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月

　　城外。
　　“今日怎么这么开心？”柳如是问道。“我很开心吗？”宋清河吃着切好的鸭梨。水分很多，翠翠甜甜的。
　　“笑容都挂在脸上了。”
　　宋清河微微一笑，没再说话。
　　“你们两个和好了？”
　　“嗯。”宋清河又咬了一口，“听皇上说，莫谦要娶你了？什么时候？”
　　“产下孩子以后。”
　　她点点头。

　　说是要帮柳如是煮药的，但是手脚有些笨，连要放多少水都不知道。
　　这一系列举动引起了柳如是的嘲笑:“瞧你这样，还怎么给孩子当母亲啊。”
　　她那扇子正扇着炉火，正经道:“我将来不要孩子。”
　　柳如是看到了门口的周靖帆。
　　邪笑道:“是嘛？你不打算为皇上绵延子嗣吗？”
　　宋清河撇嘴道:“有的是女人抢着替他生，更何况生孩子那么痛……”
　　再未听见空气中传来一句话，感觉气氛有些压抑，回头一看，正对上周靖帆那旁人看不懂的眼神。
　　放下手中的扇子，“皇上。”她有些结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他挑眉“嗯”了一声，宋清河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身后的寒气已经往上窜了。转移话题道:“皇上怎么来了？朕不来，谁给你送伞？”
　　柳如是这儿东西不多，可能真没有雨伞。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安盛，笑了笑，“这种小事让安盛来就行了啊，不必劳烦皇上亲自走一趟的。”
　　安盛偷笑了两声。
　　“那朕走了。”转身就走。
　　宋清河尴尬地朝柳如是笑笑，示意她自己也要走了，然后追上周靖帆。“皇上走这么快干什么？臣妾都追不上了。”
　　“你腿短。”周靖帆毫不客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宋清河不走了，周靖帆回头看时见她站在原地无声灿笑。
　　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其实宋清河已经够高挑了，只是周靖帆更高而已。
　　周靖帆也忍不住微笑，走过去霸道地将她揽在怀里，带着不情愿的她往皇宫走去。
　　安盛和林沁跟在后面远处，默契地笑了。
　　可是林沁的笑很快就停在了唇边，那个笑容此时变得十分尴尬。

　　从来不相信世间真情的公主此刻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而她呢？只能在角落里看他一眼两眼。看见他差点死在周靖帆剑下的时候，一声喊叫几乎要破喉而出，可是距离不近，没有办法挡下那一剑。
　　她真的有想过，如果当时替他挨了那一剑，他是不是就会多看她一眼，知道世上还有一个叫林沁的人默默喜欢着他，就像他对宋清河的感情一样。
　　但宋清河替她做了，她那时的心情是放松的，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他死了该怎么办。
　　她永远记得他陪她一同采集露水的那个夜晚。

　　那是凌晨，天还没亮。他怕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于是一直陪她到最后。
　　她采集露水，是为了给病危的父亲治病的。幼年母亲早逝，由父亲抚养长大，因此父女两人感情非常好。求医不得，宋清河也让宫中的御医给他看过了，包括韩景也说回天无力。可是她仍然不放弃，不知在哪儿看到了一个露水治疾的秘方，决定一试。正巧遇上了韩景，虽然他知道此方无用，但还是陪她到最后。
　　清晨回去后，他与她一起目睹了父亲离世。她痛哭流涕，第一次被韩景拥在了怀里。
　　自那以后她对韩景就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情。虽然她知道韩景陪她很有可能是因为宋清河的缘故，但是她不愿打破心里的那个美好。
　　直到现在，美好依旧藏在她心里。

　　“哗” 的一声，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溅出水花几丈许。
　　周靖帆连忙护着她把她往旁边带了些，可惜裙子上还是沾上了些泥水。与原本清雅的颜色很不协调。
　　他嫌弃道:“人还是要活灵一点的好。”
　　宋清河气结:“……皇上嫌弃臣妾。”
　　“没有。”
　　……

　　林沁照常为他们放了洗澡水，正好是第七日。
　　周靖帆看着她那沾了泥的衣服有些不顺眼，伸手想给她脱掉。
　　宋清河下意识地抓了下衣领，“臣妾自己来就行了。”
　　他无奈地抿了抿唇角，转过身去，心想“随便你”。
　　宋清河身上只着里衣，轻声道:“只是可惜了这件衣服了。”
　　周靖帆撇嘴道:“有什么可惜的，反正朕也不喜欢。”
　　“为什么？”宋清河表示不理解，“你不觉得很好看吗？”
　　“丑死了。”
　　“……”
　　周靖帆有时候就是这么直接，能把人的脸气绿了。
　　宋清河不想理他了，径自走向浴池，下了水。

　　疗完伤后，周靖帆情不自禁地环上了她的身子，下巴抵着她白嫩的肩头，“不想要孩子？”
　　她的脸瞬间红了，窘迫地低下了头，很显然他听见了那句话。
　　“不、不是，瞎说的。”
　　听见周靖帆轻微的笑声，转过她的身子，“不是说要学会如何去爱吗？朕教你。”于是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温柔缱绻，尤其是得到了宋清河生涩的回应后更是缠绵悱恻。
　　池中的虹花瓣并不能完全遮住两人的身子，她更不敢低头看。
　　馨软的身子由于他的抚摸而变得紧绷起来。
　　“还不能适应吗？”他停止了动作，抚上了她的脸。
　　被水的蒸气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正如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
　　他的手继续探索，“可是清河，你应该试着去接受了。”
　　宋清河的身子明显地一颤，却没再阻止他。
　　意乱情迷之时，心如刀绞。她承受不住，倒入了他的怀中。
　　微喘着气，无力再说一句。
　　周靖帆拦腰将她抱起，口渡真气与她，今日给她平息心脉的方式不同往日，直到半夜仍未有所停止的痕迹。

　　她也在痛苦中渐渐沉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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