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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涌
慕容景安确信太师府失火一事与小莲等人无关,那么又是谁放火烧了太师府。他想了一整夜也没有头绪,单擎风匆匆赶来带了一则消息。
“属下几经打听,才终于在那醉酒的护卫口中得知,在然漠可汗抵达平京前,木督王子一直称病,一路上几乎没几个人见过他。”单擎风刚从外面回来,脸冻得红红的,情绪也有些激动。
安璃曾给他说过,有次见到阿年被一个乞丐吓坏了,而且那乞丐手上戴着鬼头扳指,若木督一早就潜入平京城内,为的就是见阿年,如此一来便也说的通了。只是阿年已死,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不过此前在尉迟真旧宅找到的书信,其实是抄录阿年留下的书信,他暗中命人翻译。昨夜步知秋带来消息说那些文字已经完全破解了,确实是尼查古文无疑,信上的内容基本就是所有关于高书文和慕容景允十五年前出征一事,照书信上所写文字,与吏部记录档案无疑,只是阿年如何看得到吏部的档案?
“擎风你再去查一下吏部官员档案的管理人。”慕容景安有种预感,或许前吏部尚书张全有之死并非那么简单,玉玲姐妹当真是凶手吗?这个谁也不能确定,小莲也只是听了周芷柔所言而已。
屋内的炉火已经要熄灭了,我又往里添了些木炭,听了单擎风所言,我也由衷的怀疑木督,他到底是不是阿年口中的主人。周芷柔的妹妹是皇帝身边的暗卫,她若想杀张全有易如反掌,何必大费周章的将其骗到戏班动手,人多眼杂,一不小心就会暴露了。
“王爷你可有问过小莲姑娘给张全有的恐吓信写了什么吗?”
慕容景安一愣,然后无奈的笑笑,“这个本王疏忽了?晚些时候我让擎风去问问。”
“属下细查了吏部档案的看管人员,主事官蔡云大人,还有两位文司官,赵德忠和王觉。其中赵德忠大人与前吏部侍郎张全有大人私教甚好,据说二人自幼便相识。赵德忠大人平日里最爱听戏,曾经还为城南戏班的玉梨姑娘一掷千金,家中的夫人可是没少闹。”单擎风说道。
“王爷,阿璃有个大胆的想法。或许阿年一开始盯上的是赵德忠,想通过他去查看吏部档案。但是又无从下手,转而投向与他交好的张全有,张全有当年斩杀尉迟真一家,定然遭人唾弃,想必这些年心中也倍感后怕。阿年或许早就知道了小莲的身份,她借此恐吓了张全有,让张全有去吏部偷官员档案。再加上他与赵德忠交好,要拿到档案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此一来………”
我心中又闪过一个念头,那是一个被我忽略的信息,“之前我总是觉得阿年对周芷柔抱有敌意,如今想来也大概能明白了。或许周芷柔发现了阿年身份不简单,阻碍了她的行动,二人表面上什么也没有,说不定暗中早就较劲了,是我太过疏忽,一直觉得阿年是因为不喜欢她才……”
“这不是你的错。”慕容景安安慰道,“我们是时候去查查这个周芷柔了,看看她到底是那一边的人?”
“她的妹妹深得皇帝陛下信任,可想而知,或许小莲姑娘早就被她利用了。”单擎风不客气道。
我也表示同意,若真是如此阿年对她的敌意也能想通了,我已经许久没去城南戏班了,每次经过这里心里也总是感觉难过,可是我必须要弄清阿年背后这一切的事情。
“阿璃姑娘好久不见。”周芷柔笑语盈盈,人长得好看,笑起来更甜了。虽说这才年初三,可戏班的生意红火到不行。小莲和老班主忙前忙后的,我选了个比较隐蔽的位置坐下。楼下可谓坐无缺席,“好巧,阿璃姑娘。”木督笑道。
木督竟然也来了,我反倒是不奇怪了,“木督王子又来听戏了?”
“本王对平京的戏曲甚是着迷,一日不听心里就觉得不舒服。”木督爽朗的笑道。
单擎风像个保镖一样默不作声的站在我身后,眼睛飞快的略过周围的人,周芷柔这段时日和木督倒是熟络的很,都亲自端茶来了。惹来不少人嫉妒的目光,都知道城南戏班的周芷柔,是个绝色美女,拿千金都不见得能见她一面。“原来阿璃姑娘和木督王子也相识啊,如此一来咱们说话也就没有隔阂了。”周芷柔温柔若水,柔声细语,笑的更是令人心醉,我多少能理解为何尉迟真那样一位大将军不惜重金替她赎身。
“周姑娘今日不要登台吗?”我问。
周芷柔替我倒了一杯茶,“今日让新来的姑娘唱,我也好偷个懒,好好歇息一下。女人啊总有人老珠黄的一天,可戏班总要活下去,所以要给新人一些锻炼的机会。”
我手捧着茶杯,心中还是感觉有些伤感,一是为阿年二是为那惨死的玉梨。“阿璃姑娘一脸神伤的样子,可是又想阿年了?唉······…可怜的孩子,也怪我平时对她照顾不周。”周芷柔说着眼泛泪光。
“你们说的阿年是谁?”木督问道。
如果他是阿年的主人,还能如此若无其事的问她是谁,我无法想象此人到底有多冷血,我只能告诉自己或许木督和阿年没有任何的关系,“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可怜孩子。”我淡淡的回答道,内心抑制不住的痛。
“那孩子怎么了?”木督接着问道。
我的心被揪了起来,“不久前北观音寺的枯树林,她为了救我化作了一滩血水,就像融化的雪一样,似从未存在过。”
木督叹息着摇摇头,“大活人怎会化作一滩血水?当真骇人听闻。”
“西域有种毒名为浮影,若未在指定的期限内服用解药便会便浑身消融,化作血水。木督王子没有听说过?”
“小王也听过一些坊间传闻,浮影毒在西域如传说一般的存在,其炼制手法也早已失传。”
我接着说道,“浮影毒始于十五年前灭国的尼查,此毒也是尼查的酷刑之一。其炼制手法也为尼查王室独有,民间无人会炼制此毒。”
木督笑笑,“阿璃姑娘当真见多识广,小王都不知道此毒的来历,阿璃姑娘知道的还真不少。”
“我平日里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书籍,偶尔翻阅到尼查国的记载便看了一些。”
“都什么毒啊,如此骇人听闻,快别说了,听得我都害怕了,咱们说点别的,把这些恶毒的东西都忘干净。”周芷柔笑道。
“说的也是,听戏的时候谈论这些实在大煞风景。戏班新来的姑娘唱的还不错,只是较周姑娘你还欠一些火候。”木督大笑道。
我无心听戏,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听他们闲聊,单擎风站在我身后像个一座石雕,一声不吭,我实在佩服他,就这样跟我在戏班呆了一整天。“单将军你不累吗?”我实在忍不住问道。
“习惯了。不过,阿璃姑娘我感觉木督王子就是我们那日见到的那名乞丐。”
“你确定?”我追问道。
“不确定,只是感觉……不过我在你们看戏的时候偷偷去周芷柔的房间探查了一下,发现了这个。”单擎风掏出一封信。
“你不是没有离开我身边吗?什么时候去的?”我惊讶的问道。
单擎风得意的一笑,“就因为我在你身后默不作声,谁也没怎么在意我,我就找了个机会悄悄溜走了,然后再悄悄的回来,不过这么做的也不只我一个人,还有木督身后那位身形消瘦的护卫布阳。我前脚出去,他后脚就进去了,只可惜被我捷足先登了。”
“木督王子对周芷柔也有所怀疑?”
“这个我不就知道了。”
“信上写什么?”我和单擎风异口同声问道。
慕容景安将信递过来,这封信竟是死去的张全有所写,信上说交代的事都已完成,请给家里孩子解药。难道周芷柔曾向张全有的孩子下毒,那也说不通,周芷柔一心想为尉迟真报仇,直接毒死他全家不是更好,那这信是写给谁的?
我们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是阿年无疑。阿年通过给张有全的孩子下毒让张全把吏部的档案偷出来,只是这封信到底是何时落在了周芷柔手上。或许在阿年死前这封信就落在了周芷柔手上,所以阿年总是对她抱有敌意。可她为何没有拆穿阿年?
“这一切怕只有周芷柔知道。”慕容景安道,“若她发现了阿年秘密或许早被阿年杀了,只是阿年没有动手,会不会因为周芷柔虽发现了信,却没有威胁阿年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不好!擎风快起城南戏班?”
“出什么事了?”我问。
“擎风不是说木督的护卫布阳也去了周芷柔的房间,他或许没有发现那封信,但是擎风回来的时候他也看到,所以信落在擎风手上,他们一定认为周芷柔发现了阿年的秘密,所以………”
“所以要杀了周芷柔,那么木督就是阿年的主人了?”
“我不知道,但是木督一定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慕容景安神情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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