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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击季州(59)
割断绳索后并没有立即逃跑,而是静待时机,趁着守卫换防的时候才迅速打晕士兵,但时间紧迫,起义军对刘玄楠的看守又非常严格,他根本没有时间及换上士兵的衣服乔装打扮,就得撩帘而逃。
一路上,刘玄楠单手挥舞匕首,斩杀阻挡的起义军。因为没有抢到马匹,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气狂奔。他没有时间去想那个偷偷给自己送来匕首的人是谁,更没有心思去猜测些什么。他要做的,只有跑,使劲儿的跑,只要跑到城门下,自己就算是逃出虎口了。
被秦同泽那个疯子打折了的右臂被叛军的军医接了骨,也服了药,此刻跑起来仍旧钻心的疼。可是他清楚,自己不能停下来休息,片刻也不行。为了能不给父亲添麻烦,更为了能信守回家拜见母亲的承诺,自己必须一直跑,更快的跑。
“驾!”
刚刚跑出起义军的军营几百米,刘玄楠就听到了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匆匆回眸瞥了一眼马上的人,他暗暗为自己的不幸捏了一把冷汗,心里不住的叹道:猛将追小兵堪称大鱼捏小虾,怎么追上来的偏偏是蔺桡这个狠角色呢?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吗?
“刘玄楠,你现在站下,我可保你不死!”
没有逞强回应的时间,刘玄楠心知这是蔺桡的缓兵之计,自己绝对不能分心与他言语,否则说不定就会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伏兵逮个正着。
松开缰绳,身体缓缓旁边弯,配合着马儿的节奏,蔺桡突然俯身捞起两块半拳大的石头,心中默数三个数见他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留有余地的对着他的腿弯处将石头扔了出去。
蔺桡虽没用大力,但借着巧劲儿,石头的击打的力度也足以打乱刘玄楠奔跑的节奏,视线中他的双腿趔趄的险些摔倒在地却还是倔强的继续奔跑。
“嗯……”
剧烈的疼痛是的刘玄楠不由自主的闷哼一声,他忍着疼痛,踉跄了几步后,快速调整步伐,继续头也不回的往前跑。
“嗖。”
“嗖。”
又是两枚石子击打在身,只是这一次他直接扑跪在了地上,因为蔺桡瞄准的是他的膝盖窝,这一击,直接命重,根本不给他继续逞强的机会。
“刘玄楠,还不束手就擒。”
仍旧没有言语,刘玄楠双手撑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耳中传来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他快速回眸瞥了一眼马背上势在必得的蔺桡,嘴角弯起一个不属于败兵之将的笑容。
“他们将你看的很严,你是有目共睹的,就算你跑了出去手里没有点东西也一定会被重新抓回来。这里是一包产自陈国的硫磺粉,等他们追上来,你就……嗯,这么一洒,就能脱身了。”
“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这是我的事,与你逃出军营,没有半分关系。”
脑海里浮现出那人堪称奸诈的嘴脸,刘玄楠握紧了那包“硫磺粉”,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刘玄楠,跟我回去。”
思索间,蔺桡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膝盖疼的有些直不起来,刘玄楠只能双掌拄着膝盖暂缓不适。虽然这般弓着身子的他只能仰视对手,但这不能妨碍他表达自己的不屑与鄙夷。
“你乃陈人,为何要为秦国叛军卖命?”
这是他埋在心里很久的疑问,就像他很想问问秦同袍为什么要叛国一样急切。
关于蔺桡,他听说过很多传闻,不论那些话是褒是贬,在刘玄楠的耳朵里都像是夸赞,毕竟一个凭空出世的少年能够几无败绩的纵横沙场,年纪轻轻、无背景权势又能被封为将军,必然是神话一样的存在。
可惜的是,自己没有机会与这样一个天纵英才好好说几句话,更没有机会与他携手抗敌。
因为他就是自己要驱赶的那个敌人。
“我是哪国人并不重要,你是乖乖跟我走,还是被捆着走,选一个吧。”
“就两个选择?”
“嗯。”
蔺桡看着刘玄楠桀骜不驯的模样,总觉得哪里有些不正常,就在他决定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而将其捆绑的时候,刘玄楠突然从手中扬出一把黄色的粉末,他连忙从马背上落地,用身上的斗篷将头和脸护住,同时猛拍马屁股让其跑离这危险之地。
“嘶……嘶……”
“硫磺粉!”
斗篷被烧了密密麻麻一片片的小黑点,蔺桡的脑子里飞速运转着可疑人选,再抬首,刘玄楠已经拔腿跑出了百余米。
“蔺兄,受伤了吗?”
“我没事,快追刘玄楠!”
揉了揉没有幸免的手背上的烧痕,蔺桡直了直腰,看着秦同泽越来越远的纤瘦身影,他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而他还没来的及吹响口哨将马儿唤回,一个白色身影就从身边嗖的一声窜了过去。
“二哥!”
糟了,是同裳!
蔺桡看着三人追逐奔跑的背影,连忙唤来坐骑。将绳索斜挎在身前的同时利落跨上马背。抽出佩剑夜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时刻准备对抗偷袭与暗箭。
“嘭!啪!”
窄袖直指天空,蔺桡放出了寻求救援的信号弹,这是他第一次在战场上求救,虽然不是为了自己。
“二哥!”
刘玄楠一边跑一边听到身后有些熟悉的声音,这清脆的女声他在敌营里听到过。依稀记得敌兵叫她秦小姐。
姓秦,又叫同裳。
错不了,她就是秦同袍和秦同泽唯一的妹妹。
想到这里,刘玄楠突然灵光乍现,生出一个并不光彩的计策。
“站住!”
秦同泽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向自己的妹妹逼近,他脚步声风,速度越来越快,而就在他的手臂马上就能抓住刘玄楠衣襟的时候,这厮竟然猛向旁边跑了几步之后,掉了头!
“二哥!”
“裳儿,快掉头跑!快!”
当秦同泽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刘玄楠和同裳的距离越来越近,直至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魔抓身向同裳。
“同裳!”
秦同泽焦燥且沙哑的声音急促的划破呼啸的北风,他在心里已经将自己骂了千百遍,可却只能有心无力的喊叫,像个疯子一样。
“秦小姐,得罪了。”
瞥了一眼面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势在必得的轻笑一声,刘玄楠抓住她的肩膀就往自己身边拽,可他低估了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大小姐,自己明明为了避免失利而用了十分力,还是被她轻易的挣脱了。
“你会武?”
“要你管!”不悦的白了这个狼狈的少年一眼,秦同裳忙里抽闲的对二哥喊了一句,“我没事,二哥你慢点跑!”
既然这个女人不简单,那就休怪自己手下无情了,刘玄楠摒弃了礼让女子的君子之姿,招招绝杀,又快又辣,使得她越来越吃力,且步步后退。
“噹!”
就在刘玄楠以为自己要得手虏获重要人质的时候,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大小姐,居然娴熟的抽出了长剑与自己对上招了。
“裳儿!”
远远看着心尖人与一个男子对决,木玄空心碎的同时怒发冲冠,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却敢欺负裳儿,找死!脚尖猛点地面,脚步生风,蔺桡眼看着后来居上的他比马儿跑的还要快,瞠目结舌的同时,勒紧缰绳,转去与秦同泽汇合。
“找死!”
腰间抽出的浮尘挑开了同裳的剑,身体旋转,本能的将她护在身后,余光中是伺机反扑的刘玄楠,正在气头上的木玄空回旋一脚踹上他的胸口,力道之大,使得刘玄楠直接向后退了数米,并最终躺在地上,半晌也缓不过气来。
“空哥哥!你怎么来啦!”
“裳儿可有受伤?让我看看……”
“我没事,空哥哥你刚才看到我对敌了没有?有没有很飒?英姿飒爽的飒哦!”
比不上秦同裳初次对敌且占了上风的得意,木玄空觉得自己的心在嗓子眼都跳出来好几次了。危机解除,此时又见她满面春风,竟然不争气的撇嘴哭了出来。
“空哥哥,你怎么哭了?”
抓住她擦拭泪水的手,木玄空紧紧盯着她的脸,好像久别重逢,又好似失而复得,心里既激动又后怕,还有几分懊悔和心疼。
“裳儿,你……你以后不要这样了,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孤身犯险我有多害怕,万一我不能及时赶来,万一他耍阴招,万一……”
为了确信自己没有在做梦,紧张的将她拉进怀中狠狠抱住,又怕力道太大会伤了她或者吓到她,木玄空只得主动拉开两人的距离,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确保她是真实的,不是幻觉。
“空哥哥……”
“我不敢想,裳儿答应我,答应我以后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答应我。”
哽咽的声音带着一丝秦同裳从未听到过的情愫,她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是觉得那一刻,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和安全感。好像只要有他在身边,哪怕刀山火海,自己都能如履平地,片肤不伤。
“我答应你,以后绝不轻易离开你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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