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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问
刑房之中,封如月与古晏清并肩而立。门外的燕破云眉头紧蹙,有些不解这刑房之中的一地狼藉是因何而来。
“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薛义转过头,朝着燕破云跪拜道。他惊讶于太子的到来,只盼着这几人不要发现什么才好。
“封如月!”燕破云见封如月久未开口,再度出声。后者一身劲装,手上还有不少血迹。
“你为何会与古晏清出现在此地。”现在大街上处处都是通缉令,她是怎么敢的。
“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她白了燕破云一眼,转身去解开秦昭身上的绳子。
“你!”燕破云被她一句话噎住。“我是来询问秦将军虎符的,你又是来做什么的。”他也顾不得这满屋的狼藉,走至封如月面前,一把抓在她的腕间。
“啊......”封如月未曾设防,腕间传来一阵疼痛。燕破云自幼习武,她挣脱不得。
“太子殿下,你逾越了。”古晏清捏住燕破云的手腕,迫使后者松开正钳制住封如月的手。
“古!晏!清!”燕破云吃痛,眸中闪着怒色。“封如月是我东宫未来的太子妃,我与她之事,与你何干!”就算这个女人自己并不喜,可也不是别人能染指的。
封如月闻言,原本正揉着手腕的手顿住。她抬头朝古晏清看去,又转头对上燕破云气急败坏的双眸。她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你东宫未来的太子妃?”
燕破云怔住:“你什么意思?”
这皇家之人,还真是以为给自己一个太子妃身份,就是对她最大的恩赐了。“太子殿下金尊玉贵,不是我一个相府的小小庶女能配得上的。”
“敢问太子殿下,若我是太子妃。那为何二姐姐在相府欺我辱我之时,殿下没有为我说过哪怕是一句话呢?”封如月轻蔑一笑。
“本宫那是......”燕破云想开口说些什么,又被封如月接下来的话打断。
“再者,二姐姐和五妹妹在听月楼诬陷我与世子不清不楚时,殿下可有为我的名声考虑过。”封如月步步紧逼。
这人的心思分明就不在她身上,可为何放任她占着太子妃的位置。
无非就是还没有找着更合适这个位置的人罢了,无非就是觉得自己还有利用的余地罢了。想到方才他提到的虎符,封如月在心中冷笑,看来这人一直不取消婚约的原因,就是因为秦家的虎符了。
古晏清自顾自寻了个凳子坐下,缄默不语,听着封如月的一番控诉。
“封如月,若非占着太子妃位置,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日吗?”相府主母是他的姑姑,他自然是知道,他这个姑姑是有多善妒。这么多年若非是太子妃之位庇护了封如月,她说不定早就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了。
封如月快被气笑了,这么说,她还得谢谢燕破云了。
见封如月不语,燕破云只当她将话听进去了。他脸色稍缓:“本宫只当你是被有心之人迷惑了。若你为本宫寻到虎符,本宫就当今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目光扫过古晏清,“有心之人”说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古晏清不做言语,只是将方才的玉碟拿出来把玩。燕破云觉得此物的颜色有些眼熟,和母后那方匣子里的玉簪有些相似。但在古晏清手中的东西,他也只当自己是记错了。
“不过秦家犯下如此大罪,纵使本宫上奏母后,为你求情,最多也只能为你求一个侍妾之位。太子妃之位,你便是不要再肖想了。”燕破云继续说道,似乎是给了封如月极大的恩赐。
封如月难掩鄙夷之色。这人之前看上去挺聪明的,今天怎么看上去像是脑子被驴踢了。
本着“常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短长”的想法,封如月隐晦地翻了个白眼后,也不再去看燕破云有何动作,她自顾自的将被绑住的秦昭从十字架上放下来,去探了探后者的鼻息。呼吸虽微弱,但只要有就行,封如月长舒一口气。
她此行本是到狱中来询问秦昭当日进宫一事的,毕竟只有清楚的知道了当时的情况,她才能有方法为秦家翻案。可她没想到,这背后之人竟然如此着急便要对秦昭赶尽杀绝。
如此说来,若非是秦家捉到了那幕后之人的马脚,便是皇上快要苏醒过来了,封如月目光闪烁。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思及与此,封如月也不顾这刑房之中还有其他人,她看向古晏清。“世子,我要带外祖父出天牢。”若是继续留在天牢中,难不保什么时候就丧了命。此次好在她来得及时,若是来得稍微晚了......
“封小姐!劫天牢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罪!”薛义眼珠滴溜了几圈,说道。世子和太子皆在此地,此话原本是轮不到他一个太监来说的。可秦昭此人非同寻常,就算是冒着得罪太子的风险,他也得将此人留下。
封如月不语,静静等着古晏清的回应。古晏清把玩玉碟的动作不变,似乎是在衡量此事。
“世子爷,这膳食可是太后嘱咐下人送来的。”薛义话语中的威胁之意更甚。
“膳食?什么膳食?”燕破云皱眉问道。他的来意是为了虎符,可若是封如月要带走秦昭,他是万万不会应允的。不过,这跟太后送来的膳食有何干系?
封如月并未想过将有人对秦昭下毒一事告知燕破云,毕竟在她看来,这皇家之人都是一丘之貉。
“太子殿下明鉴,封小姐和世子爷非说太后方才遣人送来的吃食是有毒的。”薛义眸中闪过一丝冷笑,他倒要看看,这封家三小姐和古晏清,要如何在太子的眼皮底下将人带走。他垂下眸,眸中笑意消逝。鹬蚌相争,他就在背后渔翁得利就好了。
“吃食有毒?”燕破云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讶意。“不可能,太后乃是秦将军的亲妹妹,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哥哥下毒。”燕破云下意识道。
父皇虽然并非太后所出,他与太后的感情也不算深厚。可若是旁人言,太后毒杀自己的亲哥哥,他是万万不信的。
外祖父是太后的亲哥哥?这么说,太后就是她的姑母了。封如月眉心蹙起。
方才听薛义所说,她也下意识认为下毒暗害外祖父之人便是太后,可若是太后是外祖父的亲妹妹,她为什么要毒害自己的亲哥哥?
虽说大燕男子为尊,可女子背后强劲的母家,是她能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根本。若是秦家倒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封如月心下微沉,破案的本能促使她去推寻事件的真相。可她对此事,甚至于整个大燕都所知甚少,又如何能推断得出来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更何况秦家扎根大燕数百年,暗中觊觎其地位之人数不胜数,再加上那块虎符......
虎符?封如月双眸微动。
“封三小姐,晏清认为,不宜将秦将军带出天牢。”沉默良久,古晏清方才说道。
“嗯,我知道了。我也认为,此时不宜将外祖父带出天牢。”封如月平静道,似乎方才那个执意要带走秦昭的人不是她。
天牢禁军众多,说是固若金汤也不为过,而若是秦昭在天牢中出了事,多多少少也是能找到蛛丝马迹的。可若是她将外祖父带出天牢,这不是更方便幕后之人了吗?封如月想通了这点,便不再执着要带走秦昭了。
燕破云惊讶于封如月突然改变的想法,下意识看向她。
薛义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只要这封三小姐没有将秦昭带走,他总能有法子让秦昭神不知鬼不觉的去见阎王的。他敛去瞳孔深处的笑意,咳嗽几声。
封如月的目光突然投向薛义:“敢问太子殿下,谋害朝廷命官,是何罪名?”虽然她紧盯着薛义,可她对话之人,却是站在一旁的燕破云。
燕破云皱着眉,虽不知封如月有何目的,但还是开口回答道。“《大燕刑律》有言,诸谋杀制使,若本属府主、刺史、县令及吏卒谋杀本部五品以上官长者,流二千里。”
“也就是说,若薛大人谋害秦昭将军,若定罪,便是流放二千里,是这个意思吧?”封如月问道。
“封小姐慎言,咱家可没有谋害秦将军。”薛义蛇瞳微眯,看着封如月的目光阴狠。
“官至二品,罪加一等。谋害者当处绞刑。”古晏清又补上一句。
燕破云虽不喜古晏清,但后者所言不虚,他只好点点头,证实了古晏清的话。
“行了,薛义,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么聊斋。就算那毒不是你下的,但是只要经了你的手,你就脱不了干系。”封如月不耐烦地摆手道。她在警察局里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那些什么“我没有做过。”“我是无辜的。”这些话她早就听腻了。
薛义虽不明白封如月说的什么千年的狐狸,什么聊斋。但他倒是听明白了后面的话。虽说这毒经了他的手,可只要他的主子保他,他便是能够性命无虞的。
“既然如此,世子,我们走吧。”封如月寻了块干净的地方,让秦昭躺下。“还请薛大人,将我祖父送至他的房中。”说罢,她便行至薛义面前,拍了拍后者的肩。她此时要前往将军府,将虎符拿到手。若是这背后之人真是冲着虎符来的,那想必舅舅的处境也是极为危险的。不过她还是放心不下天牢之中的祖父的,只有等下出了天牢,拜托古晏清帮忙了。
也只能如此了,封如月这样想到。
“封如月!如今整个燕京都是通缉你的画像,你要往哪里走。”燕破云朝前几步,堵住刑房的门。
“此事,就不劳太子费心了。”封如月对上燕破云的一双黑眸,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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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燕破云讲述《大燕刑律》【诸谋杀制使,若本属府主、刺史、县令及吏卒谋杀本部五品以上官 长者,流二千里。】这一部分,引用自《宋刑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