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三天
【申诉中……】
滋啦——
【申请……程序错误!】
【申请……】
【申请更换员工……】
滋啦啦——
【要求:富有同理心,仁德第一任务第二,拥护关爱宿主,不指挥他人生死,不强制宿主完成任务,不实施惩戒手段,不将主角与他人区别对待。】
…………
【代称……胖球。】
-
“你好关大人。”
熟悉的尸山血海里,系统一板一眼,顺着流程往下推进,“我是负责这次任务的系统,我叫胖球。”
关山越上下打量着这颗球,总觉得它和上辈子有些不一样,毕竟细桶可从没叫过关大人。
“任务还是死在主角手里?”
这事他努力过两世都没成功,谁知道这辈子会怎样。
系统给了他个不一样的答案:“关大人,这一世没有任务。”
没有任务?
关山越才不信。
他看一眼因灭门和主角结仇无可挽回的现场,随手拦了个兵嘱咐:“在这戒严,等我回来。”
尔后骑马直奔东篱山。
路上不忘和系统掰扯:“说好我只会死在主角手上,第一世主角死了,你们说人人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主角,我认了;第二世呢?我中箭的时候主角不在现场,那个时候他该活得好好的吧?怎么我还是死了?死在别人手里。”
“你们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系统依旧是那副木楞的样子,说话都不带情绪起伏:“关大人,前面的任务不是我负责,很抱歉不能解答您的疑问,但现在下着雨,您让士兵们一直淋雨是不是有违人道主义呢?”
不是它负责?
关山越勒马,细细打量这颗球,比细桶沉稳,也比细桶脑子更不好使。
“你刚才说,你叫……胖球?”
他上辈子死的时候建议过,让细桶不再拿名字遮掩它是一颗胖球的事实。
就像是那宁亲王不必遮蔽自己的不安分,他孙子麟德不必掩饰自己的缺德。
都心知肚明的事,坦然面对不好吗。
“是的关大人,我的代号是胖球。”胖球看着他说,“关大人,这是最后一次任务,成功与否,你都不会再见到我了。”
关山越明了,这意思是不管这辈子谁死了,都不会再有重来的机会。
他在骤雨中策马,不闪不避,“行啊。”
“其实我也好奇,最后活下来的会是谁。”
在熟悉的泥泞小路上,关山越拍拍追云的头,让这马驮着过了汤似的小道。
下马之前,胖球又说:“关大人,从现在开始我不会插手你的任何决定,但你只有三天时间。”
敲门的手一顿,关山越问:“三天?我只能活三天?”
怪不得从刚才起心口就一直疼,他还以为是中箭后的正常反应。
“不是。你只有三天有之前记忆的时间,三天之后,有关任务的所有事都会在这个世界被抹除。”
“所以没有任务了?”
“任务存在,完不成您依旧会死,但你不会记得完成任务这件事。”
这话在关山越脑子里过了两遍,没找出什么特别的逻辑来。
且,这条例像是真有病。
任务是他死在主角手上,他完不成任务就会死,所以呢?
横竖都是死呗。
关山越不在某件事上过多纠缠,问:“还有没有其他要求?”
“没了。”
“三天,从今天起还是明天?”
“现在。”
关山越:“。”
吸取上次差点把门踹垮的教训,这次关山越屈尊降贵,拿着刀鞘用刀柄点门,点了两下又摸出一块金子隔墙扔进去。
“吱呀——”
门迅速被拉开,一张脸堆满笑容迎上来,“大人。”
此人一边把关山越往门内请,一边嘿嘿笑着伏低做小:“大人有何吩咐。”
关山越问:“叫什么?”
答曰:“吴良。”
“吴良?哪两个字?”
年轻时候吴良会嚣张说,心比昊天矮一分,命比艮卦硬一点。
现在他都不在意,说:“大人随意。”
不错,很识趣。
“本官这里有份差事。”
吴良低头不言。
“一月一金。”
吴良抱拳:“愿为大人赴汤蹈火!”
关山越达到目的,眉目皆是满意之色,拆下腰间荷包扔给他,“走吧。”
入手沉甸甸的金子,吴良听见这句走的召唤头也不回,什么也没拿,将门一掩便小跑着去为关山越牵马。
“不锁门吗?”
吴良坦诚:“这一走,不会回来了。”
一月二十两金并不那么好拿,有命赚不一定有命全身而退,吴良这点认知还是有的。
既不可能再回来,干脆把门掩上,村里谁家缺点什么还能进去找找,或者谁落难经过此地亦能短暂落脚。
雨已经停了,带来的变化却深刻,满世界都水淋淋的,文人骚客喜欢的雨后,贫困百姓讨厌的凉秋。
吴良深一脚浅一脚,听新任雇主诉说他的要求。
“此行我需要你带着一人去邯城投军,看着他,五年之内不准回京。”
只是这样?
只有个看守的任务,不用教导,不用引领,这钱也未免太好赚。
面对关山越像是上赶着送钱的行为,吴良欣然同意,双方都觉自己得了便宜。
天幕低垂日月同辉,两人将将回到童府,御林军众人重重包围,守卫森严。
原本这府上的人风光无限,现在死得七七八八,连威严恢宏的楼都因鲜血满溢而鬼气森森。
关山越心情复杂。
他知道童乐躲在哪间屋子的哪个柜子里,也知道遮掩他行踪的人是贺炜,他什么都知道,还要在他们面前装出不知道。
尽管做好心理准备,见到贺炜仍旧不太平静,他在马背居高临下,“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贺炜看起来是真懵,下意识跪地,“大人?”
半晌,什么也没等到,关山越把人叫起来,免了早就听过的僵持与求饶,口吻冷淡:“离开这段时间,府上有人进出吗?”
“并无。”
“收队,今日奉差的兄弟每人赏银二十两,走我府上私账。”
“是!”
-
等到人都散了,关山越才带吴良进门,远远指着一间屋子,“人在柜子里。”
他又掏出一面精美的琉璃佩递出去,“去邯城带一包松子糖,在街上随便找个小孩交换消息,说你找李先生,请他给你带路。
“姓李的是个瞎子,进门敲七下,把东西给到他手上,报我的名号,说你们要投军。我叫——”
“关大人。”吴良无所谓地笑笑,“大人威名何人不知。”
他又说:“小人记得三十年前有位少年卿相,隐约就姓李。”
关山越上下一打量:“你若是也想姓李就自己改。”
吴良:“……”
暂时还没有更名打算。
“刚才说的听懂了吗?带他投军,五年内不回京。”
吴良自夸:“大人放心。拿钱办事,小人经验十足,诚信交易童叟无欺。只是大人,后续费用嘛……”
“问那个姓李的要。”
“得嘞!”
利字打头,吴良情绪高昂,不怕埋伏也不怕危险,大咧咧推门入内。
直到他踏步进门,关山越才扯着缰绳掉头回府。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还是不见了。
-
童府。
天色暗下来,屋里也没点灯,吴良依靠着门窗透进来的光,依稀看清楚屋内景象。
啧,这怎么还坐了个人?
吴良问:“你不是该躲在柜子里吗?”
童乐将眼神移过去,缓缓抬头。
“我说兄弟。”吴良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你能别这样吗?跟鬼似的。”
童乐:“……”
他其实也说不准自己是不是鬼了,听过回光返照,但那回的不是人吗?怎么还能回时间地点?
这个人,他上辈子没见过。
童乐说:“你是做什么的?”
外面戒严,还有不少人的眼线,这个人能进来就表明他背后必然有靠山,不知道是敌是友。
吴良拎着穗子把琉璃佩在空中晃荡两下。
“你小心点!”童乐下意识伸手,差点扑上去。
万一穗子突然断了摔在地上怎么办?
吴良手一勾,环佩稳稳落在他手上:“有人让我拿着这个带你去邯城投军,现在就走呗。”
“能让我看看吗?”童乐双眼发酸发涩,补充道,“那个琉璃佩。”
光滑的触感,快要褪去温度的凉意,和那天的烧心烧肺全然不同,乍一入手,喉咙的痛全浮现在脑海,像又经历一遍似的,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吴良没想到一个玉佩能把人看哭,“你咋了?”
那上面也没涂姜蒜辛料啊?
“我疼。”童乐无助抬头,重复,“好疼。”
吴良一把拽出玉佩,“不舒服咱就去看郎中,还捏这么紧,松松劲呗少爷,有那力气咱们趁早上路。你知道雇主给我多少钱吗?一月二十两金子!你可是我的财神爷……”
童乐不理会他说的,自顾自伸手去抢,当然抢不过吴良,还被一把薅着领子强行拽出门。
“大夫,大夫!”吴良一脚踹开医馆大门,大着嗓门把休息的人叫起来,“来给他看看,说是不舒服,疼得厉害。”
那大夫一边套着外衣一边往外走,斥责的话没说出口,看见吴良扔过来的银子瞬间笑起来。
“来来,这位小公子,我先给您把把脉。”
…………
大夫表情凝重,眼神盯着那块碎银,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在打烊后耍自己玩。
不是说痛得快死了?
他什么都没把出来。
沉默半晌,吴良还以为有什么大病。
这可不行,当初雇主说的是五年不回京,那这小孩起码得活五年吧?
“大夫,有什么病您就开药,钱不是问题。”
开药开药,他倒是想开!
把不出病来他怎么开?
最后大夫硬着头皮开出一张清热去火的方子,硬是被吴良逼着抓了几个药包才将这疑似找茬的父子俩打发走。
插入书签
一金——(战国时期)一镒黄金。
镒是古代计量单位,二十两或二十四两,文里沿用二十两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