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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伊始
枫秀睁开眼。
“陛下……？”阿加雷斯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惊讶与小心翼翼，“您哭了？”
枫秀摸了摸脸，摸到满手晶莹，一滴泪坠在颊边。
“……”他眉眼舒展，稍纵即逝地露出一抹笑，抬手将那滴泪抹去，“不，只是做了个美梦。”
阿加雷斯沉默着注视着枫秀。
“人族那边依旧在抵抗，魔族内部内忧也没有消失，奥斯汀·格里芬已经降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枫秀起身理了理衣服，“整顿兵马，准备圣战吧。”
“那那个孩子呢？”阿加雷斯想起之前被月夜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奥斯汀·格里芬是他的坐骑。”枫秀轻飘飘地抛下一个惊雷，“并且我确认了一些东西，这一仗不是我们不愿打，就不会打的。”
“应该说，为了魔族的未来，这一仗，我们必须打。”
阿加雷斯听着枫秀有条不紊地做着接下来的布置，引蛇出洞、借着人族的手除去那些迟迟不肯归顺又不好亲自下手的魔神以及后续魔神柱的回收，一环环紧紧相扣，那沉静的、平和的假面又一次合上，仿佛之前那一瞬承载不住而自裂开的缝隙间露出的少年旧影和溢出的泪都是错觉，而他仍然是那个雷厉风行、圣人无情的君王。
枫秀神色平和，那双眼真仿佛那天边的圆月，清冷而皎洁，月光柔和而平等地照耀着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灵，让他们不至于在漫漫长夜迷失了方向。
但是那双悲喜难辨的月白眼眸望过来的这一刹，阿加雷斯忽地觉出了一种怆然。
作为月魔神，作为上一任魔神皇的结拜兄弟，他是看着枫秀从当年那个连剑都握不对的孩子长成如今这副模样的，更是清楚初见时那个无害得如同羔羊的少年是经历了多少磋磨才身负那惨不忍睹的天赋将常理和桎梏踏得稀碎，是怎样举步维艰、步步为营才一点点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又付出了多少才将原本饿殍遍地的魔族变作如今这副在过去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模样。
但为什么呢？凭什么呢？这个世界给予了他这么多苦难与伤痛，魔族给予了他这么多苦难与伤痛，是什么让他仍愿意把自己束缚在这个位置上？魔族何德何能让他殚精竭虑？
然而枫秀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站直了，少想些没有意义的事情，阿加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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