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我搞不定你

　　第二天的考试舒漾还是跟去了，说是她在家也安不了心，还不如拿着她的复习资料在考场外面等他，下午考完一起回来，她也算安心，杨势拦也没拦住，主要还是怕舒漾中暑了。早上俩人走的时候，比头一天杨势一个人去可麻烦多了，杨势背着个小包，里面连饼干带着保温杯里的凉茶，自己的矿泉水，给舒漾准备的擦汗的小毛巾，太阳伞，手上拎着个折叠小板凳，双手上一手拎着自己的考试用具，一手拉着舒漾。

　　杨开在门口看着俩人忙活，笑自己儿子像个男保姆，“你可真行啊，你俩这是要去郊游啊？”

　　舒漾有点不好意思，“我也说了不用他准备这些，他不干……”

　　杨开促狭的笑，对着舒漾摆摆手，“你别管，你让他准备，他乐意就行，这也就是考场就在市三中，你俩溜达着就去了，不然这小子早迟到个屁了。”

　　杨势才不管他爸的冷嘲热讽，在冰箱里拿出一盒酸奶塞进背包，拉上拉链，然后临走前最后检查一次自己的准考证和铅笔橡皮，然后笑得像朵花一样看着身后有点无奈的舒漾，对她伸出手，“走啦媳妇！”

　　舒漾被他傻乐呵的模样逗笑了，也伸出手牵上他的，两个人迈出了家门。

　　“准考证，碳素笔，2B铅笔橡皮都没忘吧？”
　　“没有没有，刚出家门之前我又看了一遍。”杨势拉着舒漾沿着树荫走，早上七点半，太阳已经爬了上来，温度有点烤人了，“我包里放了个小电扇，家里没电池了，一会找超市买两节电池按上，你等我的时候还能舒服点。”

　　舒漾笑眯眯的点点头，手臂紧紧地环着杨势，“这样你热吗？”

　　杨势摇摇头，偷偷在裤子上抹了抹手心的汗，但仍然不舍得让舒漾松开自己，“没事，你这么搂着我胳膊，我还挺舒服的。”

　　“……啊？”舒漾不懂，抬头看了他一眼。

　　杨势笑的猥琐，低头看了看贴着自己胳膊的柔软，夏天衣服薄薄一层，杨势享尽了福利，“软软的……”

　　舒漾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胸部，好气的拍他一下，但仍然是抱着他的胳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感觉怪怪的。”

　　杨势拿着手里的文件袋给她扇风，“哪里怪？”

　　“就是送你去考场的感觉……不用扇，我没事……”，舒漾把杨势的手按下去，“感觉挺不真实的，说不出来的感觉，但心里满满的，很充实。”

　　杨势开怀大笑，低下头在舒漾的头顶亲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媳妇，你是不是没洗头啊？”

　　“滚蛋！”

　　两人走到的时候，考场已经开始进人了，杨势把舒漾的小板凳按在昨天那颗大树下，包里的零食饮料也都给她了，自己转身去旁边的食杂店买了两节电池回来，给小电风扇按上，递到舒漾手上。

　　“你看起来更像是等人的家长，我啥也没干。”舒漾坐在椅子上笑，小风扇的风吹得凉丝丝的。

　　“我进教室了就没这么热了，你在这一直闷啊，你又怕热！”

　　舒漾觉得杨势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了，在没人会对她这么好了，她把杨势的身体拉低，然后对着他的嘴亲了上去。

　　周围响起了声“啧啧”，估计是觉得有碍风化，舒漾不太在意，杨势也有点蒙，虽然就是嘴碰嘴的啵了一下，但大庭广众之下的，实在不是舒漾的风格啊！

　　“再检查一次你的文件袋，没问题了吧？”舒漾很快恢复镇定，扯过杨势的文件袋替他再看了一次，一切正常。

　　杨势还有点飘，又觉得自己没出息了，一个亲嘴他就蒙了，再打眼一看，给他检查用具的舒漾两只耳朵红的滴血一样，他瞬间心又落下了，抬起舒漾的脸亲了回去，一吻过后，拿过文件袋转身就走，“走啦！”

　　“别紧张，别马虎，不会就过别耽误时间，加油啊！”舒漾在他身后最后叮嘱一次，杨势背对她摆摆手，穿过马路，安检之前再回头看向那个方向，胸前一个大大的红色对号的女孩子，踮着脚尖对他举起双手，比着加油的手势。

　　杨势笑眯眯的转过头，心泡进了蜜罐里，昨天没人送考场，他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安安稳稳的进去就考试了，但是今天，一想到他在里面奋笔疾书的时候外面坐着他爱的人，在担心他，焦急的等待他，他就觉得好幸福好满足。

　　舒漾，过了今天，我就一只脚迈进大学的大门了，我们又近了一步，你跑慢点等着我吧！

　　舒漾拿着手机正在刷电影，杨势也不知道在哪找了一部电影，四个多小时，说是让她上午看一半，下午看一半，充电宝都准备好了。

　　舒漾背后那颗树上的蝉叫个没完，吵的她连屏幕的声音都听不清，只能瞪着眼看字幕，随着学生们陆续进场，周围的家长都各自找了背阴的地方乘凉，三三两两互相认识的就坐在一起聊孩子未来的发展和出路，舒漾周围聊天的声音不时传来，夹带着蝉鸣的声音，舒漾看着冗长的电影，配乐和画面都很低沉，内容是不太感兴趣的太空科幻，舒漾刚开始还神经紧绷的一直盯着大门，眼睛看着杨势考场的那扇玻璃，不多一会就不自觉地开始打瞌睡，手肘拄在膝盖上，手掌托着脸，眼皮就要合上了。突然舒漾右手一麻，手里的手机下意识的就扔到了地上，舒漾被吓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瞪大了眼睛喘粗气，咽了咽口水耳边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舒漾平复了一下，地上的手机还在“嗡嗡嗡”个没完，舒漾把电话捡起来，沾了点灰的屏幕上，是精明打来电话了。

　　“喂？”舒漾擦擦面上的灰，接通了电话。
　　“喂？舒漾吗？”精明那边乱哄哄的，间或传来毛毛粗粗的嗓音。
　　“嗯，怎么了？”
　　“豆子考完了吗？考得咋样了？”

　　舒漾笑了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呢，得到十一点半才能考完，出来估计得快十二点了。”

　　电话那边吵吵嚷嚷，传来毛小山的一声大叫，“我靠，咋还有这么久，我听杨叔说你俩早就走了啊！”

　　舒漾看着杨势考场的那扇窗笑了笑，“我们早点来准备嘛，怕迟到来着。”

　　“哦……”毛毛在那边沉默了一下，声音突然有点远，估计是转过头和精明说话，“我这没考过大学的，连大学几点考都不知道，有点丢脸啊！” “没事没事……我不嫌弃你，我也没考过！”一个女孩子细细的声音传来，舒漾想是妮妮在一旁。

　　舒漾听到了，想着毛小山那张方方的脸上估计出现了一丝尴尬的表情，大高个子应该无辜的挠着头，妮妮可爱的拍了拍毛小山的大头，估计画面应该很有反差萌。

　　精明不屑的瞥了一眼长了个一米八的壮汉模样还需要女孩子安慰的毛小山，撇撇嘴把手机的扩音关了，直接放到耳边，“我们也没啥事，就是想着晚上这不解放了嘛，约个饭！”

　　“应该没什么问题，等中午杨势出来了我问问他，下午给你们信。”

　　精明连声应好，“嗯，行，你问问豆子，他要是感觉累我们就改天聚，我先给长顺堂打个电话定个包间呗，不行再取消。”

　　挂了电话，舒漾打起精神重新举起手机看电影，但是抵挡不住浓浓睡意，还是迷迷糊糊的打瞌睡。

　　程唯一今天被厂家邀请去看新的美容器材，往城中村走的路上，导航提示前方拥堵，他趁着红灯没事点开APP看看，发现是有人分享市三中那里等待考生的家长聚集，他本来没有在意，但是下面那人分享的一张照片，后面有一个模糊的小小身影，蜷成一小团，五官甚至看不真切，但是程唯一觉得那就是舒漾。

　　不理导航让他前方一百米掉头的指令，程唯一还是直接开过了黄灯，往市三中那条单行线的小路上开，开了约莫五分钟，就有穿着一身耐克红背心的的家长站在路上拦他的车，他把车速放慢，车窗降下来点，热气立刻涌进来，程唯一只露出上半张脸，“怎么了？”

　　家长们都是笑眯眯的，也是觉得给路过的车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前面是考场，路过的时候咱们别鸣笛，别耽误孩子思绪呗，麻烦您啦。”

　　程唯一点点头，关上车窗，慢慢的把车从小路上开过去，眼睛在路的两边四处的扫，终于在学校大门的正对面那颗树下，看到了正趴在膝头睡着的舒漾。

　　舒漾睡得迷迷糊糊，但实在是难受，汗顺着脖颈往下流，她恍恍惚惚睁开眼，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眯着的眼又挤了挤，一辆黑色的吉普车挡在舒漾的眼前，她看不见考场的大门，车身有点熟悉，舒漾的角度看不到车的牌子，车窗被遮阳膜挡的看不清里面的人。

　　程唯一偏过头，盯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看了一会，不知道她为什么穿着高考生家属的衣服等在考场门口，但想着估计又是那个小流氓搞出来的幺蛾子。那个趴在膝头的小脑袋晃了晃就抬了起来，程唯一看到舒漾挤了挤眼睛看向了他的方向，他的心突然跳漏了一拍。

　　他还记得上一次见舒漾，是在珠宝店，舒漾看中的那条项链最后被江江买走了，那次他们两个人没有说话，其实在江江的面前他从来不敢和舒漾说话的，就像在舒漾的面前，他不敢对她介绍江江一样。他看到舒漾抬起了头，然而就在舒漾揉了揉眼睛看过来的那一瞬间，他发动了车，加速开了出去。

　　黑色的吉普没有停留，缓缓地滑过，又露出了考场的大门和杨势所在的那扇窗，舒漾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考试就结束了。

　　不知为什么，舒漾看了看那辆黑色吉普车开走的方向，路的尽头已经看不到车的身影，但是舒漾还是沉默的看了看，然后收回了目光。

　　这次可能因为是想着外面有人在等待，杨势动作麻利，刚一让出考场他就飞奔出来，一马当先的跑下楼梯，成为了第一个走出考场的人。
　　自然，围过来了好些人，对着他问这问那。

　　杨势这个心烦啊，心想这些人真是没眼力见，老子这么着急出来难道是为了给你们泄题吗？老子是为了媳妇少晒一会！

　　杨势推推面前的家长，“难不难的你问你们家孩子啊，我能答满分他能吗？”

　　舒漾一看考场的大门开了就拎起小板凳凑了过去，刚挤到前面就听见杨势在那大放狂言。舒漾看周围的家长脸色都不太妙，赶紧把杨势拉走了。

　　杨势笑眯眯的像没骨头一样贴着舒漾，舒漾被他贴着的一条胳膊全是汗，不过也懒得和他闹，任由他搂着自己往宾馆走。

　　“怎的能打满分吗？题很简单？”舒漾想了想，觉得杨势还是在说大话。

　　杨势翻了个白眼，“你是傻子吗？”

　　舒漾挑挑眉看他一眼，杨势立刻老实了，“题可难了，我觉得这次理综也就200吧，不会再高了，物理一道大题只写了一半就编不下去了，化学的一道大题完全没思路，瞎写了一通。”

　　舒漾听了觉得杨势心中有数就好，本来也不是要他当省状元，没必要因为几道题不会而沮丧，反正分数够公安大学就行了。杨势也没有觉得多要命的事，他估摸着今天下午的英语不出大问题，超过一本分数线那也是妥妥的，本来他自己短板在哪他心里有数，尤其到了后期在外面上大班精讲课，他才发现自己之前学习的漏洞还是很多的，最后几次模拟卷的分数虽然还可以，但毕竟基础不牢靠，一年的时间怎么赶得上人家精学三年。况且刨除数学理综这样他觉得有小瑕疵的课程，英语还是他的一块心病。但是他能做的也都做了，单词背得很努力，完形填空，阅读理解也是一篇篇的都要背下来了，英语一直是舒漾手把手教他，看着他学，杨势相信，自己的英语是拿的出手的，不让舒漾失望的。

　　下午两人去考场的路上，舒漾想起了上午的电话，“精明上午打电话来，说想给你庆祝一下，晚上一起吃一顿，去吗？”

　　杨势刚刚睡醒，揉了揉眼睛，“你说的算。”

　　“别啊，你要是太困太累，我们就改天，不差这一时半会，你要是不困不累，我们就去。”

　　杨势听着舒漾温温柔柔的声音就觉得舒坦，耍贱的把头顶在舒漾的肩窝，“你说呗，我听你的。”

　　舒漾无奈的笑，他这小孩子脾气上来了还真是拦不住呢！

　　“那不累的话就去？”

　　杨势有点意外，舒漾一向是不喜欢闹哄哄的环境的，“去？”

　　舒漾眨眨眼，不懂杨势的意思，“那不去？”

　　杨势赶紧摆手，“去！去去去！”

　　舒漾好不容易自己想参加一回活动了，平时都得是他生拉硬拽的把人弄到位，这次实在是表现的太好了。

　　下午的英语果然如杨势所料，两个作文一大一小，大作文是时事要点讨论，杨势的词汇量不错，写了很多高级词汇，估计分不会低，除了阅读理解几道题拿不准还有听力有一道题的内容没跟上，杨势答得还不错，保守估计也能上120。

　　杨势走出大门，四下去看人群熙攘中舒漾在哪里，突然一个拉花爆在自己周围，接着第二个又爆了，精明和毛毛夸张地捧了一束花塞到了杨势手里。

　　周围的人都看过来，大家都觉得挺好奇的，不过这时候好些学校也给自己的考生放鞭炮，拉横幅，因此在这一片放松和谐的氛围里，杨势这阵仗也就不显得多么奇怪了。

　　杨势看着几个人嘴里叼着搞气氛的哨子，吹个没完，有点头大，把隐在人群里的舒漾捞出来，“怎么回事啊？”

　　舒漾挠挠头，低头遮着脸，“我也不知道，他们十分钟前突然到了，占领了校门口第一排的位置，准备了这些东西，你不会没看出来是在迎接你吧……”

　　杨势对这几个人“嘿嘿”一笑，又低头和舒漾苦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求婚成功了呢？”

　　舒漾瞪着眼拍他一下，杨势立刻笑起来，拉着大伙往外走，“你们几个兔崽子赶紧给我收了，可真丢人啊，老老实实的做个人不好吗？”

　　毛毛作为总策划心里不太开心，他又吹了吹打卷的哨子，低头问自己的小女友，“丢人了吗？不好玩吗？”

　　精明作为被迫表演的其中之一，看着大块头委屈巴巴的神情还是很想笑的，妮妮靠在毛毛怀里摇了摇头，“才不是呢，我特别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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