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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憎恶
郑在玹原以为姜知瑞不可能答应田柾国的追求，哪怕这前辈跟着组合刷新无数记录，星光闪耀到刺眼。
毕竟那孩子向来讨厌风险，对于完美形象的经营甚至称得上贪得无厌，就像她被自己微嘲后不带敬语的反呛——郑在玹你不也是这样的吗？
是啊，所以田柾国就是个风险炸弹，为什么会和他交往呢？和那样自以为是的烦人家伙。
如果不是因为同岁，郑在玹不会和田柾国成为朋友。
不过没有那种如果，就像七年前遇见忽闪着黑眸的姜知瑞，因为年龄，理所当然地成为她的练习生哥哥，又因为年龄，理所当然地与田柾国成为了朋友。
郑在玹不明白田柾国究竟是不会看眼色，还是单纯没脑子，凭什么认为与姜知瑞交往后，他们就自动成为了关系更近的朋友。
不去参加的偶运会让帮忙照顾，礼物挑选时矫情中带点炫耀地询问是否符合她的喜好，家族演唱会拜托盯着其他几个难缠的小子，被分手后追问她是否更换了联系方式……
田柾国表现的仿佛全世界除他以外都是第三者，哪怕他是姜知瑞的世界里迟来的那个。
郑在玹心想这家伙早晚要被分手，只是没想到会在2020新年，甚至轰轰烈烈到几乎全世界都知道。
记不清列表里多少人诈尸，转发相关链接问郑在玹是真是假。
他感到特别无语，自己是什么被盖章的亲历见证者吗？
车银优算最无聊的，明明在群里安慰新闻里的主人公，附和什么不过是公关说辞，私下又单独切开与他的聊天框，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在玹应该会高兴吧。
就是个总爱多管闲事的笑眯眯怪，郑在玹懒得理他。
——已读不回就当默认了，亲故
郑在玹最终并没有回复车银优，他也不主动去联络姜知瑞，毕竟那孩子从来不缺人安慰。
想知道她的近况很简单，李东赫就是个不聪明的漏勺，哪怕平常鬼机灵的要死。大概这弟弟同样患上一种病，想要更加靠近姜知瑞时染上的症结，有意无意卖弄和她的关系特殊，自以为是地标记领地，警告入侵者不要越界。
说实在话，像条狗一样，很不优雅，偏偏他们都乐在其中。
单身的姜知瑞与有男友时没两样，情人节到了，依旧不对郑在玹有所表示。
隔天郑在玹问她是又有了难缠的交往对象吗？一句生日祝福都不允许发送？
那孩子回复——讨厌没有分寸的家伙
郑在玹反击——讨厌没有良心的小孩
My dear sister：讨厌爱说教的老人
郑在玹：喜欢有礼貌的小孩
那孩子直接已读不回，没两天郑在玹收到了她准备的礼物——一张唱到100岁生日快乐的定制黑胶唱片，顺带田柾国的私聊。
——姜知瑞说你和她交往了？
——认真的吗？
——亲故，这个玩笑不好玩
看样子，不像假的。
郑在玹没有否认，哪怕他清楚这极大可能是那孩子对田柾国的敷衍，顺带对自己的恶作剧与报复。
他第一时间截图发送给制造消息的源头。
完全预料之内的，对方没有直接回复，未读的标记醒目地聚集成一根棘刺，划破时间的表层，将回忆从里头剥落。
原来当年济州岛，从那张肿胀而红润的嘴唇间吐出的气息，飘荡到鼻息间不仅一样的幽凉味，还有香水里熟透了的水果似的味道。
“不要太过分了，”郑在玹抬手轻压怦怦直跳的太阳穴，对着台灯下晦暗不明的黑胶唱片警告，“知瑞。”
田柾国比两位当事人还要耐不住性子，不到24小时便跑到原定半个月后约聚餐的四人群聊。
故意不小心似的，在眯眼怪车银优和惯会装单纯的金珉奎面前，问出你和知瑞交往了？
群里的简讯在面前飞过，郑在玹不由想起姜知瑞的一句回复——讨厌没有分寸的家伙。
他向来对什么事情都表现的模棱两可，包括说话，那个瞬间却没多做思考地应了个嗯。
再然后屏蔽炸开锅的群聊，打开勿扰模式，切开罪魁祸首的聊天框，看见未读标记消失却依旧无回复的界面思索，不多时便抛下鱼饵。
——我们是交往的关系？
——你这次的眼光不错
言下之意，和田柾国的那次交往不怎么样，也可以表示，这次找的挡箭牌不错。
和他往常的话术一致，进可攻，退可守。
姜知瑞难得回复很快——你们不是朋友吗？
郑在玹先退一步——同龄而已。
My dear sister：这次有什么不一样？
郑在玹再进一步——我不知道，但是你能知道
My dear sister：原来你喜欢我好久了啊
果然，是她的回答风格。
郑在玹不遑多让——应该是你暗恋我很久了吧
——下次不要随便说交往了
——说some，傻瓜
给他惹了一堆麻烦。
My dear sister：所以我们是在some？
郑在玹深谙推拉的要义，那就是把问题重新扔给对方——你觉得呢？
My dear sister：应该是吧，难得你不是已读不回，和我聊了这么多
话虽然这样说，郑在玹仿佛能听到这妹妹颇为悠闲的口气，完全就是自恋狂。
对他而言，喜欢姜知瑞是件很自恋的事，每次看着对方总恍然在照镜子，而一旦告白说出口，就突破了自恋的界限，丧失了优雅，沦为可能随时被丢掉的狗。
他对这种危险的感觉表示极端的憎恶，只是意味不明地回复——kkkk
次日是郑在玹与姜知瑞的画报与CF拍摄，两人因类似的电台告白，从18年起被巧克力品牌方爱慕选为代言人。
品牌方向来喜欢他们的拍摄氛围，比兄妹暧昧些，又比情侣更疏离，类似友达以上，符合表白或者被表白的情境。
市场反应也还不错，合作已经来到第三年。
在每年表示回应的白色情人节到来前，爱慕都会安排两位代言人拍摄更新画报与广告内容。
主题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巧克力与告白，今年的副主题则改为魔术。
个人拍摄结束后是双人拍摄，郑在玹坐在单人沙发，姜知瑞紧挨着坐到沙发扶手边，用单手搂住他的脖颈，将巧克力扣在郑在玹的心脏上方。
不停闪灭的镜头镁光灯下，两人听着摄影师的指引变化表情，调整动作细节。
“很好，在玹继续看镜头，抬起左手去碰产品。”
郑在玹闻言向上触碰，指尖在硬脆的包装纸旁摸到一片嫩滑的皮肤，末梢神经霎被雷点轰击似的颤动了下。
“完美！知瑞再歪头靠在玹近些。”
随着呼吸起伏靠近的吐息带来并不陌生的，熟透了的水果味道，是香水也掩不住的味道，爱慕巧克力之下的内心被催引出噼里啪啦爆出火花的声响。
想起那湿润眼神里会浮现的轻薄，一切顷刻又消失了，仿佛刚才的所有不过是神也看不见的恍惚。
紧接着静态画报的是CF片段拍摄，为贴合副主题魔术的概念，今年的道具是一副扑克牌。据策划说，今年的礼盒装会赠送一副爱慕的扑克周边，选图包括两位代言人的拍摄画报，以及一些有关告白的文案。
“类似小卡吗？欧尼，要帮我选比郑在玹漂亮一百倍的。”
听到姜知瑞这说辞，立在旁边的郑在玹别过头装作没听见，自恋鬼。
策划悄悄笑着点头，将手中配图与文案皆空白，只剩花色和大小的纸牌交给姜知瑞，解释待会的拍摄内容：洗好牌背面朝下，让郑在玹去抽。
正式拍摄之前，郑在玹瞧见就在眼皮底下，姜知瑞低垂着脑袋瓜乐此不疲洗牌，兴奋的仿佛待会是场决定人生成败的赌博。
一双黑色的眼眸滴溜溜转，上面忽闪着冬天一样长的睫毛，仿佛不停扇动的蝶翅。
她伸手像扇形一样摊开纸牌，郑在玹不禁目眩地眯细起眼睛，好像看见了一阵旋风。
他抽中了张黑桃Q。
因为后期要放大抽牌的过程，两人开始第二次拍摄。
姜知瑞无聊透顶，再次开始重新洗牌，郑在玹颇无奈地微皱起眉。
导演开拍的指令刚落，纸牌旋风再次展开，郑在玹重新抽取一张扑克。
看清后，他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该死的，哪怕重新洗牌，又抽中了和她一样危险的黑桃Q。
两颊灼热起来，场外响起cut之后，郑在玹不由摸向姜知瑞的面颊，温暖的触感，却远不如他的灼热，那个地方并没有夏天。
“你发烧了？”姜知瑞投来无辜又诧异的神情。
她的半边脸颊背光，被几分暗影罩着，如果有红潮会更加艳丽动人。
郑在玹暗自咬牙：“你的腮红涂多了。”
“后期P掉就行，”姜知瑞不甚在意地拿开他的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换香水了吗？”
双人拍摄不可避免离得很近，和去年拍摄的味道明显不一样。
郑在玹觉得香水的话题和黑桃Q一样，危险的让他讨厌，讨厌到扯谎也在所不惜：“难道不是你的香水味吗？”
“是吗？”姜知瑞很久不喷香水了，曾经收到的瓶瓶罐罐都被锁在床底下的纸箱，眼神都变得恍惚。
“专心点。”郑在玹报复性地捏了下她的脸颊，咽下在拍摄三个字。
他必须承认，嫉妒比危险更让人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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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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