说，如果虞茵觉得可以结婚的话，他们就立即去领证，他们再也不分开，夏一帆看向虞茵，她没有一丝喜悦。

　　“我能理解。”虞茵拿出对付客户的态度，“她是你的孩子，你是爸爸，你也有监护权，我理解。你留在哪里也是你的选择……”
　　夏一帆眉眼舒展开，就听到虞茵的结语：“但我们不会结婚，不会因为这个孩子结婚，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到时候你搬出去，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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