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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言
岑子宴醒来以后没有过多的逗留,向蒲忻澜和喻逍漓郑重地道了歉便离开了玉灵峰。
随后的几日,他陆续派人送来许多奇珍异宝,说是谢罪的赔礼,但他本人并没有露面,只是托人传了信笺,连传音符都没有用,言语之间虽不淡漠,却也客气的有些疏离。不过好在他仍然敬重师长,记得手足情深,并没有因为被逐出师门而彻底断了与师尊同门的关系。
这也让仙魔两界的关系有所缓和。
在那天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蒲忻澜都没有再见过岑子宴,只是从他传来的信笺中看出这位新任魔尊很忙,没多少工夫搭理其他人,对此作为魔尊前师伯的蒲忻澜感到万分欣慰,孩子终于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干活了。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然而蒲忻澜还没清闲两天,喻逍漓又开始整新的幺蛾子——这位玉灵峰长老要退位让贤。
当玉灵君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自己的四个徒弟时——
江意迟道:“不行师尊,我还要去北地垦荒,我和道友都说好了,过完年就得走。”
沈令白道:“不行师尊,我在琉璃海养了一群鱼,现在正是开灵智的关键时刻,我得看着它们,少说也要百来年吧。”
沈令青道:“不行师尊,我前一阵子刚捣了一个千年老妖的窝,留在这里怕是要搅得仙山都不安宁,我得在外面避避祸。”
丛苋道:“不行师尊,我年纪不够。”
喻逍漓在经历了长久的沉默与思索过后,最终把玉灵峰长老之位传给了丛苋,因为其他仨徒弟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由于这个决定太过草率,仙山长老会一致没有通过,但架不住喻逍漓的再三坚持,只得一退再退,先让丛苋作为玉灵峰代长老代喻逍漓行长老职务,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正式传位。
于是丛苋便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仙山最年轻的一任长老。
这件事前后拉拉扯扯多少天,蒲忻澜便骂了喻逍漓多少天。
期间林邶拓想当和事佬,结果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主要是他不赞成蒲忻澜骂人,也不支持喻逍漓撂挑子,两个都想劝是两个都没劝成,还差点把好不容易和他们缓和的关系劝崩了,最后只能破罐子破摔,跟其他长老商量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这才算把这件事情揭过去。
事情是揭过去了,但蒲忻澜更想骂人了,因为这个不要脸的小王八蛋要搬到修竹峰和他一起住,住就算了还嫌他屋子小,要给他扩建房院。
蒲忻澜气的想打人:早干嘛去了!我的屋子是今天才小的吗?!
喻逍漓在修竹峰添砖加瓦的那一段时间,蒲忻澜被迫住在了玉灵峰。
蒲忻澜虽然搞不懂喻逍漓在想什么,嘴上也没少骂,但他大概是真正的口嫌体正直,且十分好哄,喻逍漓扑到他怀里拱两下他就心软了,只好什么都由他去了。
然而这么放任自流的后果就是,他发现喻逍漓现在对他搓搓摸摸的是越来越顺手了。他不禁开始反思,再这么下去总感觉事情会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虽说好像的确约莫总会走到那一步,可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就比如,他活了那么多年但有一大半都被他睡过去了,所以他确确实实不太了解断袖之癖该怎么解决这个癖,龙阳之好该如何处理这个好。
两具如此相像的躯体真的可以突破世俗的约束行鱼水之欢吗?
真令人费解。
思考无果后,蒲忻澜不由得想:这种欲望到底从哪里来的?
蒲忻澜觉得作为兄长,他是时候找点书来看看了。
这天傍晚喻逍漓的卧房里,蒲忻澜点了一盏烛火盘坐在玉几前翻看着什么,他微微皱着眉,神情凝重,那认真的神态就像是在看什么重要文书。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卧房的门“吱呀”一声响了,紧接着有人进了房门,朝里间行来。
“师兄。”
蒲忻澜没有理会来人,甚至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掌根托着脸,低垂着目光看着玉几上的书页。
喻逍漓见蒲忻澜不理人,也没有说什么,自觉走到了蒲忻澜的身后坐了下来,既而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懒洋洋地将下巴垫在了他的肩膀上。
蒲忻澜向旁边瞄了一眼,先看到了一个高挺的鼻梁,他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腻味?”
听了蒲忻澜的话,喻逍漓顿时感到一阵委屈:“师兄,我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你了。”
喻逍漓这话说的没错,他虽卸任了玉灵峰长老,但该干的活还是得干,下山收个妖镇个魔除个邪祟那是常有的事,他这几天又忙着在修竹峰大兴土木,这一来二去的确没工夫回玉灵峰,他是真有快小半月没见过蒲忻澜的面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不知道是不是两人互通了心意的缘故,这一回喻逍漓想他想得厉害,只感到相思难捱。
是以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蒲忻澜居然还嫌他,真叫他好生委屈。
蒲忻澜倒没有喻逍漓这小女儿般的心思,他是真没觉得有什么,就事论事道:“这不是很正常,以前不是经常十天半月见不上一面,若是碰不巧了,大几个月都有,还有你不记得你以前闭关,有一次你闭了几十年的关,出来也没见你这样。”
喻逍漓被蒲忻澜说的一愣,他环紧了圈在蒲忻澜腰间的手臂,侧首把脸埋进了他的颈间,闷闷地道:“现在不一样……我以后肯定不会再离开你那么久,我发誓。”
蒲忻澜笑了一声,他抬手揉了一把喻逍漓的头发,忍不住逗他道:“现在怎么不一样了?”
然而下一刻蒲忻澜就笑不出来了,埋在他颈间的小王八蛋张口就在他脖子上肆无忌惮地咬了一口,咬完之后还装大尾巴狼:“就这么不一样。”
蒲忻澜:“……”
蒲忻澜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喻逍漓的发顶,道:“没个正形。”
回应他的是喻逍漓蹭在他颈间的鼻息。
蒲忻澜再次沉默,这黏人玩意儿到底谁养的?!真不想承认是他自己养的!
他不再说话,低下头翻过一张玉几上的书页。
喻逍漓见蒲忻澜又不搭理他了,便慢慢悠悠地抬起头,垂下眼眸将目光落在了蒲忻澜的手中的书页上,问道:“师兄在看什么?”
蒲忻澜没有出声回答,只是自顾自地翻着书页,喻逍漓看着书页上的字节,待看清上面写的内容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喻逍漓动作迟缓地抬起了头,连抱着蒲忻澜的手臂都不自觉地松开了些许。
蒲忻澜注意到身后人的变化,意料之中地勾了勾唇角,道:“是不是很眼熟,这可是从你的书柜子上抽出来的。”
“我明明……”
“你明明已经把它们藏起来了还封上了印是不是?”蒲忻澜打断他的话道,“真不好意思,好巧不巧又被我找到了,这回我还看上了。”
喻逍漓:“……”
蒲忻澜捏起玉几上的一沓书页甩了甩,饶有兴致地微侧着身看着身后的人,故意拖长了尾音打趣道:“玉灵君啊玉灵君,真想不到你还有这么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的一面啊。”
这一沓书页不是别的,正是几年前他在喻逍漓书柜上看到的那一沓散开的、疑似从话本上撕下来的书页,在他百思不得其解准备看看的时候被喻逍漓欲盖弥彰地夺回去了,现在想想多半是做贼心虚。
因为这些被专门撕下来的书页内容截取了话本上某些方面之精华,丰富程度堪比春宫图,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些话本写不出来的。
“嗯?玉灵君?”蒲忻澜歪着头看了看喻逍漓泛红的耳尖,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不说话啊玉,灵,君?”
喻逍漓蜷了蜷手指,偏开脸避开了蒲忻澜的目光,咳了一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蒲忻澜好笑地看了他一会,又把目光落回了手中的书页上,快速向后翻了几页:“这里面的情节确实让人大开眼界,但这也没有写断袖之……”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喻逍漓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强行合上了书页,道:“你别看了师兄。”
蒲忻澜瞧着眼前人像是有些恼羞成怒的神情,感觉很是新奇,他挑起一边眉道:“怎么?玉灵君这是害羞了?”
喻逍漓默不作声地看着蒲忻澜,抬手一挥,将玉几上的烛盏灭了。
蒲忻澜只当喻逍漓是不好意思,笑出了声。
黑暗中,喻逍漓捉住了蒲忻澜一只手,指腹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掌心。
“师兄想不想试试?”
喻逍漓沉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蒲忻澜还沉浸在喻逍漓面红耳赤的窘迫模样当中,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声音里还带着未尽的笑意:“试什么?”
随后他便感觉到喻逍漓的另一只手扶在了他的腰间,指尖勾住了他的系带,只消轻轻一挑,他的系带便会委然落地,如此,试什么不言而喻。
蒲忻澜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喻逍漓的唇在他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像是在试探,他没有退开太多,几乎是贴着他的唇道:“可以吗?”
蒲忻澜的脑中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可不可以,怎么个可以法?
他走神的间隙,喻逍漓一下又一下轻啄着他的双唇,真的很轻,就像触及水面激不起一点涟漪的雨丝,浅淡的微乎其微,但却又无法忽视,撩拨得人心都酥了。
算了,先亲了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蒲忻澜抬手按住喻逍漓的后颈,深深吻上了他的唇,推着他的肩膀将人压在了身下。
喻逍漓怔愣了一瞬,被夜色掩盖的眼眸中深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暗欲,他任由蒲忻澜毫无章法地吻了他一会,既而托着蒲忻澜的腰轻而易举地就把人抱了起来。
蒲忻澜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感到身体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他听到一阵物件落地的声响,下一刻他就被放在了一个质地坚硬却有些狭窄的台面上,身体落不到实地的感觉让他很没有安全感,他下意识按住了身下的台面,温润细腻的触感让他恍然明白过来,他现在正半躺不躺地被人压在了玉几上。
蒲忻澜彻底懵了,他还没理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他腰间的系带猝然被一只手扯了开来,紧接着他的外袍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窸窣落地,那只扯了他系带和外袍的手还不满足,竟从他的衣摆下伸了进去。
“喻逍漓!”虽然知道喻逍漓想干什么,但蒲忻澜还是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喻逍漓顿了一下,贴在他眼尾处的唇稍稍让开了些许,他的声音不知因何而染上了几分喑哑:“不可以吗?”
一时间蒲忻澜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狐媚子下了迷魂汤,他竟然听着喻逍漓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有些神魂颠倒,莫名地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无辜和几分伤心,以至于他止不住地想心软。
“我……我不知……”蒲忻澜轻轻喘息着,感受着眼前人隐忍的欲望,体内那一丝灵识小心又谨慎地游走在灵脉间,那微妙又难以言说的感觉让他放弃了挣扎,声若蚊蚋地道,“我不知道怎么搞……”
说完这句话,他只感到无地自容,躲又无处躲,只能把胳膊搭在了眼睛上盖住了半张脸,问就是丢人先捂脸。
喻逍漓有些哭笑不得,他总算知道他的阿素哥哥为什么要找那些书页看了,可既然搞不明白,那方才他是怎么顶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把他推倒在地的?
“阿素相信我吗?”喻逍漓轻声问,他的目光从蒲忻澜的鼻尖滑到了他有些嫣红的唇瓣,这双唇轻抿着,带了些许无措与不安,一如他沉寂在自己体内渐渐苏醒过来的灵识。
蒲忻澜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喻逍漓的衣襟,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从玉几上滚下去,他沉默了好半晌才用鼻音“嗯”了一声。
“你……”
“怎么了?”喻逍漓耐心地安抚着他,轻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如果你不想,我随时都可以停下来。”
喻逍漓的安抚确实管用,蒲忻澜慢慢放松了下来,他也觉得自己在这种事情上磨磨蹭蹭实在是过于矫情,再说了人家道侣双修不也就那么回事吗?
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放下手,看着喻逍漓道:“看的书多果然有用是吧,你明日也找两本给我……唔……”
这话说的着实破坏气氛,喻逍漓兀自低下头堵住了他的唇,一边由浅入深地探进唇缝,一点呓语似的在唇齿间轻叹:
“不用看,我教你……”
喻逍漓先是握住了他一只手腕,随后指尖慢慢伸进了他微微蜷着的手掌,一点一点滑进他的指缝,扣住了他的五指。
蒲忻澜瞬间感到五指一麻,有什么东西一路从他的掌心烧到了眼睛里,他的双眸由此泛起了一层水光,窗外透进来的银白微光正好洒进了他的瞳底,细细碎碎像湖面漾起的粼波。他眼睫轻颤,轻轻一眨便搅碎了那一湖粼波,待水光如涟漪一般扩散开来时,他难耐地哼了一声,偏开头去,竟落了一滴泪没入了鬓发。
两人互通的灵识此刻完成了交融,难舍难分。
喻逍漓咬上了蒲忻澜的颈侧,在他格外在意的那一处留下了齿痕,他喃喃道:
“过了今夜阿素便什么都懂了……”
……
……
……
翌日清晨,蒲忻澜破天荒醒了个大早,他平日里有事没事都能睡到日上三竿,这会儿睁眼时天还没有大亮,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滴答声,应是在下雨。
室内一片昏暗,伴着似有若无的雨声,正适合睡觉,这若换做平时,蒲忻澜肯定往床里边一滚睡回笼觉去了,可今日不知怎的,醒了后他就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反倒是他身侧的人还在沉沉睡着。
他的腰间箍着一条手臂,手臂的主人把他紧紧地圈在怀里,脑袋却埋在他的颈间,时不时还蹭上一蹭,被子下那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与他的双腿缠在一起,真真的抵足而眠。
这么个姿势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在抱着谁。
蒲忻澜总觉得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像极了一根被藤蔓死死纠缠不放的木桩,简直动弹不得。他也很好奇自己竟然就这么被喻逍漓缠着睡了一夜,没有到处翻腾,总不能是因为累过了劲没力气翻腾了吧。
蒲忻澜尝试着动了动,藤蔓顺竿爬地又往他身上缠了缠。
蒲忻澜:“……”怎么能这么黏人?狗皮膏药吗?
“阿素……别动……”喻逍漓的声音低沉好听,带着少有的缱绻,听的蒲忻澜耳根发麻,“喜欢你……哥……”
蒲忻澜:“……”
“外面下雨了。”蒲忻澜淡淡开口道,他的嗓音有点哑,不是那种睡久了的沙哑,而是一种带了点疲乏又有些慵懒的喑哑。
“嗯。”喻逍漓应了一声,没有睁眼也没有动,“听见了。”
好半晌都没有人再出声,玉灵峰的清晨安谧寂静,除了透进门窗的零星雨声,整个屋子就只剩下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说不清的暧昧旖旎。
“你能不能行行好,稍微松开点让我动一动,我半边身子都被你压麻了。”蒲忻澜憋了半天,还是往旁边抽了抽身,“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上辈子狐媚子投的身。”
喻逍漓终于睁开了眼睛,事实上他在蒲忻澜将将睁眼的前一刻就醒了,只是他不想动,也不想让蒲忻澜动,他就想抱着他睡觉——他也没想到今天蒲忻澜会醒这么早,毕竟昨夜折腾到那么晚,两人从睡下到现在也不过两三个时辰。
“现在还早,师兄不再睡一会?”喻逍漓象征性地松了松搂着蒲忻澜腰的胳膊,但其实并没有放开多少,“哥你哪里麻了?我帮你揉揉。”
言罢,喻逍漓的手就开始在蒲忻澜的身上游走。
“喻小年,大清早的别跟我这讨骂。”蒲忻澜拍开他的手,蜷起腿胡乱地拱了两下,企图把他压在自己身上的腿顶开,却因为动作过大,尾椎以下的地方传来一阵仿佛被人怒砸了一铁锤的不方便言说的感觉,蒲忻澜当即便是一顿。
“师兄?怎么了?”喻逍漓察觉到蒲忻澜身体不自然的变化,立刻收了玩闹的心思,有些紧张地问道。
“唔……”蒲忻澜躺了回去,望着床顶沉默了良久,直到喻逍漓又叫了他一声,他才慢悠悠地道,“你也没说后劲这么大。”
这次轮到喻逍漓沉默了,他默默地把手伸过去放到了蒲忻澜的后腰上,一边轻缓地揉着一边将丝丝温热的灵力缓缓注入了蒲忻澜的腰心:“好点了吗?”
蒲忻澜侧了个身,把额头抵在了喻逍漓的胸口,舒缓的灵力很快便缓解了那处不适,他想起昨夜那如梦似幻的一幕幕,到现在还感觉很不真实,从头至尾他只想说——太疯狂了,荒唐,荒谬,诞谩不经。
可又意外地让人沉迷。
在这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中,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餍足,他也终于明白世人为何总是痴妄那所谓的一晌贪欢。
他浅浅地“嗯”了一声,很轻,混在越来越嘈杂的雨声中,听起来不是那么的真切。
喻逍漓摸了摸他柔顺的长发,温声道:“这次是我疏忽了,以后我都帮你疏解。”
“以后?”蒲忻澜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感到很有意思,他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和别人有以后。
蒲忻澜略带上扬的尾音,让喻逍漓听来像极了质疑,他顿时有些心慌,略一沉思,捧起蒲忻澜的脸,在他茫然的神情中对着他双唇就吻了上去。
“唔……怎么了?”蒲忻澜刚在喘息的间隙问了句就被喻逍漓的唇严丝合缝地压了回去。
蒲忻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陷进了柔软的被褥里。
这个吻有点不同寻常,蒲忻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喻逍漓像是在跟他发泄些什么,但他又想不通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莫名其妙地置起了气。
差不多有一盏茶的工夫,蒲忻澜被吻的快迷糊了,他深刻感到一大清早就这么放纵真的会擦出火来,便蓄了力把几乎快压到他身上的人推开了。
“怎么了?嗯?说话?”蒲忻澜气息不稳,一句话换了几次气才说完,“你这什么表情?我欺负你了?”
喻逍漓摇头,他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神情有几分无措地问:“不能有以后吗?”
蒲忻澜抬手就在喻逍漓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力道不轻,把喻逍漓敲懵了,紧接着一滴眼泪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啪嗒”一声滴在了他的脸颊上。
蒲忻澜:“……”
非常非常想骂人,非常非常想。
“喻逍漓,”蒲忻澜一阵牙疼地看着他道,“我要是不想和你有以后,我就不会去找书看,你以为我闲的啊。”
不知道这句话戳到了喻逍漓哪根搭错的筋,蒲忻澜就见这小王八蛋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水光越蓄越多,眼看着就要决堤了。
蒲忻澜忍无可忍,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垂眸盯着他警告道:“你要是敢哭我就把你踹下去。”
这句话倒是有点用,喻逍漓把眼泪憋回去了点,但作用不大,眼眶里仍然充盈着欲落不落的泪珠。
蒲忻澜很是头大,他看了喻逍漓一会,终于认命似的俯下身把他挂在眼睫上的泪珠一一吻去了,他吻的很仔细,也很温柔,就像他总是会心软的心一样。
“好了吗?”
喻逍漓点了点头。
“不难受了?”
喻逍漓点头。
蒲忻澜无奈地叹了口气,身子一矮趴到了喻逍漓的身上,他有气无力地道:“真是栽给你了……你别乱动,我再睡一会。”
喻逍漓默了默,抬手搂住了他的腰,他转头亲了亲他的鬓角,道:“好。”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逐渐盖过了卧房内轻微的声响,只闻短促的呼吸声渐渐绵长起来,在风声雨声中显现出了几分独有的惬意来。
而这样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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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完结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