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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感
千诗泡完澡,在洗手台上没看见吹风筒,好像昨天被她收到行李箱,刚才忘拿进来。
她不好麻烦柏青岩帮这种忙,自己去卧室的行李箱拿。
箱子是大号,装满之后挺重的,她试着从衣柜里抱出来,根本抱不动,顿时胜负欲被勾起,不甘心地咬咬牙,使出浑身的劲。
不料脚底的水一滑,“!!”
幸好有人从后接住她。
柏青岩扶她在床沿坐着,他轻而易举抱出大号的行李箱,蹲着打开拉链,箱子里面收拾得极为整齐,分成不同收纳包,表面贴有彩色物品标签。
一眼没找到她需要的“吹风筒”。
他清寂的目光扫过她湿着的头发。
有点不自在,她抿唇一笑,“我想拿……”
“我知道你要什么。”
柏青岩说着,利落翻开她放在表层的内衣袋,捡起底下一包贴有“吹风筒”的袋子,递给她。
她伸出手,“谢”字还没出口,他又把袋子拿了回去。
他看着她,“我帮你吹干。”
她微怔,也不是排斥这种亲密,是怕自己耽误他为明天决赛做准备。
但心里对这种亲密又是有所期待,她想了想,没说什么,直接蹲下坐在地毯上。
很乖顺的语气,“麻烦你了。”
她往他的膝盖中间挪近,两只胳膊正好可以搭在他的腿上。
虽说是背对,总感觉比之前更暧昧。
柏青岩撩开她的头发,她后颈的那块皮肤,如刚刚凝固的奶乳,覆着一层带香气的氤热,叫他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破坏欲。
此时的亢奋,是哪一种亢奋。
他已来不及思考清楚,动作比大脑更快,想低头品尝一口。
吻是意料外的,似乎又在她的意料中。
可是头发湿着终究不舒服,千诗无法像他那般投入,忍耐,等着,再忍耐……但他的这个吻好像永远结束不了。
忽然翻峰入岭,欲于山谷掳掠清泉之甜。
“不行……”
她睡衣里面什么都没有。
安全感被掠夺后,引来更大的道德失衡。
感觉更为强烈,更不可遏制。
心融在某瞬,她的后背和他的掌心是愉悦的共犯。
出了汗,衣料潮湿,她被从地毯上抱起来,没有什么力气反抗,嘴上却不饶他。
“我们什么关系都不算……你不要每次都这样……”
他没像以往那般道歉,而是说,“我今天没准备,换不了别的方式。”
“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吧。
她忍也忍不住,争也争不过,负气催使她想快速地报复他,于是用仅剩的一点力气伸手,往下找。
在碰到之前就被他掐住了手腕。
“有电话。”
没说她这样不行,也没让她等一等。
柏青岩找出震个不停的手机,划开接听。
冷淡地说声,“你好。”
“青岩?”那头是围棋赛的主办方,这么晚打扰是想通知他一声,“明天的决赛推迟,金勋石家中有事,刚才临时回了韩国。”
棋手也是普通人,碰上各种意外都是常理之中。
柏青岩甚至没问要推到哪天,认定了,只要金勋石不退赛总会回来和他对弈。
“你不问问改到哪天?”千诗冲他比口型。
他靠近手机话筒,慢慢地说,“请问推迟到、哪天……”
不留神,身体一部分被她掌控了主导。
也许他的话音变得奇怪,电话那头关心道,“青岩你还好吗?肚子疼,还是胃疼?”
“没有、我很好。”
“哦,决赛时间现在还没定,等我们联系上金勋石,重新商榷好再通知你。”
“谢谢……”
通话终于结束。
手机扔去一边,柏青岩翻身压过,将她的手牢牢扣在她的头顶。
呼吸绕进领口,湿润的发丝有些凉,拂过他的嘴唇,却难挡她白腻的骨骼。
“……柏青岩,明天没比赛,我们可以赖床,对不对?”
她的理智处在崩坏的最后一线,只等他给一个肯定的回答便甘愿与他翻过极点跃入极乐之境。
纵使她心里仍不承认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清白的正式关系。
然而同样站在悬崖边的柏青岩并不想给她一个痛快,偏偏在此刻停下,撑在她上方看她。
“你喊声男朋友来听,然后我们再继续。”
“不要!”
“行。那我去客厅看棋谱了,你自己先睡吧。”
音落,他当真不带任何留恋,退下床,站起来就往卧室门外走。
望着他的背影,千诗强忍羞赧冲他喊,“你回来!”
他立刻回来,固执地站在床下,“我回来了。你喊不喊?”
“这样太远了,怕你听不见,你弯个腰。”
等他照做,把耳朵凑到她嘴边,才听见她轻轻地叫一声。
“男朋友。”
“嗯。”
“你还不上来吗?”
“我没洗澡。”
“……”
“一起洗?”
“……我洗过了。”
“你的睡衣刚才都汗湿了,我抱你。”
这里是酒店,该有的准备其实是有的。
是柏青岩自己没准备在婚前动千诗,所以无法到最后一步。
但等事情开始,他就想推翻自己的决定。
本来他想下楼买,她不让他停,说天亮再说。
她不记得是几回,体肤反复的冷热交感,仿佛陷进了温暖又危险的污淖。
她哪儿还有可能报复他,她就像动物幼兽一样蜷缩在他怀抱里。
“永远别离开我,永远。”
浴室重归安静。
柏青岩将睡着的千诗抱回床上,他的睡意全无,穿好衣服出门。
下楼,沿凌晨的漆黑长街走。
到棋院门前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熟悉的店员认出柏青岩,开朗地恭喜他进入围棋决赛。
柏青岩谢了一声,兴致恹恹,没买烟,只买跳跳糖。
付过钱,他坐在店门前的临时餐椅上,撕开一袋糖,全倒进嘴里。
酸涩的杨梅味充盈他的口腔,耳边响起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他坐在雨声里,出神,像电池耗尽的机器人。
手机上来了一条微信,妹妹李小词发的。
李小词:【哥,诗诗姐联系我了。】
惊讶于她如此漫长的反射弧。
柏青岩有点生气,发语音过去,【都几天了,你怎么一直没搭理她?】
李小词也发语音。
但没等柏青岩点开听,消息被李小词撤回了。
又等了会,李小词重发一条,就三个字,【我害怕。】
柏青岩回她,【青瓷啊!你这样不理她,感到害怕的应该是她吧。既然你有意同她和好,不能只是嘴上说说,要拿出行动来!】
李小词这次回得很快,【哥,容我再酝酿几天吧。你怎样?求婚顺利吗?别光说我,你也要拿出行动。】
柏青岩:【管好你自己。别和曹佑闹到太晚,早些睡吧。】
李小词:【晚安,哥。】
收起手机,该回酒店。
柏青岩返回便利店内买一盒,说不定很快会用上。
走出店门两步,感觉不妥,他回头让店员帮他多拿一盒。
店员装在一起,笑说,“前两天的那漂亮姑娘是你女朋友?”
柏青岩不作声,走了,闷闷不乐。
今天之前,他们没有任何正式关系。
男朋友的名分是他刚刚强求来的,他用那种事作诱饵引导她承认他是男朋友,不够光明正大,但这作为将来和她一起生活的第一步,很顺利。
看看手机日历,距离她九月生日,距离求婚日,还有九十天。
必须接受进度很慢。
上楼,吃药,回千诗的身边,把快要掉到床下的她拉回床中间。
他看见她眉头皱着,轻轻地帮她抚平。
吻她额头的时候,听见她嘴里在咕哝。
他好奇地问她,“在说什么?”
“男朋友,”她的话语含糊,几欲听不出来。
“谁是男朋友?”
“你。”
“我是谁?”
“男朋友。”
柏青岩不想说话。
千诗或许有点被问烦了,这时翻了个身,背对他,“好了,要天亮了,柏青岩,快睡吧。”
他愉快地答应,搂在她背后,把她翻回来,脸贴着脸,“睡吧,女朋友。”
一觉到中午。
千诗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没有电话,只是她习惯性定好的闹钟。
和宣姐的约见在下午,她不着急,先起床解决肚子饿的问题。
卧室和浴室都没有柏青岩,不知他去了哪儿。
她洗漱完毕,换好外出的绿连身裙,虽是六月,处处都开冷空调,她应该在裙子外面加一件罩衫。
紫色和绿色完全搭不起来。
她放弃紫色罩衫,看上了衣柜里柏青岩的浅麻衬衫。
敞开扣子,挽起袖子,连身裙和衬衫都是柔软带褶的麻料,色调也合适,搭配起来简直完美。
房间大门被打开。
看过去,柏青岩提着外带的保温盒,从门外进来的时候,眼睛在她身上停留了不止一分钟。
她知道他在看什么,索性大方地走近,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充分展示自己的新搭配。
“不好看吗?”
“没有。”
“袖子会不会太长?”
“稍微有一点。”
他这话说得刚好。
因为他的话,她才有了向他伸手求助的理由。
她把袖子伸过去,理直气壮地使唤他,“帮我卷一下……男朋友。”
如果她不提这个称呼,柏青岩还可能拒绝,但是她太聪明,太知道用什么拿捏住他。
餐桌上小云吞冒出的白气模糊了距离的实感,站在其中的人微微有种上头的醉醺。
柏青岩早晨起床还没吃药,亢奋在他心底翻涌。
卷好左手袖子,千诗递给他右手袖子,继续求他,“还要男朋友帮我。”
柏青岩认命。
右手的袖子也卷好了。
千诗仍仰头望着他。
他问她,“还有什么?”
“还有件很重要的事,”千诗比柏青岩矮大半个头,即使她踮脚也不太够得到。
她看看餐桌,高度不合,于是光脚跨上了桌边的木餐椅。
椅子在地毯上磨,嘎吱嘎吱地响。
柏青岩怕她摔下来,双手扶她的腰,听见她小声地说:
“男朋友去过便利店了?”
“去了。”
“你买了?”
“买了。”
“男朋友,”说话间她一个跳跃,熊抱住柏青岩,“想和你做点男女朋友才可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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