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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
灰玄回来后隔天下了场漫长的雪,出门的时候,雪还在下,鞋子几乎陷在雪中。
“这天气可真少见呢。”白景推开门看着大雪连天的景象,“在我记忆里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
雪稚探头朝外看去:“确实,好冷,关上门吧,今天就在屋里。”
白景也回屋:“这么大的雪确实适合待在屋里。”
雪稚扭头问:“你不用去处理公务吗?”
白景面色犯难:“昨天之后,不用想都是向我反驳想法,不想看。”
雪稚倒水,只看到水壶剩个底,叹气地放下,还是得出去烧水。
“也正常,还有灰玄的临时说辞,族人会反对都是我们预料过的。”
不喝水了,先在屋中待一会儿再出去清理雪。
白景坐到凳子上,说:“你说推我的另有他人,我昨晚仔细想一圈都没有其他可能。”
雪稚说:“我们也许忽视了什么。从灰玄的话中,我倒是有个怀疑对象。”
白景文:“谁?”
雪稚坐到白景对面:“神谕。”
“这不可能。”白景立刻否决,“弥弥族一直都跟随神谕的指引,甚至还有其他族群依靠我们获取的神谕才延续至今。”
雪稚说:“我并不否认祂曾经为你们做的事但我也有我的理由。”
白景说:“是什么?”
白景并不是不相信雪稚的话,但从小到大的认知也不会由此改变。
雪稚犹豫半刻,决定将他重生的事情告知白景。
因为他每次跳跃般的想法令白景不解太多。雪稚不怀疑白景对他的信任但也不能任由消耗白景的信任。
至于细节会忽略许多。
正要开口,胸口腾地一阵绞痛。
雪稚一瞬间脸色煞白,捂住胸口,单手撑着桌面不让身体滑落。
白景一惊,急忙起身扶住雪稚瘫软的身子。
“雪稚,你怎么了?”
雪稚用力摁着胸膛,心脏的位置火灼般地痛,似乎永无止境。
他拼命调轻呼吸的程度,聊胜于无。
白景见状也不知如何是好,稍微动一下,雪稚的脸便又比方才白上一分。
他急得不知所措,抬脚朝屋外走去,被雪稚揪住一截衣袖。
“在这……陪我一会儿,就好。”雪稚没再说话,闭眼忍受着。
白景心疼地握住雪稚是手,不一会儿化为兽型围在雪稚身边。
感受着毛茸茸,心口似乎没刚才那么痛,呼吸渐渐正常。
白景感受到雪稚在缓慢支起身子,化形去搀扶雪稚。
“等会儿我们去雪山村找木佬看看?”白景不放心地说。
这疼痛的次数最近越发的多,先前几次倒没有这么厉害,雪稚没当回事。
今天再次这样,雪稚有个想法,难道是不能和别人坦白他是重生的事实吗?
雪稚刚动这个念头,心口又要疼起来,果然。
是有限制的,虽然这对雪稚来说不算是限制没打一开始他就没想把这个事告知别人。
白景是个例外,雪稚有许多事情的进行和白景息息相关。
因为白景对雪稚的信任,不用雪稚去解释白景都会去做到,哪怕不明就里。
如果不是今天打算和白景坦白也许一辈子都不知道有这个限制。
这是个好事,起码让雪稚知道,重生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雪稚想起来刚来弥弥族白景接任当天,那时候似乎是心口第一次明显疼痛和今天的类似,但当时他根本没有说出重生的想法。
还有其他限制条件,只是暂时不清楚触发关键点。
雪稚脸色恢复正常:“没事的,只是老毛病,犯起来病唬人,其实不疼。你不要过度担心。”
白景焦急道:“我又不是傻子!”
雪稚伸手摸摸白景的脸:“对你不是,不过刚刚我想跟你说的事情暂时还是不能告诉你,对不起啊。”
雪稚的好坏比起要说的东西白景分得清轻重。
“那下次去雪山村,你得跟我去找木老看看。”
这没好拒绝的,雪稚笑着应下。
“总之,我曾经也听到过神谕的声音。”雪稚说完,没有感觉疼痛发作。
应该没问题。
白景说:“神谕说了什么?”
雪稚想说当时声音断断续续传来的‘因由’,‘赐福’心口开始隐隐作痛,看来不能说。
“说了些没头没尾的话,想来没什么特殊的,不过我作为一个人类在没来过弥弥族就听到过,非常奇怪。”
白景也从未听阿爷说过神谕还会掌管人类的事。
“阿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是很清楚神谕会不会单独为人类降谕,到时候我去找金詹安问问。
也只能如此,从白景可以看出,神谕并不是什么都会告知。
下午,雪小点的时候,白景自告奋勇地出去说负责扫雪。
担心雪稚的身体,白景没让雪稚出来,把屋檐下的积雪清扫干净,白景拿来一方毛毯铺上让雪稚坐在那里。
化成兽型,小小一片雪地不成问题,没一会儿就清理出来到院外和厨房的道路,其他地方不影响就没动。
刚清出道路没多久惠梅和绿珠她们来找雪稚商量之后的事。
雪稚的想法是接着计划行动,虽然效果大打折扣,但目前也没有更好的替换方法。
“都是可恶的灰玄!”惠梅愤怒地捶桌,“他怎么老是爱横插一脚。”
雪稚见缝插针:”惠梅你之前好像就不是很喜欢灰玄啊。”
惠梅从昨天白景和灰玄撕破脸皮后也没有再忌惮。
“反正不是好家伙,雪稚你不是在族内长大的不清楚。”
白景虽不喜灰玄,但惠梅的反应比他都大,也着实好奇。
惠梅看着满脸好奇的白景,想想,那些事发生的时候,白景还没出生。
“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那时候还没有你。”
既然他们关系已经变差,她说出陈年往事应该没问题。
惠梅是他们中间年龄最大的,但平时的相处让大家都忽略这个问题。
当时按弥弥族的算法来说,惠梅还是小孩,白景的父母刚刚成年。
族中除却称道白景父母的爱情,更多的是他们二人在族内的贡献。
白景的阿爸,继承一脉的相貌之外也有聪慧的头脑和大胆的想法,真在族中实施起来其实也基本和雪稚提出的想法如出一辙。
只可惜还没实行起来就跟着妻子忧伤过度离去。
白景的阿妈,人美心善,在政务上有一番独特见解。常常更能巧妙化解组中的纷争和分配资源问题。
二人合作下来,沉寂许久的弥弥族似有起势的苗头。
神谕甚至也颁布过白景的父亲是下任的族长。
族人们都毫不意外这个结果,除却白景父亲的弟弟,灰玄。
灰玄性子沉闷,族中甚少有同龄的愿意亲近。
但跟哥哥很亲近,不说哥哥他个人的能力也是非常优秀,坏就坏在灰玄有个什么都压他一头的哥哥。
在神谕颁布结果后,兄弟俩隔天闹掰,灰玄就此搬离在外。
哥哥成婚也没有露面,直到妻子难产生下白景离世,灰玄才出现。
他并不是安慰哥哥节哀顺变,而是直白地问能不能把族长之位让给他。
在全族过来哀悼的时候,灰玄就这么问出来。
哥哥没有回答,两年后离世,留下幼小的白景被老族长独自抚养大。
惠梅慢慢说出她所见到的事实。
白景沉默着。
雪稚毫不意外:“确实挺符合他的性子。”
惠梅生气道:“你是不知道他那天的表情多嚣张,要不是我阿妈拦住我,我非得让他尝尝我的拳头。”
白景低声道:“我小时候去找她,他的眼神原来就是在质问我为什么没有死啊。”
惠梅本想安慰两句,不过想起她曾经也确实没有为白景做过什么。
甚至还是旁观者。
比起白景阿爸,白景简直不像他们共同孕育的孩子,差得太多。
可是否因他们的旁观和冷眼嘲笑才让白景如此荒废下去。
惠梅不知道,在说完往事不免有些后悔。
“对不起啊,这事不说也行的,怪我嘴快。”
白景说:“不怪你。这些事迟早也会被我知道的。”
“灰玄从没有把我当侄子看待过,我其实也早知道的。”
可是阿爷说他们是一家的。白景傻傻地自欺下去。
他不是怕失去叔叔而是不想看到阿爷痛苦的神情。
已经撕开那虚伪的亲情,那也不需留恋。
雪稚难得看出氛围不对,建议道:“天这么冷,我想做酸汤,喝了好暖身子。”
“事情发生了谁都不能更改,那就把现在的事做好尽量挽回。”
这么说着,雪稚清楚他也确实更改了过去。
但白景的过去早就定型。雪稚能做的就是宽慰白景。
白景说:“没听说过啊,是需要新材料吗?我去准备。”
这时候,一双小手攀上白景的垂着的小臂。是刚进院子就在雪地里疯玩的柯崽,这会儿把白景当做新发现的玩意儿,玩得忘我。
白景不敢去扯,小家伙太脆弱,由着他玩闹。
惠梅暗暗为她的孩子竖指头,养孩前日,用孩一时。
“柯崽一时半会儿下不来,我们去帮雪稚就行。先提前谢谢你陪柯崽玩!”
白景发愁:“这……”
雪稚看得出来白景是喜欢小孩的,小孩也纯洁天真,这时候确实适合同白景在一起。
“东西都有,一会儿就好,你就陪着柯崽吧。”
红哲听到有新汤早就溜到厨房,霍霍磨刀。
绿珠无奈道:“又没谁跟你抢。”
红哲试试手感:“你不懂,有把好刀可是很重要的。”
就先这样吧,趁雪梅停下来,一切还未开始前。
再放纵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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