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藕香中

作者:谁家翁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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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铨铨到知县位


      “莲花落”,又称为莲花闹、莲花乐、落子、莲花板等。
      它源于唐、五代时的“散花乐”,最早为僧侣募化时所唱的,宣传佛教教义的警世歌曲。宋代始流行于民间,形成了一种说唱兼有的汉族曲艺艺术。
      表演者多为一人,自说自唱,自打“七件子”伴奏。
      “七件子”并非是七样乐器,而是类似于算命卜卦人的“预知板”。只是“七件子”乃是分执于两手----其右手所执两片大竹板,左手所执五片小竹板。
      大竹板“打板”,小竹板“打眼”,相互配合,这叫“有板有眼”,说唱之词则随着“板眼”节奏进行表演。所以,俗称此物为“七件子”。
      【一】《破窑赋.第一曲.下阕》吕蒙正.作词 罗大佑.作曲
      到了元朝,“莲花落”可不仅有七件子伴奏了,已经发展到弦乐与打击乐同时伴奏的地步。
      赶过来唱“莲花落”的那群人,用三弦、扬琴和二胡为友乾伴着音,甄友乾可就唱的更起劲了。
      只见友乾来了一个长调:
      [歌曲]“盖~~~闻~~~:人生在世,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文章盖世,孔子厄于陈邦;武略超群,太公钓于渭水。颜渊命短,殊非凶恶之徒;盗跖年长,岂是善良之辈。”
      听到达门外,越来地热闹非凡,孟姜心道:我这裁缝铺,不需要他们来招揽生意呀!便禁不住走出了店铺,看光景。
      [歌曲]“尧帝明圣,却生不肖之儿;瞽叟愚顽,反生大孝之子。张良原是布衣,萧何曾为县吏。晏子身无五尺,封作齐国宰相;孔明卧居草庐,能作蜀汉军师。楚霸虽雄,败于乌江自刎;汉王虽弱,竟有万里江山。”
      就见,看客们私下里嘀咕着什么。
      友乾猛然回头,看见一位穿着朴素而又庄重的夫人站到了自己的身后,想必她就是今天要找的人了。
      于是,友乾便停止了歌唱,准备与她搭话。
      【二】《白露将至》谚语
      老话说:
      白露的水,恶过七月半的鬼。
      没等友乾先开口,孟姜却说:“这位公子,穿的如此华丽,手里却拿着一副‘预知板’,你究竟是算命的呢?还是卖唱的?”
      “都,都,都不是……”随后,友乾一指算命人说,“他才是算命的!”又一指唱“莲花落”的,“他们是卖唱……”
      孟姜问:“那,你是干嘛的?”
      友乾随口而出,“我是卖姻[亦作“卖昏”,谓索取高额财礼的买卖婚姻]的!”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是哈哈大笑,“那不是鸭子么!”
      友乾尴尬道:“你才鸭子呢~,还是一只聋鸭!”
      围观者说:“你自己说的,你是卖`淫的!”
      “哪个淫?我这是姻缘的‘姻’……”
      “这姻缘,还可以买卖?”
      “孤陋寡闻了,不是!”友乾说道,“现时的婚姻,哪一桩不是买卖?谁家娶妻,不得出它个彩礼一千贯?哪一家嫁女,又不是陪嫁一千金呢?”
      围观者又问:“你的意思,从你这里卖的媳妇…便宜?”
      友乾道:“我还光着呢,哪有多余的媳妇卖给你。”
      “那你在这里叫卖的,又是什么?”
      “不是跟你说了么,是姻缘。”
      “姻缘?”围观者不解地问,“那,你这姻缘,是怎么卖的?是按斤呢,还是按两?”
      “是按‘剂’。”友乾解释说,“这就如同药房的大夫开药方,比方说,你的婚姻出现了问题,你老婆给你戴了绿帽子……哎~,我为你开出一剂药方,保准你婚姻圆满,瓜熟蒂落……”
      孟姜问:“这婚前,出现了状况,您也能治?”
      友乾掏出了折扇,拂在胸前道:“不满您说,本尊治的就是婚前之疾。”
      孟姜正为女儿的婚事愁着呢,见有人能治,便想“有病乱投医”,于是就问,“请问先生,你这一剂方子,多少钱?”
      友乾道:“35贯文省[约合七两纹银]。”
      围观者人人大惊,喊道:“他这是宰人!”“他是骗子!”“千万别上当啊!”
      孟姜却问:“为何是35贯,而不是个整数?”
      友乾道:“因为夫人,与数字五有缘。”
      孟姜又问:“有何缘?”
      友乾道:“一五得五,令郎变凤雏;三五一十五,小羊离了母。”
      围观者嘲笑说:“这骗子,没辙了,竟背起了‘小九九’…来糊弄人……”
      友乾道:“是不是糊弄人,夫人自然心里明白!”
      孟姜却说:“我不明白呀!先生是否可以为拙妇解释一番?”
      友乾道:“令郎今年五岁,是也不是?”
      “今年六岁了,前几天,初五,刚刚过的生日……”
      “周岁五岁,不是么?”
      “是,是!”
      “本尊不是在算卦,而是讲,‘万物皆有周期轮回’……提及岁数,都是说周岁。”
      孟姜连声说:“是,是。”
      友乾又道:“令郎是否隔三差五地,有点儿小病小灾的?”
      “对,对,太对了。”
      “你可知,令郎的‘灾性’,为何这么多吗?”
      “为什么?”
      “老话说,‘不怕七月的鬼,就怕白露的水’。你想,七月本就是鬼月,令郎又赶着‘白露’的日子降生……饥寒交迫的恶鬼,怎能不吸附于他的阳身,而久久不愿离去?要不是你家有位蛇女舍生取义,令郎恐怕活不过当年啊!”
      孟姜惊道:“这您都能算的出来?”
      友乾说:“不是跟你说了么,这不是算,这都是因果轮回!”
      围观者不懂,一个劲地问:“什么蛇女?什么舍生取义?”
      友乾道:“属蛇的女子,便是蛇女。五年前,她家一定有位属蛇的女儿过世!”
      孟姜默默地点头。
      友乾接着吓唬说:“五岁的孩童,俗称‘垂髫年华’。‘垂髫’乃是‘锤击’;若令郎经得过今年七月鬼月的锤打,便可万事大吉,若躲不过,便可休矣……”
      孟姜的情绪瞬间紧张起来:“如何躲避?”
      友乾道:“家里若是有属羊的女子,让其在十五日之内,赶紧出嫁。这就是本尊刚才讲的----三五一十五,小羊离了母。”
      有人问:“为何是属羊的女子,而不是其他?”
      友乾道:“有道是,‘牛食如浇,羊食如烧’。”
      围观者问孟姜,“你家可有未出嫁的‘羊女’?”
      孟姜一听害了怕,“扑通”一声就给友乾跪下了,哀求道:“仙师啊,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儿啊!”
      友乾赶紧去扶孟姜,说:“怎么救?就在这大街上救?”
      孟姜随即推开店门,把友乾给请了进去。
      众人也想跟着进店看热闹,友乾阻止道:“行了,行了,各位看官,可不要打扰了本尊施法!”
      孟姜于是把看客们都给撵了出去,顺手掩上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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