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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来来来,薛大哥,过来这边坐。”迟木梨拉了拉身旁的凳子,方便人入座,热情的招呼着。
“草民拜见王爷,见过迟小姐。”薛绍站着行礼,并没有依言着急坐下。
“不必多礼,坐吧。”
“谢王爷。”等得到首肯,薛绍才在剩下的凳子上坐下,虽是私下,一应礼节,丝毫不懈怠。
一时无人说话,场面有些尴尬,景渊顾自顾的浅酌,迟木槿坐一旁盈盈浅笑,眼神里带着光,薛绍在一旁正襟危坐。迟木梨翻白眼,到底把人叫上来作甚,若是无话可说,各吃各的多好。
“那什么,王爷与薛大哥先前认识?”
薛绍:“先前有幸,与王爷有过几面之缘。”
迟木槿:“薛公子之名,木槿先前有所耳闻,今日得见风姿,真应了‘百闻不如一见’。”女主言笑晏晏,迟木梨看得呆呆的,自家姐姐,真好看。
“小姐谬赞,小生有愧。”
“薛公子与小妹似乎很熟,木梨,先前怎没有听你说起过呢?”迟木梨完全被女主的音容笑貌收服,嘴巴不过脑子,随便应着,“熟,熟,也算难得的朋友。”说完有些心虚,这朋友是自封的。
迟木槿不着痕迹瞟了那边两人几眼,言笑晏晏的面容不变,可带笑的眸子里总感觉掺入了一丝冰霜。
景渊:“哦?是吗?”声音低沉,也有了一丝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冷意。
迟木梨感觉这个场面怪怪的,氛围也奇怪,看起来一切正常,女主浅笑嫣然,男主风姿绰约,可不知为什么总感觉背脊隐隐发凉。紧张下耳背一时没听清,以为在问吃什么,于是道:“吃什么?你们点,我没有忌口,不挑的。”
景渊、薛绍、迟木槿:“......”
桌前的四人,也就迟木梨是真心实意来吃饭的。景渊吩咐常笠去自行安排,剩下的三人也都没什么意见。
薛绍察觉到被人误会了,赶紧解释:“在下与三小姐,先前有过两面之缘,第一次在庙会见过一面,后来在说书摊匆匆见过一面。今日算来,是第三面了。”
迟木梨:“这么说来也真是有缘分呢。那日庙中一别,京城这么大,我就没想着还能碰着面。”
景渊:“没想着能再见,倒想着宴请了。”
“正所谓有心就行了,成不成看天意。这不?上天追着给机会,以后也算熟识的朋友了。”这会儿正好可以逮着机会切入正题了,转头接着道:“薛大哥,以后若是发达了出息了,切莫忘了如今熟识的情分。若是我遇着困难了,没钱花了,遇到麻烦了什么的,也搭把手,帮帮忙。以此清酒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看起来算那么回事,豪迈。
薛绍看着人自顾自表明意思,自顾自敬酒饮酒,头疼,这都叫什么事儿,越发后悔先前多管闲事的举动,端起面前的酒杯,还是喝了下去。迟木槿还是笑着,不过笑里冰霜越发重了。
随着菜陆续上桌,几人也开始动筷。余下几人慢条斯理,优雅进餐。迟木梨看着这三人同一副优雅作派,慢条斯理的夹菜姿势,只觉着自己多余,完全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哎,这阶层啊,真不是那么好跨过去的。说到底自己前世也就是个底层挣扎的小喽啰,跟一群呼风唤雨的权贵当朋友,就一句话,压力山大。
当一盘干烧大虾摆上桌后,迟木梨吃了几只也不见另外三人动筷,说道:“这虾不错,你们也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迟木槿:“喜欢吃,就多吃些。”
过了好一会儿,当中放着的虾还是无人去吃,迟木梨剥了一个大虾,放到薛绍面前的盘子里,坐对面的两人看过来,薛绍就觉得头皮一紧。“三小姐,不用,我...”“你尝尝呗,真的很好吃的,你们怎么都不吃。”
薛绍:“额,三小姐,你自己吃吧,我不用。”说完就要夹回去,迟木梨以为人嫌脏,指了指那边架子上的水盆,“我洗过手了,干净的。都这么熟了,叫我木梨就好了,三什么小姐,多生分。”
迟木槿:“三妹妹,男女有别,不可如此无礼。”言语中带上了严肃,声音也沉了一些。
“哦,呐,给你吃。”完全没明白这三人在别扭什么的人,一边应着一边起身将剥好的虾放到了迟木槿的盘子里,“哎,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就是懒得剥,这眼睛都瞟了多少眼了,吃个饭又没外人,这么端着不累呐。”剥虾工人迟木梨手脚利落的又剥出来了四个,给迟木槿与薛绍的盘里一人放了俩。
“多谢三妹妹。”“多谢三小姐。”
“客气什么,自家姐姐,吃个虾多大事,吃了我再给剥。”手里还剥着一个,景渊瞧着,怎么也该到自己了吧,掐头去尾,嗯,可以了。然后,进嘴了。“唔,不错,表面顺滑多汁,好吃。”景渊见人顺手又抓起一个,去壳,掐头,去尾,好,这个也该轮到自己了吧。然后,又进嘴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景渊黑脸,一敲盘子,迟木槿:“王爷怎么了?”
“本王的呢?”
“王爷,这只我没动,你吃。”
“不吃了。”
“......”
迟木梨莫名其妙,要吃自己剥呗,你未来媳妇就在旁边坐着,总不能还指望我吧。景渊看着那边顾自吃的满嘴油光的人,这火那是蹭蹭的冒,给脸了不是。一手抄过装虾的盘子,给放自己面前了,也不吃就摆着。迟木梨愣了愣,不让吃?望向桌上的佳肴,抄起筷子又开吃了,这有钱就是好,这菜真美味。
景渊咬着牙,冷眼瞟着那将自己照顾周周到到大半个月的人,回来后就差将“与厉王不熟”几个字粘脑门上了,一阵气闷。迟木槿看着景渊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光,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薛绍环顾桌上余下三人的神色,对此情景也觉着好笑。唯一不明真相的人,反而成了吃的最开心的人了。
鸿胪寺驿馆内,墨子怡正在大发雷霆,扯下腰间的软鞭,一用力甩向旁边的茶几。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软鞭在室内飞舞,鞭尾扫到了跪地人的身上,下面的人丝毫不敢动弹。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属下办事不利,甘愿受罚。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定将那人抓到您面前。”
“你们自己说,这都几日了,只是叫你们绑一个女人过来,就这么难?”
“启禀公主,我们在丞相府外蹲了好几日,那人都没有出过府门,今日终于蹲到人出府,可是那人走的都是京城的大道,我们不敢动手,怕引起注目,惹出事端。”
“继续去蹲,回北渊前,必须将人给我绑来。若是本公主这口气出不来,别怪我拿你们开刀。我的脾气,你们知道。”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我们一定将人捉来,全凭公主处置。”
“滚出去。”
墨子怡的骄傲,不允许有人如此践踏自己的脸面。北渊的公主,岂可受这等奚落与愚弄,这个仇一定要报。
手里紧紧捏着软鞭,胡乱的在屋子里挥动,桌椅板凳散落了一地,幻想着这些鞭子都是落在迟木梨的身上,心里才稍稍好受些。
墨北宸从门外进来,看着那边发疯的王妹,表情漠然,“别耍疯了,虽然不必把太旻放在眼里,这疯婆子的样子,也着实难看。”
“少在此说风凉话,宴会上的事,难道就我一人丢脸?别以为我不知道,王兄也别忘了你来此做什么的。大把的时间花在找姑娘上,王兄胸襟,也不过如此。”
“哼。你也就剩这张嘴,太旻没有多待的必要,再过几日,我们启程回国。”
“这么快?不再布局布局吗?”
“这几日私下该见的都见了,太旻浮华的表层,掩盖不了岌岌可危的倾覆。年节,可是个值得利用的好时机。届时,送一份大礼,权当贺岁了。”墨北辰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甩袖,转身面对大门,从门框往外面望去,一副天地尽揽于怀之态。
“好。我知晓了。我已经拿到了边关防御图,这份大礼,父王肯定喜欢。”
“倒是小瞧了你。”墨北宸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快,竟然拿到了边关防御图,这可以算十足十的意外之喜了。
墨子怡一声嘲讽的轻笑,“王兄,漠北的公主,岂是庸辈。”
“女色,可堪大用。王妹的姿色世间少有人能赶上,英雄自古都难过美人关,何况庸才。”
“那小侍郎还等着我去提和亲呢?啧啧,男人,不过如此。”墨子怡突然想到什么,一手攀上兄长的右肩,脸上带着极致魅惑,“要说这姿色,我与她,谁胜一筹?”
墨北宸看着面前的绝色容颜,还真难分上下,不过,墨子怡属于张扬的美,私心里,墨北宸还是更喜欢迟木槿那样娴静文雅的。说白了,墨北宸与墨子怡属于同性格的人,都张扬跋扈。若只是贪新鲜还好,要作为长久的伴侣,必是不行的。
不过女人都喜欢被哄,况且对自己登帝有助益的人更需要哄,“论姿色自是你赢,太旻女子柔柔弱弱,那胳膊腿儿掰一下都怕折了,也就图个新鲜。等到手了,过个三五日的新鲜劲,也就扔那儿自生自灭。我北渊以武立国,男女老少皆习武艺,怎么会把她看眼里。”
“这才像我北渊的男儿。前个儿去丞相府,吃够了闭门羹,怎么,还打算去?”
“不去了,那老狐狸,明哲保身的一把手,能在两任帝王手下混的,果然不简单。”
“哦?那毛丫头不要了?”
“不值当费那心思,等回国时,设个计将人引出来,绑走就得了。”
墨子怡也回过味儿来,届时使个计将人引出来,绑走不就得了,哪用派人去府门前蹲。
二人小做交流后,各自分开,墨子怡仍然是一副眼高于顶的傲慢模样,墨北宸一副花天酒地找姑娘的样子,流连在众官僚府邸,每日里行程安排的稳稳当当。
祈王府内,景晟一脸的凝重神色。
“主子,这是北渊王子在京城中,最近几日的动向。”
景晟接过名单,虽才短短几日,墨北宸走动的朝中大臣数量巨大。尤其深夜还在某些官僚府邸周边出没。
“主子,这些人,尤其是这些人,小的总觉着有些不寻常。”屈子贺指着其中一份写着唐将军,李御史,尚书令等等官员的名单,“我们的人还在夜半的时候,在相府、定国公等府门外发现使节的人。”
“最近,那北宸的公主,都有些什么动静。”
“私下里好像一直想找迟三小姐的麻烦,这迟三小姐一直在府中很少出门,子怡公主好像发了好几次火,不过都不了了之了。不过我们的人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子怡公主好像与兵部尚书家的公子走的有些近,还私下会见了侍郎。”
景晟看着手里的两份名单,陷入了沉思。其中一份名单是看起来有亲密关系的,其中一份是看起来没有多少联系的。
对比名单中的人,景晟突然脑中一根弦乍然一现。结合先前的一些蛛丝马迹,景晟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子贺,你让人给苻弼带个信,明日早朝,弹劾本王谋害皇子。”
“主子,这是何意?虽然...但是此时,还不是时机。”
“不,现在正是时机,我自有打算,你去安排就是。”
“主子,谋害皇子是大罪,若是被定罪,即使有先皇的皇命在,也是会贬谪出京的,那离大事就更远了。”
“谋朝篡位吗?呵,再等下去,该改朝换代了。”
“主子不可,小心隔墙有耳。”
“行了行了,我这点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不知道的知道了也无妨。按我说的去办。”
屈子贺不懂其意,一脸担忧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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