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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邻居
陆陆续续的几乎都来了,大家脸上皆是喜悦,车后座,黎咚撑着脸,思绪抛锚,想起她从海岛回来时,第一时间就去找佟欣倾诉。
她不解,道理她都懂,可怎么就没办法忘记,一想到那人,心里就像爬满了蚂蚁,莫名堵得慌。
看着黎咚消沉的模样,佟欣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安慰。
“其实……林朝早就变了,我们每个人都会变,你就是在心里给她加了太多滤镜。”
“大家不都说,一个“东西”最美好的样子,就是你得到前和失去后么……“
“是回忆加了分,包括你也一样,我敢说,就算你跟当时的黎咚比,肯定也输得一塌糊涂。”
“也不必太刻意的去忘记,从容点,慢慢就放下了……再说了,她林朝都能放下,你怎么就不行?”后半句佟欣换了种幽默的语气,终于让那人笑了出来。
从容?黎咚看了看腕间的手表,催促了几声,下车前,她拿起旁边的花束走了进去,戴着墨镜,穿的随意。
来到包厢外敲敲门,里面安静了下来,突然的转变让黎咚还有些不自然的退了一步,打开门的瞬间,门风扬起了她的刘海。
林朝站起身,见她来开心的笑了,包厢又热闹起来,比刚才还沸腾了不少,周新晴筷子一松:“我靠,林朝?这就是你说得朋友……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林朝和她碰了碰腿:“我帮你认识一下?”黎咚停到她面前,将怀里的水仙百合花束送了出去。
“祝你一路顺风,学业有成。”
“谢谢。”
“对了,这是我朋友,特别喜欢你的……”
沉默了很久,林朝憋出了两个字:“电影。”黎咚伸出的手愣住了,林朝实在想不起来黎咚的电影,好像,自己也没关注过她的作品。
突然,黎咚笑了,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轻松:“你好啊!”周新晴开心的和她握手。
饭局的后半场,黎咚和大家有说有笑,好像再也没有特别关注过那人,散场时她才猛的发现。
有时候,想开了只是一瞬间。
一年后
这是林朝在外独居的第二年,从一开始的不适应慢慢习惯了,一切都好,就是……有点孤独,尤其是逢年过节,思乡情绪总是到达顶峰。
周末,终于可以睡个懒觉,可就在林朝正纠结,是买下游乐场还是买下城堡时,对面的噪音又传了过来将她从梦里拉回现实。
“啊啊啊啊啊……”
林朝顺手扯上被子将自己裹住,可噪音就像灰尘一样无孔不入钻进她的耳朵:“靠!”
林朝坐起身,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昨天才和爸妈打过视频,不知道安娜从哪儿冒出来的加入了会议。
刚关心没一会儿,李雯歌便透过手机看到她公寓里的一团糟,随手一撇的薯片袋子,情不自禁的叨叨起来。
本来就够烦了,安娜还在一旁添油加醋,林朝一边弯腰捡着,一边偷笑,虽然听着头疼,但这种热闹很奢侈。
尤其是挂了电话后,林深重新张开报纸:“不是都说好了不说孩子么,没忍住?”李雯歌叹了口气:“你不懂。”
只有嘟囔时,她才能感觉到林朝还在自己身边,林深一听这话,完了完了,又生气了?立马合上报纸,端起桌子上的果盘。
“我……笨么,你给我说说?”
本来就想孩子的李雯歌被他烦的失去耐心:“自己想去!我困了……”只留一阵风和一个绝情的背影,最后还赠送一个重重的关门声。
林朝叹了口气,对话框只剩她和安娜了,随手打开游戏机,她拿起手柄,和对面聊了几句,最后又剩她一个人了。
大概换了五个姿势,林朝终于忍不住伸着懒腰回了房间,倒头就睡,一直到第二天下午。
林朝走下床,洗漱后,她听着嘈杂声烦躁的仰着头,拉开冰箱,翻箱倒柜一阵,终于凑出来个三明治。
冰冷的两片面包夹着冰冷的两片生菜,冰冷的火腿肉片都要把热情的煎鸡蛋变得冰冷了,拿起冰冷的牛奶盒,剩的不多,干脆仰头喝了,真是冰冷的牛奶……
随手一扔,本来应该呆在垃圾桶里的牛奶盒弹了出来,林朝这才发现自己该扔垃圾了,秋初,虽然已是中午,但她还是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大衣。
一打开门,就看见成堆的家具,好家伙,林朝冷的一哆嗦,慌忙走进了电梯,回来时路过披萨店,肚子不争气的叫了,是该换换口。
回来时,她一边提着外卖袋,手上还拿着可乐,电话响了,林朝先是迫不及待的猛吸一口:“噗——”这家伙怎么都不去冰,靠,胃都是铁打的吗?
“喂?”
是陆佑宁打来的,两人聊着天,林朝不知不觉的就提起了她的对门。
“从……上个月就听说对面要住人,结果一直搬东西到了现在,断断续续,每次还总是在周末的中午,我睡懒觉的好时候。”
按电梯后,一个女人走了过来,踩着一双高跟鞋,职业装,一字包臀裙到膝盖,深蓝色西装里的白衬衣敞开了颗扣子,和林朝一个色的大衣。
林朝没有在意,继续用国语吐槽着她的神秘对门,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林朝刚想按电梯,兜里的东西掉了出来。
弯腰去捡,两只手碰在一起,双双抬眼,对视间林朝被惊了三次。
第一次:亚洲人?不是吧,她怎么没在这栋楼见过这人,邻国的?
第二次:美女?完了,早知道出来不穿洞洞鞋了。
第三次:我擦,美女你扣子!不能看不能看……
“谢谢。”
“没关系……”
听着她的口音,既不泡菜又不樱花,林朝想着笑出了声,不会是对面新搬来的吧,哈哈哈哈怎么可能……
刚想去按八楼,一只手却抢先了,林朝猛的回头看了一眼:靠!林朝你这个乌鸦嘴!刚刚吐槽的不会被听见吧?
现在只祈祷她听不懂中文,电话对面的陆佑宁喊了好几声,林朝挂掉电话放进兜里,木木的看着变换的数字。
真尴尬啊,空气都是焦灼的,等下要怎么出去,打个招呼吗?
“叮!”
林朝一溜烟窜了出去,按着密码:求求了!拜托拜托……
听着碎碎念,女人收了笑,抿抿嘴:“你好,新邻居,最近如果打扰到你,我很抱歉。”
林朝松了口气,原来听不懂啊,于是转过身扯出一抹笑:“没有没有,以后还要多多关照。”门打开,走前,林朝先是准备鞠躬,又停到一半开口:“阿里嘎……不是,思密达?”
女人忍着笑,轻轻鞠了一躬,林朝点点头关上门,她靠在门板缓缓滑坐:“啊——吓死我了。”
可能是觉得失礼,林朝第二天便来到寿司店,打包了一盘生鱼片和手握寿司,轻轻敲响对门,秦贝穿着长裤短袖正整理着小物件。
打开门,昨天那个小孩紧张兮兮的站在门口:“怎么了?”就见她递出两盒吃的和礼物:“欢迎你来到这里,一点心意,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秦贝又憋着笑,她不是一个很爱笑的人,可眼前的小孩真的太有意思了,于是便收下了,刚好,她已经饿了。
林朝回到家,扑到沙发上打滚,做了会儿PPT,早早便洗漱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第二天早上,林朝晨跑回来,简单吃了点,便坐电梯火急火燎的来到停车场,坐上车,还有点冷,缓了缓,刚发动,就听见熟悉的高跟鞋声音。
秦贝打着电话:“怎么搞的,这么低级的错误……”
林朝听着熟悉的国语,怎么不对劲?缓缓放下车窗,就听见那人打着电话站在一辆a6前:“准备一下,我马上就到,早会都给我精神点……”
林朝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耳朵红透了。
秦贝刚要上车,就看见对面车窗露出的半个脑袋,空气都凝固了,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一直到林朝先开车离开。
秦贝放下包,两只手握着方向盘,突然低下头笑了起来,本来想着就这么瞒着,没想到……
想起搬家具,的确有点抱歉,虽然她已经再三强调下午搬家,尽量避免打扰到邻居。
下车后,秦贝拎起包,把钥匙抛给助理,风风火火的刷卡进了电梯,何秘站在她身后,周围气压很低,犹豫许久他还是选择闭嘴。
来到顶层,听到电梯提示音,就晓得是秦总来了,刚刚还在交头接耳的职员们纷纷低头敲着键盘。
刚出电梯,秦贝便感觉到了不对劲,看着本应该坐在会议室的几人,秦贝皱起眉头,何秘这才开口:“秦总……老秦总在会议室……”
秦贝明白了,把包扔给她朝会议室走去,几人朝何秘发出了感谢地眼神。
站在会议室外,秦贝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一个身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背对着她,过了许久,才终于开口。
“听说……你要和普威解约,你也知道,我们两家公司从很久以前就达成了合作……”
“可是这几年普威明显不如从前用心了,难道我们要留一……”
还没说完便被拐杖的震地声打断了,椅子转了过来,一个发根发白,神情严肃的老头,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眉眼与秦贝有几分相似。
“你还没有接管公司……”语气带了几分压迫,在警告她,男人拄着拐慢慢走了过来,没有看她一眼,只是留了句话:“记住了。”
何秘立马从外面拉开门,扶着老秦总离开了,秦贝仍有些不服气的扭过头,许久,何秘一咬牙,把刚刚秦屿的话说了出来。
“对了……秦总,呸,老爷子还让我给秦总您说,让您务必,必须,没有商量的去和云硕……”
“知道了!”
猛的一吼,吓得何秘立马跑了出去,秦贝烦躁的撑着桌面,又让她去见,上一次放了那人鸽子,虽然事出有因。
而且,那位公子哥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真不明白那老头子到底卖的什么药。
晚上,秦贝刚坐上车,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喂?”
“终于接电话了?”秦贝靠在椅背:“没……刚忙完。”女人捂着听筒:“你爸的话,别往心里去,今晚回家吃饭吧,我让阿姨做了一大桌子菜,全是你爱吃的。”
秦贝摇摇头:“不了妈,没胃口……”去了不是找骂么:“你说你这搬出去了,以后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秦贝把手机拉远,揉了揉眉心:“好好好知道了。”她还不明白么,肯定是秦屿让母亲来劝自己的,每次都是。
走进大门,程英抬头笑脸盈盈的看着她:“来了,快坐。”电视放着生死离别的偶像剧,秦贝脱掉外套。
“新家怎么样?邻居见过没有?”秦贝脑海突然闪过早上那张脸,自己都没发现上扬的嘴角,程英手里捏着沾满泪水的纸巾。
“邻居不好相处?”
“不是,都挺好的。”
说着,饭香味儿飘了过来,两人坐到餐桌边,阿姨擦擦手准备回家,程英还高兴的和她挥挥手,拐杖的声音传来。
秦贝条件反射的紧绷住身体,面容严肃,秦屿被管家扶着坐好,吃饭时,秦贝小心翼翼的切着鱼肉。
在父亲面前,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好像做错了事情一样,神经紧绷,不敢犯一点小失误,即害怕被责骂又害怕被看轻。
想着,叉子还是掉在了地上,管家要去捡,就听见一声低哑的呵斥:“让她自己捡……”其实秦贝也没想过让谁帮她。
刚弯下腰,就听见一声叹气,脑海瞬间想起了小时候犯错的样子。
“这都能出错……诶——”
“你还能干什么?就你这样,还想成大事,歇着吧。”
坐起身后,她喝了几口红酒就要离开,秦屿立马叫住了她:“去哪!”
“回家……”
“呵,才搬出去一天,就不认这个家了……”程英一边替她解释着,秦屿只是擦擦嘴:“别忘了,周末……”
“我不去。”
秦屿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她,程英立马开始劝她:“秦贝,听爸爸的话……就吃个饭而已。”
烦死了,她的脑袋都快炸了:“够了!知道了……”说完拿起外套离开了,走到半路,她扶着墙停了下来,只觉得脚后跟酸疼。
低身一看,倒抽一口凉气:“嘶——”这破鞋子,真是除了好看一无是处,没办法,她只能坚持着回到车上,这样就可以换双鞋了。
开车时,她放下车窗,车速平缓,夜晚的凉风吹拂她的面颊,又是一个红绿灯,秦贝撑着脸,转头看向窗外。
晃动的棕榈树,海平线染着最后一丝黄昏,热狗推车前排满了拿着冲浪板的年轻人,秦贝看着,有些许向往,她都很久没有户外运动了。
停好车,她看着对面的空车位,秦贝拎着包一瘸一拐的朝电梯走去,每踩一步都钻心,心里暗骂。
就在她快要到电梯口时却撑不住了,重心不稳就要倒下时,一个带着凉意的手扶住了她:“没事吧?”
秦贝抬起头,林朝穿着紧身速干衣,线条流畅紧致的手臂挂着从肩膀滑落的背包,粉红的指尖握着她的胳膊。
为了不弄疼她,好像控制着力气,骨节分明的手青筋显露:“别动……”语气温柔。
没等秦贝反应过来,林朝蹲下扶着她的脚踝,冰凉的指尖触碰脚踝的那一瞬,好像有一股电流涌上心头,让她忍不住动了动。
女人的脚裸很敏感,奇怪,她的触碰好像并没有让自己排斥或不适。
林朝抬起她的脚抵在自膝头,看着结痂又被磨破的脚后跟,她翻着自己书包,掏出一个便携碘伏棉球。
秦贝有些好奇,她还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林朝一边夹起棉球,嘴里念叨着:“我刚健身回来,以前健身不小心擦伤过,所以随身带着这东西……”
刚碰上的那一秒,秦贝又缩了一下脚,林朝只是动作轻柔的点了点,接着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然后抬头看着她。
两双眼睛直勾勾的,弄得秦贝还有些不好意思:“怎,怎么了?”
林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带创口贴……”
可伤口刚消毒好,穿进去也不是,光脚肯定更不行,秦贝也愣住了:“那……”
突然,林朝背过身蹲下:“上来吧?”秦贝摇摇头:“不好吧?”
林朝没理她:“快点吧,等下来人了。”秦贝这才抱住了她的脖子,林朝直起身,双手礼貌又紧张的托着她的腿。
两人的样子有点莫名滑稽,秦贝一只手拎着高跟鞋,一只手努力的朝电梯按钮伸去:“加油,慢慢来……”林朝脸都憋红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不是秦贝太重,相反,是那人一只手勒着自己脖子。
“到了吗?”
“还差一点……”
林朝又急又喘,看不见只能默默忍着:“别紧张……加油,但……我快撑不住了。”
“你再忍一忍,我马上就到了!”两人都太急了,没有切换语言,这糟糕的词汇……
保安拿着对讲,听着电梯口的声音,警惕的看着,以为要看到什么刺激场面,结果就看见这滑稽的一幕,林朝一看见他,高兴的笑着。
“杰米!帮我们一个忙,按一下电梯……”杰米帽子都歪了,这不是他以为的场面:“好,好的……”电梯门打开他就要走。
“等一下!”
杰米尴尬的挠挠头,林朝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帮忙按一下楼层。”
终于,电梯开始上升,秦贝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两只手不自然的搂着林朝脖子,仔细一想,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别人这样。
电梯的温度有些热,应该是开空调了,随着气温的上升,两人心里莫名躁动,秦贝像是被吸引了般轻轻低下头。
忍不住凑近,不敢太明显,又控制不住的轻轻感受,刚洗过澡,细软的发丝,白皙的后颈若隐若现。
香草的清甜落在淡淡的木质调,与她二十出头的年纪相符,时而风趣,能逗你开心,遇到问题又很冷静。
真慢啊,林朝时隔一个礼拜终于去了健身房,或许是这几日太懒散,负罪感让她无法再继续躺平,游泳后,她便冲了澡。
没想到在电梯碰见了秦贝,本想着等那人先上去,可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样子,还是忍着尴尬走了过去。
电梯门再次打开,秦贝伸手刷了卡,房间瞬间亮了起来,林朝没有放下她的意思,秦贝有些羞涩的指了下沙发。
林朝终于可以顺畅呼吸了,和她道了晚安,关上门,两人都松了口气,回到自己家,看着掉在地上的沙发垫和遗落盘中的面包边边。
刚刚在秦贝家,她无意间看见里面的装扮,干净又整洁,家具很多都和她的一样,出自同一个设计师,风格也是很简约为主。
要不要收拾一下呢?鼻子突然发痒,打了个哈欠,算了,先睡一觉再说,反正明天是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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