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悠然如诗时

　　抱著不停犯规的女人，孟然不舍道：“诗媛，难道你要的距离就是这样吗？”停了几秒，“你能对我好，我却只能在远处看著你瘀青的手，什么话也说不得？”

　　姚诗媛两手扣住孟然的肩抓紧衣服，对自己的行为…她也不想。她真的不想。

　　“你的要求，我都答应，可是诗媛…你不能对我这么好…这样我很难放弃…”

　　“我…”姚诗媛闭上眼，心里莫名发酸，“知道…”于感情，她不懂，但是她清楚自己的行为会让对方为难。

　　“这样你会好比较好过吗？如果是，我听你的。”

　　“………”姚诗媛不清楚，她一点概念也没有。

　　孟然放开对方，暖笑道：“只要你开心，都好。”

　　“………”

　　“我现在有好好休息，你能放心了吗？”

　　姚诗媛点头。

　　“我想叫你诗媛，可以吗？”

　　大总编皱眉蹙额，眼神含著痛苦，不语。

　　小助理扯扯嘴角，低下头，道：“知道了，总编。”

　　“………”

　　孟然的手机在这时响起。

　　小助理望外头一眼，说：“应该是换换。她就是我找的中介，我去接电话了。”

　　姚诗媛点头不语。

　　孟然接起电话，俩人说了几句，接著小助理大声道：“什么！为什么今晚吃饭又是我请？你的亲亲学姐这么和你说？她干嘛不直接跟我讲。”

　　电话另一头说了几句，孟然再次大声道：“谁隐瞒她了！这样就要抗议拒绝和我说话？她几岁啊她！”

　　挂断前，小助理撂狠话，说：“你就跟那个女人说要她今晚吃饭就别和我说话！哼！”

　　通话完，孟然走进姚诗媛的办公室，她敲敲大总编的桌面，道：“总编，对方问你价钱要不要再提高？”

　　姚诗媛批阅文件，淡道：“不用。”

　　“喔。”小助理呆呆站在原地欣赏起大总编的美。

　　“你出去工作吧。”

　　“嗯…”小助理没动，想再多看一眼。

　　笔尖一顿，姚诗媛眸子略冷盯著文件，道：“请你出去工作。”

　　孟然感觉室内在下雪赶紧逃了出去。

　　到了下班时间，姚诗媛大步流星走出属于她们的区域。脸色…不太好。实行只要姚诗媛想怎么样，孟然都答应的状态，小助理也就没有多想。

　　心上人想冷著脸就冷，想回暖，她配合。自己难受倒没关系，姚诗媛要好好的才是重点。

　　老板走人，小助理收拾桌面，反正姚诗媛又把自己的工作调整了。看来今天她晚上能好好睡一觉，不过…姚诗媛工作能力太强，才上班两天，一些紧急的事情很快就被她解决；现在剩下的工作还真的不是什么急事。

　　小助理提着包包离开公司驾车去学校旁的茶餐厅。

　　孟然一到，还在担心会不会没位子的她，岂料陈妍恩与宋佳享人已经坐在里面朝她挥手。

　　“哇～～你们多早来的！”孟然走到她们那桌，惯性，她坐到陈妍恩旁边。

　　“没很久，不过吃的都点好了！”宋佳享说。

　　孟然望著一桌的食物，点点头。

　　“换换说了你这几天在忙什么了。可怜喔～一定累坏了！”陈妍恩用手勾住孟然的脖子大力掐住。

　　“喂…喂…亲…亲爱的！我快不能呼吸了！”这算是报仇吗？不是不打算和自己说话…

　　虽然孟然与陈妍恩分手，但是她们没有把叫对方亲爱的这昵称改掉。俩人均认知彼此现在清清白白，何必刻意更改已习惯的称呼。

　　陈妍恩是英文系，当初孟然在学校对陈妍恩一见锺情。她主动和陈妍恩说话，俩人一拍即合，很快成为朋友。

　　陈妍恩外表亮丽，目光炯炯，一颦一笑，举手投足，总是夺人眼球。她静下来宛如古代的美女，恬静淡雅；她神采飞扬时，又总能在她含笑的眸子里望见一片星空。她的双眸带有微微的凤眼，却又是双眼皮。与孟然的圆滚滚的大眼和姚诗媛洋娃娃般带有线条的大眼睛不同，陈妍恩算是典型的古代美女。

　　儿时学古筝的她曾在大学时上台表演弹奏过一曲，也一曲成名，更是孟然对她一见锺情的那一天。在众多追求者中，她情定孟然。不顾朋友的劝，不管外头有多少条件更好的人，她大学时期唯一一场恋给了孟然。

　　孟然一直对于这样的陈妍恩含有小小的愧疚，因为对方的条件太好。陈妍恩事业顺遂，英文系出来的她决定要当空姐时，一下子就考进了华夏最大的航空公司，飞国际线。之后孟然动不动撺掇她多去找新恋情。

　　陈妍恩不屑地放开放开孟然说：“切！变心的家伙！”

　　孟然大眼睛圆圆如孩子般睁大，喝口奶茶，反驳：“我变心？是哪个人跟我说她在外国有艳遇的！”

　　陈妍恩吐吐舌头不说话。

　　“哼！”

　　“不过…亲爱的…”陈妍恩身子靠近孟然，在对方的耳朵打趣道：“姐姐比较好吗？”

　　“是呀孟小然，姐姐比较好吗？”宋佳享玩味地看着孟然，“难道因为你是个孩子需要人照顾？”

　　孟然抿嘴，颦蹙道：“别玩了！我心情不好！”

　　“干嘛？”陈妍恩宠溺摸摸孟然的头问。

　　“没什么…”

　　“报告学姐！因为那个姐姐不喜欢她！”

　　“是这样吗？”陈妍恩柔声问。

　　孟然搔搔脖子，道：“不知道…”

　　孟然配和姚诗媛，现在她想怎么样，孟然都好，不过她不懂，对她好的姚诗媛到底是怎么想…莫非姚诗媛对她有感觉，但是她自己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甚至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才反反覆覆？

　　“亲爱的。”陈妍恩喊。

　　“嗯？”

　　“对于一个刚失去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来说，她是脆弱的。这点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都很小心对待她。”

　　昨日把与姚诗媛的事情和宋佳享说，孟然并没有讲太多的细节，特别是属于姚诗媛个人的私事。姚诗媛的噩梦，她现在睡的地方，她的沟通能力，这些孟然只字未提。要不是想要了解姚诗媛的心态，否则孟然不可能会跑去和林茵说。

　　“嗯…加油吧！”陈妍恩拍拍孟然的肩说。

　　见气氛被自己搞得有些低沉，孟然道：“好了，聊点别的吧！”

　　宋佳享双手捧著自己的脸望著陈妍恩说：“是呀！学姐，说说你的艳遇吧！”

　　“我吗？”陈妍恩难为情地勾了头发到耳后，“嘿嘿…”

　　孟然一脸疑惑：“嘿嘿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工作不稳定，不想谈恋爱。就是这个意思！”

　　“不懂。”宋佳享露出一脸不解。

　　前女友的话，孟然一听便明白，笑道：“意思是她现在不想谈恋爱，只想享受被追求的感觉。”扭过头，孟然用筷子指著身旁的人，“是吧，花花蝴蝶！”

　　“还是亲爱的聪明！”

　　荒唐的岁月总有说不完的趣事，聊不清的往事，道不完的从容；成长的路上，青春之所以美就在于校园的烦闷永远比不上出社会成为大人，要在真实世界摸黑抓紧自己的未来。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来一往地聊天直到餐厅打烊，结帐的事交给孟然。

　　出了餐厅，孟然载著三个人，她先把好友放生，这才开车去陈妍恩家。

　　到了陈妍恩家楼下，孟然放了音乐，与对方开始聊起天来。

　　车内传来了英文经典情歌，陈妍恩听了瞪大眼，惊讶开口：“亲爱的，你什么时候会听这种歌了？”想了一下，“我们以前在一起，你可是一有英文就扭头走人的。”

　　孟然不避讳说：“从我爱上她开始…”

　　“看来我把你训练的还不错～挺懂浪漫的！”陈妍恩骄傲道。

　　“没办法，她…不听快歌。况且，老歌挺不错的。”

　　话入陈妍恩的耳，她脸上的嘻笑淡去，面露凝重道：“小然…”

　　“嗯？”

　　陈妍恩侧过头望著孟然，道：“换换稍微跟我说了你喜欢的那个人的一些事。”

　　“嗯…”

　　“爱这样的人…会很辛苦，你知道吗？”即便分手，陈妍恩疼爱孟然没停过，她不希望孟然受伤。

　　“我知道。”

　　“你做好这样的准备了？”

　　“我不知道，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努力做到姚诗媛要的距离。

　　“亲爱的，你觉得…她是你的真爱吗？”

　　“你记不记得我们谈分手的内容里，我们彼此很认同一件事。”孟然说。

　　陈妍恩没说话等待对方下句话。

　　“我记得是你先跟我说的。”孟然回想当时的场景，眼睛盯著前方，目光温润，“你说我们遇见彼此就像人生路上的风景…会遇见，会欣赏，会停留，也会离开。”

　　陈妍恩莞尔点头。

　　“我当时听了，觉得你说的很对，所以回说我们是彼此人生的风景，终会找到自己的细水长流。”孟然没记错，这是那首《红豆》里类似的句子。

　　『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陪我看细水长流。』

　　“是啊！而属于我们的细水长流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谁说爱一定要这么狭隘，情是会变的，在适当的时候调整，反而能找到更好的延续。

　　“亲爱的。”孟然喊。

　　“怎么了？”

　　“我觉得自己真的找到想爱一辈子的人。你呢？”

　　陈妍恩勾了头发到耳后，表情看不出喜怒，道：“我想休息一阵子。”当时爱孟然太坚定，现在回头想，是没有后悔，就是…想喘口气自由。

　　“喂！爱情是没有休息的，等你遇见了，你要逃也跑不掉。”

　　车内正播放一首老歌Barbara Streisand & Bryan Adams -I finally found someone.

　　陈妍恩温柔笑说：“亲爱的，这首歌的歌名很适合你对她的心情。你终于找到自己的爱情。”

　　英文废物静下心听，居然听懂那句，她瞳仁清亮道：“对耶！”

　　忽地，孟然的手机响起。

　　小助理皱著眉头看了来电人，是姚诗媛。

　　拇指往右，孟然：“喂。”瞥一眼车内的时钟，已经十二点多了，姚诗媛还没睡？

　　姚诗媛没有说话。

　　“怎么了？”

　　“………”

　　孟然不放心，她捂住话筒对陈妍恩说：“你先回去，好吗？”

　　陈妍恩用口型说：怎么了？

　　孟然指著手机，默声回：有事。

　　点点头，陈妍恩拿了包包下车。

　　车门一关上，孟然持著手机，语气轻柔道：“诗媛，还在吗？”

　　“………”

　　“诗媛…怎么了？做噩梦了？”

　　“有人…在…？”

　　“我送学姐回家，她下车了，现在我一个人。”

　　“………”

　　“诗媛，怎么了？”

　　“打扰到你们？”

　　“没有！一点都没有！”

　　“………”

　　“你做噩梦了？”

　　“………”

　　电话那头一阵安静，直到孟然听见玻璃瓶倒在地上所发出的声响。孟然正在想这声音是什么，霎时，她有一股预感，道：“是不是喝酒了？”

　　“嗯…”

　　“有没有不舒服？”

　　“………”

　　“我过去陪你好不好？”

　　“………”

　　“不好吗？”

　　“………”

　　“那你快去睡觉，不舒服再跟我说。”

　　“嗯。”姚诗媛说完就挂上电话，而孟然则是发动车子准备去心上人家。

　　孟然熟悉找到停车位，接著跑进姚诗媛住处大厅柜台。

　　“十四楼B座，孟然。”

　　“请稍等。”中年保安按常先联络对方，“姚小姐，有位孟然小姐找您。”

　　孟然心脏怦怦跳动，她不希望自己被拒绝在外。

　　“嗯…好的。”挂上电话，中年保安微笑点点头，示意孟然得以去乘坐电梯。

　　小助理来到姚诗媛家门口，门已经打开露出一小小缝。

　　孟然自动性的走进去，顺道把门带上。她脱好鞋，在仅有一盏小黄灯的微弱光中，孟然眼睛四处张望找到人的客厅的姚诗媛，她的心上人正呆坐在地不动。

　　走到旁边，孟然拿起到在一边的酒瓶晃了晃，还好没喝完。虽然这种冰酒完全不烈没什么杀伤力，只是对于第一次喝酒的姚诗媛，孟然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

　　孟然暖笑，看心上人一眼，问：“还好吗？”

　　姚诗媛满脸通红呆呆点头。

　　“第一次喝酒，感觉怎么样？”

　　姚诗媛摇头。

　　“不喜欢？”

　　呆呆的人点头。

　　姚诗媛今晚穿的是短衣短裤，即便屋内仅有一盏缥缈小黄灯的能见度，即便如此，孟然依旧可以清晰看见对方她清瘦的身子上满满的瘀青。

　　伤痕不是碰撞的一小点，而是一片一片的五颜六色；孟然的手是掌大指长，可是却不及姚诗媛身上随意一块瘀青。照在巴黎第一次见心上人做噩梦看似在逃亡的模样，在逃亡中的她定是在窄小的空间内使命捶打挣扎，因此有这个结果不意外。就算孟然不意外不代表不心疼。

　　“诗媛，我们上去睡觉好不好？”她今天一定要在姚诗媛身边；要是她想窝在衣柜里，自己就跟进去。姚诗媛…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

　　“嗯…”

　　“我抱你上去可以吗？”

　　姚诗媛点头。

　　孟然横抱起心上人到二楼，紧接著把对方放在床上，为她摘下眼镜，又把被盖好。

　　“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坐在床沿，孟然问。

　　“………”

　　“还是想我走？”

　　“………”

　　“我走啰。”

　　见孟然要离开，姚诗媛伸手抓住对方的衣角。

　　孟然冲姚诗媛一个笑容，说：“我不走，但是得和家里说一声。你等我好吗？”

　　姚诗媛松手没表示。

　　小助理快速下楼发了微掐给自家慈母，接著摘掉隐形眼镜把随身携带的眼镜挂上。

　　关掉一楼的灯，孟然手里捻著手机回到二楼。

　　“累不累？”坐回床沿，孟然很有技巧地问。

　　姚诗媛点头。

　　“嗯…”孟然走到床的另一边把眼镜与手机置在双人床空位的枕头旁，随后躺上去。

　　俩人侧著身子面对彼此。

　　孟然带著温柔的笑容问：“诗媛，你头会不会昏？”

　　姚诗媛摇头。

　　许是家里的基因，姚诗媛生平第一次喝酒，她居然没有醉。

　　“我想抱著你，你不同意摇头。”孟然不知道姚诗媛有多久没来床上好好睡一觉，她觉得若仅仅是躺在对方旁边，这个女人肯定睡不著。

　　姚诗媛浅浅露出笑容，没有摇头。

　　孟然轻轻靠近把骨瘦如柴的人揽进怀里。

　　第一次的行为，姚诗媛身体僵硬的动都不敢动；她们有过拥抱，怎么样都不比这一次。

　　“放轻松…”孟然下巴顶着她的头说。

　　在孟然看不见自己脸的情况，姚诗媛紧紧抓住对方前襟。

　　“诗媛，怎么了？”

　　“吃…”姚诗媛痛苦地敛目，心口起伏渐进，“很…晚…”

　　“我今天跟换换还有学姐去上次带你去的那家餐厅吃饭，我们三个聊天聊到店关，之后送换换和学姐回家，所以才会搞到这么晚…”孟然凭自己的感觉回答她认为是心上人的疑问。

　　“嗯…”

　　“你今天晚上吃什么？”

　　“………”

　　“回答我！”

　　姚诗媛身子一缩，不敢作答。

　　“好好好，下次不要就好，没关系。”孟然安抚。

　　姚诗媛点头。

　　“快点睡吧。”

　　扯扯孟然的衣服，姚诗媛艰难地说：“护…护…”停下，她不清楚自己是觉得丢脸还是有其它因素，她不想说完这两个字。

　　“你等我。”孟然说。

　　小助理走到衣柜前拿了护膝回到已坐起的姚诗媛身边。

　　把东西给姚诗媛，孟然站到远方不看对方，让姚诗媛自己套上护膝。

　　“好…了…”盖住自己腿，姚诗媛说。

　　孟然转身，严肃道：“诗媛，这样你能睡吗？”

　　姚诗媛摇头：“不…知…”

　　“试试，不行你把我叫醒和我说一声。不要忍著，你一定得休息，好吗？”

　　大总编拍拍自己的床沿，小助理很快明了坐过去，问：“怎么了？”

　　“我…”姚诗媛闭眼，歙肩，指尖泛抖抓紧被子，“不能再…”话至此，她右手抵著额头，努力要自己把话说完。

　　孟然露出一个笑容，她顺了顺心上的人头发，柔声道：“没关系，慢慢来。”

　　沉默一阵子，姚诗媛缓缓开口：“我。”望著孟然，“不能。”闭上眼，调整呼吸，“再…再…打…你…”

　　姚诗媛拥有很多的不堪，却从来没有难堪。被叶娴夙当众赏耳光都没有此刻让她感觉自己是…一个缺陷。

　　“你心疼，我就不疼吗？”孟然抱住心上人，她好不舍，“我情愿你打我也不想再看见你一片比一片还大的瘀青。”顿了顿，“除非真的无法如眠，你再过去睡。”

　　孟然不提，姚诗媛都忘了自己身上的瘀青对方此刻看得一清二楚。

　　“诗媛，迁就我一次。”

　　“我…”姚诗媛用额头抵著孟然试著把话顺的讲出来，唇瓣张和几次均徒然。

　　孟然很有耐心地等待，直到姚诗媛有勇气再度开口：“我…打…要…”停了几秒，“叫醒。”

　　知道心上人同意，孟然开心道：“好！我一定叫醒你！”

　　放开孟然，姚诗媛躺下。

　　孟然回位躺好立即将心上人重新抱入怀中。

　　惯性动物的姚诗媛对于这一切的改变并不适应。她熬了好久，在孟然声声温柔的安抚下，多日睡在小格子的人，终于沉沉睡著了。

　　等了很久，孟然确定姚诗媛真的睡了才阖眼。

　　抱著心上人，孟然一滴泪滑下；方才的姚诗媛是那么的没有自信，那么的自卑，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重点是，她的说话能力退步了。

　　过去有的姚奶奶，姚诗媛的沟通能力还行，自奶奶走后，她几乎不说话，就算说了，也无法顺利表达。难道没有了奶奶，姚诗媛真的就退回到从前…难道姚奶奶接她回华夏，姚诗媛就是从这样的方式开始？

　　诗媛不怕；说话，我陪你慢慢学；噩梦，我陪你一起走过。你，别想我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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