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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烟过眼九
彩云记起那一招,正是自己去试探时月无忧使的功夫,绝不会记错,怪不得觉得很是熟悉,原来是她!
月无忧硬接重剑的力道,已经受了内伤,然而不止如此,她提着的那一口气因喷出的这口血而松懈,也无法再接住重剑的力道,那剑立时压下去,在她手上割出一道伤口。
彩云看清情势,心境自然大不一样,看月无忧落败,且危及性命,急得直想跳脚,一旁的了传大师直疑惑的望她。
这疯子,不要命了么!望着月无忧的手在流血,彩云只觉得一瞬间寒冷彻骨,咬紧下唇,担忧的望向黑衣人:你可万万不能有事!
好在月无忧并不是傻子,她看局势落败,虽心里懊恼,可也不想丢了命,只有暂且打消对那锦盒的念头,抽身便要逃,可那将军却并不肯放过她,重剑挥舞起来,将月无忧封在剑势之中,让她逃脱不开。
月无忧心中不禁大骇。
月无忧是个女子,再说开了些,不过是披了身男子装扮,但她言行姿态,仍是个女子,还是个玩世不恭的女子。
即是个女子,面对男人,尤其是刚硬的男人,便是总要吃亏的。
因为力气上,总是要差一些。
月无忧此时与这将军相斗,便差了很多力气。
有一句话,讲力能胜巧。
月无忧此时便是完全被这将军的猛力压制,她的功夫多是靠巧取胜,此时便完全施展不开,只有节节败退,情势便越发危急。
彩云看月无忧甚至无法逃脱,眸中闪过一分凌厉,心中定了主意,毫无预兆的冲了过去,那将军未料此时会有人来,停住剑势抬头看了过来。
月无忧就借此时机会,逃开了剑势范围,那将军见了,连忙便要追上,可彩云的动作快他一步,先掠过他与月无忧交上了手。
“哪来的小贼,真是不知死活!”彩云口中大喝,手为爪,伸手便向月无忧的心窝掏去。
月无忧敌不过那将军,但与同为女人的彩云相斗,巧劲便发挥的淋漓尽致。
月无忧脚尖轻踏地面上,人已向后退去,而彩云立刻跟上,在后面的人看不到的情形下,做了些小动作。
她又伸手去抓月无忧的心窝,招式看着凶狠,却刻意慢了两分,将破绽送到了月无忧面前。
月无忧看出她的刻意,微眯起了眼。
武者相斗,自然要竭尽全力,否则便会将自己置于险地,她这是干什么?
月无忧心中怀疑,但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时避过彩云的抓心之势,挥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彩云瞄眼被制的肩膀,紧随而来的就是预料中彻骨的疼痛。
她的肩膀被月无忧所卸。
彩云疼得大叫一声,另一手成掌将月无忧拍飞了出去。
她这一掌没什么杀伤,只意在借力送月无忧逃脱。
彩云另一手扶住脱环的肩膀,后跌几步,猛地坐在地上,余光瞄着月无忧的动向,看她身影越来越远,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样?”此时已有几人被打斗声吸引过来,为首的是带了几个女弟子赶来的紫云衣。
彩云摇摇头,手上用了力气,另一手自主将脱环的胳膊上扶上安好,又是疼得闷哼一声。
再看那将军,正提剑欲向月无忧的方向追去。
月无忧没什么江湖经验,绝不会知道掩饰行踪,定会径直回去她那处厢房,这将军若现在追去,难免会追到那里去。
这样想着,彩云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呀!”紫云衣着实吓了一跳,没料到彩云看着好好的又会吐血。
彩云未受内伤,自然不会吐血,只是她情急之下猛地咬破了舌尖,却是一口舌尖血吐了出来。
好疼!彩云疼得眼泪几乎都要出来了。
那将军正从彩云身边走过,听到声音便下意识的看过来一眼,见彩云吐血,又感到惊讶,这么一失神的功夫,月无忧已经跑的没影了。
将军很是懊恼,而刚刚救火的轩辕容此时赶到,这将军立时对他下了命令:“就是翻遍整个逍遥山庄,也定要把他找出来!”
轩辕容连连附和点头,模样有些惶恐,待那将军进了阁楼,才暗暗松了口气。
轩辕容在原地将事情想了一番,对自己竟被声势所引使贼人明目张胆的来了这里而后悔不迭,再看此处已经围了许多的江湖人,俱是面色各异的望他,轩辕容心中‘咯噔’一声,又换上一副释然的笑脸迎向他们:“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啊,扰醒各位清梦了,不过是来个贼人,已被打跑了,各位回去歇息吧。”
被他这样客套一讲,原本心中疑虑欲问个清楚的众人自然不好再问出口,只有跟着领路的小厮侍女四下离去,紫云衣好心欲送彩云回去,被彩云婉拒,毕竟她这伤势是装出来的,若被轩辕容注意到,自然一眼就被识破。
轩辕容再一望,就见到彩云还站在一旁,便叫她过来问道:“你与那贼人交手了么?”
彩云点点头。
“可看出他的武功路数了?”
彩云一顿,后摇头。
轩辕容有些丧气,挥手屏退她:“回去吧,”彩云点点头,走开了两步,侧头忘了眼仍在原地思虑的轩辕容,到底离去。
此时轩辕容未有多余的心思来揣摩,自然也没察觉彩云的异样。
他忘了,彩云初识月无忧,便为她隐瞒女子的身份,若不是自己察觉她的隐瞒,彩云是决计不会主动说的。
而若那贼人是月无忧,彩云自然仍会替她隐瞒。
彩云现下的确就这样做了。
彩云未走出多远,便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追上来,显然是为她而来,彩云便放缓了脚步,偏头看去。
追上来的却是了传大师,彩云不禁诧异。
“大师,”彩云很是奇怪:“有什么事么?”
了传大师与她并肩同行,先念了声佛号,而后道:“确有一事要请教。”
“哦?”彩云只觉一头雾水:“什么事呢?”
“女施主,与那黑衣人是否相识?”了传大师探问道。
彩云心中一惊。
当时了传大师就在自己身旁,莫不是自己认出月无忧时表现的太明显被他看出了什么?
了传大师眉目颇具佛像,安详慈蔼,那双眼睛也是十分温和的,好像一湖平静安稳的湖水。
然而彩云被这深似湖水的眼睛看着,却觉得一切已被洞悉。
“那么,大师认出她来了?”彩云面上却没什么异样,但却移开了视线,不想看了传大师那双眼睛。
了传大师摇头:“我未看到他的脸,没有认出来。”
“那么大师如何觉得我认识她呢?”彩云一副笑谈的模样:“我也没有看到她的脸啊。”
“可是…”了传大师还欲说些什么,彩云突然停下了脚步:“大师,到了。”
到了?了传大师不解的抬头,二人是到了一处厢房前。
“大师还要问些什么,不如进来聊一聊?”彩云推开了房门走进屋中,回身笑盈盈的看着了传大师:“不然我就要歇息了。”
了传大师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独入女子厢房,尤其还是这个时辰,即使心境平和的了传也慌了神,急急忙忙告辞离去,好似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自然连还要问些什么都忘记了。
彩云轻哼一声,呯的关上房门。
然而她今夜自然无法安睡了,未多久,房门又被拉开了,彩云走了出来。
彩云熟悉逍遥山庄的布局,她小心的避开了山庄的守卫,确信无人跟踪,便去了月无忧所住的厢房,就见屋中还燃着灯,显然主人还未睡下。
房门突然开了,彩云莫名的心慌,后退一步躲在树后,屋内走出一个白衣的少女,彩云认得她,她是月无忧身边的侍婢,记得没错的话,是叫木兰。
木兰先是张望一番,见附近无人,低头抱着一物匆匆的走开,正经过彩云身旁,只是她心神紧张,根本没有察觉到树后有人。
待木兰走远,彩云从树后走出来,望着她离去的小路的方向,若有所思。
她虽然未看清木兰拿着的是什么,但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显然木兰是想要去销毁什么,若猜得没错,应是沾染了月无忧伤口血迹的夜行衣。
彩云又望向厢房,当下不再犹豫,踏步走近,在离房门还有半丈多的距离时,屋内人听到了声音,彩云听到一声厉喝:“什么人!”随着这声音,门猛地被拉开,又迅速的关上了,一人影闪了出来,怒目望向彩云,她动作太快,彩云根本没看清屋内情形。
“是你,”绿蝶上下打量她,一双杏目瞪起,带着十分的警惕和敌意:“你来干什么?”她问这话时,手悄悄摸向了腰间的绸带。
“你若不想招惹人来,就应该请我进去,”彩云微眯了眼,正色道,她在绿蝶手上吃过一次亏,自然长了记性,可现下实在不是打架的时候。
“我们公子要睡了,”绿蝶仍是盯着她一举一动,见她此说,眉毛一挑,十分蛮横:“不愿见客,”她挡在门前,看架势是决计不会再让彩云接近一步。
彩云心中叹气,若此时来的是别人,恐怕一眼就看穿了她们的做贼心虚。
“那如果,我非要进去呢?”彩云仍站在那里,没有半分要离去的意思,就和绿蝶没有半分请她进去的意思一样,两个不肯后退一步的人僵持起来,绿蝶没了耐心,伸手就要去抓圆环,这时门被拉开了,是阮桃走了出来。
“绿蝶,”阮桃走出来,看了眼面前的彩云,微微一点头算是示意,“让她进去,”阮桃对绿蝶说,绿蝶却是听也不听,阮桃加重了些语气:“公子让她进去,”绿蝶眉头皱皱,生着闷气让开了,阮桃再望向彩云,微微笑笑:“请。”
彩云点头,踏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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