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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账
我骑着小白鹭慢慢悠悠地往墨府走,集市上热闹非凡,与夜幕降临时天差地别,小商小贩乐此不疲地叫卖,忽然小白鹭不听话地掉头往回跑,任凭我怎样拉扯也无济于事,跑了一小段路终于停了下来,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无泪一直跟在身后,“少夫人!”
我下马将他推了一把:“你叫我什么?两天不见忘了我叫什么了?胡扯~怪不得小白鹭不听我话,原来是你在捣鬼!”
“少堡主不放心,派我一路保护少夫人!”无泪双手抱在胸前,不好意思地道。
“在叫少夫人,给你牙打掉。”我翻个白眼往前走。
无泪牵起小白鹭赶上来道:“少堡主心里只有沐姑娘你一人,成为少夫人那是迟早的事儿!”
街上的人似乎比以前多了很多,路两边坐着成片布衫褴褛的人,小孩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哭着喊饿,男人拄着拐杖拿一只破碗在一旁乞讨,满头银发的老大娘看着路过的陌生人眼睛里发出期盼的目光,街对面依旧坐着一对夫妻,脸色苍白,似乎得了病……
“无泪,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怎么会一下多出这么多无家可归的人。”
“他们都是从江陵和真定一带逃荒要饭的,今年两地多处决口,遭遇洪水,几乎颗粒无收。”
“那朝廷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嘿嘿……这个得问少堡主”无泪傻笑直挠头。
“去多买几个烧饼,分给那对母女和老大娘吧。”
无泪按照我的吩咐分了烧饼,旁边其他人见状也拥了过来,我身上没带银子,无泪那些也已经花完,这下我俩傻了眼,无泪眼疾手快带着我翻身上马一路冲了出去“慢点,别伤了他们。”我在风中朝无泪大喊。
无泪忽然勒马,小白鹭前腿抬起,马头上扬,身子成立状,差点将我也一并甩了出去。正待我发火,无泪道:“前面躺着个人。”
下马一看,是个身型瘦弱的女孩晕倒在地,我将她扶起才发现竟是雅蝶!“雅蝶,你醒醒,你怎么会在这儿!?”
雅蝶衣身破烂衣服,披头散发,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慢慢睁开眼睛,看清了是我,一把将我抱住哭了起来:“姐姐真的是你?你没事吧?太好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完便又晕了过去。
“愣着干嘛,快将她扶上马带回去让骆神诊治。”
“哦……哦,你们互相认识?”
“别那么多废话了,救人要紧!”
安平王府书房外两只灯笼高高挂在墙上,映着‘江山万里’四个贴金大字格外醒目。缨宁站在鱼缸边,左手托着鱼食碗,右手指尖捏起碎末朝抢食的锦鲤撒去。
“王爷,暗卫已经跪在门口,等王爷发落。”李公公捏着细嗓,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道。
“让他们进来。”缨宁一身紫色暗格锦绣长袍,显得身材格外修长,棱角分明的线条,分辨不出任何情绪。
“快滚进来……”李公公连忙点头。
“求王爷饶命……”
“饶命啊王爷”只见三人一身黑衣,头上罩着面罩看不见脸,齐刷刷跪地求饶。
“任务失败只有死!这世上还没有你们的对手,但你们竟被法力所伤,只能认倒霉。”缨宁右手运气一团紫色火焰在他手中燃烧,顺势朝那三人打了出去,一声惨叫,三人瞬间化为灰烬消失在书房内。
缨宁脸上平淡无波,转头对刚进来的副将林舒道:“本王培养的暗卫肉眼凡胎是伤不了的,到底是什么人可以伤了他们?”
“回王爷,从他们几人身上的伤断定,这个对手应该不是人。”
“你去查查。”缨宁妖娆的声音起了兴趣。
屋内只剩李公公站在门口,等着缨宁随时差遣。
“准备的怎么样了?”缨宁抖落了最后一点鱼食,微微侧头。
“回王爷,已将三名少女送到练功房,又加派了五十名暗卫确保王爷顺利闭关。”李公公朝缨宁躬身道。
“嗯。”
沉默许久,缨宁似乎又想起来什么,说道:“王府新年过得别太张扬,一切从简即可。找翊都最好的裁缝按照之前卿雪的尺寸做一套新衣。”李公公应声退了出去,缨宁斜躺在软塌上,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捏在手里,眼神飘忽不定,把玩良久。
墨府上下通红一片,喜气洋洋,下人一律换上新衣,个个脸上带着笑。小厨房里刀声不断,正有条不紊地备着年夜饭。
墨玄一身淡青色锦衣坐在花厅正中显得格外精神。花厅外站着墨家堡几十个盘口,商铺,酒楼的掌柜。
“请渡江盘口掌柜!”赵叔中气十足,站在墨玄旁喊道。
只见两个长随抬了满满一箱金元宝放到花厅中央,前面掌柜给墨玄行礼到:“渡江掌柜年赚五百六十三万金,请少堡主查账!祝少堡主福禄吉祥!”
“好!辛苦了。”墨玄微笑着点头。
掌柜在外面一片叫好。接着三十多盘口总掌柜依次进来回报全年账目。
“请水月楼掌柜!”赵叔已连喊四十多声依旧脸色未变。
“水月楼祝少堡主身体安康,福寿绵绵……方拓带一千万金请少堡主查账!”
“好。今年我要试一种新方法,让水月楼营业额翻一番。”墨玄竟然用了我上次的现代语,我躲在后堂不禁笑出了声。
方拓更是摸不着头脑,在场所有掌柜皆是面面相觑。“不知少堡主此话怎讲?”方拓年约三十出头,眉目凌厉,精准干练。
“不急,待年夜饭时我给诸位详细说明。”墨玄笑着对众人卖起关子。
足足有两个时辰,各行业总掌柜才一一报完账目。金箱子,银票堆满了整个花厅,掌柜们依次就坐,等待墨玄的指示。
“在这一年里各位掌柜辛苦,今年的收益比去年增了三千零二十四万金,作为报酬,给大家提一个点的分红。”
墨玄说完,底下一阵沸腾“太好了!”
“还是少堡主体贴咱们。”
“这怎么还好意思拿呢,原本分红就够多了。”
“我们一定加油干!”
“墨家堡的兴旺离不开各位掌柜的付出,在这里墨玄谢过各位掌柜。”说罢墨玄伸出手,在轮椅上给大家鞠了一躬。
“这让我们哪能受得起呀。”掌柜们纷纷站起身跪地。
我在后堂看的下巴要掉在地上,惊讶于墨玄惊人的记忆力和注意力,各行业细分也要十几种,一百多人来报账,每人只说一遍就退到两旁,墨玄都一字不差地记下来,在脑中短时间内加减完毕,比较出今年与去年的差额。
“雪儿……”墨玄在前厅温柔的声音传来。我刚转身要走,却被这声定住了身。来到前厅各口掌柜方退去休息,诺大的花厅只有我们二人。
“我让人做了一套新衣,颜色和款式都是我挑选的,不知雪儿是否喜欢,年夜饭的时候穿上图个吉利。”墨玄两眼看着我,浅笑。
“好啊!那有没有压岁钱呢?”我蹲在他轮椅旁,扶着把手。
“有,雪儿想要什么都有。”墨玄笑着宠溺的摸摸我的头。
“对了,雅蝶她……”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自从无泪背着雅蝶回来后,墨玄从未问过雅蝶和我究竟是怎么认识的,也没问过她是什么人,从哪来。墨玄对我的宽容涉及到了我身边的人,是无条件的相信我。
“把她留在你身边吧。”墨玄还没等我下句就截断了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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