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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
戚秋堂在家里是老二,上有老大下有老幺,经常被父母忽视,两兄弟被娇惯坏了,喜欢凑一块欺负他,父母看到了却总是拉偏架。甚至他读书时的钱都是自己干活挣的,读出来以后就完全独立生活了。他对家里人感情淡薄,除了定期给父母打抚养费以外,逢年过节基本都不走动。
陶秀家庭氛围比戚秋堂好得多,关系和睦,时不时通个电话聊上一两个小时,要不是离得远,必定回去的很勤快。
戚穆朝和华攸宁两兄弟感情好的程度有目共睹,从小到大多少家长都对他们表示过羡慕之意,自家亲兄弟天天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打架吵架,这不是亲兄弟的天天黏糊着对方,脸红吵嘴的事几乎没见过,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对方,感情真是好的没话说。
谁不喜欢自家孩子感情好呢?再说两兄弟宠妹妹的程度都是少有的。没个对照组明确告诉他们说不对,谁会去瞎想。
陶秀气得把衣服往戚秋堂身上扔,“这是一回事吗?”但陶秀不得不承认戚秋堂这番话的确是话糙理不糙,两兄弟关系好有什么好胡思乱想的,唉,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的。
见陶秀心情低落,戚秋堂上前搂着人拍拍肩,“别多想,朝朝从小没让我们操过多少心,以后肯定也不会搞大事的。”
想想儿子从小到大就懂事,陶秀心里得到了安慰,只是嘴上忍不住怼道:“怕不是后面憋着个大的。”
戚秋堂笑笑,把人往洗漱间推,“不会的。别想了,洗漱完早点休息。”
陶秀不作声,从戚秋堂手上抽走自己的衣服去洗漱了。
戚穆朝对父母的谈话一无所知,敞着门静静地坐在华攸宁的床上等着人回来。
身上萦绕着水汽的青年没几分钟就进来了,脚步有点匆忙地关上门,一下把挺直腰板坐着的人扑倒在床上。
“哥!”
戚穆朝躺在床上,床垫里的弹簧仍在弹动时,一手已经习惯性地搂住青年的腰,另一只手摸了摸青年长长了些的黑发,发梢沾染了水汽,有点湿润。他笑着仰望视线上方的华攸宁,华攸宁背对着灯光,投下一片阴影,双眼透出的神采比灯光还耀眼,“怎么这么高兴?”
华攸宁同样笑容灿烂,“带你体验一把被小安欢欣鼓舞生扑的感觉。”华嫤安爱跟戚穆朝抢华攸宁的关注,只要有华攸宁在,戚穆朝肯定享受不到这个待遇。
“那看来没什么重量。”戚穆朝在华攸宁的腰上摸索着,精瘦,还是没什么肉,都说看着长了点肉,也不知道长哪去了,难道光长脸上了?
按住在自己脸上摩挲的脸,华攸宁低声道:“痒。”腰上的手他已然习惯了,大多数情况都能当做不存在。换谁的腰天天被摸都能锻炼出来,总不能一被摸就一抖,就最近这段时间的高频率,人能抖成筛子。
被按住后戚穆朝就不动了,盯着人瞧,“妈和小安都说你胖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华攸宁身处高位,俯视着戚穆朝,能清晰地看到男人专注的眼神,莫名让他心头一软,“我也没注意,明天我去体重秤上称一下,看看长了几斤,看看我哥最近饲养的成果。”
戚穆朝轻笑一声,“我养猪呢?”
“真养猪你要亏死,哥,你要认清你自己,你是没有做养殖户的天赋的。”大白猪一个月能长二十到三十斤,戚穆朝一日三餐全包养了一个多月都不知道有没有五斤。
“也是,不养猪,只养你。”戚穆朝琢磨着回去看两本药膳食谱,多给华攸宁补补元气。
感受出戚穆朝心情不错,华攸宁暗自心喜。他刚才突然的举动主要就是怕戚穆朝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情绪不好,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可能是上次两人一起待着让戚穆朝对这个房间的感觉转变了,也可能是两人待一起的时间长了,戚穆朝比起上回来心安多了,反正目前看来效果上佳。
华攸宁不再压着戚穆朝,挪到他边上躺下,侧着身和他哥继续说话,“勇于挑战困难的意志值得夸奖。”
华嫤安撑着股劲收拾完行李,打开门出来洗漱,可能是不经意间朝华攸宁的房间看了一眼。从门缝可见漏出的浅黄色灯光,能隐隐听到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大概是自我催眠到位,她觉得自己脑子里什么都没想,捏着手里轻飘飘的衣服掩上自己的房门,只是洗漱完回来眼睛仍旧不由自主地朝那个房间的方向瞟。
黑夜中,戚穆朝轻抚着怀中人的脊背。华攸宁睡得很沉,他这点动静完全不会惊扰青年。
他对这个房间太过熟悉和畏惧,有华攸宁陪着心能静下来,却不敢入眠,害怕醒来后发现一切都是他做的一场梦……
晚上睡得早,第二天华攸宁醒的也早。
一大早戚家三人围着桌子正在包饺子。
出去旅游一趟回来,陶秀他们都想吃口中国特色食物,一家三口又都起得早,去附近的菜市场挑了新鲜的梅花肉,风风火火地做起了准备工作。
华攸宁只赶上包这个环节。
戚家父子两负责擀饺子皮,陶秀一个人负责包有点赶不赢,华攸宁一进来立马招呼他过来干活。
“小宁快来帮我,两只手实在干不赢四只手。”
“来了。”华攸宁把钥匙放在门边鞋柜上,快步走过来。
他坐到戚穆朝对面,正襟危坐等着戚穆朝的动作。
戚穆朝拿过一摞饺子皮放在他手边,“包吧。”
拿过一张饺子皮,华攸宁飞速动作,几秒就包出一个饱满圆润的元宝饺子摆进盖帘里。最近戚穆朝不让他进厨房,厨房相关他能干的就和面包饺子这种接触不到刀等尖锐物品的活,致使他对这类活热情洋溢,干起来贼起劲。
“小宁,要不要再包点上回包的柳叶饺?”柳叶饺包出来好看但包的肉少且费时得多,就上次华嫤安想试试,和华攸宁两个人包了点吃着玩。
华攸宁手不停,一个个饺子在盖帘上跟列阵的士兵一样排列的整整齐齐,闻言摇了摇头,“不包了,好看是好看,也不见好吃,就不费那功夫了,而且上次我和小安吃的时候发现皮没煮熟,应该是褶皱那里太厚了不好熟。”
不过陶秀倒是提醒华攸宁了,他抬头跟戚穆朝说:“哥,切点抄手皮吧,我包两个抄手。”
“嗯。”戚穆朝拿过一摞饺子皮去厨房里切成四方形。其实饺子皮也能将就用用,就是包的时候没那么顺手包出来造型差点罢了。
“抄手别包太多,不然剩下一堆馅只能用来打汤了。”
“嗯嗯,就包这点。”
包完抄手又包了会儿饺子,眼见着面剂子不多了,华攸宁跟戚穆朝互换位置,他来擀皮,戚穆朝来包,两个活都体验一把。
饺子下锅的时候华攸宁被分配去叫华攸宁过来吃饭。
华嫤安醒了有一会了,纯粹是让被子封印住没能爬起来,华攸宁一喊蹭的就下床了。
戚家的饺子香气霸道的从敞开的两扇门间传过来,让脚刚落地的华嫤安立马感受到饿意泛上心头,“哥,包的饺子啊?”
“是啊,饺子都下锅了,你过来就能吃。”
华嫤安打开门,双眼里透出的全然是对食物的渴望,“哥你先过去吧,我分分钟就好。”
“好。”
华嫤安对时间的把控非常精准,来的时候饺子正好出锅。
饭桌上放着鸡蛋肉沫做的浇头,辣椒按自己的口味自己加。一家人都不太能吃辣,做的辣酱注重的不是辣度而是香气,饺子蘸一点辣吃起来味道更佳。
“哥,你们是明天才走吧?”
“嗯,怎么?”
昨天晚上才到家,今天中午就走,时间未免太赶,反正他们俩没什么事要安排,晚一天回去无所谓。
“没什么,就是确认一下。”华嫤安把板凳往华攸宁边上又挪了挪,笑着说,“吃完饭我带你打游戏啊哥。”
她暂时逛不动了,窝在家里打打游戏消磨时间简直不要太爽。
华攸宁逗她,“不要你大哥带你飞了?”
比起跟华攸宁一路打游戏,肯定是和戚穆朝打游戏可以躺平的感觉更爽,这不是好久没能这样长时间待在一起了嘛。
“上午带你玩,下午让大哥带我们飞。”要是和她哥运气不好掉星了,正好让大哥带着他们打回来,完美。华嫤安嘿嘿笑,把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行啊,玩哪个,我更新一下。”
作为唯一一个干吃没干活的人,华嫤安饭后乖觉地跑去收拾洗碗。
“爸妈,我们过去打游戏啦!”怕游戏打起来动静太大,还是去对面房间里玩能放得开。
“诶,去吧。”陶秀应道。
“哥,我过去咯。”
华嫤安拉着华攸宁兴冲冲地开跑,华攸宁刚看到戚穆朝笑着跟他挥了挥手就被掩着的门板遮住了。
两扇大门都半掩着,偶尔华嫤安他们游戏音量大了,会很清晰地传到戚穆朝他们耳里。
戚秋堂远远拿着眼镜皱着眉看报纸,听到华嫤安激动的喊叫声时笑着摇头。
陶秀在柜子里掏出一卷毛线,“朝朝,来帮我撑一下。”
戚穆朝接过线轻车熟路地找到线头递给陶秀,然后把剩下的套在手上,方便陶秀操作。
毛线球逐渐在母子两熟练的动作下成型。
陶秀定期会学点打围巾织毛衣的新花样,时不时给三个孩子弄个毛线衣毛线玩具什么的,也许时尚度不够高,但舒适度是大多数衣物都比不上的。要是两个儿子前几年有娃了,早就能体验到奶奶的好手艺了。
楼下一个小孩不知为何摔倒了,哭声震天。
陶秀侧耳细听,问道:“秋堂,这好像是老张家的小孙子吧?”
戚秋堂摘下眼镜,“应该是,这嗓门听着跟老张如出一辙。”
老张是戚秋堂的好友兼同事,认识十几年了,出了名的大嗓门,自带扩音器效果,担任教导主任一职多年,不知道是多少附一中学生心中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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