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

　　食堂闹哄哄的，廖忱目光扫了几个来回，最后在一号餐台停了下来。
　　这路列子是最短的，廖忱吃得随意，最近也没那心情去操心其它事情。

　　前脚刚踩列子里没一会儿，廖忱耳根子里又喧嚣了起来，不是说周围的嘈杂，是只对着他一人的深情。

　　“廖哥，你排这干嘛啊？”周向晓向前探头张望一下，“三号餐口它不香吗？”

　　廖忱扭头看过去，还没张嘴又噎了回去。

　　廖忱不解地在余枞西的脸上扫了一眼，很快又反应了过来，转回了脑袋，不自在地挺了挺背，“香，别跟我后边，自己排去。”
　　“哪有你香啊？”周向晓马屁道。

　　廖忱没再说话，摸出裤兜里的手机试图转移注意力，他是不明白了，平时坐一起本来就已经够尴尬了，好不容易熬到了拉铃，这货还不走寻常路。
　　想着，廖忱心里更乱了，烦躁地划拉了几下手机，随便打了几个菜朝人群飘。

　　廖忱混杂在热闹里，这一楼随时都是个爆满的状态，他又走了一段路，上了个二楼。

　　眼珠子骨碌转了几下，廖忱感觉后背一凉，下一秒王胜文那热情的嗓门就在叽叽喳喳里杀出了一片血路。
　　他下意识看过去，王胜文已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包括身后阴魂不散的周向晓，和面无表情的余枞西。

　　廖忱将注意力从他们那边拉回来，放去了王胜文的脸上。

　　“走，等会给你看个东西。”王胜文扯着嗓门说。

　　廖忱挑了下眉梢，被王胜文把着肩朝空位带。
　　他笑一下，看过去，“什么东西啊神秘兮兮的？”
　　“坐下说。”王胜文将手中的餐盘放去桌上，坐进了里边。

　　廖忱跟他旁边入了座，二楼人还适当，对面也空俩位置，他身旁也空了俩位置。

　　廖忱拿着筷子在桌上蹬了几下，对齐，“说。”
　　“球服。”王胜文说着摸出了手机，凑去了他的身旁，点点屏幕，“到了。”
　　廖忱心情淡淡地瞄了一眼，“你的小傻子给你发消息。”
　　闻言，王胜文的脸上立马扬起了一抹灿色，抱着手机收了回去，双手在屏幕上可劲儿地啪嗒着，“一会儿咱俩去拿？”

　　廖忱垂头刨了口饭，掀起眼皮随意一瞟就瞅见了向这边缓缓而来的周向晓和余枞西。

　　两人在五秒后齐齐入座，弄出一阵响声。
　　廖忱不自在地朝里缩了缩手臂，余光在旁边扫了眼，对面空位都空着，两人就是不走寻常路，就得把一排空位都堵上。

　　廖忱鼻间萦绕着那股淡淡的花香，他再怎么偏，俩一米九几的大男人也只能肘碰着肘。

　　廖忱吃口饭心都快跳嗓子眼了，又瞧了眼身旁的余枞西，这人说着恐同，要是廖忱，连躲都来不及，也只有他余枞西心大，能这么心平气和坐一起肘碰肘并排吃着饭。

　　“诶，你...”王胜文静了半分钟，终于抬起了脑袋，随意向着廖忱的方向瞥一眼就愣住了。
　　他看回去，“你说。”
　　王胜文朝廖忱挤眉弄眼了几下，一副疑惑模样。
　　廖忱学着他挤回去，“你眼睛抽风了啊？”
　　王胜文不满地瞥他一眼，拿着手机又凑廖忱面前去，“这怎么样？”
　　他瞄了眼，一双球鞋，明码标价，一千六。
　　“不知道。”廖忱收回视线，只要是上两百的鞋子他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更别说像这种一千多镶了钻的。
　　“新赛季看过没？”王胜文划拉着手机问。
　　“没来得及，忙。”廖忱答。
　　“挺好，这个赛季没什么看头。”王胜文说。
　　廖忱嚼嚼嘴里的米饭，盯着餐盘看，“多久去啊？”
　　王胜文息了屏瞅过去，“什么？”
　　“十一月底，底到什么时候？”廖忱问。
　　王胜文一愣，“沈教没和你说啊？”
　　廖忱腮帮子鼓动着，没说话
　　“发群里了。”他戳戳米饭，“哦对，我忘了，你这人一般不看群消息的。”

　　廖忱摸出手机扫了眼，沈中周三就在群里发了通知，差不多还有两周的模样。

　　廖忱收了手机，周向晓在最外边冒了泡，隔个了个余枞西去探廖忱，“哥，你们又要去打比赛了啊？”
　　廖忱没敢朝那边看，垂着脑袋嗯了声。
　　“出去几天啊？”他好奇道。
　　“看情况吧。”廖忱淡答。
　　“看什么情况？”王胜文拍拍廖忱的肩膀，“有他在，咱们怎么也是三天起步。”
　　“那你们可得拿个第一回来。”周向晓扒拉一口饭说。

　　“肯定的。”王胜文的视线在廖忱的侧脸上飘了飘，“拿得还少吗？咱出去比赛哪回不是第一？风头可出得够够的。”
　　“球队还收人吗？”周向晓笑嘻嘻地拍拍自己的胸脯，“兄弟，你看我怎么样？”
　　“你？”王胜文手搭廖忱的肩膀上，轻蔑的眼神在周向晓的身上打量了一下，“你起来我看看。”

　　周向晓立马自信满满地站起了身来，“怎么？我这够格吗？”
　　“够不够格我不知道。”王胜文的视线跳去了余枞西的脸上，指指他，“你旁边这个应该可以，他身高不错。”

　　话毕，王胜文又立马说，“但可惜，这细皮嫩肉的上场可不一定能抗得住，就待教室里做些手工活可以。”

　　话刚说完，王胜文成功收获了两束不满的眼神。

　　余枞西揪着眉头看了过去，廖忱和他同时抬起了脑袋，表情也不是很好看，沉着声道，“你这饭吃出虫子了到处跳？”
　　王胜文啧啧两声闭上了嘴。
　　周向晓坐下去有些尴尬地打起了圆场，“运动学习不冲突嘛，都得用脑子，你们上场不是也得打个招式配合嘛？”

　　经过这场小闹剧，该说话的没说话，不该说话的也没说话，周围热闹着，只有这一片气氛死沉沉的。

　　廖忱有些坐不下去了，几口刨完饭拍拍王胜文的手臂跨出了椅子，“走，拿球服。”
　　“…”

　　球服都堆办公室里，此刻大门紧闭，两人没钥匙，只能候门边等着。
　　王胜文群里轰了下沈中，他说着马上，马了十分钟才见着个人影，甩着钥匙走了过来，几下扭开了门。

　　他抹抹头上的汗水带着两人向里边走，“吃饭呢，本来打算一会儿训练一起发了。”说着，沈中笑呵呵几声，看一眼廖忱又去瞅王胜文，“你俩小子，急什么急？”
　　“没急。”王胜文摸摸发撑的肚子，“顺路。”
　　“一会儿他们的你俩帮着发了。”沈中停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一大沓球服，包裹着塑料纸袋。

　　廖忱看一眼，将放最顶面的球服挑了过去，他的号数。

　　廖忱拍拍王胜文的肩，“行，那这事就放你身上了，我就先回去了。”
　　王胜文瞬间瞪大了眼，“我靠了，你是真狗啊。”

　　廖忱向着沈中微微点下头，转身踏步溜之大吉。

　　廖忱觉得这周的教学楼比以往还安静，就好比如他一跨进教室的大门就瞥见了低头划拉手机的余枞西。
　　走进去，廖忱觉得周边的气氛都变了，耳朵里是自己捏了把汗的心脏跳动，脚下是小心翼翼的步子。

　　廖忱三两下将球服塞进桌盒里，这教室就两人，因为就他们俩走读生。

　　廖忱没在教室停留，捏着手机从后门走了出去，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靠去墙上，这才安心停住了步伐，松懈了神经。
　　廖忱低头划拉了一会儿手机，跟罚站似的，好好的椅子不坐，非得站外边儿当守门神。

　　这么持续了有一会儿，从屏幕上方弹了条消息出来。
　　廖忱看见消息人一愣，点进去扫了一眼。
　　好奇。

　　【.】：站外边是因为一进教室就困想多玩会儿手机是吗？

　　廖忱看得一哽，息掉手机屏偏偏头从后门探了个脑袋进去。
　　余枞西半翘着椅子，懒懒地甩了道眼神过来。

　　见状，廖忱立马收回了脑袋，心脏差点儿吓得跳出来。
　　他站外边有些烦躁地抖起了腿，这么静了会儿，再小心翼翼地向里边好奇一眼余枞西已经脸埋臂弯里睡着了。

　　廖忱站外边看了几秒，关全手机的音量轻手轻脚了进去。
　　廖忱也冲着课桌睡了会儿，直到耳边有了叽叽喳喳的声音才迷蒙地抬起脑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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