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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陈榆醒来时候,试着动了动身体,不出意外的被绑了个结实。
想起昏倒前那一幕,陈榆裂了下唇角,拜高中三年长久被严厉的化学老师毒害,她竟然在那一瞬间就想到了乙 醚的化学方程式是C4H10O。
绑住手腕的绳子勒的有些麻木,她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尼龙绳却深陷皮肉里,疼得她低呼了一声。
声音引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陈榆屏住了呼吸。
脚步轻飘,是长久浸在欢场的虚浮。
“姐让咱们抓这么个小娘们儿干嘛来了,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还要看着她不让她逃走。”
“小点儿声音,听说三哥那边对这女人很是看重,大姐说这是咱们最后的筹码了。”
“那你说咱们就这么看着她啊。”
“看着呗,还能怎样。”
“不然拉出去给弟兄们玩玩,就这么看着也实在是没意思的很。”
“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大姐那边没办法交待。”
“那女人已经自身难保了,哪还有精力来管咱们,咱们只要不玩残就行了,等过几天就得撤退,带着这小娘们儿当护身符。”
......
脚步声越来越近,陈榆把身体尽量蜷缩在一起,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如坠冰窖。
怎么办呢?
“你们如果不想等逃跑时候拿我的尸体去当护身符,我不介意。”黑暗里,陈榆的声音沉沉的,带着显而易见的冷意。
话音落下,明显感觉到逼近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手电筒的光亮起,其中一个男人走近几步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以为我们兄弟是被吓大的吗?大家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谁还没被吓过,你倒是敢死一下试试,我们有不下百十种手段折磨你到生不如死。”
陈榆呸了一声,:“那你们是以为我是被吓大的了?只要你们敢碰我一下,我就有八百种死法让你们没有退路。”
说完后,她明显感觉捏着她下巴的那只手用足了力气,疼得她在这阴森森的黑暗中出了一身冷汗。
两个男人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最后,钳制住陈榆下巴的那个男人骂了一句娘,转身向旁边走去,另一个也随即跟上。
陈榆松了一口气。
并非什么贞洁烈女,但如果能保证万无一失,倒也不妨一试。
那两个人离开后,再没有人进来过。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什么都感受不到,她依着惯性寻了一处墙壁,后背靠上去时候,滑滑的,凉意沁骨,不似寻常墙壁,她伸手触摸了一下,隐隐觉得这里仿佛是一个山冻。
因为冷,她又往前挪了一点儿,稍稍离开了能支撑身体的岩壁。
意识清明之际,她开始思考,究竟是谁绑了自己。
其实她心里是有答案的。
是旅馆的老板娘。
那个女人,大抵也是狗急跳墙了。
鼻尖隐隐嗅到不寻常的气味,陈榆被冻的脑子有些不甚清晰,一时之间未能想到是什么味道。直到那气味越来越大,了整个鼻息,她仿佛醍醐灌顶一般清醒。
这是罂粟提炼的化学试剂!
当年初高中时候,她的化学成绩几乎每次都是满分,尤其后来对一些植物提炼感兴趣,也跟着化学老师做了不少试验,其中就有罂粟花的分离。
那时候她的化学老师说她:“陈榆啊,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走光明大道,你这样的孩子,很容易成为高智商犯罪分子。”
陈榆笑了一下:“我大学不学化学,想学摄影呢。”
当时化学老师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大鸡蛋:“为什么?”
陈榆:“不为什么啊,可能是因为感觉其他的都不难,只有摄影还没学过吧。”
化学老师愤愤的把试管推给她:“清洗干净,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你这么拉仇恨值的学生,不对,是为什么你这种这么拉仇恨值的人要被生下来。”
陈榆笑嘻嘻的假装没听到。
说起来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她在学业上一向是开了挂一般的顺风顺水,在生活上,却好像从来未曾如意过。
她总是在费尽心力解决掉所遇到的困难,以为可以高枕无忧时,发现在柳暗花明面前横亘着一条更艰难的河。
而眼下,陈榆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是被那个女人关到了他们的毒品制造基地。
可是,这个毒品制造基地是在哪里呢?
向后靠了一下岩壁,她愣了一下,胸腔里有什么要破膛而出。
边境之界?
山洞?
对,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能想到重兵把守之下的边境之界的山洞中,会隐藏着巨大的毒品制造基地。
这个认知让陈榆生了活下去的念头。
无论如何,她都要活下去,把这个消息带出去。
手电的光亮再次亮起,一个身影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是旅馆的老板娘。
陈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嗓子因为长久干涸已有几分喑哑:“你绑着我有什么意义?”
女人蹲下身把两个馒头、一碟小菜和一瓶水放在陈榆身边,抬头看向她:“可能是因为你是我最后的筹码,陈小姐,没想到你这么重要呢。”
陈榆看了一眼脚边的食物,示意女人解开她的手。
女人轻笑一声:“解开好方便你逃走吗?陈小姐是你傻还是我傻?”
把手电筒放置在旁边,女人拿起馒头递到陈榆嘴边:“吃吧,吃完这顿,下顿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了哦,我这几天要去和秦周联系一下,让他把直升机和护照给我准备好,等我走了,这里......”
说到这里,女人故意停顿了一下。
陈榆艰难的咽下一口馒头,问道:“这里会怎样?”
女人勾着唇角吃吃的笑:“这里啊,轰隆......砰......全部没有了.....不只是这个山洞,还有这里面的人,当然......也包括你。”
陈榆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你疯了?”
女人没有理她,拿起矿泉水瓶子拧开盖子放在她嘴边:“当然没有,我说的是最坏的结果,如果你的三哥聪明一点儿,我想你应该不会死于非命的,当然,但凡他犯蠢,那就只能等着给你收尸了。”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谁都不再接下话题。
陈榆喝完水,女人收拾了瓶子起身离开。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也可能没有多久,但人处在黑暗中,除了觉得漫长,到底也是生不出其他感觉的。
这个山洞,除了刺鼻的化工味道,陈榆再也嗅不到一丝人气。
时间缓慢的流逝,长久的寒冷与饥饿让陈榆感觉自己的体力在一点一点的透支,她挪着身体靠在角落,冰冷的墙壁让她混沌的大脑有一丝清明,她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手机在被抓来的那天就不见了,可能是被人搜走了。
她心里渐渐开始慌乱。
她会不会就这样死在这里?
秦周他们找不到她怎么办?
......
人在黑暗中,内心的孤独与恐惧会被无限的放大。
陈榆从没有像如今这一刻这么渴望活下去。
她咬破了嘴唇,尝到了一丝血腥气,贪婪的嘬了两口,喉咙一甜,干呕出声。
她颓然的闭上了眼睛。
这里的冰冷与窒息和长久的压抑快要把她逼疯了。
她想,哪怕如今把她绑架过来的那两个人过来和她说说话都是好的。
但是她什么都等不到。
她的意识逐渐开始涣散,心脏也以不正常的频率持续跳动着。
她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仍旧感觉胸腔里郁结了一股热气。
手脚冰冷的失去了知觉,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扼住了喉咙,恐惧、惊慌、昏眩,甚至濒死。
她努力睁大眼睛保持着最后的清明,最后还是没能抵抗住倦意晕了过去。
眼睛闭上的刹那,她想,如果再睁眼是在穆源家温暖的浴缸里就好了,再不济,在医院的床上也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总之,不要再是这里了。
但显然,她没有那么幸运。
被冻醒的时候,她仍旧处在沉沉的黑暗中,尝试着动了一下身体,除了麻木,再没有其他的感觉。
陈榆想,没被冻死,不知道算不算自己的福气。
她用力咬了下嘴唇,之前咬过的伤口再次裂开,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舌头伸出来,缓慢的在嘴唇上抿了一下,甜甜的血腥气,她又咬了一下嘴唇,强忍着干呕的不适,咽了几口血沫子。
她想,既然没被冻死,终归不能被自己心里的恐惧吓死。
但她不知道,在她拼尽全力想要活下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兵荒马乱。
周遥靠在旅馆的大红门前面,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他哆嗦着从口袋拿出烟和打火机,点了好几下没点着,愤愤的扔在地上。
他看着身侧眉头紧皱的男人,暴躁的说了一句:“能在我们眼皮底下把人劫走,三哥,我想不出还有谁了。”
秦周没有说话,紧抿着嘴唇看向从知道陈榆不见就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男人:“你觉得呢?”
穆源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或者说,从陈榆不见,他的心就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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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乌龟,尤其国庆节要放假要去玩了,感觉完结好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