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这件小事

　　42

　　约莫开学前两周左右，林荒感觉表弟梁梓麟每回下来酒吧“帮忙”，心情都很好，哪怕碰到的一些难缠的客人，他竟笑脸迎人，即便好些时候还是由林荒抢过了接力棒，不过这小子的脸蛋，确实吸引了不少回头客。
　　“哥，来试试，我调的。”梁梓麟举着装满蓝色液体的三角杯，往正在吧台边上嗑瓜子的林荒走来。
　　“你调的？”吐出一嘴壳，林荒接过酒杯抿了一小口，不赖，“弟弟，有模有样。”
　　“哥，你以为我真下来玩儿？我是来偷师的。”在梁梓麟的投资蓝图里，高中毕业后的暑假，他打算开一间酒吧，而且是别于现在的老式酒吧，而是过大多十多年后在中青年间流行的清吧，但还在想。
　　“你不是说不爱这种嘈嘈闹闹的嘛。”林荒没忘梁梓麟初中暑假第一次下来时的嫌弃模样。
　　“对了，别扯开我的思路。”一副看穿梁梓麟的表情，“最近是舅父给你赏了大利是，还是你红鸾星动，祸害哪个女孩？”
　　要不林荒是他哥，梁梓麟懒得搭理他，怎么他看上的就是祸害别人了。
　　“是上次为了借车那位，还是抢了我游乐园票的那位？”时隔有些久远，送车的小弟说了有个女生和表弟一块儿，林荒当时差点儿忘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公了？”梁梓麟并未打算告诉他哥，毕竟未来对现在的他还很远，不真实。
　　“我哪儿八公？明明是你好兄弟陈志明问起的。”
　　“什么？”梁梓麟不明地看向林荒。
　　经过表哥的讲述，原来前天，陈志明和打球认识的朋友来过这里玩，聊天过程，两人谈起了梁梓麟近来的变化。
　　“他问我知不知道你和一个女生的事，叫蓝什么儿，我连名字也是第一次听，哪知道。”
　　“那你有告诉他，我去游乐园的事吗？”梁梓麟抢问。
　　林荒摇了摇头，不过他有些不懂了：“不能和他说？”
　　“也不是。”只是这种背地里打探的感觉，梁梓麟暗觉不妙，据他的观察，陈志明和蓝佳儿的交流并不多。
　　“那是怎么回事。”林荒问道。
　　“没什么。”
　　只是如果陈志明也同样地喜欢上蓝佳儿的话，梁梓麟心里还是有些没来由的不爽。

　　以上的还未淡忘于梁梓麟的回忆里，陈志明主动上门来了。
　　“兄弟，你真的不和我坦白吗？”
　　楼下的路灯陆续地熄灭起来，类似哈利波特里的场景，只不过这时持有熄灯器的是宿管大叔，看下去，两位持有远射灯手电筒的保安展开每日睡前的巡查。
　　走廊里，和老妈通话完的梁梓麟准备回里头酝酿睡意，不知怎的，宿舍隔了老远的陈志明逛了过来。
　　“怎么了？”
　　“还不跟我说，你是不是在和蓝佳儿谈了。”陈志明勾住梁梓麟的肩，他这兄弟长得着实令人羡慕，这么一搭，两人的身高差显示了出来，爱打球的人，都想长高。
　　“没有谈。”
　　“新学期回来后，只要是你约我吃早餐，说着和我一起去教室，实际是给蓝佳儿带喝的，变着花样的糖果，没谈，你糊弄我？”
　　听到陈志明这么说，灵光一闪，梁梓麟想到什么：“她有吃吗？”
　　“吃了啊。”
　　梁梓麟点头，他很满意陈志明的回答。
　　“谈了吧？”
　　“真没有。”梁梓麟将手机放进裤兜里，靠到栏杆上，“但我喜欢她，她也知道。”
　　这可陈志明没搞懂，喜欢了，对方知道，也接受投喂，这不是谈了：“这……”
　　碰了碰陈志明的手臂，梁梓麟也困惑，这个时空下，陈志明也会喜欢上蓝佳儿吗？不过虽然是兄弟，但他不打算给陈志明任何的机会。
　　“怎么好奇我和蓝佳儿了。”假若说高一时，梁梓麟的确有所收敛，一切都小心翼翼，目的是为了循序渐进地靠近蓝佳儿，不想吓跑她，在身边陪伴她，而现在，尽管他与佳儿没正式地开始，但他已表明心意，蓝佳儿也回应了她的心情，他觉得没必要掩盖些什么。
　　只是理智告诉他们，现在称不上一个合适在一起的时刻，他们得慎重，带着成人特有的慎重。
　　听到梁梓麟的回答，陈志明没有太大的意外，早在高一第一学期，他日渐发现梁梓麟对蓝佳儿是有些不同的，他们算得上从小认识到大，他不曾见识过梁梓麟如此上心地对待一个女生，意外的是，梁梓麟竟然接受喜欢但不在一起。
　　“不像你啊，兄弟。”以陈志明对梁梓麟的了解，他不是愿意等的性子。
　　真相是这才是真正的梁梓麟，任由爱意藏身暗房里，浓浓的雾，晨起滑落的露珠滴滴，盘踞泥土下错节的无序根须，自以为可控范围内的肆意弥漫，不见天日。过去十多年的他就是这样子地爱着她的。
　　“你呢？”梁梓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偏偏对于蓝佳儿有关的他永远大方不起来，他是一个擅长妒忌的男人。
　　这次，梁梓麟依旧问得不瘟不火，不露声色，但他记住了这是陈志明第二次的打探。
　　“我，怎么了？我就好奇。”陈志明回答得很坦然。
　　实际上，陈志明启奏迷离乐曲之前，弦就断了，上一世他从不明不白中，时间给了他开窍的可能，而这一生，早早就被来势汹汹的另一个，自己都没能发现的对手吞没掉，况且这位“对手”志在必得。
　　进而，陈志明回答的时候，他没有欺骗梁梓麟。
　　他只是关心梁梓麟的感情生活。

　　光阴荏苒，高二的日子比蓝佳儿感知中还要快，每天除却上课，挤满了快做不完的练习册和试卷、周报，心知肚明的她知道刷试卷与成绩的上升没有相对一比一的上升关系，不过蓝佳儿清楚自己这届因为碰巧是第一届调整为综合科分科，整体高考的题目难度为基础水平，所以多做些基础题绝对有利而无害。
　　这方面，蓝佳儿向梁梓麟提醒过，虽说上一辈子她和梁梓麟的交往不深，但略有所闻，他家的财力不可小觑，他读不读好书，长大后立足社会上，只要他愿意，还是有机会能一番作为。
　　晚修前为了给张浅伊带饭时，由后门进到课室把饭放到座位的途中，蓝佳儿禁不住诱惑，停驻地看了看粘贴在后方宣传栏的期中考试成绩排名——班级排名，梁某人排在第六名。
　　“同学，你是？”一个女生向蓝佳儿走了过来。
　　蓝佳儿回头一看，是一个生面孔的女生，为什么生脸，因为面前的这个女生长得很精致，小小的瓜子脸，莹白的皮肤，杏眼有神，扎起很长的马尾辫，长度快到腰的部位，特别高挑艳丽的感觉。
　　对于长得好看的人儿，蓝佳儿几乎过目不忘，不排除那时候她的心思都在陈志明的身上，没有留意到这号美女的存在，也许是当下新解锁的人物？
　　“我来找张浅伊的。”亮出手上的饭袋，蓝佳儿离开原地，眼角处女生的视线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与浅伊闲聊了好一会，蓝佳儿正要离开课室，恰在这时，从后门涌进了一群勾肩搭背的男生，四五个，有说有笑。
　　蓝佳儿立刻就注意到走在前面的梁梓麟，边上的人笑着和他说话，梁梓麟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直到进门后举目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相撞，蓝佳儿躲开了他的视线，她突然想到，梁梓麟这人不论是混混度日，还是安守本分读书的当今，他的身边护拥的朋友都不少。
　　盘算着梁梓麟他们一群人散回座位，她就溜出去，反正两人大约三天没碰上面，不算久，上次见面是吃早饭的时候。
　　梁梓麟侧身和边上的人说了一句，往蓝佳儿这边走了过来。
　　蓝佳儿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这可是他的班级，她一个其他班的人进来本就容易引人注意，他这么走来，有好几个坐在位置上的同学往这边看了过来。
　　何况两人站着说话。
　　“蓝佳儿，怎么来了。”然而梁梓麟没理会这些目光。
　　抿了一下嘴，蓝佳儿回答道：“我来给浅伊送饭。”
　　“哦……”梁梓麟上下扫视蓝佳儿好几个来回，嘴角的弧度增大，“走，我送你上课室。”
　　没等蓝佳儿回答，他径直走出了教室的门口，蓝佳儿只能紧跟上去，幸运的是，两人没听见后头一群人的起哄。
　　的确，没他人哄然的青春就像没有合适背景音乐的影视画面。

　　“看来下次也可以找你帮忙打饭了。”
　　“想多了你，我才不要帮你打饭。”
　　“为什么？”
　　“没为什么，男生，自己的事情还是该自己做。”
　　“那我帮你打饭总行了吧。”
　　一共18阶的楼梯，两层共36阶梯，它承载不了太多的对话，但相信每句都很独特，很珍贵。
　　蓝佳儿停顿思绪了一下，点头表示赞同。
　　“对呢，你这次考试……”蓝佳儿比梁梓麟先达到最后的一个台阶，她回过身，与梁梓麟的目光平行撞上。
　　“嗯？”
　　“考得好棒。”
　　这句话，蓝佳儿是笑着对梁梓麟说的。

　　年少的心动总是来得不经意却无比动心，梁梓麟回到教室，他放空的脑袋的里只装有一个想法。
　　她笑起来真的超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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