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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打
御书房里，景明帝静静听着齐世舫带着冤枉的陈述，联想到暗卫的禀报，明白齐世舫只是担心自己被扣上卖国通敌的罪名，而不是没有散播谣言。
虽然这次散播谣言之事不是他的主张，但是与他的夫人撇不开关系，他夫人与他一体，这也就意味着齐夫人是记恨上皇后和昇儿了，如此也好，日后齐侯府与晋王府就不可能有合作的机会了。
昇儿如今倒是没有一味的横冲直撞，知道顺势而为了，先在百姓的脑中留下被欺负的印象，再绝地反击，成了便能一改往日形象，不错的一招。
不过太子马上就要回来了，朕若是顺了昇儿的意处置了齐世舫，朝堂上可就偏向太子一系了，这个齐世舫留着还有点用，朕就再拉他一把。
“世舫，你跟了朕二十多年，一直恪尽职守，从不让朕分心，朕也信你绝无背叛之心之行。不过你府里丫鬟心大了，敢替主子拿主意，你是该整理整理齐侯府了，小心仆大压主。”景明帝一锤定音。
“此事缺少确凿的证据，昇儿就不要妄加揣测了，让齐侯府认个错就行了，说起来，世舫还是你世叔，你当尊敬长辈。”
对于自个儿父皇的反应，闻昇早就料到了，但他来来回回跑这一趟，空着手回去会被家里的小厨娘笑话的，遂说道。
“齐侯爷是皇上您的臣子，本王少见，自是了解的不多，不过是尽了为人子的孝心提醒您一下罢了。但此次谣言已经传的满京城都是，母后的名声、本王的名声和庄府的名声已经受损，齐侯爷又要怎么弥补？”
说到这儿又想起等着收银子的小厨娘来，“对了，还有无忧，你可是把她父母的尸骨给刨出来了，这般行径实属恶毒，齐侯爷又要怎么赔？”
随着闻昇列的一笔笔账，齐世舫听一件，心就往下沉一寸，他执意进宫找皇上评判，为的不就是这个吗，本想着皇上断完，自己赔个礼道个饶，皇后和庄府也就不好意思让他赔偿了。
可这个晋王殿下是怎么回事儿，他不是谁都不搭理不食人间烟火吗，现在怎么跟那个金无忧一样俗气，俗不可耐，眼里心里除了银子就是银子。
“齐侯爷不是连这点儿诚意也没有吧？”
听见晋王的催促，皇上喝茶装傻，齐世舫就明白皇上这是让他赔呢！
也是，再怎么说，人家才是一家子。
“没有没有，臣是在想该怎么赔偿才合适？”
景明帝适时出声安抚自己这个横行无忌的儿子：“好了，昇儿不要如此咄咄逼人。”
“这样吧世舫，朕听说那个金无忧出身贫寒，家无余财，估计也没什么嫁妆，你替那孩子的父母补一份嫁妆给她，也算是姑娘家的立足之本了。”
闻昇：……
齐世舫：……
这要不是知道事发突然，确实是自家夫人所为，齐世舫都要怀疑皇上的暗卫就在自己嘴边藏着，才算计了这一出。
闻昇愉悦地挑眉，没想到忧忧就是命里招财，是她的东西总会以更合理的途径回到她手里。
“至于皇后和庄家，你备上份礼亲自去道歉，日后管好府上的人。”说完，又觉得打压的太厉害了，得再给点甜头平衡平衡。
“只是你的女儿与昇儿性格不合，且此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硬把两人凑到一起也不过是对怨侣。”
齐世舫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心想难道是夫人同女儿谈话的时候被人偷听去了？忙跪下认错：“都是臣教女无方，愧对陛下信重，求皇上念在她还小的份上，再给她个机会，臣……”
“你说你让朕说你什么好，罢了，朕记得叫云莜是吧，也是个天真的孩子。”皇帝觉得敲打的差不多了，“看在老侯爷的份上，等此次甄选结束之时，朕给她指门亲事，全了姑娘家的面子。”
齐世舫大喜过望，忙叩谢圣恩：“臣谢皇上恩典。”脑袋扣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声音带着哽咽。
“皇上您不知道，臣都打算将云莜远远嫁出去了，没想到还能留在身边尽孝，臣都不敢想您还愿意信臣。”
其实他心里是松快的，因为皇上的赐婚只是出于不愿让太子殿下一系一家独大的平衡手段罢了，但这也证明女儿打算算计皇上的事儿，皇上并不知情，不然以皇上的心狠手辣，就不是赐婚了，只会是给张破席子裹尸罢了。
闻昇垂眸，好像不高兴于父皇的平衡手段，但他垂下眼皮只是不想让上面那个人看到自己眼睛里的笑意。
父皇打一杆子再给颗甜枣，却不知他的好臣子正打算做你的岳父，哈哈哈哈，真好啊，正面相对，各有算计。
父皇，希望今晚的好戏不会吓到你！
“行了，没事儿都会去吧，朕也累了。”处理完官司，皇帝就摆手赶人了，忙了一上午，他也饿了。
“臣告退。”齐世舫乖巧退下。
闻昇冷哼一声，甩袖走人，将不满的情绪表达的淋漓尽致，走到门口忽地停下，似笑非笑地对齐世舫说：“齐侯爷可别人老不记事儿，三天后，本王派人去府上取嫁妆。”
结果刚把人都打发走，下面又说皇后来了，押着齐家大小姐气势汹汹的就要往里闯。
景明帝看着还没摆完的午膳叹了口气：“这个齐世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扰的朕连口饭都吃不上。”
郭总管：“皇上，要不奴才先去看看情况，劝劝皇后娘娘？”
“算了，让她进来吧，她脾气上来，你也拦不住。”扔了湿帕子又说道，“你去看看庄家记录在册的产业都有什么，比着庄七的分量挑，做母亲的怎么能把娘家看的比儿子还重。”
“晋王殿下委屈了这么些年，奴才肯定翻着倍的挑。”郭总管心知，皇上不满的是皇后娘娘太过看重家族，要借此敲打一下皇后娘娘和庄家。
见皇上没有反对，郭总管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皇后这个时间非要见朕是有什么急事儿？”景明帝淡淡道。
“皇上，臣妾此来是来请旨，将齐云莜驱逐出宫，齐家藐视皇家威严，此等家族之女如何配的上晋王。”
景明帝看了皇后一眼，若不是事先知道发生了何事，还真能让皇后给骗过去。
“你是说齐夫人身边婢女因记恨昇儿，散播你和庄家谣言一事？”茶碗重重磕在桌子上，讥诮道，“朕怎么不知庄家什么时候能与皇家相提并论了？”
皇后面色一冷，没想到今天这是竟然先被皇帝知晓了，自己来的有些晚了。
“皇上的意思是，本宫和晋王都不是皇族中人？”
一龙一凤谁也不让谁，眼神相撞，皇帝就以为皇后是背靠两个儿子，翅膀硬了，当下便笑了，只是那笑令人心里发寒。
“皇后是朕之发妻，昇儿是朕的儿子，你们自然是闻家的人，但皇后来晚了，一刻钟前，齐世舫和昇儿刚找了朕给他们断案，金口玉言，无可更改。”
看清皇帝不配合的神情，皇后心里一沉，心知皇帝是铁了心要护着齐侯府，但到底心有不甘。
“皇上纵容臣子无端辱及一国之母和当朝晋王，难道皇上就不怕养大了齐世舫的胆子，纵的他有朝一日以下犯上吗？”
“放肆！世舫跟了朕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你就因为几句话就容不下朝之重臣，皇后才是居心叵测吧！”
不等皇后反驳，景明帝又斥责道：“本来朕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不想说你，不过既然说起这件事，朕就不得不说几句了。”
“此事的根源在于你偏心庄家，纵的庄七不敬亲王，还有胆子嘲讽昇儿，不都是你惯出来的，朕没下旨斥责庄家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知道昇儿方才有多伤心吗，你是他母后，怎么忍心如此对他！”
“这件事上，朕站昇儿这边，齐家朕已经罚了，太子马上就到了，朕这个时候若是罚庄家未免也是打他的脸，看在你和太子的份上，朕便不说什么了。”景明帝一脸你赚大便宜了样。
“不过昇儿的产业也该还给他了，堂堂亲王手里没钱想什么话，他都坑了齐家多少银子了，你打算让你儿子靠坑蒙怪骗过日子？”
一番话连消带打说的皇后火憋在肚子发不出来：“齐云莜必须出宫。”
“知道了，让她待到大选结束，朕给赐个婚就行了，皇后回吧。”
“赐给谁呀？”金无忧好奇地问闻昇。
“他自己。”
瞧着男人嘴角的坏笑，金无忧猛然想起来之前闻昇说过，女主要勾引老皇帝来着。
“齐云莜要行动了？咱们能去看吗？”
脸上那跃跃欲试，恨不能立刻飞人家床头去看的兴奋劲儿，看的闻昇嘴角的笑挂不住了，脸色一沉：“苟且之事有甚可看的。”
金无忧手指缠着闻昇的袖子勾呀勾的，媚眼如丝：“她要勾引你的时候我不就在场吗，有甚不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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