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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入瓮(2)
“说得再多又有何用,过程如何旁人不会费尽心思细究,他们只看结果,谁不知大公子死了得益最大的人是谁……”楚汐推了推映真,示意他停止,“休要再说。”
秦暔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汐,映真说的不错,呵呵,这次真是有口难辩。”
临近新年,因为大公子暴毙,而到处都是白幡,新年的气息都被冲淡,宫中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气氛。如今苍国的街头巷尾都在说秦暔是弑父杀兄之人,还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秦暔当初不满二公子暴死于是设计逼迫大公子离开苍国,杀害自己的父王,而囚禁丹夫人是因为害怕丹夫人把他谋划的事情暴露,而今大公子回国更是怕丹夫人会因此倾吐秘密,又怕大公子回国抢夺王位,又再次痛下杀手。
秦暔正是焦头烂额之际,宫中有传来丹夫人服毒自尽,并且写下血书“生无可恋”。这似乎更是坐实了秦暔的罪名。这几日秦暔都没有上朝,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官员们想要见秦暔也被方大等人拦住了。
清晨,冬日的阳光只是吝啬地漏出几缕,在冰冷的空气环绕之下,那些微弱的暖光更是不易被察觉。楚汐收紧了衣领,踩着僵硬的步子,脑海中不断寻思着见到秦暔要如何劝说。宫中的侍卫对于楚汐可以随意出入秦暔的寝宫已经见怪不怪,一一向楚汐行礼,楚汐扯起僵硬的笑容回礼,看着呼吸之间喷吐出的白气倏忽又散去,眼前尽是萧条之景,就连自己也有些提不起精神。
“觅荷姑娘?”楚汐尚且在胡思乱想时看见觅荷从寝宫里走出来,连忙走了上去,“觅荷姑娘,侯爷他,他如何了?”
“楚大人,你来了就好,侯爷他这几日都吃不下什么东西,整日在殿中昏睡,又不愿叫医师过来,真是让人担忧。”觅荷一边引着楚汐入殿,一边吩咐身旁的宫人准备一直温着的粥,“楚大人可要好好劝劝侯爷。”觅荷半是担忧半是心疼地看了一眼被床幔遮盖的身影。
“有劳觅荷姑娘了。”楚汐接过觅荷手中的食盒走入殿中。虽然此时已是清晨,大殿内的烛火经过一晚早已燃尽,日头尚早,整个殿内都颇为昏暗,加上近日阴沉的天气更让人觉得压抑,整个殿内回荡着楚汐的脚步声,除此之外再无声响。
“侯爷?”楚汐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但是没有回应他,想起觅荷刚才的话,楚汐显得有些着急,放下食盒快步走向床边,深色的床幔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却可以隐隐约约看得见那人卷缩着身子睡在一个角落里。楚汐心中忍不住一痛,轻轻掀开床幔,坐在了床边,伸手顺了顺散落在额边的黑发,看着秦暔如同无助的孩童,紧紧地蜷缩着,似乎只有这样才会感到安全。
秦暔对温热的触感似乎起了反应,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模糊地视线中勾勒出的轮廓让他心安,“楚汐,是你来了吗?”
“是我,是我来了。”抓住伸过来的手,楚汐如是回答,“听觅荷姑娘说你这几日精神很差,我,我担心你,所以…,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秦暔仰躺在床上,半边脸都沉于黑影当中,“现在又有谁会在乎我呢?他们都巴不得我早点死吧。”
“阿暔,不要说这些自暴自弃的话语,还有我…你的老师、映天、映真……他们都会在乎你的。”楚汐安慰着秦暔,顺势扶着秦暔半靠在床边,“觅荷姑娘让我带了些清淡的粥过来,你先吃一点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秦暔看着楚汐递过来的粥,皱了皱眉头,头侧到一边。
“不要任性了,好吗?”楚汐拍了拍他的手背,“来,拿着,好歹吃一两口。”
“要不楚汐喂我,我就吃。”秦暔直勾勾地看着楚汐,一副你不喂我不吃的表情。
楚汐拿秦暔没办法,舀了一勺粥,吹过以后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感觉已经不烫才给秦暔吃下。两个人,一个沉默地吃着粥,一个沉默地喂着。秦暔抬起头看了看楚汐,手伸过来握住楚汐拿汤匙的手,硬是把粥送到楚汐嘴边,“你饿了,你也吃。”楚汐只好张口吞下,秦暔却突然间靠过来吻住楚汐,楚汐大惊,想要往后退,秦暔却顺势将楚汐压倒,继续攻城略地。楚汐渐渐也迷失了,手一松,那只碗落地的清脆声响惊醒了楚汐。楚汐慌忙推拒,可是秦暔似乎无意停下来。楚汐挣扎地更厉害,却又要顾忌不伤到秦暔,动作自然受到阻值,秦暔因此很快控制了他。
秦暔捕捉到楚汐的眼中闪过的倔强与抗拒,顿时松了手,双腿跪在楚汐身侧,低声道“连你也不要我吗?”双手捂住脸庞,呼吸起伏极大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楚汐半坐起来,握住秦暔的手,“没有的事。”慢慢移开秦暔的手,然后在他的唇边印下一个印。
秦暔自然不会让他就此逃掉,扣住他的后脑勺深吻过去。
床幔被拉上,传出压抑的呻/吟声。直至冬日午后,阳光穿破了灰霾,照射到寝宫。
秦暔枕在楚汐的肩头,拨弄着楚汐的手指。“你不会生我气吧?”秦暔小心翼翼地问着。
“事后才来说,是不是有点迟了。”楚汐轻笑着点了点秦暔的额头。
秦暔忽然翻身压在楚汐身上,眼睛与楚汐直视,正色道:“你信我,真的没有杀大哥的,对吗?”
楚汐的眼神有些躲闪,此时他很想爽快地回答一句“我信你。”可是理智却不允许他这样说,那日他与映天的对话,秦暔真的没有杀大公子吗?还是只是因为他处理不当才被抓住把柄?他不敢想。
秦暔看到楚汐沉默,眼神忽然暗了下来,轻声地说“你也觉得我杀了大哥。”秦暔无力地躺回到床上,如同呢喃般说着话:“我是很恨我大哥,很想亲手杀了他,可是我也不是没有理性的人,也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对大哥痛下杀手,让自己背负不耻的罪名。”
楚汐听着秦暔说话,心中一阵绞痛,他知道秦暔身边已经没有别人了,二公子的离开让他连最后的屏障都丧失了,楚汐扳过秦暔的肩膀,让他与自己直视“只要你说了,我就信你。”
秦暔的双眼变得湿润,把头埋在楚汐颈部,楚汐慢慢地把手放在秦暔的头发上,抚顺了他的黑发。
秦暔的眼角滴落了一滴泪水,张口咬住楚汐的肩膀,楚汐闷吭一声,却没有出言阻止,秦暔卯足了劲似的,直至尝到鲜血的味道才松口。枕在楚汐肩头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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