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千年幽玄

　　（四十）决绝，冰临，天火之怒
　　然后，然后才是高永勋和洪秀英这两个高永夏身边的至亲好友，他们的理解和支持至关重要，接着就是崔星和曹玲花，必须保证后院安全。最后，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物，定海神针一般的那个人，只要那个人同意支持，那么，高永夏应该会顺利过关。
　　刘青玄，整个韩国围棋的中流砥柱，对高永夏的人生影响力最大的人，只要他的允诺，只要他出面，那么，她应该，可以全身而退。
　　“你想怎么做？”
　　塔矢亮隐隐感到苏曦夜的心正在向他，向塔矢家，向东京林屋靠拢，忍不住有些激动地问。
　　苏曦夜移开病床小桌板，慢慢移动双腿，一个多星期了，她终于想要下床活动一下了，头上的伤口已经拆线，左手胳膊也已经可以轻微活动，塔矢亮连忙扶住她，但少女坚定地要独自走到窗口，居高临下地俯视整个首尔江南区的万家灯火，雪色茫茫，她的内心有种沉重的叹息，既忧虑着自己将来如何承受治愈这种失去挚爱的伤痛，又希望马上摆脱这场轰轰烈烈爱情带来的所有毁谤仇怨纠缠困扰，更需要肯定自己这样做是否能够真正让永夏老师走出这场流言蜚语伤痛烦扰，真正能够战胜自己至情至性热烈冲动的爱情劫数，那么，她今日的退让牺牲，就真的没有白费。
　　“苏珊娜说得对，爸爸，我的灵魂注定不属于这里，这里不是我的家，东京，塞维利亚，阿姆斯特丹，巴塞罗那，惠灵顿，我的身体里流着哥特摩尔拉丁民族自由浪漫的血液，除此之外，就是塔矢家热爱围棋的血液，我的围棋天生就属于秀策流，如果可以，我最想追随的，是近藤老师和本因坊秀策的脚步，我同样挚爱我的老师高永夏，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和他长相厮守，可是现在，一次次的误会谣言正在击碎他，也会粉碎我的围棋生涯，我不是妥协退让，而是，比起占有老师得到老师全心全意的爱，我更希望的是让永夏老师登上他梦想的围棋巅峰，得到他一直追寻的神之一手，我最害怕的不是流言伤害，而是因为我的不通世故而毁掉永夏老师的围棋生涯，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更是我害怕看到的，永夏老师自己其实不是太明白，围棋和爱情，前者才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一旦失去围棋，他可能会万劫不复，可是，可是，我又害怕失去永夏老师，舍不下韩国棋院的老师朋友，关爱我的玲花姐姐，还有路易莎修女，金校长，崔班导，我的老同学们，我怕永夏老师接受不了事实，我怕他过不了情字这一关，我，我怕，我该怎么办…………”
　　刚刚复苏的围棋少女终于忍不住暴露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主动投入了父亲的怀抱，塔矢亮从未有过这种感受，一种如春水泓漾，春日暖风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仿佛温泉中漂漾的樱花，那么美好，那么温暖，这是一种心有所归的感觉。
　　“别怕，曦夜，我会在你身边，无论你想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还记得我在那本秀策的棋谱上写的话吗，东京林屋永远是你的家，你也不会失去那些你不想失去的人，永远不会。”
　　父女俩就此同心，做了最后的决定，但塔矢亮不知道的是，苏曦夜几乎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气，才做了这个决定，因为，她很清楚，就算所有人都理解明白她的决定，但高永夏，这个可爱执着的大男孩，他永远不会明白，而且会永远执着地爱下去，所以，做决定容易，但最后高永夏能否过这一关，苏曦夜六段心里是没底的，她只能暗自在父亲怀里悄声说句抱歉，这是一场赌局，如果赢了，如果高永夏闯过了这一劫，那么最后他们两个都会赢，可如果高永夏没能过关，对不起，塔矢亮，对不起，近藤光，围棋少女心底很明白，她只能相思难从愿，随他下黄泉。
　　塔矢亮接下来的心情简直拨云见日，但狐狸少年一眼就看穿了死党的想法，反而有些反常地被震动到了，看着眼前越发出尘绝色的混血少女，简直出落得快比得上那些倾国倾城的超模，又拥有如此绝尘的棋艺，为什么一定要给高永夏的执拗陪葬，可是，他这个富家少爷又确实没什么理由能说服这萝莉可人儿，不由得有些纠结可惜。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穿着白色病号服，坚持要上天台看雪的受伤少女看着死党别扭的表情，不禁有些好笑，故意碰撞了一下这魅惑少年的胳膊，问，“喂，你说，这事儿具体该怎么操作，我是说，你比我懂人情世故，要怎么操作，才能扭转这万人唾骂的局面，还有，让永夏老师平安渡过这一关，帮帮忙，给点意见吧！”
　　金少爷看死党穿的少，直接打电话想叫人给送衣服上来，没想到却被抢过手机，故意往天台栏杆处跑过去，趴在那被冰雪覆盖的金属高台上，往雪夜的寒风中呼啸————“就让暴风雪来得更猛烈一些吧，圣母玛利亚，我需要头脑清醒。”
　　狐狸少年忍不住一撇棱角分明的薄唇，狠狠地将身上的鹿绒外套扯下来，冲上去合着温暖的轻裘一把抱住了看似弱不经风的女孩，雪地里，两人都惊吓住了，仿佛两尊绝美冰雕立在高处，纹丝不动。
　　少顷，女孩先回过神来，耸动肩膀悸笑：“咯咯咯，金，金少爷，别乱开玩笑，喂，你这家伙，我等着你给我出主意呢，你不是最擅长宫斗，别藏着掖着，就算最后帮我一次，只要过了这一关，我一定报答你。”
　　“别说话，别说话，你这家伙，让我，抱抱你，好吗？”
　　这一句柔若莲花的日语出口，红颜死党直接苏了半边身子，头皮发麻，金英勋口中热气直接凝固在紫发少女耳边，原本如热气蒸腾，在这寒冷的户外却瞬间成了冷冷的冰凌，少年口气有些哽咽，苏曦夜却被这过度的热情激了一身寒颤。
　　“别，臭死了，狐狸骚味儿，我受不了，你，你等等啊，收起你的逢场作戏，金少爷，这么感伤干嘛，我又不是一去不回……”
　　怀里的女孩开始假装挣扎，没等死党揶揄完，少爷已经一把捂住了女孩的那张乌鸦嘴，看着她迷蒙的金瞳，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正经目光凝视许久，才感性念叨：“别说那些，我知道你想什么，我来想办法，放心，我来处理，你放心远走，高永夏那家伙，我来处理，保证不让他出事，可以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想怎样？”她缓缓拉开他冰冷的手掌，明知故问。
　　狐狸小王子终于有些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眼里满是成年人满目的沧桑风霜，好似两人长长的睫羽上耐不住寒风而渐渐刺目的冰凌，突然，迅雷不及，突然靠近她鸢尾花一般迷离的娇颜，突然，将自己左颊上的风霜侧脸贴印在女孩几乎透明的雪肤上，两人内心此时空寂一片，都有微弱的庆幸和失落，稍及，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金英勋似乎很喜欢冰雪的刺骨冷冽，放开了死党，又将自己的俏脸轻轻放在栏杆上的积雪上，慢慢聆听雪精灵的声音。
　　“你听，春风托冬雪送来了燕子的问候，燕子从来都是春天的信使，虽然他要熬过惨烈的寒冬，可一旦冬雪融化，他就是春的希望。”
　　苏曦夜抚动着脸上残留着余温的狐狸的吻别，渐渐冰冷的心开始有些活动起来，眼神渐渐暖融，笑道：“是啊，燕子，总是飞得最高的那只燕子，总会有回归的一天。”
　　金英勋不是逢场作戏，蓝颜，死党，此时此刻，两人心里都透亮极了，如同晨光清放，金少爷这就是道别了，这家伙从不拖泥带水，几乎从不会，也再不会跟别人说这种话了，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
　　临别赠言，那就是你尽管去做想做的事，金少爷这辈子也就只帮人善后这一次了，而且还把自己的人生哲学免费赠送，那就是，谁不是熬过冽冽寒冬，才会赢来艳艳暖春，这个世界，从来活着就不容易，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和爱情，那就更不容易，坚持到最后，也许你会发现，春天百花盛开，除了那高飞的燕子，也许你会发现，你自己才是那只飞得最高的山鹰。
　　随后，头脑恢复清醒的苏曦夜六段很快离开了金英勋家的私立医院，她实在闻不惯那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手臂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只需要好好休养就没问题，既然这样，何必一直赖在死党家医院里浪费住院费用，这次，她和狐狸少年两人都没有提钱的事，连塔矢亮也因为尊重两人多年蓝颜情谊，接女儿出院时不过感谢了几句，同样没有涉及金钱。
　　少女回到松山公寓，苏珊娜已经被弗兰德劝说飞去济州岛看望路易莎修女去了，女艺术家不是个照顾人的贤妻良母，留在首尔反而是添乱。
　　反而是塔矢亮，虽然什么家务都不会干，但是很会处理家事，他直接拜托了曹玲花过来暂时兼职钟点工照顾苏曦夜的生活，反正芦沅那边高永夏不在，虽然崔星奉命看守围棋教室，但高家亲友一直对曹玲花有些闲言碎语，高母更是主张直接炒了这个住家保姆的鱿鱼，理由就是这女人白拿工钱没照顾好自己儿子，幸亏高永勋和洪秀英坚持芦沅的事要高永夏自己做决定，曹玲花才没有被赶走，但高家却没有再拿出一分钱给曹玲花维持芦沅的开销和补发她的工钱，崔星刚刚入段，还在读书上学，母女俩一时十分拮据。
　　幸好塔矢亮的提议，曹玲花简直感激涕零，而最先知晓苏曦夜和塔矢家关系的，就是这对母女。
　　崔星几乎没有怎么吃惊，她已经见怪不怪，早就猜到了一点他们的关系，虽然真相有点偏离，但事实证明这小女孩的天资聪颖优雅持重，是个值得托付事情的孩子。
　　曹玲花却有些夸张，五官都惊愕到变形，突然站起身，抓扯着围裙，大叫：“这，苏老师，苏六段，这，这太，不可思议，我一直以为，这位清雅的日本棋圣，他一直是因为仰慕你，所以，没想到，这太荒唐，哦，难以想象，我得冷静一下，我需要冷静一下——————”
　　绯红钢丝卷欧巴桑一下冲出房门，往雪地里跑去，崔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出门，她身量矮小，但双腿跟装了小马达一样，在自家老妈失控之前，跳起身来双手捂住了她的大嘴巴。
　　被女儿拉回来的保姆有些手足无措，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苏老师，塔矢，塔矢老师，我，我太八卦了，我，对不起，我太震惊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保密，一定保密，我这就买菜去，苏老师这手，需要好好补补，我买大骨炖汤，给你好好补补，崔星，你留下好好陪你苏姐姐。”
　　崔星不放心老妈的大嘴巴，正想坚持自己也要去，苏曦夜却留下了她，说：“崔星，我需要你帮忙去传话，放心，没关系，玲花姐姐说出去也没关系，只是不要这样大呼小叫就行了。”
　　曹玲花这才千万保证大呼小叫地出门买菜去了，崔星回转身，蹲在苏曦夜躺着的北欧老旧沙发扶手边，眨巴着大眼睛，美瞳闪动，关切问道：“苏姐姐，真没事，我妈妈她，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说话不经脑子，我怕给你惹麻烦。”
　　“我现在麻烦还不够多吗？没关系啦，早晚都会让人知道，现在，你帮我打电话，亲自把洪秀英老师和高永勋老师带到松山公寓这里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起疑，能做到吗？”
　　“连师傅也不说？”
　　崔星点头，虽然不明白苏曦夜的意图，但一想乖巧听话的小女孩明白，相当于自己半个恩师的苏姐姐一定是已经有了决定，所以要人不知鬼不觉地请永夏老师两位谨慎高风的至亲好友过来，一定是要商量要紧的事，但高永夏早已经醒转来，而且药物中毒引起的并发症已经控制住，近日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甚至可以下床走动了，人也已经很清醒，天天都在问及苏曦夜的伤势情况，高家亲友不过敷衍几句，棋院同仁棋迷朋友是真不知道，倒是媒体八卦，派了一堆狗仔在金少爷家私立医院门口蹲点，不过狐狸少年聪明绝顶，早就秘密想办法打发了这些无聊的八卦记者。
　　曹玲花每次做好饭都是让崔星送去医院给高永夏，小女孩不卑不亢，是高永夏得意门生，朴纯景每次都拉了一堆人陪着，高母高父这才不敢出言造次，高永夏趁机追问心上人情况，崔星都说还在金少爷家医院里，高永夏每次打电话问狐狸少年，得到的答复都是不置可否。
　　现在，苏曦夜终于出院，大半个月的时间不跟高永夏联系，崔星这种平柔性子也开始心生忐忑，不由得追问。
　　紫发少女左手胳膊依然悬挂着，头发因为许久没有打理，竟然生出一些杂乱的金色黑色花发，脸上神态却十分镇定平缓，斜倚在老旧的北欧彩绘双人沙发上，轻轻对崔星说：“你去吧，我累了，谢谢你，崔星妹妹，给你们添麻烦了。”
　　崔星竟然愣住了，心里没来由，好似一桶凉水要从天而降，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冬天气里，该来的好像始终躲不掉了。虽然听出了苏曦夜口中的疲惫和沉寂，她还是默默转身，开门去做刚才答应了苏姐姐的事，她心底却明镜一般，暴风雪终于要铺天盖地卷袭而来了。
　　就好像当初她和妈妈孤零零地被父亲家赶出来，十冬腊月的海边破屋里，她和曹玲花只能互相紧紧拥抱着取暖，破烂的小屋里空空荡荡，连取暖的火炉和木炭都没有，她们没有钱买，那时她还年幼不懂事，在妈妈怀里叫喊着要烤火，要喝大酱汤，外面海风卷积着巨浪，寒风狂雨敲打着小屋脆弱的骨架，仿佛马上就要支离破碎，让她们母女无家可归。
　　那种恐惧，崔星早就体验过，现在，明知道苏曦夜恐怕会撒手远走，她心里同样开始害怕无家可归，她们母女恐怕会被赶出芦沅，但她依然鼓足勇气，在大雪纷飞的街道上狂奔，她知道，苏曦夜已经找到了遮风挡雨的家，但她不会不管她们母女的。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将她看做微笑的天使，她长得比教堂里金发碧眼的天使更好看，更精致，更散发出东方的禅机古韵，亲善和宁，性情俏皮灵俐，她总是能解开别人的层层烦恼，妙手巧解连环结，无论是棋盘上，还是生活中，静谧如水般的善良，灵动如火一般的风骨，是苏曦夜的本色。
　　所以，相信她，崔星只能相信她的决定，别无他法。
　　可是，她有些忍不住，更加舍不得，尹松衣马上就要来首尔学棋，如果因为高永夏情变而产生连带的变数，崔星不敢想象，自己心心念念的娇弱男孩是不是能经受住这个打击。
　　结果，事情，就这样，在暴风雪将至的夜晚，变得让刘青玄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崔星在首尔国立大学医院里没有见到高永勋，病房里高永夏也不知去向，只好通过朴纯景打电话找到了住院楼下还没有离开的洪秀英，简单告知苏曦夜的口讯，两人便急急忙忙离开了医院。谁知，这一幕，正巧被刚做完检查回来十二楼病房床边的高永夏看到，顺手一个电话打给崔星，小女孩支支吾吾，有些紧张地说在江南道场帮忙，这下让高永夏起了疑心。
　　顾不上刚刚恢复了一点的病体，连羽绒外套都没穿，只带了手机，穿着病号服拖鞋就急急忙忙离开医院大楼，疾跑冲到马路边，看到崔星和洪秀英上了一辆出租车，他也急忙拦下一辆，跟踪了上去。果然，前面的车子行驶的路线往松山公寓而去，高永夏已经猜到了一点崔星的意图，但他实在没想到，苏曦夜这样做的目的，正是为了保护情深敏感的他。因为太了解高永夏，苏曦夜原本打算循序渐进，得到高永夏身边可以托付的重要人等的承诺后就悄悄随同塔矢亮离开韩国，让高永夏完全不知情，这样两人无疾而终的爱情或许可以将伤害减到最低，有亲朋好友师傅同门前辈恩师在身边，至少短时间内可以保证高永夏的人身安全，但事情偏偏阴差阳错，崔星的粗心大意，让事情急转直下。
　　苏曦夜还没来得及与洪秀英高永勋见面，顺手开门的塔矢亮就被门口的不速之客惊吓到手中的床单哗啦掉落，瞬间浸染上了雪化后的污渍，中毒患病以来对深爱之人思念如火的高永夏九段看到这张忌惮陌生的面孔手里的东西，再也忍不住内心喷涌的情绪，仿佛火山爆发一般狂叫着冲向年轻的日本男子，沙发上正在收捡衣服的少女顿时脸色大变，赤脚站起，看着师傅那张因为狂怒而扭曲的脸失去了往日的倨傲帅气，看着猝不及防双眼通红为情发狂的挚爱师傅，苏曦夜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如窗外飞雪。
　　高永夏抓住塔矢亮领口狂吼：“你这混蛋，塔矢亮，你敢住到松山公寓，趁虚而入，你敢抢走曦夜，我跟你拼了，她是我的，她是我的，她不会的，不会的…………”
　　原本要快一步到达的洪秀英和崔星终于气喘吁吁地爬上了三楼公寓，他们都听到了老式房子里发的的震天喊叫，小公寓里房门打开，乒乒乓乓的打斗撞击声刺穿天际，崔星看到房子里狼藉一片，平日里温雅的两位顶尖棋士竟然如同出笼的老虎狮子一般撕打在一起，苏曦夜完全被惊吓到灵魂出窍了。
　　“永夏，冷静，你干什么，你身体还没好，别冲动，你，还没搞清楚情况你就动手，永夏，别这样，苏曦夜，你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话啊，别打了，再打我报警了！”
　　洪秀英这个时候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也是心理罪正常的一个，本能的摸手机想报警，他身材矮小瘦弱，不敢上前拉架，却突然被旁边的小女孩拉住了手臂，使劲摇头，示意不能报警，千万不能报警。
　　“对，不能报警，引来了记者就完了，我打给青玄老师，崔星，你打给永勋，快点，这，这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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