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黎明

　　从明月家里出来已是下午。待走到千手族地的后门四下无人时，清依叫住了姚华。
　　“这件事有蹊跷，你不要直接答应他们。”清依停顿了一下，又道:“你还记得我和火核上次找你问起的那副画吗？”
　　姚华一愣，随即恍然反应过来。她看了看四周，拉着清依来到一僻静处。
　　“我记得，那副画上画的尾兽，所用还是霜之国特赠的矿物颜料。”姚华心一紧，“难道，你是说……”
　　清依点点头:“否则漩涡怎会有如此通天的本事？你们千万不能着了他们的道。”
　　“可即使知道是算计，我们也无能为力啊。”姚华的眼色很快沉了下去，垂眸道:“现在尾兽情报是在漩涡那里，除了联姻做交换，还有其他办法吗？”
　　对方的目的可不仅仅是毁一桩姻缘这么简单，清依蹙起眉头沉思了一会，复又抬头道:
　　“总之你自己也要想办法拖延时间。至少斑，对了，还有猿飞大人，他和火核关系好又是学校的负责人，他也会帮你们的。”
　　清依和姚华告辞后准备返回宇智波族地。一路上她的心狂跳不止，大概之前她就已隐约猜到这种可能，只是不敢去细想。
　　周末的木叶街道人来人往，不时有认出她的人本着客气向她问好，随即又偷偷转头朝旁边的人低声私语。
　　清依没那个功夫理会，在临近街口岔路的地方她止住了脚步，犹豫一会转头向反方向快步走去，没多久就迎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秀幸提着药箱正满头大汗，显然是刚刚赶了路。
　　“清依小姐！”
　　还不等清依喊出口，他便自己匆匆上前。
　　由于医术高明父亲又曾是国医，秀幸这几月偶尔会入宫，为已经成为大名的熙子看脉。
　　清依心一紧:“你刚从大名府那边回来？”
　　“是啊！我正准备找你。”秀幸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函递给清依:“这是大名大人让我转交给你的，让你明天下午进宫和她见面。”
　　果然！
　　清依深吸一口气，接过了书函。
　　“是大名亲口说的？她还说了什么？”
　　“她只说很久没见你了，想找你叙叙旧。”秀幸如实转告，想了想又道:“大名这段时间精力不太好，你去应该也待不了多久的。”
　　秀幸以为清依是不想进宫闲扯，毕竟武家和公家向来打不到一块去，就连女眷们也鲜少有交际。
　　“知道了，多谢。”清依没有多说什么，只看了看书函，将它放进了袖子里。
　　说来清依曾经在北条府工作了一年，和那时身为北条一政正妻的熙子关系还不错。但自从她和斑成婚，熙子经历了父亲和长姐去世自己成为大名后，她们便没有见过面，只在重要的节庆有过几次赠礼。加上她嫁给斑没有族长正室的头衔，自然也没有参加过大名府里需要女眷随同的应酬。
　　秀幸看着清依有些沉思的眼色，不由想起明月早产那晚，他在宇智波族地门口见到的那一幕。
　　19岁的少年心性还没有那般成熟，秀幸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那个…宇智波小姐啊——”
　　“有些事最好不要知道哦。”
　　清依露出和善的笑容让秀幸不由打了个寒颤，他刚想说些什么转移话题，又听见前方传来一个充满稚气的声音:
　　“清依姐姐！秀幸哥哥！”
　　百叶风风火火地跑到他们跟前，清依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周末没和安树出去玩吗？”
　　“上午去玩儿了。但是下午他们有事又把安树叫走了。”百叶很失落，她无奈地问到:“暗部是一个需要经常修炼的地方吗？安树现在真的好忙，老是被临时叫走。”
　　普通人家的女孩不懂什么是忍者，清依也不知怎么回答，只尬笑道:“大概…是吧。他修炼很辛苦，你理解一下他哈。”
　　百叶点点头，却见秀幸举起手上的包裹，弯下腰和蔼地对她说:
　　“没关系，秀幸哥哥陪你玩。走吧，去奶奶店里，我给你们带了些特产小吃。”说完他直起身朝清依道:“那清依小姐，我们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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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明月在卧室里哄着孩子不时又优心地望向窗外。
　　忽然一阵推门声，她立即转过头:“你回来了。”
　　“嗯。”
　　扉间走上去，看见熟睡的婴孩眉头舒展了不少，随即又轻声问明月:
　　“身体好些没有，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
　　“今天姚华和清依姐来看我了。”明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沉默了一会，不等扉间开口又抬头问:
　　“为什么要答应那件事？扉间大人你是同意的，对吗？”
　　扉间很快明白了她的所指，他叹了口气，缓声说:“明月，任何决策都是经过多重考虑，而不只是为了某一方。”
　　“可这明明是一场有预谋的计划。”明月注视着扉间的眼睛，见他上挑的双目中有所微动。
　　“这些事，扉间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是东云今天和你说了什么吗？”这些日子里里外外的事实在太多，扉间没有时间去找清依的麻烦，但不代表他会对她的存在视而不见。
　　“她什么都没和我说，东云姐也是才知道。”明月不想扉间对宇智波的人再生误解，她收回目光说道:
　　“我也是忍者，勾心斗角的事见多了一眼就能看出。”
　　“我一直尽力避免让这些事影响到你。”扉间沉默了片刻，说:“算计也好，争斗也罢，都与你无关。我不想你置身其中。”
　　他握着她的手，明月的目光无意中掠过摇篮里熟睡的孩子又落到扉间身上，也是在那一刻，她忽然有了一丝莫名的动容，可很快又被一个紧接而来的想法打断。
　　“如果有一天，他们算计到我头上，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扉间的眼色骤然一动，他看向明月果断否认:“不可能，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如何能肯定？”明月忽然笑了，笑里却隐约带了几分自嘲，
　　“我姓宇智波，又有写轮眼。今天是火核和姚华，说不定明天就轮到我了。阴谋对处在这场局里的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不是吗？”
　　扉间一时语塞，这确实是他最担心的事。要是明月有写轮眼的消息传出去，她和他们的孩子就是被摆到明处的活靶子。
　　“不要胡思乱想。”扉间将明月的头靠在自己胸口，轻声安抚她的同时目光却带上了几分凌厉。他压低嗓音道: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亲手废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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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依匆匆回到族地想要去找火核，却得知他正关在家处理公务。
　　加承叹了口气，“如果忙起来能让他暂时忘了这回事，那还是忙点好。”
　　清依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放下了敲门的手。虽然现在她很需要将心里的想法告知给当事人，可也不想打扰到他。
　　就这样一直忐忑不安地挨到了第二天中午，斑又被叫去办公楼了。负责传话的族人犹犹豫豫地在门口站了半天，最后也只是找到清依请她转告。
　　对方诚惶诚恐的模样让清依有些不是滋味。恭敬的态度更多藏着的是疏离和隔阂。她仔细想了想，大概除了火核，族里再无人可以和斑如寻常朋友间自然地相处了。
　　斑出门后清依也收拾了一下，拿着秀幸转交给她的书函来到大名府，将书函交给门口的守卫，接着从后苑的一处偏门进入了府里。
　　负责引路的是一个年轻侍女，看着有些面熟，大概曾经在北条府见过。
　　“您和之前变了许多呢。”侍女一边引路，又侧头笑道:“我是说两年前。”
　　清依一愣:“你之前见过我？”
　　“我以前在府里做洒扫，就是您教舞女们跳舞的那座院子。”侍女笑了笑，说:“您现在的气色比那时好多了，是因为找到如意郎君了吗？”
　　“有，有吗…真是说笑了。”
　　清依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这个话题，却见侍女带着她穿过回廊在一处描着仙鹤金纹的纸推门前停下脚步:
　　“到了，就是这儿。”
　　她推开门随即不再多言，只向清依微微欠了欠身便退了下去。
　　清依跨进室内，宽敞华丽的房间里摆着各式各类的名贵物件，正中放着一尊熟悉的描金象牙屏风。屋子很昏暗，没有随侍的侍女，窗户的竹帘垂下大厅却又不见一盏灯。
　　清依的目光落到一侧的墙上，那里悬挂着一副画，仔细一看上面的颜料还闪着光。清依的眼色骤然一动，心里即刻紧张了起来。
　　“大名大人，您在吗？”
　　她尝试着朝屏风后唤了一声，接着里面便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是…清依吗？”
　　熙子的声音，弱弱的，听来的确病得不轻。
　　“是。大名大人，失礼了。”
　　清依走过屏风看到眼前的一幕，昏暗的灯光里，熙子穿着素白的寝衣躺在榻上已瘦得不成型。原本圆润的脸此刻颧骨高耸，一头黑发变得干枯毛躁，微微泛白。
　　旁边的紫姬却是一身典雅华服，头上的玳瑁发簪在灯下隐约发光。她的妆容还是如往日一般精致，和此刻形容枯槁的熙子形成鲜明对比。
　　“殿下，妹妹都说您身子不好就不要见客了。”紫姬放下手中的碗勺，随即看向清依笑道:
　　“真是抱歉了宇智波夫人。大名大人喝了药需要休息，不如我陪你聊聊吧。”
　　熙子无力地撇了她一眼，转向清依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又复杂，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清依向她们微微欠了欠身，说:“妾身既应邀前来，自然得向大名大人问过安。”
　　紫姬毫不在意，只又道:“那是自然。刚刚那个礼就算是问过了，我想姐姐要早些休息，也不会在意的。”
　　清依转过目光，见熙子不动声色地颔了颔首，于是会意着向紫姬答道:
　　“如此便请大名大人安歇，那妾身就叨扰紫姬夫人了。”
　　她随着紫姬退出寝殿时，见着那推门上的图案不像是大名所用，该处院子位置也较为偏僻。
　　紫姬似是看出了她的所想，微微一笑，道:“姐姐需要静养。她的寝殿和议政处很近，养病不太方便。今日难为宇智波夫人跑这一趟。”
　　两人进了另一处房间坐下。待门一关，清依也不想拐弯抹角，直言说:
　　“紫姬夫人也有事找我吧？”
　　看这情形虽是熙子找自己来不假，可她的一举一动明显被紫姬悉数掌握。
　　恐怕这位体弱多病的大名大人，不仅前朝的实权交给了夫君北条一政，就连后宫诸事也尽是侧夫人在打理。
　　紫姬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意味深长地看向清依:
　　“还是忍者出身的女子说话爽快。说来我自入公卿府邸便鲜少与人直言交谈了。”
　　清依眼色一沉，“夫人想说什么，妾身洗耳恭听。”
　　“难道不该是我问宇智波夫人，你想问我什么？”紫姬一脸笑容可掬，在与清依对视了片刻后她又笑道:
　　“今天咱们也不必客套，有话就直说吧。这次的事，我只不过是卖了漩涡族长一个人情而已。至于宇智波火核大人和千手姚华小姐，啊，真是抱歉了，爱情在利益和现实面前果然一文不值呢。”
　　“我没有猜错，尾兽情报是你给漩涡族长的，那幅没有署名的画也是你派人送的吧。还有让鞍马光忠一而再地试探我，也是紫姬夫人的所为？”清依敛起目光看向紫姬，
　　“你为何要——”
　　“为何要针对宇智波？”紫姬打断了她的话。停顿一下很快又扯出一个明媚的笑，笑里却隐约含了几分冷然: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宇智波夫人，哦不，应该是宇智波小姐才对。”
　　房间骤然安静了下来。
　　清依看着紫姬那张国色天香的脸，明明是那样美的一双眼睛，透出的光却是寒意彻骨。她心一沉，在一片诡异的静默对视后又深吸一口气，问:
　　“所以你到底想要怎么做？浅野小姐？”
　　她的猜测终于应验了。
　　“十七年，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紫姬闭上眼睛，像是在给清依讲述又像是自己在回忆:
　　“也是这样一个阴霾的下午，一群宇智波的忍者忽然闯进了我家院子。他们穿着印有团扇族辉的铠甲，眼神冰冷可怕，进门后不由分说地挥动武器见人就杀。族人，部下，侍女…一个接着一个…我躲进墙角的竹篓里，亲眼看见我的父母死在他们的刀下，血蜿蜒着像是一条蛇，顺着榻榻米一直流到我的脚边。”
　　紫姬睁开眼，她的双眸开始泛红，语气却颤抖中带着凌厉:“他们…是魔鬼，他们会下地狱的！”
　　她猛地站起身让清依一惊，继而怔怔看着紫姬说不出一句话。
　　眼前的女人没有撒谎，讲述的也都是血淋淋事实。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忍者斗争和屠杀中那个侥幸偷生的幸存者？
　　紫姬深吸一口气，随即恢复了往日的高傲冷静，
　　“那时我还不到5岁。一个小女孩，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还要躲避战火和追杀。我被人贩抓住，卖入妓馆成了舞女，在日复一日的打骂和凌辱中苟且度日…直到遇到一政大人。是他从黑暗之中拉起我，将我带进了北条府。”
　　清依沉默了一会，抬头道:“所以你恨宇智波，你是在报仇。”
　　“不该吗？”紫姬眉毛一挑，又反问:
　　“东云小姐，请你扪心自问。你难道不恨宇智波？你的父母不是死在他们的手里？你没有过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日子？你没有过苟且度日的生活？”
　　她说完忽然上前两步，跪坐到清依跟前。骤然的接近让清依一愣，却听紫姬压低嗓音又道:
　　“看看你，再看看我。我们是一类人，原本都是出身高贵的千金小姐，却沦为舞女任人践踏。这一切难道不是他们造成的？！”
　　清依闭上眼复又睁开，看向激动得近乎失智的紫姬，喟叹道:
　　“浅野小姐是想告诉我这些？的确，你的话我无可辩驳，也深有所感。可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公卿夫人，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而我也已嫁人安稳度日，早已不想再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了。这些话，我同你讲过，也同北条大人讲过。”
　　清依不是圣母，更不是不明是非之人。紫姬今日所流露出对宇智波的恨意她完全可以理解。毕竟那时的紫姬还是个不到5岁小孩，无论浅野和宇智波之间有过什么恩怨，她都是无辜的。
　　那种失去一切颠沛流离的黑暗日子，她很明白其中的苦楚。
　　“我不会，也没资格劝你放下仇恨。只是各有各的选择。”
　　“就为了一个早已抛弃你的未婚夫？”紫姬轻嗤一声:
　　“你以为，像宇智波斑这样冷血无情的男人，会对一个女人有真心？当初你从宇智波逃出，十多年，他有找过你？如今所表现出的情深难忘，无非是求而不得罢了。”
　　紫姬站起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又转头冷笑道: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对他表明了你的真实身份，看他还会不会如从前一般爱你。恐怕你自己心里都没底吧。当少年时的梦被打碎，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孩沦落风尘。呵，我说过再美好的爱情，在利益和现实面前根本一文不值。”
　　清依的眼色变得深邃起来。她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抬起头不解道:“浅野小姐，我也是宇智波的人，你的家族也是受我父母的牵连，但你似乎并不恨我？”
　　“我说过我们是一类人，应该更能理解对方。我不恨你，我是同情你。所以今日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和我联手。当然，所谓联手只是站在同一阵线上，不是要你去谋划算计什么。”
　　清依心中一沉:“你想让我怎么做？”
　　紫姬坐下喝了一口茶，直入主题:“很简单，和宇智波斑离婚。”
　　见她目光微敛，紫姬又说:
　　“如今的情形，你跟着他也不好过吧。离开他，以你的容貌再寻良人轻而易举。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将你引荐给一政大人。我不是那等拈酸吃醋之人，来日荣华富贵可以共享。若不愿意也无妨，木叶其他有名望的忍者，比如猿飞大人，也没有妻室。”
　　“抱歉，我不能答应。”清依拈清了对方的目的，也不想再继续对话。她站起身，微微颔首:
　　“我们经历相似，但不代表人生的道路就要相同。浅野小姐，我也很同情你，所以我还是想提醒你。不管是17年前还是现在，算计也好，厮杀也罢，其中牵扯的人和事实在太多。乱世之中人如浮萍，权谋之术，凭我等区区之身是如何也玩不转的。清依言尽于此，承蒙款待，告辞。”
　　说罢她欠了欠身，朝门外走去。
　　“你会再找我的。”
　　清依蹙眉转头，却见紫姬眼色一凌，冷然笑道:
　　“宇智波灭我浅野满门，迟早会遭到报应！东云小姐，你别忘了宇智波斑那个天煞孤星的预言，全忍界都在睁着眼睛等着，等着看他众叛亲离的那一天！”
　　清依离开大名府已是天黑。大概是临近入夏，天空乌云密布，竟难得下起了春日少有的暴雨。
　　那个为她引路的侍女匆匆跑来，将一把伞递上:
　　“大名大人让我给您的。天气多变，殿下让夫人当心身体，切莫着凉。”
　　侍女的手借着雨伞的遮挡塞给她一块冰凉的物件，摸起来像是玉牌一类的东西。清依一愣，见侍女使着眼色，微微点头。
　　她不动声色地将物件塞到袖子里，却谢绝了那把伞:
　　“请姑娘转告大名大人，妾身尚好，还望殿下多多保重。”
　　下着暴雨的晚上，街道鲜少有行人往来，大多只打着雨伞步履匆匆。
　　清依的脑子里不断响起刚刚那场对话，继而又是一片空白。她有些失神地走在街上。雨水顺着头发滴落脸颊，很快便模糊了视线。
　　耳旁哗哗的风雨声伴着行人踏水疾走的脚步。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夜风吹过，湿了的衣衫贴着身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一路恍恍惚惚许久还没有走出国都的大门。
　　“佐助大人，您看那边好像是……”
　　族人提醒后，猿飞佐助转过头看见前方雨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清依？！”佐助眼色一动，拿着伞正要上前，可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让他止住了动作。
　　宇智波斑举着伞，穿着印有团扇图案族服。佐助看见清依在听到斑叫自己名字时立即跑上前去。夜色伴着暴雨，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他没看清他们是谁先抱住了谁。
　　“斑大人！”
　　清依一把扑到斑的怀里，她抬起头看着那张熟悉又清俊的脸，眼眶忽然不自觉地一酸。
　　斑愣了愣，随即用手擦了擦她脸上的雨水，将她打湿后贴在脸颊上的碎发别到耳后:
　　“出来怎么不带伞，不知道是阴天？”
　　明明是责备的话，说出口却是这样温柔。清依心中一动，随即将头埋到斑的胸口，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不然呢？阿香说你今天出门是空手。”斑抚了抚她的背，打湿的衣物贴在身上一片冰凉，
　　“好了，雨这么大，我们赶快回去。”
　　清依“嗯”了一声，可当她抬头看向斑的那一刻，耳边却骤然响起紫姬最后那句话:
　　“全忍界都在睁着眼睛等着，等着看他众叛亲离的那一天！”
　　不，不会的…
　　眼前的人眉目是那样安静柔和，恍若年少。清依的心中五味陈杂，她拼命忍住快要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看着斑不染尘埃的模样一瞬间竟心疼不已。
　　而不明所以的斑却温柔地笑了:“这是怎么，淋个雨还委屈了？”
　　“我……”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斑也没有多问。他将手里的伞递给清依，接着蹲下身。
　　“上来。”他说，“等你慢悠悠的走回去，衣服都干了。”
　　见她犹豫着不动，斑转过头疑惑地挑了挑眉。
　　清依:“这样你衣服也会湿的。”
　　“我像是那样弱不禁风的人吗？”他觉得有些好笑，嘴角上扬的模样仿佛和她记忆中的少年重合在了一起，
　　“早就习惯了，以前我和东云——”
　　猝然不经意的脱口而出，斑眼色一动随即立刻止住了后面的话。
　　清依愣了愣。恍惚想起当初，她的确很爱到河里抓鱼，每次弄得一身是水又毫不客气地跳到他背上，他就那样温柔地笑着，然后一路背着她回家。
　　“我不是那个意思，”意识到自己失言，斑沉声道:“你别误会。”
　　正当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时，伴着一串清脆如银铃的笑声，斑忽然感觉她跳到了自己的背上，熟悉的感觉一如当年。
　　“那我不客气了。”清依一手撑伞，一手搂住他的脖子，“走吧，就罚你背我回家。”
　　“好。”他扬起嘴角，稳稳地背着她朝前方走去。
　　不远处的佐助看着这一幕，旁边的族人提醒道:“那个……佐助大人？”
　　佐助回过神，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伞，勾起一抹无奈笑:“凡事可遇不可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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