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月的眼

　　“你也在青柠附近？那快来找我吧！”电话里海琼说道。

　　我挂了电话，一脸错愕，看着自己头上还没来得及冲洗的洗发露，戴了顶帽子就夺门而出。

　　“洲哥，我偷了一辆自行车，现在后悔了，可以把车给你吗？”在狂奔的路途上我抽空打了个电话给李洲。

　　“我不要，你还给别人就好了啊。”电话那头李洲仓促地说道。

　　“他不要。”我说道。

　　“那你自己留着啊，我打游戏了，忙死了。”李洲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我骑着车，开心地朝海琼奔去。

　　一个寒假不见，竟感觉她出落的更加动人了，她穿着浅色外套内衬格子衬衫，拿着一个小包包，站在街角，浅笑嫣然。

　　“看够了没？”海琼笑着说道。

　　我点点头，觉得不对，又拼命摇摇头。

　　海琼笑着白了我一眼，我试探性地问道：“那我们就去青柠吃吧？”

　　她点点头。

　　我下意识地又想去牵她的手，还好及时收回了，她看出了我的尴尬，偷偷笑了笑。

　　我们从中午12点吃到了3点，稍微逛了逛，将近4点的时候又带着海琼去吃晚饭。随后我们又去看了电影，我终究没有忍住，还是牵了她的手，她没有拒绝，大概是因为如此，电影好像只播放了五分钟就结束了。

　　我们散步在江边，轻巧地踩在石砖铺就的小路上，左手边是成片的绿化，低低的灌木丛上，榕树不甘寂寞地探出头来偷看着我们。右手边是低低的防护栏，上面绑着的五颜六色的小灯不断地冲我眨眼，我咬了咬嘴唇，脑中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路灯亮了起来，它们跟小灯的亮法是不一样的，小灯是按着顺序亮过去，而大型的路灯则是一起亮的，让人一下子从暗到亮，颇有气势。我扭头看着低着头专心走路的海琼，不安分的小手又想伸过去，此时她突然也把头转过来，看了我一眼。我吓的马上把手插进了兜里。

　　她把头低回去，浅浅的笑了笑。

　　那是一低头的温柔，是无法让人忘却的回眸。

　　我心动极了，脑子里不断地筛选着表白计划。天空传来了阵阵低吟，我们抬头看去，那两个月亮也不见了，灰暗的天空显得有些阴沉。

　　“好像要下雨了。”海琼担忧的说道。

　　“嗯。”我答道。

　　“早点回去吧。”海琼说道。

　　“嗯。”我答道。

　　海琼看着紧张万分，只会说嗯的我，笑着摇了摇头头。

　　“你说天上的月亮，会不会只有一个呢？”海琼淡淡的说道。

　　我无暇顾及她的胡思乱想，一心思考着自己的事。我看着前面由于施工而堆起来的小土包，心生一计。

　　“你说。。。”海琼又开口了。

　　我没有听完，屁颠屁颠的向着土堆跑去。

　　我小心翼翼地捧了一堆土回来，又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海琼面前。

　　“你。。。你。。。你干嘛？”海琼诧异道。

　　“海琼啊，你看这是什么？”我故作轻松的问道。

　　“土啊。”海琼一脸疑惑，歪着头问道

　　我故作镇定，咳嗽了几下，清了清嗓子，于是小手就不听使唤地抖了抖，掉落了不少沙土。

　　“你干嘛呀？”海琼的眉头好像有一丝要皱起来的迹象。

　　再不说海琼可能会以为我神经病了，我心想道。

　　“这土，送你。”我低下头说道。

　　“啊？送我土？”海琼的眉头皱了起来。

　　“嗯，送你这些土。”我磕磕巴巴地说道。

　　“好。。。好吧。。。”海琼不知如何是好，虽然嘴上答应了，但始终没有伸出双手。

　　“那你。。。”我说道。

　　“嗯？”海琼疑惑道。

　　“那你。。。”我咬了咬嘴唇，没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怎么了？”海琼关心地问道。

　　“那你。。。”我还在纠结。

　　“我干嘛啊！”海琼冲我吼了一声。

　　我抬起头，一脸懵逼地看着她。她好像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赶忙尴尬的笑了笑，换回了淑女的表情，用轻巧的手把头发挽到耳后，温柔地笑着。

　　“那你，能栽我手里吗？”我低声地问道。

　　这回换海琼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不知怎么我觉得害羞极了，根本不敢对上她的眼神，我赶忙把头侧到了一边。

　　海琼也跟了过来，看着一副少女摸样般的我。

　　我把头又侧到了另一边，海琼又跟了过来。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喃喃道：“这都跟谁学的啊？”

　　我没有回答，突然把头抬了起来，对上了她温柔的眼神，异常坚定地问道：“栽不栽？”

　　她看着这样的我，像看着小孩一样，微眯起来的眼睛像月牙一样令人心神不宁。她淡淡地说道：“栽。”

　　我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想让她再说一遍，天上就飘起了雨。

　　“栽？”我问道。

　　“栽。”海琼笑道。

　　雨水滴答滴答地落下，手里的土变成了泥。我赶忙把手拍了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可以牵你的手吗？”说完才想起晚上已经牵过了，于是加上了一句：“光明正大地牵？”

　　她看了看我，笑了笑，说道：“可以。”

　　我把手伸出去，看到自己的手全是泥巴，又赶忙伸了回来，拿出餐巾纸就着雨水把手擦了干净。

　　而后牵起了海琼的小手，温暖极了。

　　雨开始慢慢大了起来，我却不想走的那么快。

　　“那我可以亲你吗？”我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还想。。。”海琼转过头看我，但话没讲完，却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我疑惑道。

　　我这一问，她笑得更开心的，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只好伸出头挠了挠头。

　　油腻，泡沫，清香。

　　我看着自己摸完头的手，心中了然了。早上抹了洗发露没有洗，现在雨一下，起了泡沫。

　　我尴尬极了，看着笑个不停地海琼，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笑了好不好。”我拉着她的手，想赶紧回学校。

　　可根本拖不动她，她笑得腰都弯了。

　　我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口中不断念叨着：“别笑了行不行，尴尬死了。”

　　“哈哈哈。”

　　“哈哈哈。”

　　夜空里都是爽朗的笑声，以致我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

　　响完之后，又多了几条短信。

　　李洲在短信里焦急地问道：“扬城，我的自行车呢！”

　　“去你妈的哟，老子的自行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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