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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起的人
南锦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看上去乖巧安静,那位女大夫帮她换了干净的衣服又包扎好伤口。
秦月夕进来的时候大夫正好在帮她掖好被子,听声回头看到她忍不住惊呼一声:“姑娘快坐下,我帮你看看。”
“啊,我不用……”
随后不由分说的将她按在了凳子上,不知是她现在受伤还是大夫手劲实在太大,她竟是一点也无法反抗。
大夫撸起她的袖子,除了些许浅浅的血痕以外,没看到什么太重的伤痕,又试探着按了按她的腰腹,见她向后瑟缩一下,严厉道:“把手伸出来。”
秦月夕出奇乖乖地伸出手,把脉过程中,大夫眉头越皱越紧,不解道:“脉象没什么奇怪,可你这面色看着明显就是不对。”
当然了,我没有外伤,法术形成的内伤只能由我自己来治疗。
秦月夕浅笑道:“多谢大夫关心,我,应该是吓到了,脸色才不太好,要是不舒服了,我就去找你。”
听到这话那大夫脸色才缓和些,满意离开。
秦月夕抬手拨开了南锦搭在鼻梁上的碎发,蹲在床边,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就知道她没事了。
这让她安心了许多。
南锦的性格跟长相很不相符,她虽长相妩媚,但性格却像个小孩子一样,调皮欢脱,像小太阳一样温暖着她。
“听苏长歌说,你刚刚在担心我。”秦月夕温柔一笑,“放心,我没那么容易倒下,谢谢你帮我,等你好了,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你要快点好起来。”
“看着你这么安静,心里总是不好受。”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以前的事情,说着说着就这么靠着床榻睡了过去。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你再想想,求求你了。”
“抱歉,我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门外嘈杂的声音将她吵醒,她茫然看向门外,断断续续的声音听不清楚,她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支撑着起身,晃荡着走向门口。
推开门的一刹那,就听见大夫说:“我也没办法了,伤口都处理好了,可脉象就是缓不过来,怕是没救了。”
没救了。
这几个字重重敲在她的心上,闷得她说不出话,她一直未来得及换衣服,上面的血已经阴干,衬托着她苍白的脸色,整个人仿佛一吹就要倒下。
“我回去会查阅典籍,若有消息,我会来告诉你。”大夫语气了充满了对自己医学不精的懊悔。
苏长歌看她这样暗道不好,连忙同大夫说:“麻烦大夫了。”他没办法明着说几人身体上的不同,只能先应下。
“我去看看他。”她推门走进去,苏长歌也没拦她。
李星河已经被收拾干净,一袭白衣躺在那里,他的伤势太重,衣襟半敞着。
秦月夕现在的思绪有些复杂,饶是现在她对他的记忆还是一片空白,只不过一看到他,就像是什么东西急着跑出来的感觉在充斥着她。
她下意识想要坐到他的床边的,可刚要坐下,便看见自己脏污的衣裙,终是没有坐下,抱着膝坐在了脚踏离他最远的边上。
到了他这里她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由得人也冷硬了起来。
沉寂过后,她突然来了一句:“其实你不用帮我挡那一下的,打在我身上我也是死不了的。”
她一顿,师父说过,这么说好像不太好,话锋一转道:“当然,我还是很谢谢你帮我挡了一击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
“要是那个传说属实,我就是绑也会将那个人绑过来给你治病的。”
她伸着头看了一眼沉睡的李星河,一抹笑容在脑中一闪而过,她喃喃道:“总觉得,你不应该这般毫无生气的。”
“苏长歌的演技太烂了,我一下就看出他有心事,你们那天说的我都听到了。”她又含着笑道:“其实,我还是很想记起你的。”
所以,你要好起来,等你好起来以后,说给我听。
苏长歌送走了大夫推门进来,就看她昏昏欲睡的模样,道:“你去睡吧,这里我守着就好。”
外面的空气灌进来倒是让她稍稍清醒了点,她摇摇头:“不睡了。”
刚刚没注意睡着了,天道没做什么,这次再睡过去就不一定,这个时候我决不能忘记。
“难得你这么不顾形象。”秦月夕看着他轻笑。
苏长歌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袍,摊手道:“实乃无奈之举啊。”
秦月夕站起身,眼帘微颤:“我们都别推脱了,去梳洗休息吧,可能要辛苦你下,子时到院中等我。”
苏长歌察觉不对,直接严肃问道:“有人会来?”
她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嗯,归云宗的人会来,还能打吗?”
苏长歌拍了下她的肩膀,道:“交给我。”
两人都没看见,床上的李星河嘴唇微动,好似是说了些什么,可惜声音太弱,没有引起这边的注意。
秦月夕坐在浴桶内,热气铺满了整个浴室,扫去了她不少的疲惫。
身上的伤口沾了水有点不适,她心道,痛就痛吧,这样就不会困了。
她的手一下一下清洗着自己的头发,眼神没有聚焦出着神。
苏长歌估计没注意到,这个院子已经被包围了。
仙门都不会在人前出手,基本都会在先在白日落阵,等到夜半时分再出手制裁。
我们落地时那么大的动静,果然惊扰了他们。
就是不知,我的身份能不能瞒得住,希望来的不是内阁弟子。
一滴水珠从她的鬓角滴落入水,‘嘀嗒’一声唤回了她的思绪。
不能再泡下去了,困意又上来了。
一股热气升腾,落地的一瞬间连带着头发都被烘干,秦月夕手一挥,一套衣裙出现在桌子上。
那是归云宗的流云仙袍。
“没想到,还有穿上你的一天。”
无相在蠢蠢欲动,秦月夕抚上自己的心口:“无相,你一会可千万别出来。”
再没有进入过内阁,宗主的剑也定是见过的。
院子里,苏长歌少见的将自己的头发束起又换了浅金色的衣服,还真有点像宗门的人了。
见秦月夕走出来,凑上前显摆得说道:“怎么样,我见秦叔穿过,我这套很像吧。”
秦月夕眉眼一弯:“很像,店家那边交代好了吗?”
“都好了,造成的任何损失我们承担。”
“那就好。”她递给苏长歌一道符纸,“这个放在心口,能减弱点灵力对你的影响。”
苏长歌毫不怀疑的放到怀里。
下一秒脚下大阵亮起,一股强劲的威压从上头压下,墙头四周归云宗弟子开始一一现身。
顶着压力两人都没有太轻松。
谁料秦月夕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讥讽道:“坏了,看来是沈青山教出来的学生,这用灵力压人的做派都一模一样。”
苏长歌就没那么舒服了,可怜兮兮的说:“还好有你给我这道符咒,不然怕是要难受死了。”
“好说,店家的钱都你付就好了。”
苏长歌坏笑:“阿夕,你太坏了。”
秦月夕扬声道:“不知来者何人?如此气势冲冲所为何事?”
一共来了六个人,其中一人见了她的样貌一愣,道:“吾乃归云宗弟子冉念,有百姓来报磐安有妖出没,故而来此。”
秦月夕一笑:“原来是一家人,我也是归云宗弟子,内阁弟子。”
归云宗内阁弟子皆是宗主副宗主的亲传弟子,有不像外人自报名讳的特权。
她亮出代表身份的手牌,阵法马上被撤走,对面的人也变得恭敬起来。
冉念拱手问道:“既是内阁,为何还要窝藏妖族?而且看气息,似乎还不止一个。”
秦月夕皱眉后退一步,道:“这里面的都是我的朋友,都没有行过伤天害理之事,实在是身负重伤,走投无路才闯入磐安,还望几位行个方便。”
冉念貌似在思考,身后另一个人,语气不善道:“在下许纪,就算是内阁,但也不好与妖族为伍吧?”
苏长歌听后很不爽,但看着身前企图将自己挡的严严实实的秦月夕,就知她并不想让自己说话。
“仙门下也有规定,只可对害人的妖族出手。”
苏长歌在后面悄悄办了个鬼脸。
许纪被噎了一下,脸色一变拔剑跃了上来:“你!”
苏长歌脚下一挪,寒冰飞速蔓延。
冉念飞身而上,拽着许纪的后领后撤,只差一寸,他的脚就可以不要了。
后面其他人蠢蠢欲动,冉念抬手制止:“前辈,我可否看下其他人?”
“不行。”
冉念没想过她拒绝的这般不留情面,拔出剑道:“那请恕在下无法就这样离开了。”
秦月夕五指雷光闪烁,无奈笑道:“不亏是沈青山的学生,都这么古板。”
说话间一点缓神的机会都不给她,雷光飞涌,在院中蔓延,秦月夕径直冲了上去,只留下一句:“把后面的人拦住。”
落雷砸在脚边,飞起的石子反向划过脸颊,划出一道道血痕,寒气逼近,她接机说道:“下手轻点。”
“了解。”寒气立刻弱了许多。
冉念仅仅只是抬剑抵挡都很难,偏头一看,心头一颤,身后的人无一例外,头部以下全部被冰冻起来。
秦月夕看差不多了,指尖轻弹,冉念被击飞砸到同伴身上:“你们不是我对手,离开吧。”
另一人咬牙切齿道:“你等着,你这样暴毙妖族,重伤同门,我回去定会禀报宗门。”
冉念吼道:“住嘴。”她费力起身,“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我等自会离去,还望前辈不要在磐安境内闹出太大的动静。”
秦月夕微微颈首:“这是自然,我们只为疗伤。”
冉念道:“那是不是可以解了我同伴的冰冻了。”
秦月夕给了苏长歌一个眼神,他一个响指,寒冰全数融化。
“冉师姐!”
还有人想反驳,结果被冉念一脚踹在身上,只听她压低声音道:“快走,前辈要是真想杀你,你早就死了。”
冉念就这样一人一脚,将人全部带走,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了秦月夕一眼,两人对视点头。
待归云宗的人离开后,秦月夕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苏长歌一个闪身接住了她,急声问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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