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隔墙有耳
深棕色的眼眸直直看向他的眼睛。
光影变幻中,叶诚兴还是走了老路。
好像是宿命,抓他的突破点,依旧是他身边的人。
郑云芩深深叹口气,人呐,钱是赚不完的,怎么就非要铤而走险,不拿命当命。
“嫂子,上次多谢你提醒,虽然我还是撞了人,”叶诚兴不好意思笑道。
“撞到人了,谢我啥。”
“要谢!”叶诚兴递过去寸之堂的糕点,“我撞到人的时候,整个人都慌了,大半夜,还下着大雨,要是没有嫂子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看你是找借口来我们村,”严韶珏推回点心,“自己留着吃。”
郑云芩抿嘴笑,转身回厨房拿茶叶茶具泡茶,严韶珏引着叶诚兴坐在院子里小桌子旁边的椅子。
叶诚兴不好意思的捂脸笑,他巴掌挺大,整张脸都遮得住,“严哥,别这么直白。”
严韶珏:“……”
想揍他,大男人整的什么表情。
“严哥、严哥、哥!”叶诚兴推着点心到严韶珏的面前,“我的情况你都了解,拜托拜托,帮我牵个线,让婉如同志和我相看相看?”
严韶珏推回点心,“不能。”
叶诚兴霎时委屈,“还是不是兄弟?”
“咋不能?我差在哪?你说,我改!”
“因为你有麻烦,”郑云芩捧着茶壶茶杯出来,严韶珏立马起身接过,第一杯给客人,第二杯给云芩,再一杯给自己。
麻烦?叶诚兴眉心一皱,但还是先喝了口茶,随即问道:“嫂子,我有什么麻烦?”
“珏哥昨天去县里,发现有人跟着你。”
叶诚兴眼神看向严韶珏,严韶珏点了点头,“开始没怎么在意,但是你走了以后,我到家越想越不对劲。”
郑云芩瞄了一眼严韶珏,不错不错,能接上。
“珏哥早上还打电话到邮政,打算告诉你。”
叶诚兴放下茶杯,“嫂子,对不住,我跟严哥说点事。”
说着想拉严韶珏私聊,但是严韶珏伸手挡住,“放心,直说,云芩知道。”
叶诚兴迟疑片刻,严哥都交代了?
“我知道,”郑云芩做着口型,黑市。
叶诚兴想了一会儿,一手拿起茶壶给两人添茶,一手护着自己衣服面前,而后举起自己的茶杯道:“多谢!”
三人饮尽一杯,严韶珏续茶,“叶诚兴,我说话直,你已经被盯上,别牵连婉如。”
茶杯里的茶水因刚倒下,还有残留着水纹,叶诚兴激动的心情仿佛倒下的茶水,从水波纹到平静。
叶诚兴想到还在医院里的阿奇,如果他没有撞到阿奇,阿奇已经交货,说不准被抓。
“我晓得了……”
“叶诚兴,后面你打算怎么办?”
叶诚兴疑惑的抬头,看着问话的郑云芩,“什么、什么打算?”
郑云芩摸着茶杯,心里想着该怎么忽悠他。
“你都被盯上了,还不做打算?等着被抓?”
叶诚兴笑开,胸有成竹道:“嫂子,别担心,这几年我可不是白混,盯我的人,我知道是谁。”
“我早就通知所有线静默,没我的信号,不准开市。”
“人那么多,心思各异,你怎么能保证谁不会铤而走险,一旦露出马脚,被人撒下‘鱼食’,你们可能会被一网打尽。”
对面的人沉默思考,郑云芩、严韶珏对视了一眼,严韶珏道:“云芩担心的事不无道理,手上如果还有东西,你最好仔细着点。”
“并切断一切货源,不要铤而走险。”
郑云芩补充道:“不管是熟人、还是生人,都别动,这时候一不小心,会丢命。”
叶诚兴眉心紧皱,“嫂子,丢命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
“最多劳改,”叶诚兴了解过。
郑云芩看向他,“如果你被抓,要你供出所有人,你怎么办?”
“咬死不说。”
“如果会死呢?”
叶诚兴手一顿,故作轻松道:“死就死呗,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你不是想跟婉如相看?”
婉如……叶诚兴僵住。
郑云芩抿了口茶水,“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你们谁被勾上,引出你们一大票……”
真有这么严重?在此之前,叶诚兴没有把这事当一回事。
黑市清扫,每年都在做,躲过风声就是了。
但是严哥和嫂子的话,确实给他提了醒,如果阿奇已经交货,骆家小子以他为鱼食……
“喂喂——”
村里的广播响起,喇叭传出大队长的声音,“镇上供销社需要一批粽叶,现在每家每户出一个人,背着篮筐到村口集合。”
“喂喂,再说一遍。”
郑云芩立马起身,“珏哥,你招待客人,我先去摘粽叶。”
……
县医院,阿奇差不多能直起身,他是好动,即使弯着腰捂着肚子都要走出病房。
他的病床都待腻了!
陆林叙见阿奇出门,一把抱住孙父的胳膊,“舅,我问你个事?”
“诶诶,水、水撒了,”孙父站在两人病床之间,正拿起暖水壶倒水,陆林叙这一抱全撒桌上。
陆林叙赶紧放开,孙父拿着布擦水,“毛手毛脚,撒桌上还好,烫到你咋整。”
“舅,我的错、我的错,”陆林叙笑嘻嘻讨好。
没多大事,孙父没揪着,“问吧,啥事?”
“舅,你知道我奶奶给我的平安符吗?”
“诶!”孙父连忙往外看,陆林叙道,“舅,他出去了。”
孙父拍了他一下,小声道:“不要乱说话。”
陆林叙看他舅舅的表情,一下就猜出来,舅舅知道,眼睛瞬间点亮,“舅,那您能帮我找高人再要几张不?”
“再要,还几张,”孙父一把推开陆林叙,“现在是啥时候,咋能提这茬,不许跟别人提,知道没?小心我告诉你爸,让他凑你一顿!”
“舅,这个平安符真得管用,奶奶在世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说戴着一定保我平安。”
陆林叙见舅舅专心的倒水,一点不理他,话锋转移,“舅,你看我哥,保卫科也很危险!”
孙父看向孙宇,孙宇眼睛睁得大大的,没说话,但是眼神说明一切。
孙宇口中没说啥,但是心里已经相信,开玩笑,保命的东西为啥不要!
站在两病床之间的孙父,看着这边,再看看那边,叹气道:“高人不在了。”
不在了?!
陆林叙、孙宇满脸遗憾。
但是他还有孙女,这句孙父咽回去了,这要是以前,见郑大师第一面,他能厚着脸皮求平安符。
病房外,地面倒影着一个人影子,高人?什么高人?
过了一会儿,病房外的影子不见,阿奇的家人扶着他回病房。
……
傍晚,下班时间,纺织二厂财务室,大家伙准点下班,刘慧拿着包,探头探脑往科长办公室里伸。
科长好像还没有走的意思,刘慧想了想走过去,敲了敲门,“科长,下班了,还不走吗?”
陈铄青手上算着账,“你先走吧,门我来锁。”
刘慧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好像有话要说,陈铄青察觉到,抬头看了眼她,“有事?”
“没、没事,您别忙太晚。”
陈铄青点点头,他满脑子都是账本上钱的事,多说一会儿,他怕记差,见刘慧没事,陈铄青低头继续算账。
刘慧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厂里的工人都走了差不多,刘慧慢吞吞走到停车场。
“怎么现在才出来,陈科长没出来?”
“爸,科长他在算账。”
刘父皱着眉头,“你看他,还有没有疯样?”
“没有,很正常。”
“平时也很正常?”
“正常,正常,我都说好几遍了,”刘慧不耐烦,“您要不信,现在上去看看。”
“我就多问几句,你急什么?”
“那是几句吗?最近我回家,您每天都问,今天您还想请陈科长吃饭,我一姑娘,怎么开口?!”
“好了好了,爸不对,”刘父拧着眉,眼神变化,心里下定决心,“你带我上去,我找你们科长说点事。”
刘慧看着父亲严肃的脸,也不敢再埋怨,刘慧报道上班那会儿,刘父来送过。
只是财务科也算一个厂的重地,不好直接上门,万一丢了啥,算谁?
陈铄青刚好收尾,将账本锁进柜子里,办公室的门敲响,他抬头看过去,“刘慧?还有事?”
“有,科长,我爸有事找您。”
“你爸?”
刘慧身后走进一个人,“陈科长你好,我是钢铁厂副厂长。”
“哦!”陈铄青惊讶地看了一眼刘慧,连忙起身走出来,伸出右手握上,“你好,你好。”
怪不得,不是纺织二厂的工人子弟,竟然能考进来。
刘副厂长紧紧握着陈铄青的手,严肃道:“陈科长,这次冒昧来打扰,实在是没办法,想请求你的帮助!”
“刘副厂长先请说,要是能帮,我肯定不二话。”
“说来,可能会戳到你的痛处,但我绝无恶意,”刘副厂长眼神真诚。
陈铄青笑道:“晓得了,刘副厂长请说。”
刘副厂长组织了语言,道:“前几日,工厂的大师傅发现钢铁材质的耗损有些严重。”
“几番查对、对账,发现可能是有人偷拿了。”
“保卫科蹲守了几夜,蹲到了,可是在追捕的过程,贼人从高处摔下去,醒来,人就傻了。”
“工厂医生看过,也请省市的医生来看过,都说看不好,这不是前阵子,”刘副厂长看了眼陈铄青,见陈铄青若有所思。
赶紧把话说完,“之前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番来,就是想借你的偏方一用。”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