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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人生
我不了解人生,我渴望爱的滋润,却又注定畏惧爱情;我不想变成其他人,虽然常常觉得忧郁,但我想做我自己——《生命之歌》
从那天起,丛曳就变得沉默寡言,曾经,他以为父母是死于意外,他虽愤恨不平,但依旧想从容处世,他想用一颗乐观的心态,来舔舐自己的伤疤,可真相却是,谋杀,是人性的肮脏、贪婪,他们本不该如此结束自己的一生的,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无法豁达,也无法善待自己。
曾经,他也以为自己可以不再介意栾蝶的过去,她和花泪的那些纠葛都已是往事,他应该和她一起珍惜当下,可当看见她们相互依偎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要嫉妒,他感觉自己其实和那些在山间打滚的刚开智的动物并没有两样,自私又护食,他不愿回想,但画面却始终在脑海挥之不去,那般碍眼,刺的他心里发狂,栾蝶是个摇摆不定的人,她可以心无旁骛地可以和他热吻,和他拥抱,和他做.爱,她的肉.体是赤忱的,但也仅限于肉.体,内心从来都不坦荡,她好过分,说爱他又不把全部的爱都给他,他恨死她了。
然而,他的这些行为,在栾蝶眼中就是无理取闹了。
她已经付出了她的100%的爱,有些情感,注定是没有办法舍弃的,他怎么就是不懂。
栾蝶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迁就他,但他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他也不该就此消沉。
他想念妈妈做的鲜花饼,她就买了食材,努力去学,虽然做不成一模一样的口味,但是她想让他知道,这世间还是有人爱他的,爱不是一成不变的,爱就像风一样,世间的每个角落都可以有。
但也容易分散。
栾蝶答应了丛曳,陪他一起去日本A市,在那里,有他和父母美好的回忆,那也是他父母一见钟情的地方,他想去那里看看。
这些多天的的阴雨终于要过去了,栾蝶从他的脸上看出了要云销雨霁的迹象,她在心里为他高兴。
机票都已经定好,今晚十点,就出发,行李也都打包好了。
她是真心想陪他疏散心结的。
但世事难料,晚上的时候,花泪突然发消息给栾蝶,说她知道花笑在哪了,她要去找花笑。
花泪:【庄庄,谢谢你,我想,我已经知道花笑在哪儿了,我要去找她,她一直在喊我的名字,笑脸jpf.】
栾蝶当场就僵住,心里有股很不好的预感。
花泪可能要出事,她不能置之不理,在几个电话过后,她才终于肯把定位发给她。
但是这个航班不一定能赶上了,于是栾蝶低着头和丛曳商量能不能改签。
就像有硝烟弥漫在空中,一个炸弹被引爆后迅速点燃,瞬间所有的平静美好都被打破。
丛曳眼眸深邃,像跌进无际的黑暗,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鼻梁投下一片阴影,他深深地盯着她,哑声道:“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此时,他们分坐在沙发两端,再亲密的关系,也会有隔阂的时候,栾蝶第一次觉得,她看不清他。
但她是一定要去找花泪的,万一她出事怎么办?
他就算吃醋,也太不挑时候了。
她选择了沉默。
答案很明显了。
男人轻轻笑了一声,然后狠狠背过身去,极为冷淡道:“好,随便你,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不会改签,也不会等你。”
栾蝶怔怔地望着他,眸光逐渐暗淡,就在不久前,他们还是四只腿可以交缠在一起的关系,他们甚至才水rou相融过。
但是现在,他在逼她,他居然逼她?
栾蝶二话不说就走了。
他难过了这么多天,她也难过啊,她的神经也是时刻紧绷,她觉得,她也需要好好静一静。
她只是一时赌气,但门被打开,男生哀伤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想的却是,你果然不爱我,你还是爱她。
雾蒙蒙的夜晚,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栾蝶郁闷地坐在出租车里,想不通,丛曳现在怎么这样了,他明明知道她花泪的那些过去的,这以后他三句不离花泪的,还怎么过日子,年纪越大,心性越小了,愁人。
不过很快,栾蝶也没时间想这些了。
她到了手机定位的位置,但是没看到花泪的影子。
这儿地处偏僻,是绅京的郊区。
马路挺宽敞的,就是没什么车辆。
还好,路灯是有的,栾蝶一边往前走,一边发消息。
【我到了,你在哪儿?】
【我有害怕,你回我一下好不好?】
【是不是出事了,花泪?】
栾蝶心急如焚,越走越紧张,偶尔才能听到个汽鸣声,花泪,你在哪儿?
再往前,还有路吗?
这漆黑的夜,狂风四吼,给栾蝶一种末世之前的感觉,能把人那二两重的肉骨头都吞噬干净,卷进咆哮的深海里。
她就像一个漂泊的浮瓶,独自走了许久。
在极其恶劣的自然条件下。
突然,一辆破碎的车闯进了她的视线。
栾蝶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颤抖地用手机那微弱的光线照明,熟悉的车牌号,是她无疑。
栾蝶几乎要疯了,她冲刺到车前,暗沉的墙壁,无人的小区,只有泛着血腥味的空气。
车子撞上了一个石墩,前面破损严重,但玻璃只有几道残痕,上面沾着鲜血。
她能看到,花泪的头部受了伤,昏迷在了驾驶座上。
触目惊心的一道血痕,从她的后脑勺蜿蜒流出。
任凭栾蝶怎样拍打窗户,都没有一丝回应。
她已经拨打了119和120的电话,但是她不知道车内还有没有氧气,她在里面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栾蝶无法保持理智,她要救她,无论如何都要救她。
她是怕疼,但此刻也不知是哪里生出的勇气,让她可以不顾一切,徒手砸车窗。
“花泪,你别睡,我来救你!”
“求你了,起来好不好,呜呜呜”
“花泪,文裳,学姐,你醒来看看我……”
什么任何工具,只有一副肉.体凡胎,但她没有选择,只能用那一双瘦小的手,硬生生去砸坚硬的玻璃。
一下不行就两下,两下不行就十下,十下不行就百下……
她不会放弃的。
车内,是她流的血,车外,她手上的血也流了一地。
到最后,她已经麻木到感受不到疼痛,似乎有骨头碎掉了,但是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车窗还是被她砸开了。
她闻到了她的味道。
茉莉花,但是现在被掩藏在血腥的铁锈味之味。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她这么好的人,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
栾蝶哭都哭不出来了,之前的眼泪几乎糊到头发上,要结成冰,她现在很脏,双手已经彻底没有力气,肿的像丑陋的气球。
她的牙齿发颤,但现在只能用牙齿去叨她的衣领,去触碰她,去靠近她,“花泪”,她把头埋在她的颈部,失声地喊她,“醒醒,花泪,呜呜”
“呜呜,你理理我好不好……”
窗户的玻璃碎渣有一些扎进了她的头皮,但更多的是刺进了她的掌心。
她已经力竭,只能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用她的一点温度包裹她,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伤心呼喊:“花泪,醒来……”
医护人员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让人泪流满眶的一幕。
——
栾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
她呆滞地看了看这清冷的环境,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又在医院了。
“你终于醒了。”
是乔麦荞在说话。
关于昨晚的一切,又重新清晰起来。
栾蝶突然焦急道:“花泪呢,她怎么样?”她转过头,几乎要狼狈地爬起来。
女生闻言很是生气,强制将她按下:“你能不能先别管她了,你这双手差点就要残疾了你知道吗,骨头都不知道碎了多少!”
咸咸的液体毫无征兆地滴落到她的脸上,很凉。
她哭了。
栾蝶都记不清上一次看到乔麦荞哭是什么时候了,她很要强,轻易不会流泪。
“对不起。”于是她只能嘶哑道歉,她又让她担心了。
她低垂着眼睫,小脸苍白,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然后才注意到自己手,被裹成了木乃伊。
女生还在哭,但见到她这样,还是妥协道:“她还活着,做了个手术,不会死的。”
“嗯。”
栾蝶应道,随即又深深失落了下去。
没有看到丛曳。
他不在。
他还是走了,一个人走了,说不等她就真的不等她,好讨厌,好恨他。
等他回来,就是哭着求她原谅,她也不会原谅的!
“叔叔阿姨很快就到了,你想想怎么跟他们交待吧。”
乔麦荞用纸巾给自己擦脸,告诉她父母的消息,又说了很多她的情况,就是没提丛曳。
这个狠心的男人,栾蝶发现自己是如此思念他,为了不让好友看到自己的不争气的样子,她还只能侧过身子,埋住自己心碎的脸。
丛曳,好想见你。
好想听到你的声音。
此时的你,应该已经在异国他乡,一个人默默地伤心了吧。
栾蝶又睡了一觉,再醒来,爸爸妈妈都围在床边,脸色都是奇差无比。
第二次了,要是再来一次,恐怕他们都要撑不住倒下去了。
林孝柔哭着说她不省心,但字里行间都是担心。
爸爸只沉默着哀伤叹气,望着她的手,红了眼眶。
栾蝶还是没有看到丛曳。
她现在算半个残疾人了,手机都不能正常使用。
一般情况下,她是绝不会允许自己的父母碰自己的手机,但现在实在没招了。
她告诉她们密码,解锁给她看。
半个小时前,有十几通未接来电,因为手机静音,加上她没碰,所以没有接到。
她呼吸急促了几分,都是丛曳打来的。
“妈,你帮我回拨一下这个电话。”
栾蝶急得要死,林孝柔让她别急,然后帮她回拨。
但很可惜,连续打了几次,都是没有信号。
怎么会没有信号,栾蝶烦躁的不行,但也没有办法。
又把自己闷进了被窝里,在心底默默又给丛曳记了一笔账。
她脸上气出的红晕还没消下去,就听老爸突然尖叫了一声。
“日本发生特大地震了!”
栾蝶顿时僵住,全身血液倒流,她猛地把头探出来,内心却在疯狂祈祷,不要说出那个几个字,不要,不要是那个结果,“哪里地震了?”她嘶吼,迫切想要一个答案。
“是日本的一个叫A的城市。”栾誉划拉着手机,平静地皱眉道。
人,这种生物,只有失去过才懂得珍惜,栾蝶曾无数次开玩笑说过这句话,但在这一刻,她仿佛才懂得了什么叫做“命运闭环”。
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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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了解人生,我渴望爱的滋润,却又注定畏惧爱情;我不想变成其他人,虽然常常觉得忧郁,但我想做我自己——《生命之歌》德.赫尔曼.黑塞
地震只是剧情需要,本人无意诅咒,也一直渴望自然灾害永远远离全人类

本章红包掉落
小故事——琴魂

猜猜是友情还是爱情,哈哈,都可以啵
余少时便善音律,阿耶喜之,赠予一梵音古琴,余爱之不胜手,常于下学后闭门苦习,春夏秋冬,四季轮转,从未缺席一日。至某年某月某日,雪夜三更,突闻得一少女声,余大惊,辨之声源自指尖琴弦,便低头呵问道:“何人在此?”
话落,一蓝衣少女跃然浮现,余试抚之,却始终掌心空空,其笑道:“吾乃此琴之魂,灵者也,无凡之肉.身。”余闻之,笑容灿灿,便道:“既有此缘分,何不结为挚友?”少女亦有此意 ,闻言,俏眉颦颦,主动伸手:“拉钩上吊,若尔他日背契,便孤苦半生。”余应之,此后十年,余二人日日谈笑风生,不曾毁约。
然,那日筵席,余因贪醉不慎打碎天子之物,龙颜盛怒,笞余二十鞭,并夹断手指,余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沧然躺于榻上,入夜,忽一美妙琴声响起,余知是友人着急,忙滚下榻,忍痛坐于琴前。
“此乃余此生最后一曲,往后手残,你我难再相见了。”余流泪叹道,琴魂见余之惨状,心下了然,哀哀望余十指道:“此生能得尔之挚友,余也无憾也,望尔日后平安顺遂,勿要思念吾。”余此时尚未明其意,只拨动琴弦,妄以一曲作为告别,十指连心,痛之我心,骨头俱碎,无奈,终是再难奏出仙乐,余边弹边哭,然,突瞥见,古琴流血,丝丝哀音,几欲肝肠寸断。余方了知,余再无挚友,琴魂倨傲,性情刚烈,竟以死做别。
余当即心碎,抱琴痛哭,诉说十年情谊,至血流尽那刻,古琴倏然落地,唯余残躯,余跪坐在地,哀恸不绝,次日,便双眼尽瞎。余背弃契约,果真应了那日誓言,凄苦半生。世人称余,乃为世罕见之眼残智疯之人,可怜呐,日日只道抱张破琴,犹鬼一般游走,神魂天外,不详,不详极了。余从未将此间言语放心上,只逢人便笑道:“余曾有一挚友,乃古琴之魂,其之好,待余细细为尔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