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慈母手中线

　　“什么？你要离开往生堂？”听到这个消息的胡桃震惊不已，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吉香：“可是你要去哪里啊？不是说你在这世上没有亲人了吗？难道是你那个暴燥狂丈夫的亲戚找来了？”
　　“都不是。”吉香摇摇头，只说道：“抱歉，胡桃，我只是有一些必须要离开的理由。”
　　“咦？难道你要离开钟离先生吗？”
　　吉香心中一颤，只是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而已。”
　　“好吧。”看到吉香那么决绝的模样，胡桃明白多说无益。
　　她只能将吉香的工钱结算好，像个老妈子一样，为吉香准备好路上的盘缠和十五，随后还制作了几张护身符，一边念叨着“母子平安，母子平安”之类的话语塞进吉香的口袋里。
　　吉香感动得要掉眼泪，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万分的不舍。
　　“好啦好啦。”胡桃拍了拍吉香的后背，反过来安慰她，“明明是你自己执意要走，怎么反过来要哭鼻子呢，不过，不论你在哪里，不论何时何地，都要记住，往生堂永远欢迎你回来哦。”
　　“谢谢你，胡桃。”吉香说道。
　　“嗐，大家相逢一场，这都是应该的。”说完，她悠悠叹了一声，“作为往生堂的堂主，和死人告别过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和生人告别呢，总之，不管怎么说，都比阴阳相隔要容易得多吧。”
　　她洒脱地笑了笑。
　　与胡桃告别后，吉香将自己的行李打包好，便背着包裹离开。
　　刚走出院门，便看到钟离正站在不远处，似乎在等她。
　　“愚人众还在周围徘徊，吉香姑娘，也许离开往生堂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吉香抬头看他，看到男人眼里真切的担忧和关心，看起来并不是假装的。
　　可是莫名的，吉香讨厌起他这副样子。
　　“不劳钟离先生费心了。”吉香冷漠说道。
　　说完，便越过他向前走去。
　　大中午的璃月，街上繁华依旧，人流如织。
　　她怀着孩子，背着包裹，却不知道哪里可以去。
　　不如，去稻妻吧，吉香心想。
　　听闻此时的稻妻，正在闭关锁国，外人很难进入，也许是个可以躲避风雨的好地方。
　　她一边走一边计算着自己手上的钱财足够撑到什么时候。
　　突然，前方一个橘黄色的身影闯入视线之中。
　　一个头上别着狐狸面具的男子从街上横穿而过，他看到了吉香，便停了下来，朝她招了招手，咧开嘴笑了，露出一个邪肆的笑容。
　　吉香几乎心脏骤停。
　　愚人众的那个叫做公子的疯子。
　　公子一边笑着一边朝她走来：“好久不见，吉香小姐！”
　　吉香脸色苍白地看着他，下意识往后退。
　　刚退了一步，后背便撞上了结实温热的胸膛。
　　身后的人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扶住了她踉跄的身子，熟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来：“公子先生，如果要与我们往生堂的人见面，最好先预约一下，免得惊扰了我们往生堂的员工。”
　　“嚯！什么往生堂的员工！”公子叉腰，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你看吉香小姐，人家明明已经打包好行李离开正要离开了！”
　　他转头看着吉香，笑眯眯道：“对吧？我可敬的对手？”
　　“我......”
　　吉香看了一眼钟离，又看了一眼公子。
　　两人似乎在等着自己做出抉择。
　　说自己已经离开往生堂，意味着自己要和这个好战的危险分子切磋武艺......
　　留在往生堂，意味着自己的豪言壮语便颜面扫地......
　　“呃......其实我还没有正式提出辞职......”吉香最终屈服于恶势力的淫威。
　　“嗯。”钟离点点头，从善如流道：“以普遍理性而论，未正式离职的员工还属于往生堂的管辖之内。”
　　“看来截胡失败了。”公子摆摆手：“没关系，来日方长，只要还没比试，吉香小姐就还是我可敬的对手。”
　　“既然如此，公子不如请我们可敬的对手吃个饭吧？”钟离说道。
　　吃……饭？
　　谁要跟这个好战分子吃饭。
　　吉香猛然抬头望向钟离，对方看起来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起来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当然可以，走吧，今天刚好到午饭时间了。”
　　公子潇洒地挥了挥手，走到他们前面带路去了。
　　吉香站在原地，不肯动弹。
　　“走吧。”钟离说道，“就当作是一顿离别饭，可以吗？”
　　可以吗？
　　这三个字，从钟离口中说出，带着一股淡淡的哀愁，以及语气中若有若无的请求。
　　无所不能的钟离先生，也会如此请求一个凡人吗？
　　吉香望向那双金溶溶的眼眸，那里有着神明俯瞰人世的无限悲悯，也许是错觉，她还看到了其中一丝莫名的哀伤。
　　于是，三人一同进了璃月最富盛名的菜馆，琉璃亭。
　　三层小楼的菜馆大楼装饰得金碧辉煌，大门口车水马龙，出入的顾客衣饰华丽，其中不乏达官贵人。
　　据说，里面一道菜肴可以抵普通人一整年的工钱了。
　　公子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一进门老板就一脸笑容地招呼上来 ，热情地将他们带入装横典雅地包厢里。
　　三人落座。
　　老板殷勤地将菜单递给他们。
　　吉香看到菜单上各色各样的精致菜肴，以及价格上那一串长长的数字，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怕是将她卖了也买不起这里的一道菜。
　　钟离转头问道：“有喜欢吃的吗？”
　　吉香勉强笑道：“我都可以，你们点就好。”
　　钟离点点头，合上菜单，对菜馆老板说道：“除了孕妇的忌口外，招牌上的菜都来一份吧。”
　　“好嘞！”
　　碰上如此阔绰的大主顾，老板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对了，吉香小姐，打算之后要去哪里呢？”公子么问道。
　　“嗯？”
　　“我是说，吉香小姐原本是打算去哪里？”公子笑眯眯地指了指吉香怀里的包裹。“不是正要打算离开的吗？”
　　“我也不知道。”吉香摇摇头，老实回答。
　　“不如去我的家乡吧？”公子像个朋友一样热情邀请。
　　“你的家乡......在哪里？”
　　“至冬啊！”公子越发兴致勃勃起来，“在提瓦特大陆的最北边，虽然气候寒冷，土地也常年被冰雪覆盖，却有着无比热情的人们，他们创建了巨大的蒸汽机，常年冒着热气的兵工厂，而且那边盛产独眼小宝，可太好玩了......”
　　“独眼小宝？”吉香被这个有些可爱的称呼吸引住了。
　　“独眼小宝，也就是上古时期的遗迹守卫，大约有三层楼那么高，走起来地动山摇，而且还有两条特别长的手臂，一挥手臂，可以将一群人打得稀巴烂，还会发射红色得火球......”
　　“呃，我大概知道了。”吉香汗流浃背道。
　　呃......
　　听起来不太宜居而且环境污染很严重的样子......
　　可能很适合这种好战的狂热分子吧。
　　她只得露出礼貌而僵硬的微笑：“也许我会考虑的。”
　　钟离吟了口茶，淡淡说道：“此去冬至路途遥远，路上盘缠怕是要花费许多。”
　　“哈？”公子双眼一瞪，说道：“摩拉这种俗气的东西，怎么会困住勇敢者的步伐。”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沉甸甸的钱袋子，放在吉香面前：“诺，大约够你来回一趟的路费了，你到了至冬，可以写信给我......”
　　“不用了。”吉香瞪着钱袋子没敢动弹。
　　钟离却帮她拿了过来，直接塞进吉香的包裹里，淡淡道：“多谢公子对我们往生堂的关照。”
　　“哈哈哈哈，不必客气，来来来，吃菜吃菜。”公子大手一挥，笑容阳光而爽朗。
　　单看公子这个人的外表举止，绝对和那个终年冰天雪地的国度联系不上。
　　他橘色的身姿，热烈得如同盛放的向日葵一样。
　　那样寒冷的国度，也会生长出向日葵吗？
　　三人饱餐过后，公子有事便离开了。
　　吉香抱着沉甸甸的钱袋和包裹，站在人潮涌动的十字路口里，不知该何去何从。
　　还好，这个公子虽然也是愚人众的人，但是看起来没有那个叫做博士的男人险恶。
　　也许是看在钟离的面子上才不敢对自己怎样，也许下次就不一定了，吉香不免有些沮丧起来。
　　"怎么？还是决意离开吗？"
　　站在她身边的钟离问道。
　　吉香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为什么要让公子给我摩拉？我没有打算要去至冬。”
　　“一个人行走在路上，总是会需要钱的，不是吗？你不必心怀芥蒂，这钱不是我给你的，是公子给你的。”
　　“哦。”吉香并没有打算原谅他，只漠然地扭过头，抱着怀中的包袱，睁着茫然的眼睛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你......还是不打算原谅我吗？”
　　“......”吉香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男人叹了口气，说道："不如这样吧，我有一部下，术法高强，为人正直无私，他可以保护你，直到将孩子顺利生下，只是他居住在璃月城外，远离人烟，平日里无人叨扰，所以显得寂寞些，不知你可愿意？”
　　钟离的提议，既是解决了吉香的安全问题，又防止他们再继续相处下去会产生尴尬的情绪。
　　“我不会再出现......打扰你了。”钟离说道。
　　吉香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她的月数越来越大了，身体变得笨重，走路也逐渐吃力起来，根本没有办法支撑她长途跋涉前往另一个国度。
　　于是，两人驱车来到了璃月城外，期间还路过了望舒客栈，最后拐上了一条小路，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之路攀爬，进入了草木繁盛的山间，来到了一处雕花木门掩着的宅院。
　　这处宅院位于深山之中，方圆百里之内似乎只有这一户人家，确实如钟离所说的，荒无人烟。
　　“吱嘎”一声，木门从里面打开，一个人影出现在门边。
　　令吉香感到惊讶的是，出现的是一位很年轻的少年人。
　　他容貌俊美似妖，浑身清冷出尘，飘逸的绿色短发，额间点着一颗菱形的图案，穿着白色上衣，配有云型图案，恍若不是凡间之人。
　　他恭敬地称呼钟离为“帝君”，在钟离说明来意后，只点了点头，淡淡说了一句：“知道了。”
　　随后，少年的目光落在吉香身上。
　　冷冷的，淡淡的。
　　如同寒天腊月的深夜里，照拂在地上的那一抹月光......
　　这个人，看起来不太热情。
　　难道，真的要和他一直相处下去，直到孩子降生吗？
　　吉香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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