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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再起
侧妃?自己妻子才怀了身子,这会却要纳妾了?
纵然晓得这个年代男尊女卑,但这种做法,却是让人无法接受。
叶茗对那母家的江宁宁固然没什么好感,但同为女人,这点却是不得不感同身受,此刻哪怕觉得怀孕是喜事,只这一条也顿时淡了心思,摇头道:“这算什么做法?妻子怀了身子,丈夫却又要找别的女人,若真换了我,一纸和离书各自过活便是。”
叶瑾白她一眼:“你是公主,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可不想想太子和江家,是因着什么原由结的亲?如今太子母家也安分不得,皇后只盼着还能给将自己娘家的女子拉进来,这侧妃,看着是太子挑的,可这里头,谁又晓得呢?”
虽说各有各的难处,只是对这所谓的苦衷,叶茗也打从心底接受不能,只斜乜他一眼:“哥哥你,可不是太子那样的人罢?”
安贵妃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叶瑾笑一笑:“你觉得呢?”
“你若是敢,我便叫阿夏打断你的狗腿。”
“……公主大人饶命。”
……
……
不过几日,叶承果然进宫来禀告。
此时大选已经开始,按着当初叶瑾的说法,叶承也的确挑了个姑娘走,毫不意外的是陈氏的嫡出小姐。
叶茗对于这些热闹一贯都是不爱凑的,只是听着素月等人说着,淡淡带过,便也没了兴致,只带了碧珠一同出去溜溜鸟儿。自己的小日子过惯了,平白生出来的烦恼,叶茗也就搁那不多想,毕竟沈闻不来,她也不想惹自己烦忧,虽说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好,但白日下这日子,还不得照过?
虽说叶瑾会来,但堂堂一个封了王的人,哪好真频频过来长生殿?便是亲兄妹也得落人闲话,是以那日解了馋便也安分了好些时日,除了找人送些东西,人倒是不来了。更不说已经走了的南歌夜,还有那一夜笛声后,再没人影的沈闻。
日子反倒是格外清静了。
正想着,远远却听到一声“阿茗”,抬头看去,却是偏黄绣龙的朝服,然后是挺拔的少年。久不见了,整个人看着也是愈发丰神俊朗,简直……衣冠禽兽。
叶茗在心底暗嘲,礼数却不得不做周全的:“见过太子。”
这样淡淡一句话,亲疏远近立现。
叶茗想着是拉开距离,只打声招呼就走。结果这头叶承却好似不晓得那般,上来便将她拽住:“等等。”
“许久不见,可还好?”
适才他从大选出来,远远就瞧见她了,这些年来她深居简出,几乎只有大宴才能瞧见,而且即便是宴席,她也常以身子不适为由,早早便先退了。皇帝宠爱她,加之听说她私下也是极为孝顺,皇帝对她几乎是宝贝得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稍稍有些不舒服,可还不顺着她?
久而久之,那些个麻烦的宴会,皇帝也免了她去,只宴请完毕,还要单独去长生殿小坐,以示隆恩浩荡。
至此这个美名远扬的荣月公主,更是难得一睹芳容的。便是他身为太子,也是极难见她一面。
因着叶文曦的事情,他们兄妹之间情分淡了,他也了解,再者便是叶文曦做了那些事,他总是不信的,那样单纯善良的叶文曦,如何会做出暗害叶茗的事来?定是有人陷害她了!
而在叶文曦平白失踪后,他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好一阵子疯了般寻人,与叶茗也是彻底的疏远了。到后来哪怕对叶文曦的心思淡了,对叶茗,更是淡的无迹可寻了。
一直到不久前皇帝一道圣旨,将荣月公主赐婚于长乐侯世子沈闻时,他才恍然想起自己当初一直宠着惯着的妹妹,自己一直以来在心里藏着掖着的那个人。
终于想起自己曾经深深爱过的这个少女。
而如今再见,恍若隔世,从前那个静默乖巧的小姑娘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人,从小就是美人胚子,如今长成了,更是惊心动魄的美丽。他有多久没见她了?竟连她变了这许多,都不记得了。
叶承满腹心思,殊不知叶茗对这有着禁断心思的兄长恶心得很,这会也只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淡淡道:“太子说笑了,皇妹如今过得很好。”
她的疏离让他心头一梗,总觉得难受的紧,又靠上去一步,还要说话,抬眸却看到那个在叶茗身后碧珠手里扑棱翅膀的海青,眸色一暖,竟满是温柔:“这鸟儿,你照看得很好。”
叶茗心里晓得他必然误会着她对鸟儿好只因她对他还算有情分,当即便道:“是,雅言常来照看,若无他,流影怕也没现在这般健壮。”
无端听她提起沈闻,还是这般亲昵缱绻的语调,叶承心里一股无名邪火噌噌噌便起来,颇有些烦躁道:“本宫自然晓得他擅长养鸟,但也不过是个江湖莽夫的儿子,阿茗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
这话说得露骨,教叶茗瞪大了眼看他,虽说目下并无旁人,但这自持定力惊人心机深沉的叶承说话也未免太不中听!当下眸里便冷了下来,樱唇一勾,淡淡道:“太子说的是,但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即便皇妹是公主,将来也是以夫为天的,太子这话若是再说下去,恕皇妹也不能听下去了!”说着当即便是甩袖要走。叶承自觉失言,也知叶茗这一去必定再难见到,哪里肯放人?堪堪还要去握叶茗的袖子,指尖才稍稍一触,又是一阵劲风划过,一只通体雪白的海青从二人间滑翔而过,最后落在身后的碧珠手上,亲昵的蹭了蹭流影的脑袋。
“阿茗,我寻你半天了,原来在此。”
声音低醇好听。
叶茗已有好一段时间没见他,闻言登时便是一愣,有些怔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依旧是一袭白衣,半束黑发,那般从从容容走来,心中便漏跳一拍。
她以为骗得过自己,但终究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想他。
沈闻一路过来不着痕迹的将她拉到身后,对着太子一抱拳:“臣见过太子殿下。”,全了礼数,又回头看着叶茗:“我不说晚些再去寻你,你身子不好,怎的又跑出来了?”
纵然晓得这些都是做给叶承看的,但她还是顿了顿,只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我……”
“本宫有话要对皇妹说,烦请世子离开。”叶承不耐烦看他二人眉来眼去,此时也是堵着一口气,竟是要挤开沈闻去拉叶茗,这动作才做起来,身后又是一声含着威仪的声音:“承明,你在做什么?”
这下便是叶承也只得收了手,回过身来道:“见过母后,母后千岁。”
陈后淡淡“唔”了声,等着沈闻叶茗二人见完礼,冷冷看着二人,只淡淡道:“茗儿这些日子倒是瘦了,眼瞅着要嫁人的姑娘,好生将养着罢。”说着又扫过叶承:“你方才不说府上有事?怎的还在宫里?”
“母后说的是,儿臣这便告退。”叶承不敢违逆陈后,叶茗也低着头不说话,只觉得陈后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看了许久,都是渗人的寒意,看得几乎让人发抖,心里顿时“嘎登”一声,知道这陈后必定是看到什么了!
这种带着杀气的眼神,在这后宫里,可不算少见了。
宫里美人最擅口蜜腹剑,笑里藏刀。这陈后当属其中佼佼者,一心为着叶承一承大统,现如今若是察觉太子对自己不轨的心思,可还不得动手么?
兄妹□□这样的事,断然不能在太子身上出现的!
叶茗纵然是死过一次的人,可这死的意外。后来哪怕是叶文曦多方陷害,也不过是些小手段,先前也不先教人知道。哪怕是沈闻初初险些掐死她,事发突然,剩余也不过是后怕。如今这人虽不说,但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要杀你,而且是认真,也是有这能力的。
怕死是本能,谁看了这样的眼神能不怕?她纵然可以准备着荣月公主归来时离开这个身体和这个地方,但不代表她能够平静接受提心吊胆担心自己被别人杀害这样的事情。
一路上回去,叶茗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这样的想法,一路恍着神,连什么时候到了长生殿都不晓得,都没瞧见台阶,若非沈闻还算及时,非得摔个嘴啃泥不可。
沈闻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就是一叹,给碧珠使个眼色,让她先回去。这才扳了叶茗的身子面对自己:“阿惠。”
叶茗看着他,视线才聚焦起来,挤出一丝笑:“我、我没事的,就是被那眼神吓到而已……”
“阿惠,你要是怕,就别忍着。”
只这一句话,叶茗咬了咬唇,却终究没能忍住,稀里哗啦的流下泪来。这些日子的委屈,难过,恐惧……瞬间便爆发出来。然而纵然爆发,她也只能低低饮泣,不敢哭得夸张:“我……我……”说了半晌,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其实很怕死,也很爱他。但这样的话,她一句都说不出来。
身上忽然被温暖的双臂环住,她整个人被压进一个坚实的怀抱,带着淡淡甘松香气,沈闻的声音就在耳畔:“不怕,我不会让你有事。”
叶茗不知道这承诺是对她还是对荣月公主的,但当下她也不想计较,只觉得这怀抱温暖得让人贪恋。
只这一次就好,最近的事情太多,她缓不过来,也是要释放的。
……
……
而在凤鸣宫内,整一个都是低气压。
宫婢几乎是惨白着脸看着被陈后扫出去的茶盏,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只听着陈皇后咬牙切齿道:“滚出去!”
那宫婢连连叩首,连滚带爬的出了门。
此时偌大凤鸣宫,也只得陈皇后和她的心腹钱嬷嬷。
“江月桂那个贱人,生得一副狐媚相!当初迷得陛下昏头转向不说,现如今她的孽种又要来迷惑本宫的儿子!本宫当时就不该心软,还将这孽种留下,当真后患无穷!”
一字一句,端的是愤恨狠毒,哪还有皇后半分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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