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揍敌客

　　小鸟的训练还没完，比如说：猛烈的鞭打对她不难忍受，却会让她瞳孔放大，短暂的失去意识。
　　我和希雷商量了一下，一至认为这样对她来说说不定是一种保护，这样就可以了。拷问训练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当然，以后会不定时地再开展。

　　至于小鸟的作业，我都是让她先拿给希雷看，希雷批过再给我。每次看完希雷的批复，我都深切地觉得这个决定真是明智——我只要再抓抓错别字就好了。
　　之后三人一起听小鸟对这份作业的口头报告，包括她自己所写的主要内容、在评语中学到的东西，以及还有哪里不明白、有什么问题之类。
　　这主要照顾那个不认字的，丹。
　　顺便培养小鸟的交流能力。没有同龄人在周围，这个能力很容易就消失了。即使有一两个同龄人，也不保准儿——你看丹。

　　这段时间越来越觉得跟希雷共事很幸福，他能给小鸟战术上的一切指导，思路开阔方法多变手段灵活，让人叹为观止。他甚至能针对每一种情况列出１０种对应。
　　不过小家伙好像不太吃他那套。
　　希雷之后我也添不进什么去，11种情况之类的更是做不到，只好抓抓语法和错别字，然后再鼓励小鸟争取下次写的要比希雷的批改多。
　　丹是最后的关键人物，他负责沉默。
　　还有跟希雷一起回屋。

　　说起来，其实丹已经搬到希雷隔壁有几天了，两人都应该冷静化解矛盾了，不过情况放在他俩身上，却是矛盾有激化趋势。

　　是这么回事，希雷刚来没有地方住，也不像别人各自挑了空屋子——他不是没挑，他挑的一个是揍敌客祠堂一个是罗斯的屋。
　　当然都不行。
　　希雷于是说再一再二不再三，第三次选，是丹的房间。他说别的地方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想想接下来“有人气儿”的选项，我和小鸟的都强烈同意他们俩住一块儿。
　　其实也是如果希雷要翻脸我们打不过，他人多。
　　这是个微妙的势力平衡，“战败者”是势力最大的，还自带指挥，一个人愿赌服输上来一堆人非自愿上来。我有能压他们的能力，但是这个能力已经曝光，想克制大概也能有办法，丹和小鸟就别提了，小鸟还不算战斗力呢，丹连我也打不过。
　　对于同宿的要求丹也只能同意，两人在一个屋子里勉强住了几天。几天后丹忿忿地搬了出来去了隔壁。自从那之后，两人就总有摩擦。

　　。

　　我不知道希雷怎么想的，要是我，就知道想跟丹搞好关系就千万别强迫或者压制他，同义词还有限制、管教、拖住等。
　　你说红鞋子？
　　当然，红鞋子跟丹关系很好，但是红鞋子是不怎么管丹的，红鞋子基本上谁都不管。
　　而且红鞋子也死了。
　　如果希雷现在死了，丹肯定也是没说的为他报仇。
　　最初我想杀希雷的时候丹帮希雷说好话，现在希雷说十句话丹也不会答理。
　　所以别看他整天冰个脸，总没好脾气，似乎凶巴巴，其实丹总是帮弱者的。

　　我这么跟罗斯说的时候，罗斯也觉得这是挺大的反差，而且告诉我说总是这样的——表达障碍的人总容易出现反向性格。并且说，丹现在是向·着·我·的。
　　……我深刻意识到自己与专业心理学家认识上的区别。
　　可能吧，虽然我没感觉到。我觉得希雷和丹总是一起给我添乱，唉。
　　然后小鸟在旁边态度暧昧。

　　这天，俩人又爆了。我当时正在小树林里例行地收集毒虫毒蛇，刚起身锤锤腰，就见丹笔直地从别墅内冲出来，身后烟尘滚滚，所有想阻拦他的物质都被两个大念球破坏弄得七零八落，不管那东西是墙壁是垃圾桶还是别人的手。
　　希雷在烟尘中站在他身后看着。

　　我找了找小鸟，然后发现小鸟在希雷身后看着。
　　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
　　别人远远地围成一圈，他们都没有适合拦住丹的能力。

　　头疼，小鸟不出来，只好我上。
　　我拎着篮子（罗斯给做的早餐）戴着手套（罗斯说毒液不能随便浪费）挡在丹面前……大约１００米远的地方。

　　我先是喊：“丹——你冷静点！”
　　没用，我们都知道这么喊的一般都没用。
　　再是喊：“你再冲就下去了！”
　　然后让一步，离开他笔直的前进线路。他带得风刮得我脸疼。
　　“不许下去。”
　　这是我最后一句话，丹擦肩而过的时候我说。

　　都不起效果，我只好抓住机会叫出另一个我让他去抓丹。
　　再远点就更费劲儿了。

　　本来只是小事，对丹也认真不起来。但另一个我身影刚显现，我正跟他传达要怎么做的时候，丹回身一个念球轰过来，眼神狰狞。
　　巨响，土块飞起，另一个我瞬间就消散。
　　胸口一闷。
　　这样的话只能用时间停止了。
　　也好，大家都多少隐瞒了点能力，我虽没故意隐瞒，也没必要特意坦白，比如：用时间停止能力时，另一个我是强制接触绝念的。
　　希雷被用过这个能力，但是估计他分不清绝念是不是因为时间停止的缘故。只有之前跟丹打的时候有次替身不小心冒个头，把他绝了，所以丹知道另一个我有绝念能力，才这么警惕。

　　快速上前几步拉近距离，又具现了另一个我。
　　另一个我欺身上前，我自己看着时机，丹刚要抬手的时候掐停时间——范围很小，能停住丹，停不了希雷他们——几乎就是同一瞬间，另一个我手刀打晕住丹，两个念球“噗！”地消失。
　　一片寂静，风吹虫鸣，丹慢动作般缓缓倒下，另一个我伸手接住。
　　尘埃落定。

　　我站在那里，看着另一个我把丹拖进宅子。
　　丹晕了，我没胆儿在希雷一伙儿的注视下把意识放在另一个我身上——离开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能站在这里目送。
　　真想那么做，顺便在把丹丢上床之后在他脸上写“除了跳崖你还有别的招不？”，可我不能拿小鸟冒险。
　　好在另一个我没让我等太久，第一时间打开了丹卧室窗户示意安全运到，我收回能力，往回走。

　　一步一步，卡缪、比迹、易生他们疏疏落落地围成半圈，我走过去，他们只是注视。
　　但是身体和念都是紧绷的。
　　我看着希雷，虽然之前他的话是真的，虽然我说相信他，可是如果他要杀小鸟，现在可以说是成功机率最大的。
　　不是我不想相信，我只是不明白这些天他为什么一再惹怒丹。
　　希雷手臂环在胸前，坦然跟我对视。

　　我眯眯眼睛，有点看不清他的眼神。
　　希雷突然防备，他的缠还平静，只是已经减少得有些刻意了。
　　我满意，这样的状态比较正常。

　　视线从希雷身上移开，看向小鸟。
　　小家伙的眼睛真漂亮，看一次感叹一次，只是每次我看这双眼睛，感叹它的黑、锐利地仿佛能看见人内心深处，感叹它的气势，可是她这么看着我，我从来看不出小家伙在想什么。
　　她就这么站在希雷的后面。

　　“跟我走。”我说。
　　小家伙听话，也懂审时度势，自然听从，特意走得比我往前半步。
　　这是个方便我保护的位置。
　　好孩子。

　　要去哪里小鸟明白，两人直奔我屋，然后小鸟轻轻锁上门，我直扑床：“等我醒。”
　　意识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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