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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里看花
季璃睁开眼睛。深沉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将她包围。
这是哪?她伸出手摸索,感觉现在自己和瞎子无异。什么都没摸到,但她闻到一阵熟悉的花香。
季璃的心跳猛然加速。她拔出刀,火苗中浮现出一张俊美的脸,带着邪气的微笑,死死盯住季璃。
是郁景之。
他怎么在这?季璃吃惊地连退几步。
“哎呀,你总算肯拔刀了,”郁景之明明在笑,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快,快让我见师尊!”
“她走了。。。”季璃摇摇头。
自从圣刀认她为主人后,她再也没有梦见过那个女人。她似乎只是为指引季璃而来,之后又飘然远去。
你到底是谁?季璃曾无数次对着火焰好奇地询问。但并没有人回答她。她也不敢再问无面君。
“什么?”郁景之的表情一凝,他的眼神逐渐黯淡,“你。。。你说什么。。。”泪水取代了笑容,他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师尊走了。。。师尊走了。。。”
任谁见了他伤心欲绝的样子都要疼惜,季璃鼻头一酸,别过头去。
“不可能。。。不可能。。。”郁景之哭着哭着蜷起身子蹲了下去,把脸埋进双臂间,肩膀不住抖动。
不知怎的,季璃突然想起哥哥去世时的自己。她犹豫了会,走到郁景之身边想安慰几句。
还没等她开口,郁景之突然跳起掐住她的喉咙,“是你!是你惹恼了师尊,师尊才不肯出来的!”
刀上火焰直冲两人扑来,这一次郁景之却不肯放手。他忍着剧痛声嘶力竭地朝季璃狂吼,“让我见师尊!我要见师尊!”
季璃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来。。。来人呐!”她忍不住大喊,从床上一跃而起。
是梦。她大口喘着气,脖子似乎还隐隐作痛。郁景之又跑到她梦里来捣乱了。季璃的头疼得厉害,她已经有段时间没睡过安稳觉。
“小姐,你是不是被人打了?”久恭对着她左看右看,得出的结论让人哭笑不得。
季璃强撑起脑袋,勉强忍住哈欠,“你瞎说什么?再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是啊不是,我可没瞎说,”久恭挥手嚷嚷,大家听到动静都围了上来,“哎哎你们看看,你们过来看看小姐,眼圈黑成这样,可不是让人给打了!”他越说越气不过,卷起袖子就要去揍人。“谁这么大胆,老子要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季璃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才欠收拾!
“小姐,你的脸色的确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郑伯年纪虽大,略有驼背,但红光满面,比季璃还有精神。
“小璃,你不会真的被人打了吧?”元诚还是那么单纯,立刻就被久恭带到沟里。
“你也太小看小姐了!”于常一本正经地拍拍久恭肩膀,“小姐要是被揍成这样,那打她的人肯定已经爬不起来了,哪还轮得到你去收拾!”
“闭嘴!”季璃气得各赏了两人一脚,“没人打我,我也没打别人!”
久恭摸摸屁股,百思不得其解,“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季璃没好气地瞪了无面君一眼。
黑袍似有疑惑,“难道。。。是他?”
“除了他还有谁?”季璃的哈欠还是没忍住。
“他来找小姐了?什么时候?”
大家听无面君的声音抑制不住的紧张,不禁好奇又担心。两人到底在说谁?连无面先生都忌惮此人吗?
季璃点点头,“在我梦里,有好几天了。”
无面君沉默会转过身,“我去密林。”
无面先生走了?这。。。众人一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苍漠,有秘术师在,其他部落必会有所顾忌。羽部好不容易来了两件黑袍,曲卿前往明州,如今连无面君也要离开。。。
“小姐,”还是郑伯问出了大家所想,“先生他还回来吗?”
“我们不能等他,”季璃揉揉眼睛,“马上开始该做的事吧。”
骨利思汗跟薛罗汗动手后一直闷闷不乐。以前另两部总是对他言听计从,可现在双方的关系越搞越僵,“两个蠢货!不听老子的话,早晚吃大亏!”
他恨恨地又喝了不少酒,醉得东倒西歪,一头栽床上呼呼大睡。就在他鼾声如雷之时,却被阵阵叽里呱啦的叫声吵醒。
“大王!快醒醒大王!”几个部下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把他拽起来,“羽部的人闯进来了!”
“什么!”这话吓得他酒都醒了大半,“真是。。。真是乱来!我。。。我的马呢?还不上马!”他跌跌撞撞地正往外跑,又有人进来禀报,“大王,羽部的人已经被我们击退。”
“什么?”骨利思汗有些迷糊,这就走了?“你们。。。你们没抓几个人过来问问?”
部下挠挠头,“这。。。抓不到啊。。。”
“废。。。废物!嗝!”骨利思汗气得一脚踢了上去,还不忘打个酒嗝。
“不是大王。。。”部下赶紧爬起来解释,“他们动作太快,抢了我们的东西就跑,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呢。。。”
骨利思汗听了更迷糊。这个叫苏季璃的臭丫头在搞什么鬼?半夜三更发神经!无缘无故跑来偷袭他,抢完东西就跑,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这一夜把他折腾地提心吊胆,后面几乎没怎么睡。
“郑伯,你看这些东西够不够?”季璃笑嘻嘻地把元诚抢回来的战利品摆满屋子。
“不错不错,”郑伯边走边打量礼物,“小姐放心,我必不辱使命。”他指挥人把看上的东西都包了起来 。
“小璃,这到底是干什么呢?”元诚实在看不明白。先是大半夜的让他去骨利思部抢东西,现在抢来了看这架势是要再送出去?送给谁呢?
“保密。”季璃扭过头拍拍元诚的胸口,“郑伯,要不要让元诚陪您一块去呢?”
“不用不用,”郑伯急忙摆手,“元诚去了反而碍事,要让人误会的。”
还是郑伯考虑周到。本就是去打探三部情况究竟如何,要是元诚往那一站,别人定有顾忌,岂会说实话?可让郑伯一个人去,季璃也不放心。
“这样吧,那换于常去,总得有个人陪您我才安心。”于常比久恭有耐心,应该不会出岔子。
季璃如此坚持,郑伯也不再推辞。
“你去哪?为什么小姐不带上我呢?”久恭拉着于常不肯放。
“哎呀你自己问小姐,我也不知道去哪,反正就让我跟着郑伯,还不让开,马上要走了。”于常好不容易摆脱他的纠缠。
不让元诚去,也不让我去,神神秘秘的搞什么?久恭直接找到季璃大喊,“小姐,我也要去!”
“去哪里?”季璃忙着看文书,头也不抬。
去。。。久恭愣住了,他又不知道郑伯要去哪里。
见久恭不说话,季璃笑着抬起头,“你急什么?等郑伯回来,有你出去的时候!”
哎?真的?久恭一拍大腿,“小姐可要说话算数!”
羽部夜袭骨利思部的事逐渐传开,和骨利思汗一样,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也太突然了!”回阿汗皱起眉头。
“是不是要准备大打了?”拔图帖汗哭丧着脸,羽部要开始报仇,那他这条命不也就到头了?
“哼,怕什么!我还巴不得他们过来!”因诺汗还记得父亲的仇呢!该来的总要来,这笔账早晚要算清楚。
见三人讨论不出什么,拔图帖汗捅捅回阿汗,“要不。。。要不你去多利噶部问问?”
多依沁老老实实坐在爷爷身边,背上直冒冷汗。
“想好没?”多利噶汗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
“我。。。我不知道。”见孙子支支吾吾,多利噶汗气得扭过他的耳朵,“想不出来?想不出来你以后怎么斗得过她!”
自己的位置迟早要传给孙子,到那时还不给羽部耍得团团转?
“轻点轻点爷爷,我。。。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多依沁满腹委屈。爷爷非要考他,羽部为什么大半夜去抢骨利思汗的东西,他这脑子哪想的出来。
“哎呀这是干什么?”厚着脸皮过来的回阿汗看到这一幕赶紧阻止,“你孙子才几岁?别说他不知道,就连我们几个也想不出来呢!”
有外人来,多利噶汗只能松手。多依沁正要开溜呢,被爷爷吼了回来,“又想去哪?还不给我滚回来好好听!”
从现在起,他要好好培养孙子,至少不能太单纯,免得被人骗了还不知道。
“你说,那个丫头想干嘛?”回阿汗困惑地直摇头,“这既打又不打的样子,到底什么意思?莫非是她刚当上长老,想向骨利思部示个威?”
“哼,她不是这种人。”多利噶汗立刻否定了回阿汗的想法。“当年羽部和因诺部结怨,苏季璃能送回因诺汗的头颅;争长老之时,苏谦骂那么难听,她都面不改色。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的人,怎会纠结面子不面子?”
“不是示威,那大半夜的发什么疯,让人去打骨利思?”
“她不是发疯,”多利噶汗站起来走了几圈,“也许这只是个试探。。。”
“试探?试探骨利思汗会不会反击吗?”
“试探骨利思部如何应对,试探其他部落什么反应,”多利噶汗胸有成竹,“她做事向来有目的性,等着吧,马上就会有下一步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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