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的剖面

作者:混合泥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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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旦


      张冬余是被曾椽背着回去的,回去的路上他死命地把伞拉到最低,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脸。曾椽都要乐疯了,一路上插科打诨说新娘子还挺害羞啊,被张冬余在脖子上咬了一大块牙印。

      “嘶,别咬我啊。”曾椽喊道,“疼死我了,再咬下去你相公要废了。”

      “废吧,废了最好。”

      “你怎么咒我呀,我废了你怎么办?”

      “我?我都单身这么多年了,不也挺好?”

      “啊啊是挺好,熬夜还可以不吃早饭,超自由的是吧?”

      张冬余闷声没接话,自知没理地有又把头埋了回去。他现在已经能想象到未来曾椽天天教育他的模样了,他是这是谈恋爱吗,他是找了个嘴碎婆回去吧?

      还相公呢,小兔崽子真自信,小媳妇还差不多。

      张冬余自然是没把内心想法说出来,他现在被对方背着,完全丧失了主动权。胃疼的感觉已经缓解了许多,背着他的人走得相当沉稳,没有颠簸的感觉。

      他这才意识到,他们刚刚是在小巷里接吻的。多年前因为被高个男生在小巷里抢过钱,他一直都讨厌这样狭窄的地方,可刚才实在太紧张了,他居然忘却了记忆带来的厌恶感。

      想来其实什么地方都一样,人不一样就行。

      他窝在舒服的肩背上,差点要睡着了。

      “哥,要到酒店了,你下不下来?”曾椽提醒。

      张冬余懒散地眯着眼,说了句:“懒得下来。”

      “你胆子现在怎么这么大啊,被同学看见怎么办?”曾椽都无奈了,“下来吧,我说真的呢。”

      “你说我喝醉了不就行了?”张冬余仍是一动不动,含含糊糊地指责道:“你背的现在又要让我下来?”

      曾椽哭笑不得,真是拿对方没办法了,“行,你先把伞收起来。”

      张冬余双手围着曾椽的脖子把油纸伞收了起来,他找了半天没找着地方挂,于是将伞顺着羽绒服拉链的空隙塞到了对方的衣服里。

      “你拿我当衣架呢?”曾椽歪着嘴,因为伞柄的穗子要戳到他的脸上了。

      “噗。”张冬余躲在背后偷偷摸摸地笑,不知道在乐呵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曾椽用脸颊将伞挤到一边,“什么笑点啊你?”

      张冬余相当配合地开始装睡,故意没搭理曾椽。曾椽叹了口气,想想还是算了,就让这把伞在自己的羽绒服里荡着。进酒店大堂的时候还没人注意到他们,直到曾椽上楼后,在走廊里遇到了他们班的女生。

      女生们的表情各个精彩绝伦,捂着嘴巴好像在等曾椽先解释。

      “喝醉了。”曾椽表情看起来很嫌弃,还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喝醉啦?我们还以为张老师酒量很好呢。”

      “好什么啊,坐河边差点睡着。”

      “哎哎曾总。”女生们悄悄指着张冬余,“发酒疯了没?”

      “没。”曾椽摇头,“直接睡着了。”

      “好吧。”大家看起来似乎很失望。

      “那我先回去咯。”曾椽朝房间走去。

      “嗯。”

      房门关上了,张冬余睁开眼肆无忌惮地打了个哈欠。曾椽大步一跨把对方放到了床上,取下油纸伞后转头就与对方接了个绵长的吻。

      “好玩?”曾椽捏着张冬余的下巴,“故意的是不是?”

      张冬余拿开了对方的手,走到卫生间漱了个口。

      曾椽:“……”

      张冬余又洗了把脸,曾椽悄悄地来到对方身后,从后面圈住了他。

      “余哥。”曾椽讨好似地叫道,“我感觉自己在做梦。”

      “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嘴脸,就知道在不在做梦了。”张冬余嘴上得理不饶人地说道。

      “又不是照妖镜,照了有什么用?”曾椽越抱越紧了,“我还有个事情没和你说。”

      “你又犯什么事了?”张冬余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快点交代。”

      “单衡的事情啊,你忘了?”

      “哦,他啊。”张冬余不以为然,“怎么,你们两个有一腿?”

      “放屁!”曾椽立刻大吼,“有个奶奶个腿儿!”

      张冬余一时没忍住,笑容不自觉的漏了出来,“小点声,楼下要听到了。”

      曾椽委屈地嘟囔了几句,主动交代道:“你知道吗,单衡脑子有问题。”

      “什么问题,没看出来。”

      “真的,我跟你说……”

      曾椽把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张冬余听后竟然没什么表情,随即扒拉开了曾椽圈在他腰际上的手,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你怎么没反应啊?”曾椽疑惑道,“你不觉得这小畜生很恐怖吗?”

      “有点吧。”张冬余评价。

      “有点吧?”曾椽朝无人处瞥了个白眼,“大一时候恶心我这么久了,你就这个反应啊?”

      “大一时候你不还是个傻愣吗,被骗就当个教训吧。”张冬余烧着热开水,“说不准他其实真的喜欢你呢,你想过这种可能没有?”

      “什么玩意儿?”曾椽蹙眉,“怎么可能啊,那可真变态了,我还担心他喜欢你呢。”

      张冬余摇了摇头,没一会儿热水壶烧开了,他给曾椽也倒了一杯,递到了对方的手心里。

      “单衡……估计是从小家里出了问题,父母没能给到良好的教育,说到底其实就算家里再怎么穷,钱都是可以想办法赚的,想法上出问题了,可能一辈子都很难解决了。”

      “你看他学习和各方面都不错,很多人就算是成年,甚至到了三四十岁,表面上看上去风风光光,其实心里上总有点这辈子都解决不了的小毛病。”

      “只是单衡不该伤害别人拿你当报复对象,这就说不过去了。”

      曾椽觉得张冬余说的在理,可他根本给不了对方同情。对于张冬余来说这只是一件听到的小事,可对于他来说,他是真的付出过时间精力去应付的。

      他不能原谅单衡,在他的字典里有仇必报,这人已经拉进黑名单了。

      “他要是还来找你,你跟我说一声。”

      “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曾椽没说实话。

      “又想像徐一川一样对付他?”张冬余端着杯子捂手,“悠着点吧,大少爷。”

      曾椽笑嘻嘻地又贴了过去,张冬余这次都懒得扒拉开对方的手了,喝着热水微微向后靠着。之前在巷子里蔓延的缱绻气息再次席卷而来,曾椽谨慎地咽着口水,又不敢轻易做什么。

      “不早了,睡觉吧。”张冬余放下杯子,终于给了点反应。

      “哦。”曾椽松开手,盯着对方走向单人床。他此刻就希望自己的床塌了,虽然这几天他都没睡踏实过,可是今晚尤为不同。

      “你不睡?”张冬脱掉毛衣,穿着秋衣秋裤钻入了被窝。

      “睡啊……我去洗个澡。”

      “等会睡前把灯关了,晚安。”

      曾椽走进卫生间,关上了门。他靠在门背上,使劲地挠着头。

      啊啊啊啊啊!张冬余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嘛!

      他垂头丧气地看向镜子,伸出手指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指指点点,仿佛在排练一出哑剧。张冬余睁眼侧卧着,过了许久都没听到浴室里传来水龙头的声音。他起身,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没热水了?”张冬余问。

      曾椽吓得一个机灵,他迅速打开水龙头,对外面说了句:“不是,我……我蹲坑呢!”

      张冬余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听着这股突袭而来的水流声逐渐将卫生间里的动静掩盖。他默默地回到了被窝里,攥着枕头思索着刚才发生的事。

      这小子。

      他望着对过空荡荡的单人床,犹豫了半晌后还是碍着老脸没胆子把对方的枕头挪过来。他打开教务系统看了眼曾椽的课表,心说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

      “你还没睡吗?”曾椽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见张冬余正在床上看手机,问道。

      “马上睡了。”张冬余放下了手机,“关灯吧。”

      曾椽还是没等到对方的表态。他很想调侃一句我今天难道不该换个地方睡吗,然而张冬余在小巷里的态度明显还不想让他这么快就得逞。

      也是,张冬余今天胃病呢,确实不合适。

      他关掉了所有的灯,乖乖钻回了自己的被窝。

      单人床上的两人,显然是都没有睡意。一整晚过去,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

      张冬余迷迷糊糊听到声音的时候,才六点。清晨的被窝还残留着整晚的热气,今天是准备回校的一天,不必那么早起。他困倦地想睡个懒觉,曾椽居然起床了。

      “吵着你了?你睡,我出去晨跑。”曾椽正在套羽绒服。

      张冬余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自律了,每天六点都要起来晨跑吗?他睁不开眼睛,转了个身又把头埋入了枕头里。

      “帮我买点生煎包回来。”张冬余含糊不清地说道。

      “好。”曾椽开了个暖气,轻轻关上了房门。

      室外,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冬日的太阳升得都要比平日晚一些,曾椽出去的时候,街道上更多的是老年人。他双手插在衣服兜里,与这些推着小车买菜的阿姨们擦肩而过。

      不远处,早餐店已经开了张,热腾腾的包子和酱饼的味道飘了过来,曾椽来到张冬余家的小吃店前,老板正在包小馄饨。

      “帮我来碗小馄饨,要十二块钱的,再拿份生煎。”曾椽坐了下来,将陈醋倒入青瓷碗碟中,他又往里面加了点辣子,等着自己的小馄饨下锅。

      他刷起了朋友圈,昨晚他光顾着辗转反侧了,没想到陈皮已经公开秀起了恩爱,他在下面点了个赞,说了句祝福的话,又往下面划去。他的同学们晒的无非是聚餐的美食,或是江边的美景,好笑的是这帮人就算发个日常照片都要搞成黑白灰调的,真是要将建筑的专业素养贯彻到底。

      他点进了张冬余的主页,对方还真是与从前没什么不同,一条更新动态都没有。

      生煎包上桌了,他拍了一张自己的早餐,发到了朋友圈里:“给某人出来试试生煎的味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他颇为期待地等着张冬余几个小时后看到这条的反应,随即拾起一个生煎包,有模有样地学着电视里教的,先咬出一个小口将里面的汤汁吸掉。

      嚯呵,这肉汤可真多!这家店还不赖嘛,他又咬了一口里面的肉馅,葱花、薄皮和里面的猪肉融在一起,再带上煎焦一面的脆香味,齿颊留香。

      他又尝了口小馄饨,经由虾皮和紫菜提鲜后,透过饺子皮就能看到的肉馅更加鲜美,上面铺满的蛋皮完全不会打乱馄饨的味道,反倒是在鲜中增添了点油香味。

      “老板,再帮我打包一份豆浆,一份生煎。”

      曾椽按照自己的口味在小馄饨里添了香菜和辣油,他又将剩下的生煎包蘸着醋吃光了,一顿早饭下来身体暖和了不少。

      他提着买好的早饭,坐到了张冬余最喜欢的银杏树下。

      他撒谎了,他不是出门跑步的,他是按照约定来和平江说说话的。自己的岳父就在这里,就算人已经不在,但对于他来说,仪式依旧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张叔叔,有些话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曾椽喃喃道,“不知道您能不能接受我们的事情,可能对于你们那个年代的人来说实在太大逆不道了,但是我和张冬余是真心相爱的。三年过去我们都变了不少,您知道吗您儿子现在都养猫了,我本来以为像他那么冷清的人是不会养宠物的,现在看来大家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我知道,对于您来说三年不算什么,可是我想人这一辈子本来就是由无数个三年组成的,时间过得太快了,有时候错过一瞬间就是错过了一辈子,我本来就不是个喜欢留遗憾的人。”

      “叔叔要是实在不同意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但是您放心,我们都是固执的人,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动摇的,尤其是您儿子,我一直都喜欢他身上那股坚韧的力量,所以我相信我们一定走很远的。”

      “听说您还是他的老师,如果可以的话,也让我喊您一声老师吧。”

      “张老师,张冬余我带走了,后会有期。”

      曾椽起身,对着平江鞠了一个躬。平静的湖水毫无波澜,大概是今天又降温了的缘故,湖面上产生了些许碎冰,像是一层透明的塑封膜。河底,苍老的灵魂安详地沉睡于此,或许是默认了。

      曾椽拿过为张冬余的早餐,又踏往回去的路。他呼出口热气,心说比起夜晚,他还是更喜欢平江的清晨。

      -------------------------------------

      曾椽回去的时候张冬余还在熟睡,为了不再次吵醒对方,他蹑手蹑脚走路的动作让他觉得自己像动画里的汤姆。他钻回被窝打了会儿游戏,没想到一入迷就已经到了早上十点。

      张冬余睁开眼,就是对面这小子双手捏着手机打游戏的模样。

      “你不会每天都起这么早吧?”张冬余已经开始对未来的生活质量担忧了。

      “没啊,我平常一般七八点起。”

      “七八点?”张冬余打了个哈欠,“没课你也七八点起?”

      “嗯,我作息很规律的,到点了也睡不着啊。”

      张冬余在棉花被里默默地哀叹着,心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比他还养生,“你今天怎么想着要去跑步了?”

      “哦,早上空气好,我看平江附近挺适合晨练的。”曾椽解释着,“我还遇到一帮大爷打拳呢,你们这文化氛围很浓啊。”

      张冬余不想说话了,他把脸埋入被单里,欲哭无泪地觉得以后周末唯一的懒觉可能都要没了。他赖在温暖的被窝里有十几分钟之久,以至于曾椽以为这人又睡着了。

      “你还不起来啊?太阳晒屁股了。”

      张冬余在被窝里嗯嗯啊啊了半天,翻了个身后又没了动静。

      “快点起来,生煎包都凉了,你起来我才能拿去楼下给你热啊。”

      被窝里还是没动静。

      曾椽内心:“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他坐到张冬余床沿,一把掀开了对方的棉花被,“我说,你……”

      张冬余幽怨地瞪着曾椽,眼神里都是“你干嘛扰人清梦”的意思。曾椽的视线一路从对方乱糟糟的头发移到愤怒的小眼神,再到裸露在外白的花花的领口,他盯着眼前让人日思夜想的锁骨,一把将被子又盖了回去。

      他吸了口气,沉声道:“快点起来,又想早饭中饭一起吃啊?”

      张冬余在被窝里沉默了几秒钟,终于从里面伸出了两只手臂。他摸索着枕边的毛衣,慢吞吞地穿了起来。

      “坐我床边干嘛?”张冬余懒洋洋地说道,“回自己床上去。”

      “那个……”

      “怎么了?”张冬余的声音在毛衣里闷闷的。

      “没什么,我去楼下热早饭。”

      曾椽欲言而止地离开了,张冬余终于把头从毛衣里伸了出来。

      臭小子话说一半,什么意思呢?他仰天叹了口气,心说今天好像也没和从前有什么不同啊。

      -------------------------------------

      回校后,这个学期算是真的结束了。大家交上作业,回宿舍收拾收拾准备回家过年了。

      “椽哥明年见啊!”陈皮握着方蕊的手,提着行李箱招呼道。

      “明年见!”曾椽笑着回答。

      “唉陈皮你走这么早干嘛?”赵振竹正在宿舍楼下问阿姨讨要打包带。

      “我先送阿蕊去火车站。”陈皮回答。

      “哎呦呦新婚小两口就是甜蜜啊!”赵振竹打趣道。

      陈皮还没来得及回怼几句,小孟就从远处走了过来,“赵振竹你整理好没啊,老娘等你半天了!”

      “快了快了大姐,马上马上!”赵振竹朝陈皮做了个鬼脸,一溜烟地跑上了楼。

      大家欢笑着,心说今年的好事似乎格外的多。不久后赵振竹也拖着大包小包地和小孟走了,老袁抱着一袋猫粮下来喂猫,顺手分给了曾椽一些。

      “这些猫不知道要怎么过冬啊。”老袁担忧道,“附近不像老校区,外面可没这么多好心人会给他们喂食。”

      “这些流浪猫来这里多久了?”曾椽问。

      “半个学期了吧。”老袁回答。

      “我之前回老校区的时候,宿舍楼下的猫都躲食堂去了。”曾椽说道,“还有个被打印店老板收养了,过得挺好的。”

      “嗯,食堂有阿姨愿意养,老校区保安室的几个师傅也愿意照顾,大花二花他们应该不愁过冬了。”

      “对了,你还记得我上次带教室的那只吧?”

      “我记得啊,怎么了?”

      “那只……其实是张冬余的,大一时候他在老校区捡的。”曾椽讪讪道。

      “张冬余的?”老袁从记忆中回味过来,惊恐地看着曾椽,“这……所以你们当时就……”

      “啊?什么?”

      老袁叹了口气,挠了挠猫咪的肚皮,“没什么,你们现在进展得怎么样了啊?”

      “嗯……进展啊。”曾椽没忍住脸皮上的笑意,“咳,在一起了。”

      老袁愣了片刻,半晌后一个激灵地迅速把撸猫的手收了回来,“……什么!”

      曾椽无奈地示意他小点声,“嘘,小点声,你别学赵振竹说话啊……”

      “不是……”老袁的大脑飞速运转,“什么时候啊,不会是……我滴妈,陈皮表白那天?”

      “嗯……啊。”

      老袁也不嫌脏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仰望着湛蓝的天空,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落寞,“什么啊……这下宿舍真就只有我一个单身狗了啊。”

      曾椽不知道怎么安慰,可是对方这表情实在太有意思了,他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对不起我……”

      老袁面无表情地抱起一只猫,光速白了对方一眼,“说吧,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曾椽被问后笑到一半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仰望着天空,“怎么办啊?不知道啊。”

      “不是你们……还有两年呢。我是可以把嘴封死,可是人家总会怀疑的啊。”老袁操心道,“这可是学校啊,这么双眼睛这么多张嘴,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啊。”

      “好烦,不管了。”曾椽也拿不住主意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还能怎么办呢。”

      “哎。”老袁重重地叹了口气,“瞒着吧,为了你俩好。”

      “我也是这个意思。”曾椽苦笑着,“以前觉得时间过得好慢,没想到在一起后,时间过得更慢了。”

      “要不是我妹□□一样天天在我耳边唠叨这个,大部分男的都不能接受吧。”老袁摇头,“赵振竹还好说啊,反正这人没脑子,你说像陈皮这种直男要是知道你和张冬余在一起,估计第一个和你绝交。”

      “好啦班长,打死都会瞒住的啦,你放心。”曾椽说道,“我都演了三年了,你还怀疑我的演技?”

      老袁同情地看过去,知道自己也没什么需要说的了。曾椽拍拍猫屁股,又给这些小家伙们喂了几口猫粮,朝张冬余的办公室走去。

      他产生了和张冬余一样的错觉,今天,似乎和从前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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