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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你走
就在刚刚,陶衍和许栈告别之后就去了教学楼二楼的学年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一位胖胖的男老师和两位朴实的美女老师,其中一位陶衍记得,是许栈的班主任。至于其他两位,那位男老师西装革履梳着个背头,不出意外的话是高三学年的教导主任,而那位女老师应该也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陶衍的转学手续还没有完全办完,出于一些重要的考虑,陶衍向学校这边申请提前来上课,再尽快办好转学手续,一开始学校表示有些为难,但看了陶衍的成绩之后果断同意。
千策二中自建校以来学业有成的学生没见过几个,害群之马倒是一抓一大把,也因此臭名远扬几十年。如今,这么大一块儿宝送到跟前儿怎么可能不珍惜?抓住机遇才是咸鱼翻身的不二法门。
经过一番洽谈,陶衍了解到一些关于千策二中的规章制度,有什么男女生不能并排走这种不能让人理解的规定,还有禁止在卫生间唱歌,禁止攀爬男寝东侧路边的蓝花楹复叶槭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校规,跟广州地铁的禁止标识有一拼。
陶衍想,那复叶槭树什么人能想着爬上去?
当教导主任问道他转学的真实原因时,他只浅浅一笑,说了句:“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话音刚落,老师们面面相觑忍不住笑出声。
教导主任声音浑厚,是那种中年成熟男人的音色,他深沉地笑了两声,点头道:“不错,是个爷们儿,有我当年那劲儿,我喜欢。”
“听起来您当年还挺有故事呢?”陶衍展开话匣问道,他试图拉进与教导主任的距离,日后为了许栈不免要犯点校规校纪,这一招叫:未雨绸缪。
显而易见,教导主任很吃这一套,这不,比比划划地就开始追忆陈年往事,刚开始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后来剧情逐渐偏离现实,陶衍真担心主任一不小心把自己大闹天宫的事儿抖落出来。
最后陶衍借着去上课的理由才得以脱身,早知主任如此“健谈”,当初他就不该打开话匣,就应该牢牢关紧拿透明胶带缠它个九九八十一乘一百圈,再上一把钛合金大锁!
陶衍的座位在邹会起旁边,两人之间只隔了一趟狭窄的过道。
老师在前面讲课陶衍觉着无聊就伸腿踢了踢邹会起的桌腿儿。
邹会起回给他一个眼神意思:干嘛?
陶衍瞟了眼讲台上见老师正背对他们在黑板上写字,便大胆起来把头伸到邹会起旁边,小声说道:“借我纸笔。”
邹会起随便拾掇了一支笔和一个草纸本递给陶衍。
“谢了。”
邹会起摇摇头。
他看起来在听老师讲课,实际上从陶衍出现在班门口那一刻思绪就已经飞出距离学习十万八千里的地方了。
陶衍不是保送吗?为什么又出现在这?看起来许栈好像并不知情,难道他是为了许栈……
邹会起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用余光瞟了瞟陶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翩翩公子,言谈举止间透出的自信和张扬是他邹会起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他又垂头看看自己,没有一样东西比得过人家。
他的确希望许栈能和那么优秀的人在一起,因为在他眼里许栈比得过任何人,可他仍然心有不甘。
陶衍有些无聊开始在纸上乱涂乱画,陶衍字写得很漂亮但是这画……人这一生总会被关上几扇窗户。说他没那方面天赋吧,他搞建模一绝,说他有天赋吧也只能画出来低配版小火柴人。
熬到下课,许栈课本都没来得及收拾就跑去教室后面。
陶衍目送他前来,从他的表情上没看出任何情绪,再一转眼就觉手腕一紧被人拽起来。
“干嘛?”陶衍故意装出一副单纯的模样。
“走。”
语罢,陶衍就被人拉去操场东边的一角,那里围着一圈铁栏杆,杂草丛生没什么人。
“好了好了,再走就出去了。”陶衍稍稍用力许栈就被拉了回来。
他低头看着许栈,浅笑道:“怎么了这是?都说了下午来找你嘛。”
许栈恍然大悟,还以为是陶衍口误,原来是这个意思。
“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啊放着保送不去转学来这破学校!什么时候办的转学为什么没告诉我?最起码你他妈问问我这个学校怎么样啊?你了解这学校吗?啊?这他妈是人待的地儿吗你就来!”许栈甩开拉着陶衍的手骂道,他想了一节课这个问题猜出了一二,看到陶衍这张脸他就来气,在这一刻他把怒火全都发泄出来。
他并不是真的因为陶衍瞒着他才生气,而是陶衍不顾自己全盘托出,许栈担心陶衍的大好前程,替他感到不值。
陶衍故作轻松道:“好不好不重要,读了十二年书最后连高考都没参加就算是保送我也不甘心,而且我在家里很闲,就想来玩玩。”
“玩玩?”许栈嗤笑一声继续逼问,“很闲你回京城玩去啊,为什么来千策二中?”
许栈的眼里写满愤怒和愧疚。
陶衍临危不乱思路清晰,解释道:“京城我没朋友,这儿不是有你嘛,我成绩好学校不重要。”
“行。”许栈咬咬牙深呼一口气,如果真是他想多了眼前这个人只是单纯闲的回学校上学,那这大少爷真该去医院检查检查脑子了,放着保送不去回“监狱”找罪受,许栈想不出第二个这么傻b的。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如若戳穿了陶衍的目的的确尴尬,但是对于许栈来说这一切都太过清晰明显,他做不到揣着明白装糊涂。
许栈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所以你不走了是吗?”
“对啊,”陶衍微微俯下身子上扬着嘴角,表情坏坏地说,“我不走了,你还哭不哭了,嗯?”
“起开。”许栈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低头不与他对视,看这力道气儿已经消的差不多了。
陶衍轻轻揉了揉许栈的头发说:“我们回去吧,课间只有十分钟。”
“这节课间十五分钟。”许栈没感情地说道。
“那这学校还真来对了,适合养老。”
“还不说实话。”
他如利刃般尖锐锋利的眼神刺进陶衍的眸子,陶衍不是第一次撒这种谎,却是第一次这么慌张,甚至条件反射地缩回了目光不敢看许栈的眼睛。
“我像那种很好骗的人吗?”许栈眼眶烧的通红,问得陶衍心慌意乱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原来许栈气没消啊,难道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陶衍想继续找理由,但是一看到许栈那双呈着泪花的眼睛大脑就一片空白。
许栈想给陶衍最后一次机会,他压着火气咬着后牙槽说:“你再不说实话,就永远都别说了。”
陶衍有些为难,这个理由一旦说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单纯,而且他不想让许栈觉着亏欠他什么。
许栈见他不说扭头就要走,陶衍一把拉住许栈的小臂:“别走……”
许栈停下脚步看着陶衍等着陶衍的解释。
“你高烧那天跟我说让我带离开这里,”陶衍咽了咽唾沫,“我会带你走,每天放学之后的时间太短不够你提高成绩……”
“所以你就跑到这儿来找时间了?”许栈打断陶衍的话,声音有些颤抖,眼圈里打转的泪水越攒越多。
这般沉重的情义,又怎么能仅仅只用“兄弟情”或者“友情”来诠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无血缘关系的人能为了许栈做到这种地步,谁会傻到这种程度呢?
许栈清晰地明白了陶衍对他的感情已经不单单是同一屋檐下的朋友,他对陶衍也是。
陶衍坚定地看着许栈,接着说:“我们一起学习一起努力一起考a大,只要你跟着我,只要你跟得上我,我就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去京城,或者你不想考a大想去别的地方,我都会带你去。”
“你他妈的,”许栈的眼泪逃出眼眶,他迅速擦掉吸了吸鼻子,“真是傻b……”
语罢,许栈转身就走,眼泪如潮水涌出一汪接着下一汪。
“哎,你等等我。”陶衍见状赶忙追上去。
其实陶衍转学还有一个原因,他想时时刻刻都在许栈身边,保护许栈,许栈曾经跟他说过他和那些朋友感情并没有那么深,他怕许栈在面对困难的时候孤立无援,更不想让许栈一个人去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这个原因也正是许栈所猜测到的。
陶衍要用行动告诉许栈,就算全世界都站在他的对立面他也会站在全世界的对立面守在他身旁,如果敌方来袭他便守先人之智,抱着吉他坐在门口弹一曲《好运来》。
陶衍跟了许栈一路,最后目送他拐进卫生间,卫生间一进门是洗手台然后才是一道玻璃门,站在卫生间外刚好能直观地看到洗手台前站的人。
此时已经快上课了卫生间里没什么人,陶衍就站在卫生间对面,双手插兜倚靠着墙等许栈。
“烦死了,臭傻b,”许栈嘟嘟囔囔着钻到水龙头下洗脸,洗了两把他直起身子看镜子里的自己。
突然,他像婴儿似的仰起头半张着嘴巴“哇”的一声哭出来,抽噎带动肩膀一耸一耸的,小小的背影很可爱又很让人心疼。
他哭得泣不成声,陶衍正想走过去安慰,那哭声戛然而止,接着许栈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他大概是哭够了又拱到水龙头下洗洗脸。
许栈在镜子前的一切举动都被陶衍看在眼里,害得陶衍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待到许栈走出来发现他,他才提膝走过去:“其实……你也不用那么感动的。”
有些尴尬。
许栈没说话,双手撑起陶衍的衣服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水,最后再简单擦擦手扭头离开。
陶衍揪起衣角看了看上面的水渍,无奈地叹了口气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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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喵宣布:陶衍你小子成功走进许栈心里了!
完结撒花!!!(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