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红蜻蜓

　　前话暂且停住，告一段落。再说一说小飞龙江斌。俗语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飞龙江斌跟随师傅飞天蜈蚣在古墓中生活了八年，他不仅学会了飞天蜈蚣的武功，也学会了他的为人。八年来，吴红英先后为飞天蜈蚣生下了一双儿女。女孩五岁，取名俞梅。男孩三岁，取名俞刚。五人共同生活在古墓之中，生活极为不便。尤其是近几年来，随着小飞龙的逐渐成长，飞天蜈蚣就感觉十分别扭，犹如芒刺在背。待到小飞龙十六岁这年，见他功夫已经学成，于是，就打算让他离开古墓，独自到外面去闯荡江湖。
　　这日，飞天蜈蚣将小飞龙叫至跟前，对他说：“斌儿，如今你已经长大了，已经学会了师傅的全部武功。师傅不能埋没了你，从今日起，你出师了。你可以离开古墓到外面去闯荡江湖了。记住，不要对穷人下手，对那些为富不仁的财主还有贪官污吏们，千万不能手软。”又叮嘱说：“对外人不要提起师傅，就当没有师傅这号人，飞天蜈蚣早就死了。你明白师傅的意思吗？”小飞龙点点头，眼里噙满了泪花。尽管飞天蜈蚣无恶不作、十恶不赦。但他们师徒朝夕相处了八年整，他又肯传授自己武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小飞龙含泪对师傅说：“师傅，俺走之后你可要对俺姐姐好点，不要总是欺负俺姐姐。”飞天蜈蚣点了点头，他说：“我会好好待她的，你就放心的去吧。”小飞龙又来到吴红英面前，他说：“姐姐，俺要走了，你多保重！”
　　吴红英刚开始几年，对他这个弟弟感情很深，肯为他以性命相搏。随着产下儿女，感情渐渐转移到了孩子们身上，对他也就轻慢多了。然而，当猛然听到他要离去之时，还是有些恋恋不舍。她含了热泪说：“弟弟，你到了外面，离开了姐姐，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忘记姐姐吧！不要将姐姐放在心上。姐姐这辈子算是完了，只有破罐子破摔了。姐姐生活在这活死人墓中，生不得生，死不得死。姐姐这辈子再也没脸见人了，活到哪天算哪天。”
　　小飞龙听她说得心酸，心中十分难受。凭他现在的功力，跟飞天蜈蚣已在伯仲之间，想要救她脱身并不算难。可是，她已经为师傅生下了一双儿女，她走了孩子们咋办？撇下两个无娘的孩子？一想到无娘的孩子，他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当年，如果不是早早的死了爹娘，何至于三兄弟生离死别？九年了，到现在已经整整九个年头了，他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两位兄长。他常常在夜间走出古墓，一个人对着遥远的星空默默的出神，他在心中一遍遍的呼喊：“大哥，你在哪里？你还好吗？二哥，你又在哪里？你过的好不好？······”
　　小飞龙离开古墓，第一站就去了淄州城。这里是他心目中的乐园，他曾经在这里渡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虽然很短暂，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并且很快就被小蝎子、小泥鳅破坏了，而且还差点没被他们二人打死。但是，小飞龙还是很向往这里。小飞龙走在淄州城的街道上，东张西望，想找到一些陈年的影子。
　　正午时分，小飞龙走进了一家酒馆。店小二见来了一位脏儿吧唧的乞丐，就向外轰他“去！去！去！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来的地吗？”小飞龙放眼一瞧，敢情，里面坐的全是些衣着光鲜、有钱的主。他问店小二说：“小二，你们开店是给人吃还是给衣服吃？”店小二说：“当然是给人吃，衣服如何会吃饭？”小飞龙说：“这不就结了。你不要狗眼看人低，只认衣服不认人。吃了你的饭，老子给钱就是。”店小二不信他的言语，就说：“客官，你得先付钱后吃饭，你跟这些爷可不一样。”小飞龙一听就明白了，敢情他还是不肯相信自己有钱。此刻，小飞龙身上确实一文钱也没有。好一个小飞龙，只见他围着一桌正在吃酒的客官转了一圈，他的手上就多了一绽银子。他将银子丢给店小二，说：“小二，够不够？”小二接了银子，立即喜笑颜开。笑道：“够了，够了，小爷，您想吃点啥？”小飞龙说：“拣你们店中最好的酒菜，只管上。”小二见来了财神，就点头哈腰地陪着笑脸说：“小爷，您坐！小的这就给您拿酒去。”
　　六个菜、一壶酒，端端正正地摆上桌面，小飞龙浅斟慢饮，吃得好不自在。他酒足饭饱，抹抹嘴唇，起身就走。小二追上前，说：“客官慢走，找您银子。”小飞龙摆摆手，说：“先寄存在柜上，俺明日还来。”
　　这时，小飞龙瞧见店外走来两位锦衣公子。于是，就迎上前去，擦身之际，小飞龙脚下一个踉跄，失身跌向两位公子。两位公子见他来得突然，未能避开，身体被他撞了一下。小飞龙站稳身子，急忙向两位公子道歉，他说：“对不起，大哥，俺弄脏你衣服了。”两位公子见是一位乞丐，只恨不得他快些离开，就不耐烦地挥挥手，说：“去！去！去！脚底下没长眼睛？倒霉！”小飞龙乘机走出酒店，他的手中就又多了两只钱袋。
　　小飞龙走进一家成衣店，买了一身上好的绸缎衣服。又来到澡堂，洗澡、理发。一会儿工夫，再走上街头，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变成了一位衣衫华丽的公子哥。他又到珠宝店，买了一颗大钻戒戴在手上，又买了把折扇拿在手中，走起路来一步三摇。谁还能认得出他曾经是位乞丐。
　　小飞龙回想起当年无端受到小蝎子和小泥鳅的欺凌就来气，就想找二人报仇。他访遍了淄州的大街小巷，始终也没有找到他们，就又到城外的土地庙找。这时的土地庙早已破烂不堪、倒塌的只剩下一摊烂泥了。小飞龙心想：“八九年不见了，他们肯定也已经长高长胖了，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只怕走个照面，也不一定能够分辨得出来，不如找几个乞丐打听打听。”于是，他又回到了那家酒店，叫了一桌酒菜。然后，吩咐店小二说：“小二哥，劳你大驾，到市面上唤些乞丐们来，俺要请客，越多越好。”店小二听了，微微一愣，随后心想：“此人也许是丐帮的长老？管他是谁，只要吃饭给钱就行。”
　　一会儿工夫，店小二找来了七八位乞丐。乞丐们见到桌子上布满了酒菜，再看看坐在桌前的这位公子爷，就点头哈腰的巴结说：“公子爷，是您要赏小人们吃饭？不知公子爷有何吩咐？”小飞龙慢慢移开遮在脸上的纸扇，说：“俺找你们打听两个人，只要你们能告诉俺小蝎子黄丙、小泥鳅俞忠的下落，这桌酒菜小爷就赏给你们了。”一位老年乞丐说：“小爷要找小蝎子黄炳和小泥鳅俞忠？他们二人加入丐帮了，前年就已经去了青州的丐帮分舵。他们二人现在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小飞龙听了非常惊喜，进一步问道：“此话当真？”众乞丐说：“当真！他们二人临行之前，还勒啃我们凑份子为他们饯行呢！”小飞龙听罢，掏出二两银子丢在桌上，说：“这桌酒菜小爷就赏给你们了。”
　　小飞龙离开淄州，不一日来到青州府，探知丐帮分舵就设在城外的土地庙中。于是，就扮作香客前来庙中进香，暗中观察丐帮的动静。他见有许许多多的乞丐，都聚在这一带活动，就找来一位小丐打听。小丐说：“是有这么两位，他们跟随陈长老到潍县去了，再过两天才能回来。”小飞龙打听实落了，于是，就放下心来耐心的等候。
　　小飞龙在城内寻了一家客栈住下。一连休息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正午，他来到一家“福寿春”酒楼，拣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点了六个菜一壶酒，一个人在那里浅斟慢饮。他分派店小二到街上找来一位乞丐，他对乞丐说：“俺有两位朋友在你们丐帮中做事，俺们好久不见面了，今天，俺想请他们两位吃吃酒。如果你能将他们唤来，这五两银子爷就赏给你了。”乞丐见了银子，眼珠子都快呲出来了。就问：“小爷，您那两位朋友姓谁名谁？”小飞龙说：“他们一个叫小蝎子黄丙，一个叫小泥鳅俞忠。”乞丐说：“小爷，您等着，俺这就去传唤他们。”乞丐去了，小飞龙一边吃酒一边在耐心地等侯。
　　不多时，乞丐引了两位同伙走进店来，小飞龙闪目看时，依稀还有一点旧时的模样。两人确实比先前长高了，也长胖了。乞丐走上前躬身施礼，说：“小爷，您要找的人，俺给您请来了。”小飞龙拿起桌上的五两银子，扔给乞丐，说：“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乞丐接了银子，喜滋滋地去了。
　　小蝎子黄丙、小泥鳅俞忠打量着眼前这位少年公子，端详了半天，仍然找不到感觉。他们已经记不得小猴子张三的模样了。再说已经过了整整九年的时间，当年的小猴子张三已经变成了今天的小飞龙江斌，他们二人又如何晓得？小蝎子黄丙抱拳施礼，说：“小人黄丙有礼了，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小飞龙一拍桌子，“腾”的立起身来，骂道：“小蝎子、小泥鳅，还认识小猴子否？”二人闻言，吃了一惊，继而，立即堆下笑来，言道：“嗳呀呀！原来是小猴子三弟，三弟如今发迹了？”小飞龙怒骂道：“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谁是你三弟？还记得当年在淄州吗？”小蝎子黄丙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右臂，右臂上两排齿痕还清晰可见。他随即问道：“你想怎样？要报仇吗？”他不晓得小飞龙已经跟随飞天蜈蚣学会了一身武功，还以为他发迹了，变成了阔公子。所以，不想跟他为敌。俗话说：穷不跟富斗。如今见他来者不善，心想：就你一个人，我们两个人，难道还怕你不成？两人立即拉开了打斗得架势。小飞龙说：“爷爷不想跟你们打架。爷爷已经多年不做乞丐了，已经多年听不到狗叫了，只想听二位给俺学三声狗叫。”
　　小蝎子和小泥鳅哪里受得了这般侮辱，骂道：“小子，难道我们还怕你不成？有种你就上来吧！”小飞龙怒吼一声，说：“好！爷爷来也。”说着，一掌推开桌子，也不见他抬腿迈步，身子却平平的向前移动了五尺。小飞龙一抬手，只听“啪啪”两响，小蝎子和小泥鳅的脸上就各自中了一掌。这一掌力道不小，两人的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五个血指印。随后，各自又从嘴中吐出两颗血淋淋的牙齿来。小蝎子和小泥鳅哪能吃这个亏，立即拉开架势扑上。两人这几年在丐帮中也学了些武功，不过两人都吃不得苦，不肯努力，所以，学艺不精，只是学了些皮毛而已。
　　小飞龙见他们揉身扑上，下身一蹲，一个扫蹚腿。二人见了，急忙纵身一跳闪过。三人在店内就打斗起来。你来我往，斗了五七招，就听得有人哀叫一声，躺在了地下。接着，另一人也“嗳吆吆”哭叫着躺在了地下。原来是小蝎子和小泥鳅各自都中了他一脚。小飞龙的腿功得自飞天蜈蚣的真传，出脚有千钧之力。二人这一中脚，就是个腿断骨头折。只见小蝎子、小泥鳅各自抱腿，倒在地下不住地翻滚嚎叫。小飞龙扬起拳头，对小蝎子说：“叫三声爷爷，不然爷爷一拳打死你。”小蝎子为了活命，只得忍着疼叫了三声：“好爷爷，亲爷爷，亲亲爷爷。”小飞龙又对小泥鳅说：“学狗叫，学三声狗叫。”小泥鳅哭丧着个脸：“汪，汪汪，汪汪汪。”学了三声狗叫。小飞龙心满意足，站起身来，弹去衣襟上面的尘土，掏出五两银子扔给店家，说：“店家，陪你打碎的家什。”说完，发出一串狂笑，扬长而去······
　　小飞龙报完仇，志得意满。但他并没有立即离开青州，他瞧见这青州府是一处重镇，又是一座历史名城。这里山清水秀，景色宜人。而且古迹繁多，人杰地灵。更兼人口稠密，物阜民丰。于是，就决定在这里多逗留一些时日，饱览青州府的自然风光。
　　白日，小飞龙外出游山玩水。云门山、驼山、玲珑山、二龙山、清风寨、凤凰山······青州府辖区内的名山大川，他都游览了个遍。夜间，他便换上夜行衣，进入豪门巨宅，偷窃金银财宝。他偷窃来的东西多得用不完，就悄悄地散入平民百姓之家。人们一夜醒来，第二天打开房舍，常常会见到一锭锭的大元宝。人们都以为是财神爷显灵，纷纷购买香烛，对天顶礼膜拜，感谢神灵的恩赐。小飞龙见了，总是笑眯眯地转身离去。
　　有时，小飞龙也散银给街头的小乞丐。每当他想起自己小时侯的悲惨遭遇，他就特别的同情那些小乞丐。他对那些瞎眼的、断腿的、身有残疾的乞丐，每每见了，也都加以施舍。对那些算命先生、说书艺人、走江湖卖艺的草台班子，也是倍加同情。他在心中一直惦记着早年淄州城中的那位说书艺人，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情。
　　青州府迭发失窃大案，知府陈元龙案头的状子堆积如山。失主都是些当地的名门望族、达官显贵。天天有人击鼓报案。真正是旧案未破，新案又生。搞得陈知府焦头烂额、苦不堪言。若说最苦的还是那些捕快们、衙役们，他们不知道吃了多少冤枉，挨了陈知府多少板子。官司逼迫的紧，挨了板子也得不到将息，只好带伤劳作。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三五成群、满街巡查。
　　一日。夜半。月黑风高。小飞龙象鬼魅一样出现在陈举人府中。他悄无声息的来到上房，抽出宝剑，刚要去挑门闩，被埋伏在里面的捕快们发现了。一声呐喊，火把齐明，将小飞龙团团困在了核心。好一个小飞龙，果然名如其人，只见他一柄飞龙剑在手，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经过一番打斗，被他连伤七八人，然后杀出重围，窜房越脊，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一时间，青州府被他闹得人心慌慌、鸡犬不宁。人们纷纷传称小飞龙为盖世神偷。小飞龙也是艺高人胆大，狂妄至极。他见捕快们、衙役们象一群无头苍蝇，四处瞎碰乱撞。非但不肯离去，反而还跟他们玩起了猫抓耗子的游戏。
　　青州府，东门里。有一家王小二烧鸡店。这里的烧鸡外焦里嫩、松软脱骨，咬一口满嘴流油，香气四溢。因而，生意十分红火。店主王小二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他发现连日以来，前来买烧鸡的主顾，多是些小乞丐。小乞丐们一返常态、出手阔绰，手中拿得多是些大绽的银子。王小二起了疑心，他联想到连日来迭发的无数大案，心中害怕。于是，就将这一情况密报于堂哥王中卿，这王中卿正是青州府的巡捕都头。王都头得知这一情况，非常高兴，急忙带人埋伏在烧鸡店周围，发现有前来买烧鸡的小乞丐，立即抓捕。一天下来，共抓捕了八名小乞丐。连夜审讯，小乞丐们熬不住酷刑，只好交代了小飞龙的字号、衣着、相貌特征。甚至连他经常光顾的酒馆、客栈，也都交代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知府陈元龙得知这一消息，异常兴奋，连忙点齐三班衙役，会同一众捕快们前来围捕。
　　“福寿春”酒楼。小飞龙正独坐案头，浅斟慢饮。陈知府带领众公人破门而入。小飞龙斟满一杯状元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众公人见了，纷纷亮出手中兵刃：有大刀长矛、拐子流星、斧钺钩叉，还有人抖着一副锁人的铁链子。众人将小飞龙围了个水泄不通。小飞龙放下酒杯，冷冷一笑，他对陈知府言道：“大家都来了，坐下来共饮一杯如何？”陈知府见他狂傲不羁，怒骂道：“大胆狂徒，谅你今日插翅也难逃。见了本府还不跪地伏法？”小飞龙乜斜了他一眼，说：“是么？有本事你过来拿我。”陈知府见他无礼，将手一挥，说：“上！抓住狂徒，大家有赏。”众公人得了知府的号令，纷纷挥动兵刃杀上前去。好个小飞龙，只见他不慌不忙，左手抓起飞龙剑，右手顺便抓过酒桌上的一把竹筷。左手剑也不见他拔剑出鞘，连剑带鞘，抓在手中当作半截杆棒使用。右手抓了一把竹筷，露出寸把长的一截，拿在手中戳、拨、指、打，挥洒自如。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急响，众公人哪里是他的对手，有的被他戳中打翻，有的被他踢的腿断臂折。众衙役和捕快们虽然吃了大亏，但依仗着人多，知府大人又站在面前督战；所以，人人奋勇，死战不退。小飞龙见他们人人拼命，也就失去了斗志。呼哨一声说：“爷爷去也，不陪你们玩了。”边说边夺路而逃。众人见他要逃，哪里肯舍，挥动兵刃来截。只听得小飞龙一声暴喝，身子纵起丈余，同时右手一挥，一把竹筷如同万支金箭射出。众衙役、众捕快们握刀的手腕中箭，只听得“叮叮当当”又是一阵大响，刀剑落了一地。小飞龙趁机跃上了二楼，他瞥见有一扇窗子敞开着，随即一个鱼跃，窜出窗口。他见门前拴有一匹白龙驹，挥剑斩断马缰，飞身跃上马背，打马而去。
　　陈知府同众人追出门外，见自己心爱的白龙驹被歹人抢去，只急得跌足大骂不已。
　　小飞龙骑了白龙驹冲出青州府北门，一路飞奔，一口气来到淄河边。幸喜河水不深，遂即打马过河，一路投西而去。天黑来到张家店，此时，已觉人困马乏，于是投店歇息。登记好客房，又安排店小二将马匹牵去后槽喂养，然后独自坐在大堂上饮酒。刚刚饮了五七杯，突见店内涌进一群男男女女，从她们的言谈举止以及包裹行头上，小飞龙断定她们是走江湖卖艺的草台班子。这群人安顿好行李之后，也来大堂中用饭。顿时，大堂上就热闹起来了，人多嘴杂，唧唧喳喳。小飞龙从她们的口中得知，原来她们是要去泰安府赶庙会。四月初八泰安府将举行社火大赛，当地人也称泰山庙会。
　　小飞龙得此消息，高兴极了。此刻，他也正在为自己的去向发愁。小飞龙初涉江湖，阅历尚浅，天下之大，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自打与师傅分别，走出古墓，他先在淄州城游荡了十数日，然后又去青州府，找小蝎子、小泥鳅报仇。报完仇，又在青州府游览了十数日，接着，又做下了一连串的惊天大案。如今被官府追捕的急了，只得逃离青州。今后去哪？做何生计？他一概不知。总之，他是走一站算一站，过一天算一天，盲无一点人生的目标。如今，他既闻知泰安府要举办庙会，如此的热闹他岂肯错过？所以，当即就决定赶赴泰安府去凑热闹。
　　小飞龙用过晚饭，早早的回房休息。第二天，用过早点，会完店钞，问明了去泰安府的路线，然后飞马直奔泰安而来。
　　小飞龙打马走进泰安城，先投客栈安歇。他来到“龙门客栈”门前，店主瞧见，迎出门外。店主问候说：“公子爷，要住店吗？本店有上好的客房。”此时的小飞龙，衣衫华丽，手摇折扇，面皮红嫩，英武潇洒。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位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小飞龙说：“引俺看来。”于是，店主引了小飞龙走上二楼，打开房门，进入一间上等客房。小飞龙四周打量了一番，颇感满意。就说：“条件还算不错，本公子要了，先预付给你们十天的店金。”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小绽五两金子，扔给店主。店主接了金子，细看了一下金子的成色。说道：“公子爷，勿需这许多？”小飞龙说：“多余的先寄存在帐上，俺走时一并结算。”店主见来了位财神爷，非常高兴，拿了金子喜滋滋地走下楼来。少顷，店小二沏上一壶“白元毛峰”送入房中，小飞龙吃过三两盏，然后起身锁了房门，走下楼来。店主见了，赶忙上前问候，小飞龙说：“本公子要外出会客，夜间指不定回不回来。你们可要将俺的白龙驹伺候好了，饿瘦了俺可不轻饶你们。”店主说：“公子爷尽管放心，小人一眼就认出公子爷这马，不是普通的凡马，而是宝马良驹。所以，小人早就安排将公子爷的宝马单独喂养，保证让公子爷的宝马，受不到半点委屈。”小飞龙听了，满意地颔了颔首，然后走出了客栈。
　　小飞龙走上泰安街头，沿街遛达。折过几个路口，见前面有一家“悦来客栈”，遂即走进店来。店家见来了一位公子爷，迎上前问候说：“公子爷，您要住店吗？本店有上好的客房，舒适的很。”小飞龙说：“引俺来看。”于是，店家引了小飞龙走上楼，打开一间上等客房。小飞龙仔细看过，说：“还好，本公子要了，先付给你十天的店金。”说着，递上一小锭五两金子。店家接过金子，看了看金子的成色，说：“公子爷，勿需许多？”小飞龙说：“多余的先寄存在帐上，俺走时一并结算。”店家听了，十分高兴，拿了金子喜滋滋的走下楼来。命小二沏上一壶“黄山云雾”送上楼来。小飞龙吃了两盏，连说：“好茶，好茶。”吃足了茶，随即躺下来休息。
　　小飞龙一入泰安府，就租下了两套客房。俗话说：狡兔三窟，果不其然。小飞龙虽然是初出江湖，若论之奸险狡诈，足可见其一斑。要知小飞龙在泰安府有何作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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