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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墨尔本（七）
墨尔本站的平衡木决赛和自由操决赛在赛期最后一天下午举行。
平衡木率先开赛。
林安资格赛排位第四，抽到本场第五个出场。
奥莉薇亚最后出场，林安需要率先完成自己的动作，并且保持到最后一刻。
平衡木，最难比的项目。
十厘米的木头上随时可能出现意外和失误，纵然是公认的平衡木高手奥莉薇亚和沈诺仪，也在青奥会和全锦赛的时候出现了致命失误，导致无缘领奖台。
林安自己也同样。资格赛两个大晃和断掉连接就让她掉到第四。平衡木，不允许任何一点差池出现。与其他项目需要的爆发力与核心力量不同，平衡木还需要内心的沉稳与谨慎。
奥莉薇亚与她隔着两个位置就座，林安的余光时不时飘向她，脑海里回荡着那天回去和段思捷分享的她们三个惨遭鄙夷的经历，段思捷回忆了一下回复道，奥莉薇亚好像只看得起她觉得厉害的人。
三个人再次被暴击。
林安目光复杂，俄罗斯的天之骄子拥有目中无人的高傲能够理解，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被列在“被看不起”之列。她有点哭笑不得，也有点自嘲地笑了笑。
奥莉薇亚的目光往她这边偏了两寸，也在悄悄看这个即将面对的竞争对手。
这个长相漂亮气质文雅的小姑娘，在青年组与她相遇过一次。就那一次，她打败了队内高低杠最强的莉莉耶娃，平衡木输给了自己。但从赛场表现来看，她的平衡木实力还可以更突破一层，在日后绝对会成为对她具有威胁的竞争对手。
结果青年组就再也没见到她。青奥会来自中国队的运动员是长相甜美却目光狠厉的姑娘。那一次段思捷超越她获得了全能冠军，她也非常认可段思捷的全能实力，但单论平衡木和自由操，她几乎能确定段思捷在未来的成年组打不过自己。
在成年组的第一次世界杯里，她终于再次相遇了中国队的林安。本次资格赛林安的平衡木发挥得有点差劲。但平心而论，无论是能力还是难度，这个中国女孩的水平都非常高。
她很期待林安的表现。
“继昨天以高难度和高规格获得高低杠冠军的林安，今天将对她的第二块世界杯金牌发起冲击。林安在平衡木上也拥有世界顶尖的难度，今年的全锦赛获得了平衡木的冠军。”
林安上场了。
她听不见解说，自动屏蔽周遭一切声音，她现在眼睛里只有那根木头。
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能想。
踺子拉拉提，轻盈地单足依次落木，十分优雅。
奥莉薇亚已经站起来走到场边，全神贯注地看林安这一套平衡木。
没有转项，在简洁的手部舞蹈后，林安双手上举，分腿小翻，并腿小翻接后直360。
也许是心无旁骛的缘故，她今天的这一串异常稳健。转体的轴也很正，落木完全钉在平衡木上。
这套动作的看点即将登场。
尽管没有配乐，却仿佛有音乐的节奏在脑海里响起。
她手臂柔软脖颈修长，身材比例极好，寥寥几个动作就好像在木端跳了支芭蕾，又不会喧宾夺主，迅速接了下一串。交换腿接劈叉结环再接倒叉，紧接着近木舞蹈，好像舞伴就是那根木头。
再站起时，是小翻接阿拉伯团旋。干净利落，脚底下一点都不晃。
林安的阿拉伯团旋是超级高质量的，几乎挑不出来第二个比她做的更好看的木上阿团了。
两小步上前，右脚立踵，一个上手的立转1080！
今天她状态奇好，很多时候她这个动作都会晃一下，但今天轴正圈数分毫不差，一个很标准很漂亮的E组转体动作。
奥莉薇亚在台下挑了挑眉。
中国队是个以高平为强项的队伍，她们在这两个项目有非常出众的人才厚度。除了伦敦奥运，中国队已经包揽了自10到14年近五年世锦赛的高平双冠。而刚刚出道的林安，无疑也将成为这一周期高平两个项目强有力的争金对手。
“Lin An”奥莉薇亚轻轻把这个名字的中文发音在嘴里念了一遍。
林安的最后一串理论上是拉拉提接奥诺帝再接鹿结环，CDB的连接。
但今年这个连接的成功率不高，她在奥诺帝结束后往前一小步，连接断掉。
这一串如果三个动作顺利连接也是个特色串。由于黄芸非常擅长教奥诺帝的缘故，她们组内几乎都有这个平衡木上非常好看的技巧动作，能力强一点的比如林安和沈诺仪，就能做出来以这个动作为中心的亮点连接，很为成套加分。只是赛场会出现各种状况，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全部完成所有理论难度，运动员也要根据自己的状态进行调整。林安没有连起来，就是她由于奥诺帝落木不稳而调整的结果。
最后是后屈两周下。
除开断了连接，林安这一套平衡木在完成上堪称完美。
木上她太过于专注，下来之后才惊觉自己这一套做得是真不错，开心地跑到季湘和顾凯面前嘚瑟：“怎么样怎么样！我今天是不是特别厉害！”
顾凯揉了揉她脑袋：“厉害厉害，我们小安最厉害！”
林安对高平双冠是很有想法的，现在她只完成了一半。高低杠那块金牌来得比较轻松，然而平衡木她并没有太大的优势，一切都还需要看奥莉薇亚的发挥才能决定。
她很讨厌这种命运被捏在别人手里的感觉。
虽然损失了部分理论难度，但她刚刚完成的那套难度也是够的。
林安仰头等分，等到一个7.4+8.7的高分。她这才放下心，看来平衡木里编一部分舞蹈是正确的选择，自己的裁判缘也算不错。这次世界杯比了两项，在决赛里拿下了两个16分以上的高分，她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但至于平衡木的牌子是什么颜色的，她还需要等待奥莉薇亚完赛。
“你16.1的话，看她上多少的难度了。资格赛好像比了7.3？如果要赢你必须更高吧，你也是把她逼入绝境了。”季湘站在边上做热身，林安怕冷，把她的羽绒服也裹在自己身上，远处看是个白色团子。
“那谁知道。大家都不知道她现在的难度到底是多少，资格赛比的7.3看起来是上满了，但传言不是说有7.7吗，那万一她突然来一个7.7，这谁干得过。”林安缩在衣服里，声音闷闷的，“后悔了，早知道上鹿结环冲7.6了。”
季湘看她几眼：“你这么冷的吗，刚比完哎。感觉你这怕冷的毛病比以前更严重了。”
“谁知道，水土不服吧。”林安躲在羽绒服里看比赛。
奥莉薇亚已经准备上木，这个话题被轻而易举地揭过。两个人专注地看她的成套。
“前屈上哦，某人一个冬训都没练出来的前屈上哦。你看看人家做的，多标准。”林安感觉好多了，脱了一层羽绒服幽幽地说。
季湘头都没偏：“林安你可以继续裹回去当一个洋娃娃，不想说话的时候可以不说话。”
等到奥莉薇亚又做了几个动作，季湘才终于又出声了。
她恶狠狠地咬牙切齿：“回头我练出来一个前团180上，堵住你们的嘴。”
“好好好，前团180上接侧木下，”林安象征性地鼓了鼓掌，“我期待着。”
季湘直接扑上去打她。
但两个人的视线没有从奥莉薇亚身上移开，她已经做了前手翻前团和小翻后团360两个技巧连接。同样是以空翻为主，她还做了侧挺接拉拉提拉拉提的长串。木上非常干净，连接速度也很快。
俄罗斯新生代的头号种子选手奥莉薇亚的实力，绝不是虚名。
最后是踺子接团身旋下，一个G组难度的下法。
“这套多少，还是7.3吧，我感觉好像没有变？”季湘反复盘算着她那套难度。
“是7.4。”林安回答道，“多了个跳步连接，但不知道完成分会给多少。也许能从平衡木里看到她的裁判缘，对你自由操赢她有点数。”
“不能比8.8还高吧？感觉你们完成质量差不多。我觉得你有戏。”
林安这会表面淡定，但心里没底。她站起来走到赛台边，盯着分数屏：“她在挑衅我，特意做了一样的难度。如果要赢就要看我的编排、规格质量到底是给这个成套加分多少了。”
她知道8.7这个分是整个套路编排的节奏与韵律加分的结果，这个尺度的完成分绝对是往上抬了的。就像世锦赛上沈诺仪在连接里出现停顿断链接还能获得8.66的高分一样，黄芸的编排精准地踩准了裁判的审美点，她们的编排能不能赌赢，就看现在了。
缓慢难产的分数，容易让人心慌到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林安出神了一会儿，被观众席的呼声和季湘叫回来。
奥莉薇亚的分数打出来是7.4+8.5。
林安酣畅淋漓地赢了这一战！
成年组对战奥莉薇亚的第一战，林安推翻了青年时期屈居第二和资格赛后被嘲讽“平衡木让我失望”的不甘，毫不留情地打了个翻身仗。
她和季湘一起去换项自由操，与奥莉薇亚擦肩而过，她们对视了一秒，眼神擦出火花。
两个人都并没有说什么，林安甚至冲她微微笑了一下。
那是来自胜利者的宣言。
高平双冠，林安的首站世界杯之旅以如此辉煌的成绩结束，也同时为自己的成年组打了一个漂亮的开门红。
中国队盛产高平天后，林安无疑如紫微星降世那般光彩夺目。
至此，墨尔本站上，中国女队已经获得了跳、高、平三项的金牌。而她们的野心是全项包揽。新生代的小姑娘们想让世界看到，在陆、顾、叶三位鼎力支撑一个半周期的主力退役后，中国女队依然焕发出蓬勃的生机力量。
·
在14年的世锦赛里，令人心惊的事实是美国、俄罗斯以及巴西和英国都展现出来非常强大的自由操实力，而当时尚且能勉强与之抗衡的叶卓然已经退役，急需要新的血液补充这个亏空，而乔奕星和季湘在此刻应时而生。
不同于跳自选手乔奕星在空翻上的硬难度，季湘的自由操还包含了很多大难度舞蹈类动作，同时依靠绝佳的舞蹈与表现力得分，更别提空翻上的难度也并不低。这让她成为了国家队前所未有的自由操强者。她的成年组首秀自由操拿到8.8的完成分，说句在DE分时代自由操项目上开天辟地都不为过。
没人能不把她视为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今天她的最大竞争者奥莉薇亚将在首位上场。丢掉平衡木金牌让奥莉薇亚大失所望，作为平自高手，她今天必然会在自由操项目上发力。
季湘今天的衣服和林安是配套的。林安是蓝色星空，她这一身是红色烈焰，由浅红到深红的过渡，把整个人衬得极其张扬明艳。
奥莉薇亚已经开始做上场准备了，季湘乔奕星在场边压腿缠胶布，林安帮她俩拿衣服。
奥莉薇亚的自由操四串难度相当大，俄队传出来的测验视频拥有6.7难度，但资格赛她比的是6.5。至于能不能在赛场拿出6.7，还要看她决赛的表现。
这场比赛同样是奥莉薇亚的成年组首秀，她自然是不想输的。所以想要战胜她，季湘必须有更高质量的完成。
《天鹅湖》音乐响起，奥莉薇亚开始自由操比赛。
她从靠近边角的地方开场，第一串进入得很快，上了直体旋，本届世界杯最大难度的H组动作。她做得不算游刃有余，但是成功了。
季湘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同于平常的、犀利精明的目光。她就这样盯着赛场上的奥莉薇亚，眼底跃跃欲试的兴奋与势在必得的自信像一匹即将占据广袤领地的小狼。
林安站在她边上，很鲜明地感受到季湘眼神的变化。或者说，这才是撕开平时外表的真实的季湘。她好胜又好战，期待着把一切其他妄图霸占她的地位的人全都踩在脚底下。林安知道的，季湘表面没心没肺与时常自嘲谦虚的外表下，藏着真正的高傲。
她的骄傲不容亵渎，一旦有人挑战，她必然以十倍反击。
季湘是生长在荆棘丛的带刺玫瑰。
俄罗斯人具有天生的艺术感，奥莉薇亚是其中的典型，修长的身形做动作自带优雅和艺术感。她的天鹅湖几乎有原版芭蕾编舞的风韵。但因为空翻难度实在太大，她没有办法完全平衡舞蹈和技巧，舞蹈动作略显敷衍。
第二串，阿拉伯团两周，一个E组的动作。由于是向前落地，落地时她的目光和场边季湘的目光直直地碰上，那一瞬间季湘竟然品出了挑衅的味道。
中间一串舞蹈动作没有变，但季湘隐隐有预感，她要放大招了。
果不其然，第三串上了团身旋720，又是一个H组。
资格赛里她这里做的是前团两周转体180，一个F组的动作，看来现在是准备冲刺6.7了。奥莉薇亚什么都不想管，她刚刚被中国队抢走了原本以为是囊中之物的平衡木金牌，自由操她必须血拼到底。
最后一串用了快速快速1080结束。
本赛季首个6.7难度的自由操成套，完成了。
奥莉薇亚快乐地和全场挥手示意，能看出来她自己也很兴奋。俄队教练一下子把她搂在怀里。官方的转播预测道：“这是今天全场的最高难度，而不出意外，第一个出场的奥莉薇亚将锁定这枚金牌。”
季湘默默地热身。
她和林安都属于身材比例非常好的那种，虽然实际上身高不高，但身条纤细，腿相当长，看上去都像高个子。她在场边穿着运动服把后腿拉过头顶的时候都能让人惊叹这个动作的美感。
林安也不例外，即使每天看她做，还是无数次会被她的“季湘转体”惊艳到。
季湘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等待着奥莉薇亚的分，林安替她腰疼。
她终于把腿放下来的时候奥莉薇亚的分数也出来了。
6.7+8.5，一个绝对不低的分数。
但是，这是一个给季湘留下挑战空间的分数。按照资格赛的发挥，她的得分是比这个分数更高的。然而e分难以预测，毕竟不可能场场都打8.8，现在这个情况，对她的成套完成程度要求极高。
季湘丝毫不见惧色。
赛台时候的那点微不足道的恐惧早就不知道被她抛在哪里了。她越战越勇，来不及想那些虚的情感。
即将上场的乔奕星看到这个分，拍拍她的肩：“打败奥莉薇亚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努努力拿个铜牌哈。你们真的太吓人了。”
季湘笑着推她：“赶紧比你的去！”
虽然嘴上说吓人，乔奕星并没有真的怯场。
她是本场第三个上，难度分在队测和资格赛里都完成了6.4。这是她目前能拿出来的顶格难度，但在理论上还有更高的提升空间。在她这种简单心肠的世界里，还暂时没有过因为对方太强而害怕的情况。她一直觉得自己挺牛的。
她是国家队为数不多能做出G组和H组以上大空翻的人。因为跳马导致的腰伤让她的后直两周今年一直在坑里没登陆，这才始终都在做后直1080，否则难度还能再往上走一点。
乔奕星开始她的成套，自由操音乐选自《卡门（序曲）》，节奏风格很快的一首音乐。
乔奕星不是很会跳舞，但跟着快节奏的音乐律动还是可以的，她的优势是空翻。
开场串，团身720旋！
H组的大空翻，本周期中国女队第一个在正赛中比出来的H组。
“好高啊，天呢。”林安在边上感慨，“她好像在飞。”
季湘意味深长地看她两眼。
林安：“……”
林安知道她是在反击自己刚刚在比平衡木的时候嘲笑她。那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你看看人家的团身旋720，再看看你自己天天跪的团旋360”。
林安自知理亏，白了她一眼不说话。
季湘搂住她肩膀：“回头提提你的难度，我其实还挺喜欢你新的那套舞蹈和合乐的，音乐我也很喜欢，不拿上世锦奥运秀一波可惜了。”
林安表情复杂：“我好荣幸，我跳舞跳得居然能被你夸。但你们倒是给我让让地方啊，我都还没在国外比过自由操呢，资格赛都没让我上过。”
季湘笑着抱住她。
乔奕星的第二串是个转正了的1260接前屈，到了音乐的中段，做了两个D组的转体，蹲转的720和立转1080，她在立转的转速上不算很快，这种转体都有点hold不住。大家做的1440她就更做不出来了，她是中国队少见的靠技巧难度弥补舞蹈难度的。
后面两串是后直1080和后屈两周。以她的能力这套动作还没有到顶，但已经拥有了6.4这样世界前列的难度。毫无疑问，她的出现帮助中国队在跳自两个项目上弥补了巨大的亏空。
她的分数很快出来，6.4+8.5。
还不错的一个成绩，完成分和刚刚的奥莉薇亚相同。
但乔奕星不甘心：“我刚刚明明做得很不错嘛！我觉得我打8.8也不是不可以。”
邓卓差点一巴掌呼她脑门上：“你自己看看你那个舞跳的，还8.8？！你把你的舞跳成和小季一样再来说什么8.8！给你8.5都是抬举你！”
乔奕星嘻嘻哈哈和邓卓打闹。
这个分数大概会锁定领奖台，不过几率最大是铜牌，这和她预期的一样。一金一铜还拿了命名，她现在又放松又开心。
现在本次世界杯所有的悬念都在季湘身上了。
林安轻声问：“你上6.7吗？”
季湘摇摇头：“可能会上6.6，把依柳辛加上。转体的连接还不稳也不合乐，会影响我的完成分。”
她冲林安狡黠一笑：“她说我不靠实力运气好，我这次还偏要拿完成分赢她一次。”
林安：“……”
她就是故意的！
季湘这只狡猾的小狼，明明可以上到6.7更稳妥地赢下，可她偏不，她偏偏要压一点点难度，赌自己的完成分一定能胜过奥莉薇亚，在挑衅她的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威慑力。
“快去快去！你别把自己玩丢了！”林安把她推上赛场，心里默默为她捏一把汗。
完成分这种东西太主观，她们本来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里的，可季湘却有种笃定的力量。
季湘亮相，优雅迈步在场地中央摆好姿势。
她眸子压紧，嘴角浅笑，没人不会为她的舞蹈折服。
和乔奕星不同，季湘的舞蹈难度几乎拉满，这也对她的体力提出了巨大的要求。
有些储备动作，比如乔奕星刚刚做的H组团身720旋，她在冬训里同样完成过，但是如果加入成套，那最后一串和这个动作后面编排的舞蹈几乎就废了，于是只得作罢。
音乐开《Hall of fame》响起，她顿了两秒，踩上重音，正式开始表演。
从中央到边角，这段舞蹈每一步都踩在重音节拍上。边角和舞蹈融合，在大家还没有注意的时候就跑出去，几乎没有停顿准备的时间，后直两周！
后直两周后迅速接上卡点的舞蹈，她跑起来的两步像是要把全世界揽入怀中。
从边角开始的又一个串，踩着点落地的后直1260，这简直不是人能够做到的。
季湘真正的大招其实是她的舞蹈串。
音乐进入慢板，她在场中间，随着音乐做了一个立转1440，轴非常正，然后迅速接了一个漂亮的依柳辛。
两个跳步仿若奔向属于她的殿堂，落地后阿提丢720度，转正后落踵，在下一个重音节拍的时候拉起后腿，手臂伸展，整个上半身形成标准的水滴形，一点不差地完成了三圈转体。
属于她的季湘转体！
下一串鼓点迅速到来，她将自己融合到音乐的每一个节拍中，再次到达边界。
后直540间接前直900，舞蹈串联起步伐，最后一串后团两周，稳稳落地了。
音乐进入尾端，她依然没有丝毫放松，整个人仿佛就是音乐里的冠军，直到音乐重音结束，她同时定在原地。
没人能不为她折服。
这是技巧与舞蹈完全融为一体，而整支舞蹈又和音乐完整地契合，没有露出一丁点不和谐因素。
完美的一套自由操！
这是应当值得最高嘉奖的表演！
季湘一下子卸了力，喘得有点狠，保持优雅和裁判观众亮相收尾。
她明眸皓齿，在运动过后白净的脸上的红晕更显得明艳动人。要不是这是竞技赛场，她的颜值都足够给她加巨大的分数。
下场的时候她没忍住，握拳低低吼了一声。
这是套很漂亮的成套，她完成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赢定了。
官方解说和现场的各国解说纷纷感慨意外，都还在回味她这套自由操，大屏上不断重复播放着她刚刚的四串和舞蹈动作。
季湘一偏头，目光再次和穿着白底蓝红花纹队服的奥莉薇亚相遇。
她的目光平静，没有什么深意，一眼望去就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的事实，你输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分数榜上。
等待分数的每一秒都变得漫长。
6.6+8.8，又一个8.8的完成分！同时也是毫无悬念的第一名！
季湘一脸“我就是这么牛怎么办呢”的模样欠欠地笑起来，两手一拍和林安与乔奕星拥抱。
中国女队在墨尔本站由三个小姑娘包揽了全部四项的金牌。
中国的解说在频道里激动地评价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至此，首战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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