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度之恋，始于吸血入唇之前

　　“段凛翠！段凛翠！这孩子又去哪了……”
　　已成过去的某一刻，芙洛菲德孤儿院中，满面愁容的老师正在寻找一位逃避集体生活的孩子。
　　“我不想看……不想听……”
　　自双手能够作出精细动作的那一日起，段凛翠就时常用它们捂住自己的耳朵，同时也闭上自己的眼睛。
　　巨响，火光，不好的东西，逝去的怀抱，冰凉，孤独。
　　诸如此类的要素日复一日地在翠绿发小女孩的梦境中重现，而最初的那次，又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尚幼的孩子，究竟如何变作了孤身一人？
　　“小翠？”
　　厕所隔间的门板被敲响，稚嫩活泼的声音并不是老师，而是来自于，她从最初的混乱中回神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和她相同境遇的孩子。
　　“我不要回去！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就好……”
　　凛翠以为，这个“集体的拥趸”要来将她捉拿归案。
　　“我可不是来带你回去的哟，既然讨厌这里的话，我们一起逃出去吧？！一路跑到没人能找的地方！”
　　思维跳跃的孩子，时常会有奇思妙想，而其他的孩子也往往能够相信这种完全不切实际的点子。
　　“真……真的？”
　　“嗯！”
　　后来，两个孩子在以叠罗汉的办法试图翻越围墙时被逮了个正着。虽然被罚损失了两天的点心，但这却是比砂糖和奶油更加甜美的追忆。
　　* * *
　　“到底是哪里弄错了……”
　　夜已深，开放周第一日夜晚的文艺演出也一样平稳落地。寝室里，清蝶仍在用纸笔穷举可能，试图扭转眼下毫无进展的局面。
　　凛翠被疲劳困扰，已经戴着新买的耳塞睡下。今天，她并没有按照计划与演练作出任何行动。
　　“顾问”自然没有立场呵责“雇主”，更何况大家是朋友一场。
　　独自钻研直至夜半，萦绕在清蝶脑海的还是只有三个字。
　　（为什么？）
　　舌尖感受到突出的獠牙，巧指将杯盖旋开。她无惧起夜，就着血腥味将其一饮而尽。
　　在打了不知道第几个哈欠后，白发少女恋恋不舍地用湿毛巾拭去脸上爱人的味道，明天紧凑的安排逼迫着她不得不睡觉。
　　（我只是想让更多人得到这种幸福，而已……）
　　借着窗外昏暗的光，清蝶望着上铺的床板，她听到室友就寝后的鼻息并不安稳。
　　“好亮……好吵……小岚……在哪……”
　　梦话和翻身的动静混杂着传来。
　　“看来要被梦话支配的不只她一个啊。”
　　眼看着自己的睡眠质量遭到了威胁，清蝶却笑了。
　　（如果我告诉月的话，她会有好办法吗……）
　　* * *
　　开放日的第二天也是好天气。
　　在看板的女仆组合撂挑子不干，同时优佳也因为术能耗尽而陷入怠工状态后，3班的营业状况转眼就急转直下。
　　“只要坐吃山空就好了，我们收摊吧！”
　　“好！班长英明！”
　　班长疑似选择了摆烂，反正有那五百块，收入就不会说不过去，班级营业活动从三天缩短到一天什么的，不少懒人同学还求之不得。
　　于是，3班就这样得到了全员解放，“决策层”们都开始混迹于其他原本是“竞争对手”的班级中，参加各样的活动，在欢声笑语中拿出零花钱来“资敌”，顺便数落一句自家的无聊项目。
　　“让所有东西都变好吃的饕餮秘法！呼哇呼哇biong！大小姐，请用~”
　　三年级2班的营业项目是如今城里相当流行的女仆餐馆，在绰号中被称为“火”的，纪律部副手之一安沫然穿着更加正统的女仆服，毫不吝啬地展示着自己的青春活力。在她流畅地念出一句意义不明的咒语后，作为招牌菜的凉拌面才算是正式交到了白发的可爱客人手中。
　　“安学姐还真是阳光性格的标杆啊。”
　　清蝶光是看着别人夹杂着动作说出这种羞耻台词都觉得不好意思，只得感叹这位纪律部学姐的强大。
　　“诶嘿嘿，哪里哪里，清小妹妹你也不赖的哟，至少比某个打蛋要学一晚上的家伙强多了。”
　　“嗯……这算夸奖？”
　　“安，那个客人欺负我。”
　　一样穿着女仆服，却像死物一样面无表情的银发少女，被称作“冰”的纪律部副手来到了清蝶的餐桌边。
　　“真是说谁谁来……这次又是咋地了楚科奇，你向别人要小费他没给吗？”
　　“不是。”
　　“那到底是怎么了？”
　　“客人说我没有你可爱。”
　　“你是小毛孩吗索菲娅？！”
　　沫然并没有真的生气，她叫喊出挚友的名，用钻头一般的食指抵在对方额头的正中间左右旋转。
　　“好吃……”
　　清蝶会心一笑，口与眼一同享受着盛宴。
　　（好慢啊，月……）
　　考虑到自己跟在凛翠身边施加无形压力的可能，今天，清蝶提议大家各自行动。
　　清蝶自然也想在这段宝贵的日子里和女友留下更多的回忆，于是便发消息让绘月来三年2班与她汇合，同时她也特意强调了一点——可能的话，不要继续做宜岚的向导。
　　至于对实情的叙述，该怎样绕开孤儿这个词把事情说清楚，清蝶仍然在酝酿着合理的胡诌。
　　“所以说啊，那孩子虽然不挑食，但她最讨厌把两种不同的菜混杂在一起，哪怕风味相似，她也会一棒子打死。哪怕平时看不出来又明显的洁癖，但涉及到‘纯洁’这种概念的时候，她就会格外较真呢。”
　　（等等，这个声音是。）
　　走廊远处传来的女性声音，似乎正在谈论着某人。不一会，清蝶就看到，自己的女友和母亲并肩走着，正在谈论着她的事情。
　　“妈？！咳咳呜……”
　　因为急着咽下口中咀嚼到一半的食物，突然起身的少女稍稍咳嗽了几声。
　　“宝贝儿你主动出来欢迎我们啦？真好啊，小时候家里好不容易来了客人，结果一直躲在阁楼里扮深闺大小姐的姑娘现在也长大了呢。”
　　“那个，你今天不用上班的吗？”
　　“本来是要的，但今天可是我宝贝女儿在那场‘大赛’上的初次亮相，怎么能错过呢？跟其他老师们商量换课可真是伤脑筋来着，但来了之后就有一种，万事都值得啦，这样的感觉呢！也多亏了小月月，学校里的活动才能这么精彩吧！”
　　“您过誉了，包括清蝶在内的大家，也都帮了我很多。”
　　“小月月是啥……”
　　由于注重保养，绘月和昕昕明明是年龄差了一倍多的两个人，走在一起居然能产生一种姐妹的既视感。
　　要承认这点或许就太小气，可清蝶现在真的有一种吃妈妈醋的感觉。
　　“不得不说，这样成熟可靠的孩子确实跟那种为了一个发卡能争半天的小丫头不一样啊，宝贝儿你能结交到这么好的，朋↑友↓，真是咱家修来的福气！不过，一路寒暄了那么多，我也满足啦，谢谢你咯，小月月，阿姨我先去四处逛逛，就不掺和你们小年轻的事情啦，拜拜~”
　　“那再见了，昕昕姐。”
　　“昕昕姐又是啥……”
　　像少女的妇女向得体的学生会长挥了挥手，准备潇洒地退场。
　　“妈妈我不要孙女也无所谓的哟。”
　　在经过女儿身边时，昕昕在清蝶的耳畔留下了一句颇具意味的低语。
　　那只白皙的耳朵也不知是由于热气吹拂，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变得有些发红。
　　“抱歉，家母给学姐添了不少麻烦吧啊哈哈……”
　　“没有，昕昕姐不像多数大人那样无趣，能和她谈论你的事情，我还蛮开心的。”
　　“所以为什么我的女友会把我的妈妈称作姐啊……”
　　最后的那句吐槽，清蝶压低了声音，书记员和学生会长一起行动从旁观角度上看并没有什么不妥，只要掩饰好那些不方便公开的东西，就不会有太多过分的闲言流语。
　　这个上午是属于小情侣的游玩时间，当然，是在亲昵称呼和接触禁止的前提下。好在，哪怕不能牵手挽臂，和绘月在一起玩乐，也已经能让清蝶感到饱足。
　　“我首先要道歉，临时住宿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什么讨论锦标之争的对策，其实……”
　　“你对凛翠有那方面的想法吗？不用道歉的，我不在意，随你喜欢就好，只要记得，绝不要吸她的血就好。”
　　“哈？！”
　　两人终于漫步到了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时，清蝶也正好构思完了说辞，可对话一开始，就让人不知道先吐槽哪个方面才好。
　　“我妈她应该跟你说过，我很在意‘纯洁’这个概念吧？”
　　“嗯，一个菜不能和另一个菜混到一起，不然会觉得别扭，我知道。”
　　“所以说啊，我怎么可能在有恋人的情况下去采别处的花？那么厚颜无耻的事情……真是的，怎么还需要花时间来解释这个……”
　　绘月跳脱的回应让清蝶感到心中被蒙上了一层灰霾，爱人居然对自己没有独占心这种事情，至少这位血裔少女是不喜欢的。对于清蝶入驻寝室这件事，绘月的态度并非无意识，而是不在意，这更让人火大费解。
　　（这件事情，下次做的时候，再拷打你……）
　　“先不管那个了，好好听我说……”
　　……
　　“所以说，你是希望帮助凛翠和宜岚这两个旧友重归于好，是吧。”
　　“嗯，要是能有干柴烈火就更好了。但是，现在的气氛我却读不懂，宜岚，她似乎对我这个陌生人更有兴趣，而且这种兴趣，不大友好。难不成是我们都被什么人重塑了记忆吗？真会有这种事情不成……”
　　“知道了，我会留心，有什么需要的帮助的话，叫我就是。凛翠也是荣高的学生，这也是职责的范围。”
　　“嗯嗯，职责职责……那么跟我交往也是你学生会长的职责吗？”
　　“……我想，不能算是。”
　　“是吗，嗯——玩得够久了，我要为晚上留点力气，也顺便看看小凛翠的状况，先回班级了。”
　　在像猫一样在阳光下拉伸了一下身体后，清蝶走离了绘月的身旁，别离的拥抱或是亲吻没法在公共场合去做，她就这么平淡地走了。
　　“回见……”
　　（是我和宜岚同学走得太近导致的吗，阻碍了凛翠，也让你感到不快……）
　　“抱歉……”
　　呢喃着的道歉，绘月只敢说给自己听。
　　* * *
　　“果然啊……”
　　回到教室的清蝶只看到在座位上趴着的翠绿小土包，她伸出手，轻拍了一下这闭门不出的发霉瞌睡虫。
　　“午饭，吃了吗？”
　　抬起头来的凛翠已经恢复到了只有半边眼睛的日常状态，仍在构思着鼓励话语的清蝶并不知道，在未知事物的重压下，这可怜的姑娘早已经放弃了采取措施。
　　“咕——”
　　“没……”
　　肚子和嘴巴几乎一起开口。
　　“走吧，正好我也没吃饱，三楼小炒，请你一顿。下午，要一起去体育馆的擂台给咱的班长加油的哦。”
　　“嗯……”
　　* * *
　　今天，李宜岚把寝室门紧闭，直至正午都没有离开一步。同样入住在备用寝室楼内的同学出于关心有来问候过她，得到的，只是“身体不适”这样闪烁其词的回应。
　　房间内，这位在外人眼中相当幸福的优等生正在摆弄着一枚术石，昨夜之前，它都还是完全没被编辑过的“空白”，不过现在，它已经是少女匠心的杰作。
　　“完成……”
　　工具书上的记载表明，这个法术的印刻对于九等天资者而言也是颇有难度，但是，她做到了。
　　“那时，我们还是一无所有的孩子，可现在不一样了。”
　　被两指夹着的宝石在半空中散发出迷人的光晕，明亮地像是漆黑中的唯一的火种。
　　“万全。”
　　用手机做了某些联系，又确认了一下巨大箱子内的物品后，学生会副会长走出房门，在崭新的未来开始之前，她要走完自己如今这一身份的最后旅程。
　　“清蝶，就用你的落败，来装点这一幕的结局吧。小翠，你要好好等着我哟……”
　　* * *
　　“小优佳你没事吧？”
　　“这么问一个打着石膏的人有意义吗？”
　　拳击项目的参赛选手并没有很多，毕竟具有相当的风险。而优佳对外宣传的参加理由是：“因为对手少，所以拿奖的概率就相对更大。”
　　她显然忽略了一件事，寥寥无几的参加者，几乎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由于是比较随便的比赛，所以也不会区分重量级。
　　虽然依靠着修炼的成果一路过关斩将，但在决赛面对最终Boss——一个金色的怪物时，还没等对方出手，她居然就因为自己的用力过度导致了手部骨骼的挫伤。
　　“不要灰心啦，好歹是银牌不是吗？反正打起来也没有人能在马尔斯学姐那里撑过三个回合的。”
　　“是优佳我自己失误了啦！真打起来，还犹未可知……呜哇哈——”
　　情绪激动下的优佳不自觉地想要挥动手臂，结果发出了一阵惨叫。
　　“接下来，就是清蝶的回合了……”
　　“嘛，毕竟是两人搭档的烹饪比赛，虽然我也会尽全力，不过这种东西到头来肯定是图一乐居多啦，没人需要紧张兮兮的，真好啊。”
　　今年的“锦标之争”相比去年增添了不少弱竞技性的娱乐和日常项目，比如今夜将在礼堂上演的，一人主厨一人打下手的二对二烹饪大比拼。
　　“对……对啊，毕竟让大家都笑得开心才是会长举办这个活动的初衷呢……”
　　可惜，眼下这位翠发的阴沉姑娘虽然强撑着笑容，却似乎并不是相当开心。
　　（就算是为了月的职责，我也得让这两人的故事有一个好的收尾。）
　　* * *
　　“各位，晚上好！我是主持人设乐珺。欢迎来到本年新设置的‘锦标之争’项目，也是这场旷日持久竞技的揭幕一战，在今夜，你将见证那些看似遥不可及的学习精英们在油烟中奋战的另一面，欢迎来到，‘学霸的厨房’！”
　　天色暗下后，尚有兴致的人们聚集在礼堂，听着主持人炒热气氛的发言。如此娱乐趣味，与所有的学习科目无关的项目还是首次出现，大家都怀抱着浓厚的兴趣，有的人好奇地注视着舞台上搭建起来的特殊设施，有的人只是随大流做着起哄，还有的人则是用着鉴赏陶器成色一般尖锐的眼光，等着“赛事”揭开帷幕。
　　“在比赛开始前，先介绍我们有幸请来的三位评委嘉宾！第一位嘉宾，他是校内闻名的实干教师，但同时也是浪迹全城的美食家，掌声欢迎我们的法术理论特级教师，徐坚，徐老师！”
　　“大家好大家好。”
　　幕布后走出来一位光头的中年男士，一路走到了评委席的第一把椅子旁就座。舞台的灯照映在他的头皮，发出炫目的反光。学生们常戏称他为“光头老徐”，这大概能算是师德美满的证明。
　　“紧接着，欢迎未来必将席卷世界的殿堂级主厨，餐饮巨贾马尔斯家的，莫莉·马尔斯·戴塞琉斯！”
　　“晚好，各位来宾，以及未来的学长学姐们！”
　　第二位评委相比之下显得稚嫩很多，但在餐饮领域，能有自信比她更老练的人却是全城难寻。昨日因无登记兜售便当被亲姐姐制裁的少女在欢呼中于秃头教师的身旁落座，她取出发夹将刘海全部固定到两侧，露出额头，不知是开启了认真模式，还是为了帮身边的中年男人分摊“火力”。
　　“最后一位神秘嘉宾！原本我们都没有指望能联系到的，马尔斯先生的爱人与合伙人，泽吴餐饮的金色传说，内外全包的伟岸女性，瓦伦蒂娜·乐福歌德！”
　　最后出场的妇人，就如她显眼的大女儿一样，有着一头炫目的金色长直发。虽然身着典雅的长裙，却仍然大步流星，观众们的讨论声此起彼伏，都没想到这位全城闻名的夫人也会加入孩子们的家家酒中。
　　“唔，老妈你还真把会议推掉来这里啦？”
　　“无所谓，你爸会解决的。”
　　亚麻色短发的女孩将头转向与她并不相像的亲生母亲，同时余光也看着不远处特等席上同样金灿灿的姐姐。
　　“天佑老爸……”
　　“据说玛尔库斯·马尔斯·戴塞琉斯先生是出于‘入乡随俗’的理由才决定不让妻子改姓，这是多么伟大的爱情……”
　　乐珺的台词说到一半，金色的妇人就用手势示意她暂停，并询问是否可把话筒给她借用一下。
　　“当然，乐福歌德女士，有什么想说的，您请。”
　　接过话筒的瓦伦蒂娜清了清嗓子。
　　“补充一点，就算他想让我改姓，他也不敢。”
　　这位女强人一开口，就掀起一阵声浪。
　　“哇喔，不愧是泽吴最强的夫人之一！那么，三位嘉宾的介绍到这里告一段落。紧接着出场的，当然就是我们的选手，哦不，是主厨与助手们了！首先，介绍东道主，主厨，一年3班，‘纯白的书记’，清蝶！以及助手，三年2班，‘铁律的冰护法’，索菲娅·亚历山大耶夫娜·楚科奇！”
　　“那算是什么，江湖诨号吗哈哈！这种法术都使不出来的人被选入参赛名单的意义，果然就是出席这种搞笑节目吧！”
　　金穗高校的特等席中，不屑于在这种项目露面的顾瀚洋不顾基础礼仪，指着在欢呼中出场的两位选手，见到大少爷的态度后，其他同行的学生也纷纷尽力收住了欢腾的笑容，那一片区域在沸腾的会场中显得格格不入。
　　“真是傲慢的小孩，不过好在，很快就不必继续和这家伙玩婚约者的过家家了。”
　　站在幕后等待上场的宜岚摇头叹气着，纵使她现在有一万个看清蝶不顺眼的理由，可她自称“无敌”的未婚夫哪有什么立场对初遇的人指手画脚呢？
　　“然后，是金穗高校所派出的选手，主厨，一年1班，李宜岚，以及助手，孙琳！”
　　相比于绰号和冗长全名齐全的荣高选手介绍，金高的的欢迎词就显得简短很多。此时的掌声虽然比起东道主略有减弱，但却依旧堪称欢腾。
　　（多么完美的气氛呐，哪怕是客队也一样有欢呼的浇灌，金穗高校的孩子们，何时才能享受到呢？抱歉，荣会长，您所铸就的这场豪筵，我不得不早退离席，也希望，您能尽早看清身旁人的真面目。）
　　清蝶感受到不远处的对手斜视而来了敌意的目光，而场下的凛翠此刻正紧张地咬着手指。
　　（对啊，有空纠结那些，还不如先给这份无名火一个交待呢。李宜岚，我现在开始觉得愤怒了，不论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你现在让我的朋友不开心了。）
　　终于发现自己也陷入到爱人曾经不胜其扰的怪圈后，清蝶不再纠结于疑惑，简单的怒火让她握紧了拳头。
　　“那么现在，‘竞争’，开始（time of compet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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