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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门
“等等……”
太近了。
极具侵入性的气息压迫过来,随着齐聿前倾的动作倾泻而下,平芜被逼迫在角落。
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浮木,平芜大口大口呼吸,因着醉酒,面上的酡红久久不散。
“好,”齐聿的嗓音沙哑得厉害,目光并没从她的脸上移开,“我听你的,等一等。”
却是没有忍住,垂首在她的眉心落下滚烫的一吻。
真挚而虔诚。
不带任何旖旎的情绪。
是有些烫的。平芜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不由自主地细细分辨这个吻。
就在这一刻,平芜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她抬眸,对上那双灼灼的凤眼,一双已经见过千百次的眼睛。
却是第一次,在这双眼睛里看到浓烈到要溢出来的珍视。
他很珍视自己,平芜想,这便足够了。
“你可想好了?”齐聿碾过她的耳垂。
酥酥麻麻,激起一身的颤栗。
平芜轻轻点头,双臂顺势搭上他的脖颈,滚烫又柔软的唇落在齐聿的唇畔。
摇摇晃晃的蜡烛被拂灭,齐聿的吻落下来,急促却小心,所过之处,都好似被烧化了一般,不知是汗还是泪,滑入鬓发,又被他轻轻吻去。
所谓耳鬓厮磨,不过如是。
衣饰外裳滚落一地。发上簪着的珠花也不知在何时掉在地上,映着月色散发出微弱的光。
齐聿的指节好似有些茧子,应该是练箭磨出来的。以至于所到之处,带起阵阵颤栗,白皙的肌肤轻颤着,不过轻轻一揉,就红成一片。
“你……”
平芜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可他这动作实在是,令人太难忍受,太难捱了。
阻止么?但好似停下来会更痛苦。
终于还是到了那处,寝衣早就揉皱了,松松垮垮地搭在榻边,平芜迷迷朦朦地去看,发觉他的衣裳也早已不见踪影。
周遭弥漫着热气,一张脸红得发烫,平芜忽然不敢去看,原本红润的唇都被自己咬白了。
他的手指轻轻转了个圈,轻抚在她的耳廓,哑着嗓子问:“可以么?”
她难以抑制地点头,克制着,脚趾不自觉地蜷紧。
“好。”
得到她的许可,齐聿抚去她鬓边的汗湿。他的酒量向来是不错的,可这一刻不知为何,似乎真的有些醉了。
迟迟等到这一瞬,根本分不清是谁更烫。
平芜知道,这种时候,女子总会很疼的。平芜自然怕疼,从前经常帮青姨干活,身上难免会受些小伤。每次受伤,无论严重与否,她都是怕疼的。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扮成朔月出嫁,左手处被那匕首划伤之时,简直疼得死去活来。每次夜半噩梦惊醒,刀口处仍在隐隐作痛。
她是这样怕疼的人,齐聿是知道的。
他的动作很轻缓,虽然眉头已经紧皱了,却还在适当的安慰,“别怕。”
低声地安抚着,令平芜放松许多,疼痛到来时,虽没预想的那般可怕,但也给她留下不小的阴影。
“不要怕。”齐聿俯身吻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手指在她耳后耐心抚摸。
但其实,他也要痛死了。
汗水自额头沁出来,顺着侧脸滑落至颌角,却不堪忍受猛烈的摇晃,终是洒落在榻上。
平芜死咬唇角,痛到忍受不住,死死攀住他的肩臂,克制着不溢出声响。
终归是适应了些,又被齐聿吻住唇角,撬开死咬嘴唇的齿关。
她再咬下去,嘴唇就要流血了。齐聿看不下去,心疼混杂着愧疚,能做的只有不停地安抚。
终于,溢出喉咙的破碎嗓音,又在齐聿的唇齿间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平芜绮丽的双眸都被撞得有些涣散,可他却忽然停下来。
停下来做什么?
“阿芜,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明明他自己也克制的快疯了,却还是不合时宜地停下来。她不知道这是什么阶段,只知道自己快要哭了。眼角淌出泪来,齐聿竟不去哄她。
“你……”
最终她还是妥协。
“齐聿,你。”
他笑了笑,竟还是没动作,“不够。”
到底要怎么样啊!她简直要疯了。
最后啜泣地抵着,“阿九,聿郎……”
一声低笑,齐聿满意地弯起唇,最后关头,终是在他的带领下直冲而上。终于,纤弱的手指无力滑落,勾起道道红痕。
——
沐浴过后,平芜已然脱力。
就连事后的沐浴,也是齐聿抱她去的。他宽肩窄腰,打横抱起她时毫不费力,就好似方才没有出力似的,平芜心里很是疑惑。
不过再奇怪,也抽不出力气去想了。
最后陷进锦被中时,平芜的眼皮都已经掀不开,身子处处发麻,酸痛无比。方才不知有过几次,平芜实在不想回忆。那样脸红心跳的场面,有一次就够了。
齐聿却不这么想,隔着被子拥着她,柔缓的馨香缭绕在鼻尖,不起反应是不可能的。
可她已经够累了,恐怕承受不住再多来几次。齐聿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万分难耐。
这一夜,也不知隔着被子解决了几次,最后冲了个冷水澡。
——
翌日一早,便安排人套了车马,要去大觉寺。
齐聿起得早,用过早食后,便在马车内等她。平芜则累得厉害,腰酸腿软,故意慢吞吞用过饭,心里很是恶劣地想:就让他多等会儿吧!
但还是到了必须走的时候,她避着人,从妆奁最下层取出一个瓷瓶,又从中取出一颗药丸。
这是避孕作用,她托李含玉找大夫配制的。现如今,不能有任何事拖住她的身子。孕育一个孩子,对她来说还是太早了。
倒也没必要告诉齐聿,徒增事端。
妥帖服下后,她才出了院门,终于上了马车。
车帘掀开,齐聿端坐其中,笑着为她斟了杯茶。一见到他这张含笑的脸,平芜就不可避免地想起昨夜脸红心跳的种种。
她捧起热茶轻轻啄了几口,掩饰面上那几分不自在。
“阿芜,我会娶你。”他平静道,甚至很是安定,平芜心尖一颤。
“我会娶你,做我的皇后。”
得到这样笃定的承诺,平芜的心里是不意外的。好似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说与不说都是一样。
她为何会这样想,平芜垂眸思忖,或许是齐聿的眼神太真挚,她从不会怀疑罢。
见她不说话,齐聿竟开始忐忑,“你不愿吗?”
可纵使她不愿,齐聿也绝不会放手了。
“自然愿意。”
得到肯定的回复,齐聿忐忑的心也安定下来,轻轻揽过平芜,顺势将她圈在怀里。
在一统南北前,她不会有孕。昨夜,他并没有弄进去。今后若有亲密,他也会先服避孕汤药。有些事还没解决,他不会让平芜冒险。
大觉寺所处地界偏僻,马车走了一个时辰才到。
大殿之内,梵音阵阵,再纷乱的心都平静下来。二人虔诚跪拜,一同祭拜死去的村民、友人,神色悲伤而凝重。
待拿下北靖,她一定会再回到歇山村,该赎的罪,一点都不能少。
平芜隐隐有些猜测,自己同北靖皇后、朔月的关系恐怕不简单。就连她一直敬重的青姨,或许也瞒了自己许多事。
可是,歇山村的村民是无辜的。
因果循环,做出恶果的人,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届时,她绝不可能心软。
——
林州已夺,北靖的上京城,对齐聿来说如同探囊取物,端看他何时去取了。
齐聿并不心急,一点一点占领几座城池,虽说像是玩闹一般,但手段不可谓不毒辣。
渐渐的,北靖人心惶惶。
但也有身处苦难中的百姓,渴望被齐聿统领。只因,他能让他们吃饱饭。
他们听说,南齐大军相继占领几座城池后,第一件事便是处理百姓饥饱问题。这正是北靖目前最需要的,最迫切的,却也是最不能解决的。
南北一统,大势所趋。
平芜这一阵子,也忙碌得很。
她常常去施粥,拉拢民心的同时,也更坚定了报仇的心思。亲眼目睹这么多面黄肌瘦的百姓因为北靖皇室,吃不饱穿不暖,甚至易子而食。大靖,早该变天了。
齐聿也忙得很,他同齐瑛亲自练兵,一整日不见人影,只有夜间匆匆回来后,悄悄潜进床帘内,拥着她入眠。
但往往不安分,总是折腾来折腾去。
就这样一座城一座城地安顿,南齐丝毫不将苟延残喘地北靖放在眼里。
北靖帝毫无办法,竟然还荒唐到着人修建新的道观。
终于,还是打到上京城外。
这座巍峨又古老的城池,仍在坚守着最后一丝虚妄。
攻破这座城门,算得上轻而易举。里面的人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精神涣散,绝望又恐惧。
终于来了,南齐大军终于到达城门外,一切都要结束了。
攻破城门那日,天欲雨,阴森狂风飞卷。
不消片刻,豆大的雨滴洒落,充满希冀的春日过去,意味着这座上京城,不会再有希望了。
这里,是平芜噩梦的开始。她也将在这里终结这噩梦,迎来自己的新生。
一路走来,虽然很累,但此刻,大仇将报,身体中的血液都在沸腾着,昭示着她的痛快。
姜黎阳、皇后……
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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