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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水月，妙意神针
离开佟小六家里，谢姝又绕道去了阿月家。
连敲了几下门，院里都没人应，谢姝正踮着脚往院子里看，刚好碰到隔壁的邻居出来，“别瞧了，不在家。”
谢姝扭头，见是个头上裹着毛巾的大爷，便问道：“您知道他们去哪了么？”
“&%@%#@$&#”大爷不知嘴里吃着什么，说话含糊不清的。
“什么？”谢姝往前走了两步。
“他说，”大爷后面走出个大娘来，也是同款的毛巾裹头当帽子，“还能去哪，地里去了呗。”
显而易见，这位大娘不仅口齿清晰，听觉也十分不错……
谢姝谢过大娘，略有些失望地回了家。
一进门，便听到夜一低沉的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把戏……”
“是么？”宗北语气淡淡道，“我不信。”
“……”夜一沉默了一会儿，“你在找死。”
“你坐在我的屋子里说这种话，合适么？”
夜一冷笑了一声，“呵，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多久……”
宗北许是懒得理他，推门而出，与站在门外的谢姝面面相觑。
他勉强笑了笑，“你回来啦。”
谢姝茫然地眨了眨眼，被他们俩没头没尾的话搞得一头雾水，“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诶！”身后有人喊。
谢姝扭头，见是个汉子，手上拿着断成半截的锄头，急得满头大汗，“你家有锄头没有？我家的把断了。”
“有。”宗北从房子后头拿了一把锄头，走过去递给那人。
夜一在屋里喊道：“锦衣，你进来一下。”
谢姝进了屋子，见他神神秘秘的，狐疑道：“干嘛？”
夜一冲她招了招手，“我有事跟你说，你走近点行不行。”
谢姝往前走了几步，“说吧。”
“唉。”夜一见她不肯走近，自己走上前，就要凑近谢姝。
谢姝下意识地往后跳了一步，“你这是做什么？别靠太近，就这么说吧。”
“我要说的是悄悄话。”夜一气道。
“什么悄悄话？”宗北站在屋门口问道。
见他这么说，夜一脸色难看。谢姝也忍不住道：“是啊，你就这么说呗，这里又没有外人……”
“算了，没什么。”夜一摇了摇头，“今晚出发吧。”
“你这就好了？”谢姝震惊地看了夜一一眼，“那可是我十成功力……”
夜一收回脸上的怒色，眯眼笑道：“因为我只中了半掌。”
谢姝本来就觉得他最后那招十分惊艳，见此连忙问道：“是因为你最后那个，那个，那招叫什么来着？”
宗北道：“叫镜花水月。”
“好名字，镜花水月，”谢姝抚掌道，“我开始只觉得这招只是速度快，看来还有别的门道？”
夜一瞥了宗北一眼，“武功绝学，无可奉告……”
谢姝白了他一眼，“不说算了。”说完便要离开，夜一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诶，别走啊，我又没说你……”
宗北轻笑一声，“你们聊，我出去再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
谢姝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你怎么总针对宗北？就算是他不想再为朱衣楼做事，你不也有私信嘛，相互理解一下，不至于这样吧？”
夜一见她为宗北说话，脸色一沉，“你还想不想知道镜花水月的门道了？”
谢姝最是个不怕威胁的，翻了个白眼，“凶什么凶啊，你爱说不说。”
夜一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认错，“我说还不行嘛。”说着，便把镜花水月的秘诀告诉了谢姝。
“原来如此，”谢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感叹道：“好绝妙的招式啊，若是白日用，几乎没有识破的可能性。”
“没错，”夜一打了个响指，“就算被识破，也很难被打中。昨夜换做旁的人，只怕半掌也打不中我。”
谢姝好奇道：“这种牛的招式，不是你自创的吧？”
“怎么就不能是呢？”夜一两臂交叉抱在胸前。
“因为我想起来你是谁了……”谢姝好笑地看着他。
夜一闻言，展颜一笑，脸上写满期待。谢姝偏不如他的意，施施然评价道：“创出一门功夫何其之难，怎么可能几年时间做到呢。”
“好吧……”夜一叹道，只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这是神机盟的秘技，我好不容易弄了来的。”
“啊？神机盟不是作机关兵器的么？”
“那是现在！”夜一小声道，“几十年前，神机盟不仅擅做兵刃，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武功，如今江湖上有些三教九流的把戏，都跟他们有点关系。可惜当年发生了内斗，死了太多人，东西丢了不少。”
“还有这种事！”谢姝是个合格的吃瓜群众，急忙追问；“都有什么？快说说，快说说。”
“幻术，双修，占卜，缩骨，还有易容……多了去了。”
“这么厉害！”
夜一叹道：“是啊，所以当年势力很大，好多人都说，那不是内斗，是被朝廷给——”他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而且这两年似乎又开始了，说起来……”夜一想起之前的江湖传言，“你不是去过神机盟么？杀了人，还抢了妙意神针来着。”
谢姝呵呵一笑，颇有点往事不堪回首的意味，“别提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么说，神针真的在你这里？”
“你问这个干嘛？”谢姝看他，“怕不是没安好心吧。”
“瞧你说的，那可是武林第一神兵，听说比唐门的暴雨梨花针还厉害，我想见识见识。”
“那你可是说晚了……”谢姝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东西被我扔了。”
“……???”夜一错愕道：“扔了？”
“没错，抢来就扔了，应该当晚就被神机盟捡回去了。”
“也就是说，妙意神针，根本就没丢？！”
“应该是，我当时扔这个东西，神机盟那么多追兵都看见了的。”
夜一一脸幸灾乐祸，“啧啧啧，接下来有热闹看了！”
“什么热闹？”
“昨天收到线报，”夜一神神秘秘地小声道，“几个小门派暗中勾结，不日将围剿神机盟。”
“就因为神机盟丢了妙意神针？”谢姝哭笑不得，“不至于吧，那么个小玩意，就算真的丢了，再做就是了。”
“做不出来了。”夜一伸出食指摇了摇。
“为什么？断代了？”
夜一疑惑地看了谢姝一眼，“你不会是，连妙意神针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只记得是个巴掌大的盒子。”
“里面的每根针都有毒，听说，毒里有味药，叫夺情草，已经灭绝了。”
谢姝皱眉，“不就是杀人么？换个草就是了。”
夜一摇头，“中了妙意神针，根本不会死。”
“那会怎样？”
“会生不如死。”宗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聊妙意神针？”
“是啊，”谢姝道，“你也知道？”
宗北点了点头，意味不明地看了夜一一眼，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先把头发梳了吧？”
谢姝看了看他手上的梳子，这才想起自己顶着一头未梳的长发在村子里逛了一圈，忙不再和夜一闲话，随宗北到院子里梳头。
“为什么说中了妙意神针会生不如死啊？”
宗北梳头发的手不停，“你猜它为什么叫妙意神针？”
“难道中毒的症状和妙意有关系？”
“听说，设计妙意神针的人，是神机盟百年难遇的天才，他原本配出这个毒药，却并不是为了打造什么江湖第一神兵。”
谢姝来了兴致，“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他的心上人。”
“他的心上人，本是和他青梅竹马，两家定有娃娃亲。可是这位心上人在成亲前，去江湖上游历，却爱上了旁人，一心扑在那人身上，如痴如醉，再也回不了头了。”
“然后呢？他为了报复心上人，研制了妙意神针？”
宗北束好了头发，走到谢姝身前，一边整理她的碎发一边娓娓说道：“恰恰相反，他是为了帮他的心上人……”
“别卖关子了，”谢姝抓住他的腰带晃，“急死我了。”
宗北被她逗笑，连连称是，“他心上人爱的那个人，也有心上人……”
“天呐！这么狗血！”谢姝捂嘴，“所以妙意神针上的毒，可以让一个人爱上下毒的人么？”
“额……”宗北笑道，“哪有这么精准的毒。”
“那是什么？”
“中了妙意神针的人，会对持有妙意神针的人惟命是从。”
“所以，他的心上人拿着他做的妙意神针，去——”
“没错。”
“这真是个悲剧……”谢姝感慨道，“可是，还有个问题，若是有一群人都持有妙意神针呢？”
“每个都惟命是从。”
“若是他们的命令不一样呢？”
“中毒的人会因为苦恼而痛苦自决。”
“居然这么缜密？！”谢姝瞪大眼睛，“你知道的好清楚啊！”
“不只他，”夜一歪在门上道，“这件事曾经轰动武林。”
“你一定是天天努力练武功，才没空关注这些有的没的吧？”
……
他表情语气都很正常，可就是这个话的内容，叫谢姝觉得有点被冒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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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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